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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博弈

樂閒、藺相如、茍道、司馬劍震等人安然坐在田武家附近的一家酒樓上,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司馬劍震最先發(fā)現藺相如眼中的一絲疑慮,微笑道:“此次計劃雖然倉促了些,但老夫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可以放棄進攻田府的理由,藺先生卻究竟爲何事擔憂?”

茍道冷然道:“我早說過,以田單現在的重傷狀況,就是我的那批手下隨便出來一個都能輕易的弄死他。藺先生該不會是信不過在下吧?”

藺相如淡然道:“這正是我擔心的地方,下午自汪波陽爲田單診治回宮之後,宮內即馬上傳出田單重創(chuàng)的消息,此乃齊王想要借刀殺人才故意散發(fā)出來的。這說明,田單的傷確實如茍道兄所說。然而以田單的才智,他又怎會沒有防備呢?”

姬茗嗤之以鼻道:“書生就是書生,除了會庸人自擾、畏首畏尾之外,還會什麼?要知道田單劫走蘇秦當日,他還是靠胥煙花過來主持才得以抗衡我的入襲。”

包括茍道、藺相如在內,衆(zhòng)人無不眉頭一皺,顯然意識到姬茗所說一事非同小可。

樂閒黯然道:“你當真肯定胥煙花曾在田府出現?若果真如此,恐怕田單和胥煙花之間的關係真可能達到了婚嫁這一步,只是因爲某種原因才使得田單改而迎娶婉娘,這麼看來,今晚胥煙花也許還會現身田府。”

藺相如道:“此事稍後再作計較,我現在擔心的卻是另一個人。”

樂閒一震道:“藺先生指的可是令東南?”

藺相如點頭道:“沒錯,正是此人,茍道兄既說令伯就是當年號稱‘千面仙狐’的令東南,自然不會有假。而據探子回報,田家自田單負傷之後,除了田七、魯仲連俱離開了田府,此外則僅出來一個樣貌普通的中年人,而我擔心這個中年人正是令東南所扮。”

姬茗冷冷道:“即令是令東南親自去通知胥煙花又能如何?我就不信憑我們的實力,還無法血洗了田武家。”

藺相如稍稍瞥了姬茗一眼,道:“田單此子膽大心細,武功才智更非等閒,恐怕這種時候,他還不願意請胥煙花出面,若我沒有猜錯,令伯此去,該是進宮,而非到煙花閣。”

頓了一頓,又道:“我有一個提議,即放棄火攻,改爲秘密偷襲。”

衆(zhòng)皆愕然,因爲火攻擾敵的策略起初正是藺相如自己提出來的。

司馬劍震駁回道:“藺先生究竟還有何顧忌?想要在最短時間內既找出蘇秦,又取得和氏璧,趁火攻之亂,該是最好的方法。”

藺相如淡淡道:“怕只怕如此一來,反而中了田單的詭計。”

衆(zhòng)人再次愕然。

田府客廳。

田單開始對眼前這個看似心無城府、天真爛漫的白若雪另眼相看,魏無忌說她古靈精怪真是一點不錯。這個女子不但能在掣劍的瞬間令自己著了她的道,更使得所有人都沒有懷疑她住在“福臨客棧”而前去找她,結果他田單還間接因此而被茍道所傷。

白若雪用的該是他白家獨有的“寒煙氣”,此氣撒於空氣中無形無色,只會令人感到絲毫的寒意,而其作用則是附在人體身上六個時辰之內不消褪,所以白若雪能聞氣而辨別他的位置,也難怪白若雪昨日在煙花閣會一頭撞入他的懷中,如此冒失。當然,辨別這種寒煙氣的手法,自然也是白家不外傳之秘。

田單忽道:“婉兒可否進裡屋拿盤棋出來,橫豎現在沒事,好打發(fā)時間。”

白若雪連連叫好道:“雪兒無聊的時候,也常常一個獨自弈棋,不如就讓我和單哥哥對弈吧。”

田單卻是置若罔聞道:“敖前輩既然來了,何不陪田某下一盤。”

敖烈爽朗洪亮的豪笑應聲哈哈響起,接著人影倏閃,對坐在田單面前。

敖烈道:“田府的守備看似鬆懈,實則暗樁潛伏,到處都是田宗主的耳目,看來這次是鄙人多此一舉了,想必即令田宗主武功盡失,也有辦法將這些宵小阻擋在田府大門以外。”

田單道:“敖先生忽然駕訪,田單又豈敢招呼怠慢,至於茍道一衆(zhòng),我田家自身勉強還可應付,只不知刻下屈老先生如何?”

敖烈笑道:“自然是進宮和齊王對弈去了,在齊國,想來除了你們田家,已經再沒有一處地方比齊王宮更安全。”

此時林清婉正好拿了棋子棋盤出來。

田單好整以暇道:“既然如此,敖先生儘可以暫且擱置任務,陪晚輩下盤棋再走。”

敖烈點頭道:“墨者黑也,我執(zhí)黑子。”

林清婉分給二人棋子之後,田單道:“世間渾濁,無正無邪,無黑無白,前輩又何必如此執(zhí)著。”

敖烈笑道:“這並非執(zhí)著,而是看清事物之後所體會的本原,山便是山,水便是水,墨者就是墨者,儒生就是儒生,即令世間不分黑白正邪,但卻也不能忽視不同的立場。除非有一天,這個天下只有一個立場,一個國家。”

田單受教道:“前輩請落子。”

數子過後,手下田通來報。而白若雪和林清婉此時則乖巧的守在田單身側,一言不發(fā)。

田通道:“宗主,屬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妥當,不過有一點很是奇怪,敵人此刻業(yè)已和我們的人馬短兵相接,但卻並不見他們縱火。”

田單兩眼注視著棋局,淡然道:“火是一定要放的,既然藺相如不肯幫這個忙,就只好我們自己人動手了。火勢越大越好,不過需控制在亭臺樓閣的防守圈之外,而且此事不能被他人知道,你能辦到嗎?”

田通爲之一驚,不明白田單爲何要自己縱火,不過看到宗主一副莫測高深的泰然模樣,疑惑歸疑惑,還是毅然領命去了。

敖烈目光閃閃,道:“田宗主行事出人意表,鄙人還真有些看不透了。”

田單道:“出人意表的是棋局,而非田單,敖前輩請繼續(xù)。”

敖烈又落一子,接著道:“棋道即是人道,難得高手對弈,棋逢對手,只可惜,這注定是一盤下不完的棋。”

田單哈哈笑道:“只有殘局才能造就完美,彌補遺憾,前輩以爲然否?”

敖烈深吸一口氣道:“也許是的,也許不是。其實我心目中的完美,是平局。”

田單落下一子,淡淡道:“沒人能在我的手中演繹出平局。平局看似完美,其實卻是不可收拾、僵持不下、後患無窮的局面。相反,相對於平局而言,誰都可以收拾殘局。這就像當年敖前輩從容收拾著墨門的殘局,卻因爲墨希夷的突然出現,而最終導致了現在激流洶涌的平局。平局僵持越久,最終引發(fā)的暗流就只會越激烈,愈加的一發(fā)不可收拾。”

敖烈道:“我老了,再也沒有當年的雄心,老人的心中,最完美的始終是平,平衡,平穩(wěn),平靜。”

田單道:“爲何不追求平定呢?”

敖烈反問道:“朝代更替不斷,國家立破尋常,真有所謂的平定嗎?”

田單道:“國家朝代是源遠流長的,將來的時局沒有人能夠逆料,周朝之後是哪個朝代也沒人可以斷定,然而,不能求得長遠永恆的平定,一時的平定也終歸是好的,久戰(zhàn)必疲,任何人都需要修養(yǎng)喘息的機會,天下更應該如此。在我看來,平定肯定是有的,人在死的那一刻,若看到的是一個太平的天下,那麼在這個人的眼中,天下就是永恆平定的,反之亦然。”

敖烈嘆道:“田宗主如此不厭其煩的和我這個垂暮老人說這番話,無非是希望可以得到我們楚墨的助力,雖然我並不看好目前齊國的處境,但我還是被你說服了,只因爲你是田單。你說吧,需要我如何幫你。”

田單道:“我想知道墨希夷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包括他的武功,理想等所有的一切。”

敖烈搖頭道:“沒人知道他的真正實力。我只知道他練的是墨門至高無上的,幾百年來包括墨子在內,沒人練成的‘道心種墨大法’,而他目前的追求則是統(tǒng)一墨門。田宗主曾與赤松子交過手,你最好將墨希夷當作是另一個赤松子看待,這對你會有好處。”

田單心中一愕,敖烈該是天下間最清楚墨希夷的人了,因爲兩人不但同宗同源,而且還曾爲墨門正宗之事多次交鋒,然而若連他都不知墨希夷的深淺,由此推之,墨希夷甚至還要比赤松子更加的深不可測。

田單正要說話,客廳內忽然多出了兩道人影。以田單現在的功力、眼力,他確實是不知道這兩個人是如何出現的,但是無論他的內傷如何嚴重,他的定力始終不會變。

因爲這是一種由心而發(fā)的堅韌風度。

田單慨然道:“想不到竟然是茍道兄和司馬先生前來做客,恕田某怠慢了。”

茍道與司馬劍震對望一眼,均看出對方眼神中的驚愕。皆因他們本不是來做客的,而是來做賊的,所以他們都頭戴臉罩,但儘管如此,他們的身份還是瞞不過田單的雙眼。

田單卻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對於此二人的身份,他當然不是用眼看出來的,而是用心猜出來的。

敖烈道:“相請不如偶遇,司馬兄既然和鄙人一樣來看望田宗主的傷勢,不如我們就趁此時機敘敘舊,如何?”

他這句話等若是向司馬劍震宣戰(zhàn),鉗制了司馬劍震的行動。

司馬劍震摘去頭罩,怡然道:“敖兄既然有此雅緻,司馬自當奉陪,請出招。”

敖烈站起身來,遺憾道:“棋局終於沒有下完,這是殘局還會是平局呢?”

“沒下完我就找人將它下完。”田單道,“雪兒你就代敖前輩下吧。”

白若雪指著尚戴著臉罩的茍道,天真的道:“不先打發(fā)了這條狗嗎?”

田單道:“既然明知是狗,又何必理會,不過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婉兒,你去廚房拿幾根骨頭來就是了。”

茍道明知田單這是故意在激怒他,但他還是沉不住氣了,如果此刻他的臉上並沒有頭罩,估計很多人都會有興趣去欣賞他漲紅的臉色。

但是茍道最終沒有出手,而是全神貫注的審視田單,在他看來,眼前的田單與周圍的環(huán)境融爲了一體,似乎再找不到絲毫可以下手的突破點。

林清婉很聽話的走出了客廳,茍道當然知道她當然不會是去拿骨頭的,然而她是去搬救兵的嗎?如果是,那麼茍道就必須儘快出手,因爲這是個擊殺田單的絕佳機會。但如果不是,那麼是否意味著他中了田單的計謀,被迫倉促出招呢?

就在這一刻,茍道終於明白過來,田單這是以身作餌,牽制住辛苦闖入防護網的高手,目的是不希望他和司馬劍震有閒暇去尋找和氏璧和蘇秦。

不過茍道雖猜中了田單的用心,但他還是不願就此離開客廳,因爲他想要拿下田單,因爲有了田單,就有了和氏璧與蘇秦。

田單輕笑道:“沒人能從我田家強行帶走一個人或者一樣東西,茍道兄如果累了,不如就坐下來飲杯茶吧,我爲我剛纔的玩笑向你道歉。”

另一邊,司馬劍震和敖烈已經旁若無人的對峙起來,衣裳無風自動,但二人卻半晌站立原地,一動不動。

茍道暗呼失算,想不到田單盡然請得動敖烈來鉗制司馬劍震,害得他此刻是孤掌難鳴。他雖不是多疑之人,但也非是魯莽之徒,就看田單這副架勢,外加上田府外圍意料之外的滔天火光,他就覺得今晚的行動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田單沒再瞥一眼茍道,而是和白若雪非常投入自然的下棋。

茍道此時摘去頭罩,他終於不再打算出手,皆因他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不妙的預感。一旦他出手,事情就沒有迴旋的餘地,結果只能兩敗俱傷。

更糟糕的是,這一次,他感覺自己已然從獵人變成了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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