今日來的書生也有百來人,在一陣篩選過後,只剩不到五十。
王川藉著一首老杜的清明,也成功踏進大門。
這裡可就比外邊繁華多了,主家甚至還專門派了侍女在四周伺候著,給這些讀書人端茶倒水。
這其中,說不定也有招攬的意思,畢竟讀書,本來也是一門生意,他培養這些門生,自然盼的是未來的回報。
王川找了一個相對不起眼的位置,剛坐下,旁邊一侍女便立刻上前倒酒。
“多謝。”
“公子客氣了,不知今晚可有良人相伴。”侍女忽然臉色紅潤地看著他。
身體也不知不覺靠向後者,眉目之間滿是柔情,讓人望而生憐。
王川從她的目光中看懂了什麼,起身連連擺手,拒絕道,“不用了,我有伴了。”
侍女有些失望,對王川的容貌有些不捨,嘴裡嘀咕著,“真可惜,也是爲那些花魁來的……”
不過她並沒有失望太久,離開王川很快又找上另一個目標,繼續剛纔的操作。
讀書人,能進詩會,至少不窮,能來到內堂,之前才學不錯,所以這才成了她們的目標。
只要能抓住留住一人,就可以從奴僕翻身,再不濟也能做妾,得一個富貴。
王川覺得自己還是太過純潔了,古代人比自己還會玩,而且玩出了花樣。
臺上,一個矮小男人冒了出來,捏著兩撇小鬍子,笑嘻嘻地來到衆人面前。
“各位公子,今日是四大館的花魁之爭,歡迎各位賞臉。”
“別說那些沒用的,我的穎兒姑娘呢,怎麼還沒出來?”
“是啊,我要與她共度良宵。”
“粗鄙,各位花魁可是有名的才女,怎麼能瞧得上你等?”
“安靜,各位請安靜一下。”矮個男人連忙出聲制止。
同時,指揮身後小廝將一個告示牌擡了上來。
“既然是詩會,那比鬥自然不能少了詩作,各位公子可以姑娘爲題,做一詩,由各位姑娘挑選來比試。”
衆人頓時譁然,之前都是姑娘們自己出招,現在這是要將比鬥交給他們啊,似乎有些熱血沸騰了。
若是勝了,豈不是可以承一個人情,到時候一度春宵也不是不可能啊,衆人臉色大喜,敲著腦袋,開始思考詩句了。
王川卻是一點兒也不著急,反正腦袋裡上下幾千年的詩句,怎麼可能比不過這幾個書呆子。
他這麼淡定的模樣,自然惹起不少人的注意,不過大部分還是隻當他已經放棄比試了。
“這位兄臺,你怎麼不做詩呢?”有人好奇過來問道。
“不急不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王川隨口解釋道。
那人卻是愣住了,“好句好句,卻不知兄臺姓名?”
“你是?”王川這才注意起這個靠過來的小書生。
只見對方脣紅齒白,頭頂髮簪,臉上線條分明,若是在放在人羣中,也算得上一個帥哥了。
“鄙人姓陳,名子昂,字伯玉,兄臺可喚我字。”
“原來是伯玉兄,久仰久仰。”王川腦海中搜尋了一番,很快想到了是誰。
不正是唐初的詩人,陳子昂嘛,也是一個有名的大佬,在24歲的時候中進士,後來還受到女帝重用。
“我姓王,單名川,字明長。”王川也拱手回禮。
兩人正要說話,便聽到旁邊傳來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
“這不是王掌櫃麼?怎麼你也來詩會湊熱鬧,你會做詩嗎,莫不是跟那個公子討要了詩句?”
王川望去,是牛其才,這傢伙鼻孔都快仰到天上去了。
“牛公子身上的傷好了嗎,怎麼還有膽子出來呢?”王川毫不客氣地揭短。
讓牛其纔要嘲諷的話語噎在了喉嚨,只能怒目盯著王川,“哼,這裡是詩會,不是你等粗鄙之人能來的。”
“想攀龍附鳳,我看你就別妄想了。”
“這位朋友,王兄才能可見,如何談上粗鄙,倒是你,面目可憎,應當多誦讀幾遍佛文才對。”陳子昂忍不住替王川出頭。
王川有些意外,沒想到陳子昂對他只有一面之交,還能做到如此,當下心中不由感動。
不過牛其才卻是氣得不行,陳子昂他聽說過名頭,不敢隨便招惹,只能憤憤離去,想著下次再找機會。
“多謝陳兄了。”王川對陳子昂抱拳感謝,同時又從自己手兜裡掏出一張名片,這是大衆澡堂的貴賓牌子。
“我看你雖然朝氣,但若是能再調理身子,必定身強體壯,這牌子是我開的店鋪,你去光顧,可以免費享受一次金牌服務。”
“啊,王兄,我……”陳子昂還不知道這名片的意義,正想拒絕,但王川卻是直接塞到他手裡。
兩人相互又感謝了一番,纔開始提筆作詩。
王川是剽竊古人的智慧,自然很快就寫出詩句,正是清平調。
之前只留了兩句,現在他將完整的詩句,一股腦全寫出來了。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羣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紙張吹乾墨跡,捲成圓筒,寫上自己的姓名,再交給小廝送去各個姑娘的房間。
王川將寫好的詩句送出去後,便與陳子昂在外圍喝酒,兩人都不太在意什麼花魁,自然聊的更多。
“王兄可曾想入朝,爲天下百姓謀福。”陳子昂幾杯酒水落腹,說話都有些激動起來。
從剛纔交談,王川已經感覺出這傢伙性子耿直,而且直言敢諫,若是入朝,恐怕會樹敵不少。
不過同樣,這傢伙的才能也是真的厲害,不愧是唐初的名人。
“陳兄,酒水還是不要喝了,容易醉人,來,嚐嚐我的茶水。”王川從系統那裡借了一壺綠茶,便給陳子昂滿上。
與酒水不同的苦澀味道,一開始讓他有些皺眉,不過很快便有一壺甘甜之意,從喉嚨涌出。
“好茶,這與平時茶水似乎有些不同。”陳子昂好奇道。
“自然,這是我獨家秘方,特地製作的茶葉,只要沖泡,便有奇香。”
王川說著,陳子昂也感覺自己原本的醉意漸漸消散,清明的感覺在自己靈臺涌現,似乎有萬般文采要冒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