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站在舞臺上的時候, 他感覺,這個世界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到恍然隔世。
只是如今, 這一切爲的只是她。會哭會笑會溫柔會細心會粗心更會猥瑣的某個女生, 看上去和他年紀相差不大的樣子, 卻高他那麼多的級, 他怎麼能追的上呢?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嘴角留有一些可疑的油漬,油膩而又滑稽,卻非常可愛。她以爲她飾演的是那樣的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當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並不是一個安靜的女孩。
第一次的見面, 他就直截了當的和她說了一些在她看起來比較任性比較彆扭的話。事後, 他實在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說那些話, 也許他們是同類人吧,太過於相似的同類人, 互相在一起的時候就會將刺全部展現出來。
當他的表哥聶源說出那麼無聊的事之後,他當即拒絕了,他可沒那麼閒情逸致的爲他追女生要受什麼輔導。他可是他們中學如今的第一名,那個創造三個科目滿分的神話的聶楓。
他說,事後, 送他一臺□□, 他當時就笑了。他缺錢嗎?不缺。他缺車嗎?不缺, 他甚至連駕照都沒。所以, □□?好像不需要。
只是聶源似乎這次很不一樣, 雖然他們的交集不多,但是在他的記憶裡面, 他從來就不是缺女人的人。當聶源一臉不耐煩甚至有些煩躁的將價碼加到了他饞涎已久的EOS-1Ds Mark III的時候,他猶豫了。還真是有點兒好奇那女生的樣子呢,只是,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很無聊……
補數學?他的數學還要補的嗎?別懂得比她還多,上課不認真啥的氣哭女生怎麼辦?
雖然他不懂憐香惜玉,可是這樣的事好像有點不厚道的……不過,數學?女生是數學專業的實在是不多。他擡頭,無意識的問道:“叫什麼名字?”
聶源一頓,隨即頗有些期待的看著他,說道:“戎朵,也就是大伯同學的女兒。所以這回才求你的啦。”這句話他說得一臉的自信,頗有些機關算盡的感覺。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些的時候聶楓突然覺得不舒服,很不舒服聶源的那種勝券在握的感覺。真的可以追到她嗎?就爲追她就花這麼多的心思?還要補課這些囉嗦的東西?
只怕她沒那麼閒的賢惠來幫人補課吧?
聶楓隨口應道:“再加一套阿迪王就OK。”(呃,此處惡搞一下,這個阿迪王典故,來自WOW吧。原話是:當我穿上這雙山寨版阿迪王的時候,我感覺有股貴族般的光芒氤氳滿了我的身體,漸漸的散發出了貴族光環,千里之外寸草不生。)
聶源一頓,許久之後才閃爍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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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父母隨便說了一下,他們很開心的和故友也就是他們高中有名的戎老師說了。然後順理成章的很快拍板定案,她來的時間越來越推近,他卻越來越慌亂,慌亂到最後,他安靜下來。心中有股奇怪的感覺氤氳起來,他到底是怎麼了?
學校裡,他是衆所周知的優等生,乖乖牌。家裡,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宅男,隨性的他根本不想多動一步,經常在家一待就是很長時間愛你。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他驚恐的整理了一夜的思緒,最終決定打跑她!
一切反動勢力都是紙老虎!所以像她這種裡外不一的女生,肯定不是好人,他要嚇跑她。然後,無辜的和聶源說,他盡力了,她自己跑的,不關他的事。然後,他可以幾乎不用做任何事就可以拿到一臺□□一臺EOS-1Ds Mark III。他畢竟是高中生,雖然家裡不窮,但是還沒有經濟實力買這些不適用的東西。他可以賣掉□□,然後放假的時候用EOS-1Ds Mark III和賣車的錢出去旅遊。
他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只是事情發展的似乎很不順利。
當天,她只是略微詫異的看了一眼牆上的全18X圖片之後,就用那樣虛假溫柔的調子和他說話。那一刻,他很煩躁。那些圖片可都是他從某個烏漆麻黑18X物品小店裡面買來的。價格貴不說,還都是□□的,看的他都臉紅燥熱的,她卻只是隨便一瞥,臉上也只是一瞬即逝的紅暈。
他,丟臉了。
像她這麼假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嚴密的思維?前幾年他聽說戎阿姨的女兒考了理科狀元,然後很嗤之以鼻的說了一些自大的話,本以爲她只是死讀書的人,可是現在他說不出來了。當他拿著一道足可以難倒他們學校一大片數學老師的奧賽題目給她看的時候,她秀美的眉頭只是皺皺,他當時還以爲她要帶回去然後做好了再來教他,是的嘛,可以查電腦,電腦上面什麼題目都能查到答案。
她卻只是靜靜的開始演算起來,然後半個小時候,這道題目被脈絡清晰的分析出來。
對此,他不得不佩服。畢竟她現在已是大學,聽網上說大學就是帶著一個人去談戀愛去鬼混,她卻可以將知識記得這麼牢,不知是底子實在好還是記憶特別好,反正之後,他所有的防備所有的不屑都消失了。
虛假的話,也可能是習慣。
這句話,是他在戎朵身上看到的。
300多度的近視,還那麼愛美的不戴眼鏡,事實上,她戴眼鏡也很好看。就像女博士一樣多出了一絲文靜的氣質,比她之前冰冷著臉皺著眉認人的樣子可愛多了。
只是她依舊不願戴眼鏡,好吧,他承認,不戴眼鏡更漂亮。
漸漸的,他們之間除了學習內容可以談些生活內容了,隨便的聊天在他看來是很享受的一件事。她腦袋裡面總是有一些他看來很奇怪的事情,比如說菊花比如說小內壁,後來在他百度過這些內容滯後,他一度認爲她不是女人。
後來,當她說,這些話都是她一個室友說的之後,他開始同情她了,她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下生活的呀?
不過,其實看似陰沉沉的她其中隱藏的這份真性情其實也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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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他爲什麼要打電話給她,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底氣還那麼不足,不就一節課沒來上嗎?他至於這樣全世界的找她麼?腦袋裡面的猜想什麼的一大堆,直到她一副死人臉的出現在他面前他才領悟,他是擔心。
看她死撐的樣子他就生氣,正好朋友打電話給他讓他上游戲,幻想世界,他最近才玩的一個遊戲,聽說有地方的服務器,他選擇了A夢服務器,她在A大。
他玩了一段時間,可能因爲運氣原因,他的等級升的很快,才一個多星期就三十級了,作爲一個盜賊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猥瑣,像A夢服務器的黃牌大叔里昂那多一樣的猥瑣。此時他正躲在漢堡的小山坡下面和朋友PK,他的裝備並不好,不過已是很不錯,和三十多級全身藍紫裝的朋友各有輸贏,正在興頭上的時候,突然想起,身後半響沒了動靜。
之前雖然她也不太說話,但是最起碼偶爾嘆息一下亦或是碎碎念幾把找他茬了,而且難道她對於他的遊戲不應該有點看法嗎?據說A大是有名的宅男王國,玩遊戲的特別多,連帶著女生都有很多泡在遊戲上。難道她是個異類?
聶楓回頭,看到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戎朵,突然有些害怕以及後悔,她剛纔進門的時候臉上就蒼白的很,說話更有濃濃的鼻音。隨意的叫了幾聲之後,發現她毫無動靜,聶楓頗有些急的跑到她面前叫了幾聲。
最終,慌亂的抱著她下了樓,上了計程車,到了醫院,一副待產的急切樣子。連帶著計程車司機都被他嚇了一跳,以爲是出了什麼意外的狂飆車。
最終,當醫生的那句“只是小感冒而已,病人是過度勞累脫力造成的暈倒,打點滴就好了,你要好好照顧你姐姐。”
聶楓當時放了一下心,可是醫生的話讓他非常的不爽,他姐?就她那樣做他姐姐?搞笑吧,看上去和他年齡差不了多少的樣子,兩個人在一起更像是情侶吧……
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聶楓趕忙跑了出去,打了一瓶熱水,等待她的甦醒。
勞累過度?脫力?她幹嘛去了?跑了馬拉松?還是半夜跑的菜著涼了?
當他準備等她休息好了醒來了之後進行審問的時候,一串慷慨激昂的音樂傳來,他從她的口袋裡面掏出手機,頗有些緊張的接起電話。她生病睡著了,他似乎是有義務幫她接電話的吧?其實他也不想的,怕她落下什麼事嗎?也許這個電話是急事呢……
“朵朵,你在哪?昨晚抱歉,我喝多了。”
一串低沉好聽略帶沙啞的男聲傳入聶楓耳中,他一頓,腦中像是炸雷一般的劈過,半響沒有說話。
“你要注意身體啊,一定要吃藥,看你昨晚都把衣服披在我身上了。”那邊頗有些猶豫自責的意味,只是這些聽在聶楓耳中無比的諷刺,他這是在幹嗎?搞曖昧?
可是他在她電話上的備註明明是玉立男友□□。
嘖嘖,原來是個渣男。
聶楓牙齒有些發酸的頗有些興趣的聽他繼續說下去。後面的內容果然沒超出他的想象,溫柔的關心與自責懊悔,最終掛上電話。他的臉上陰森森的,天知道他有多想把她一巴掌拍死,當她是聖母瑪利亞嗎?衣服給男生披上?她還真是女金剛來著。
等待,他在等待她的醒來。
似乎也是期待著她的解釋,只是心底的一些竊喜還是有的,她是一個很坦蕩的人,他知道。
只是後面的局面怎麼那麼不受他的控制?看她那花癡的樣子,他是承認那男人確實還不錯,可是可以讓一個女生爲他生病,光這一點他就出局了!
而且從他們之間發的短信來看,他是有女朋友的,並且很愛他的女朋友。聶楓疑惑,既然這樣爲什麼還要來招惹她,她看上去是一副缺愛的樣子麼?當他們這些追求者是死的啊?要吊也不可能在他這顆爛樹有主的草上吊上的!
這些念頭的出現,讓他稍微的解了解氣,可是又害怕起來。
他在想什麼?
他會是她的追求者?太搞笑了吧……這個,不太可能吧?
不過,他爲什麼這麼在乎呢?
這件事,他用圖表表格分析了很久都沒分析出結果來。
只知道她要開學了,他們之間可能再也沒交集,之後的所有事情,他都開始煩躁起來。
聽到她說她的手機掉馬桶裡面之後,他當時就想踩她臉,太油菜花了……至今以來,這是他聽到過最搞笑也是最傻X更是最令人無法相信的一種掉手機法子了,他只聽說過公交車上被扒過,再不常見也是放在口袋裡面滑了,這這這……可是爲什麼在她扭扭捏捏的說完理由,然後一臉懊惱一臉惋惜還有欲哭無淚的表情後,他竟然覺得很可愛呢?
他本來就有兩個手機,他媽媽前幾年給他買了一個,一直用到現在,還有一個是他得過那麼多次獎學金之後獎勵給自己的,品牌什麼的都比媽媽買的好,但是他卻用習慣了。所以自己買的那個到今天還是新的,不過媽媽買的給她的話也許會比較好……
想著,他就真的把手機送了上去,遞上去的同是他就預感到了悲劇的即將發生了。只是,爲什麼他卻有種M的感覺呢?明知她的反應卻還是偏向虎山行。
她的拒絕說出口,他尷尬了一下,但想想,她不是真實的女性倒也放得開了。不要就不要咯,早晚有一天他會讓她心甘情願的接受他的任何東西!包括——他的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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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他是怎樣來到A大的,也不知道他是怎樣連假都沒請直接奔來的,只知道他似乎栽了……
還不到一個星期,他竟然如此想念一個人到無時無刻不想見到她,見到了之後呢?他腦中竟然想起了她那略帶無奈和那一抹難以捉摸的欣喜的表情。是了,爲了那一抹欣喜,他來了。
只是他的臉皮似乎沒有他自己想象的那麼厚,他猶豫了,這一猶豫就是一天一夜。
夜晚,小型旅館內,這一旅館之旅,他美其名曰體驗生活。只是,天知道他有多痛苦……
原來她生活的就是這一亂七八糟的環境,還好……還好她沒有男朋友,還好她的選擇男朋友要求沒那麼隨便,還好她不會出現在這些旅館內。
輾轉的□□聲衝擊著他的腦細胞和全身每一寸縷的感官,到他難以承受的地步。
好吧,他是被擾亂了。
好吧,爲了保持住心性,做一個她所喜歡的單純善良可愛又無害的無辜正太,事實上,想到這句話的時候他就突然想起了曾經房中的那一些讓人口乾舌燥的海報……此時,他很是後悔。
隔壁的聲響越來越大,大有讓全世界都知道的意思,好吧,不亂想了,打電話給她。
當她縮著個身體跑了出來的時候,滿臉驚訝的樣子讓他很是受用。
嘖嘖,怎麼樣?我聶楓哥哥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了,怎麼樣?晨曦之露中的哥哥帥吧?
只是,他似乎忘掉了一夜沒睡,身心被折磨一夜之後眼睛下面已經濃重了的黑眼圈……儼然一個國寶樣子外加略顯青黑的臉色,似乎很滑稽……
如果說,讓人心疼的效果的話,著實達到了。
“走吧,請你吃早飯。”她清脆的聲音讓他再次受用,沒有再說話刺激她的就乖乖聽話的去吃了早飯。
只是,爲什麼店裡面的那個男人的目光那麼討厭?爲什麼他們學校的男生並沒有像傳說中的那樣不僅心猥瑣連身與神都是那麼的猥瑣?
這兩個人似乎……和他都不分上下的樣子。那個有著討厭目光討厭的嘴角弧度的白衣男子更是討厭!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要看也是看她好吧,他可是男的!轉念一想,還是不要看她了,變態的眼神會把她看壞看猥瑣的……
只是偶爾擡頭背對著他們的那個黑衣男子讓他注意更深,總感覺那個白衣男子向他說著什麼,而他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的樣子。白衣男子幾乎是一邊看著他們一邊和他說著話,總體來說就是在傳達信息。
難道,他們兩個人認識她?
不會……聶源明明說她的生活圈子很窄,一般不錯的男生她也只認識□□一個的,只是□□早已有了喜歡的人而已。所以他纔會那麼的有恃無恐,竟然可以無視掉他的讓他做配角,不可原諒……
“喂,走了。”她淡淡的說道,似乎很飽的樣子,看在他眼裡卻委屈了起來,他一夜沒睡誒……只是,自作孽不可活,走吧走吧……
後來的事情,既在他的意料之內又在他的意料之外。
那個黑色衣服的男子果然和她是有著交集的,雖然他期間都在認真的備考著,但是她的一切他都是清楚的。她的室友,趙然,很熱情的一個女生,說會力挺他,但是他知道,他似乎是沒機會了,從他們的事情當中,他看到了她的動搖。
結果也是,他們在一起了。
沒由來的在一起了,然後又分開了。
他本該是高興的,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高興出來。
他似乎消失了,他想要找到他但是找到又如何?還是先擺正還心態,讓她走出誤區。她本來就屬於那種想得比別人多的性格,現在肯定把事情全部往自己身上攬了,他就不相信他會因爲一個誤會真正的放下她?
要是真的放下了,他會謝謝他的放棄,並且走近她的心中。但是事實上,她的心門似乎關了。
街舞團,是一個偶然的機會之下他得到的方法。放開身心,運動的同是揮灑汗水,也會忘掉悲傷。
她果然開心了很多,在和小田她們交流的時候臉上也有的笑容,只是有些勉強。
後來,她消失了,他知道她去哪了。心裡雖然難受,但是也開心,她可以開心就好。
她回來了,好開心的樣子。
臉上的笑容綻放的似乎都可以用燦爛來形容了,之前的彆扭全然不見。
他也笑,卻是苦澀無比。
他想,他終於從一個正太變成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