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上依舊很熱鬧,尤其是那些少年們,充滿活力的他們,在炊煙升騰起來的時候,剛剛停下來訓(xùn)練。
當(dāng)炊煙漸稀的時候,他們開始吃飯,然後準(zhǔn)備晚上的休息了。
看著一派欣欣向榮,很是和諧穩(wěn)定的莊子,站在高出的始皇帝,脣角不禁微微翹起。
他的眸子閃爍了下,然後扭頭看向身邊的幾個人,說道:“你們說,若是朕的大秦,能夠像這莊子上的人一樣,能夠不愁溫飽,生活穩(wěn)定,該有多好?”
站在旁邊的李斯,微微一笑,說道:“陛下,這莊子可是公子永耗費了許多心裡,投入了許多東西纔有這般景象的。”
“不過……若說有了土豆這種糧食,十幾年之後,天下黎民能夠溫飽,再無餓死之人,應(yīng)該有可能的。”
深深嘆息一聲,始皇帝擡起頭,看著落下去的夕陽,心中默默地向著:“十幾年,那可是十?dāng)?shù)年的時光,朕還能……”
搖搖頭,他將心頭的這一想法驅(qū)除掉,依舊看著夕陽,一直到餘暉落盡,這才帶著人緩緩走回到了屋子裡面去。
只是,回去之後,他低著頭,一直在看放在角落裡面的那些土豆發(fā)呆。
看著陛下這般情景,旁邊的李斯不禁想了下,躬身說道:“陛下,若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臣便告退了。”
他說完,就想要直接退下。
始皇帝被他這句話,直接給拉回到了現(xiàn)實當(dāng)中,他扭過了頭來,聲音顯得有些蒼涼與嘶啞,說道:“朕,打算讓永兒去北邊歷練一下。”
聽了這話,立刻幾個人的神色都是一變。
李斯第一個站了出來,躬身說道:“陛下,萬萬不可。”
神色一動,始皇帝轉(zhuǎn)頭看向了李斯,微微皺了下眉頭,問道:“哦?朕可是記得,你跟永兒沒有什麼交情,也不如何親厚,因何此刻如此緊張此時?”
擡起雙手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李斯這才向前走了兩步,站在了始皇帝的正對面。
他的這個樣子,自然是一副要進諫的模樣了。
“臣與公子永無絲毫的私交,因此更談不上什麼親厚可言。”
“只是,臣下認爲(wèi),公子永乃是大才。僅僅是數(shù)月之間,臣親眼所見,公子永交到陛下手中的這些東西,都是利國利民的重器。”
“這些東西,對於我大秦而言,都是極有助力的。可是現(xiàn)如今的北方,局勢動盪不安,高句麗更是蠢蠢欲動,大有興兵的樣子。”
“公子永乃我朝大才,此去北邊要冒極大風(fēng)險,一旦出事,必爲(wèi)我朝最大損失。”
聽完李斯的長篇大論,始皇帝沒說什麼,而是轉(zhuǎn)頭看向了旁邊的趙高,問道:“中書令,你覺得如何?”
趙高瞇縫了下眼睛,想了想,然後邁步向前,躬身說道:“這個……陛下,老奴認爲(wèi),丞相所言極是有理。”
“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公子永乃是大才,他的機關(guān)之術(shù),可以說是冠絕天下。”
“以後估計還會有更好的機關(guān)術(shù)出現(xiàn),若是現(xiàn)在讓他去北邊,若是有了什麼不測,那豈不是會讓我大秦失去最好的人才。”
“況且,公子永雖說文武兼?zhèn)洌墒钱吘鼓暧住!?
聽趙高說完,始皇帝微微點頭,看樣子好像很是贊同,不過依舊沒有說什麼,而是轉(zhuǎn)頭看向了王翦。
“不知道,武成候,你有什麼看法?”
王翦已經(jīng)在旁邊,思索了良久,因此心中早已有了腹稿。
現(xiàn)在聽到始皇帝問起,立刻走上前來兩步,躬身說道:“老臣雖然年邁,而且只是一介武夫,本是沒什麼高見。”
“只是,老臣卻也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美玉需要打磨,人也同理,必須要經(jīng)過磨礪一翻,才能夠有更好的成就。”
這番話說的很是質(zhì)樸,道理也淺顯易懂。
只是,始皇帝沒說話,也沒點頭。
旁邊的李斯則是皺起了眉頭,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出言反駁。
只是,他還沒說出口,始皇帝則是又轉(zhuǎn)向了他,問道:“丞相,你看永兒現(xiàn)如今,能夠擔(dān)當(dāng)何等職位?”
聽了這個問題,李斯一愣,他真是沒料到,始皇帝會拋出這樣一個問題來。
他沉吟了下,隨即回答,說道:“以臣之愚見,公子永如今擔(dān)當(dāng)國之匠作監(jiān)乃是首選之位。”
不置可否,始皇帝又轉(zhuǎn)頭看向了旁邊的趙高,問道:“中書令,又有什麼高見?”
趙高早就知道,陛下一定也會問自己,因此他早已想好了。
只是,他心中也不免忐忑。
這個時候,始皇帝真問道了他頭上,他趕緊向前一步,說道:“陛下,老奴覺得……看公子永治理莊子的這份能力,讓他治理一地,應(yīng)該沒有問題。”
見陛下問了李斯與趙高兩人,王翦知道下一個一定是自己。
故此,不等始皇帝開口詢問,便主動說道:“老臣覺得,以公子永的能力,若是入了軍中,領(lǐng)五十人當(dāng)不成問題。”
聽了三人的回答,始皇帝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抹冷笑。
“倘若按照你們所言,朕的永兒,便只能是一個工匠,一方縣令,或者是一名屯長?”
三人聽了不禁都是一怔,李斯卻是想了下,向前一步,進言,說道:“陛下,爲(wèi)君之道,不能如此比較。”
“哦?”始皇帝皺起了眉頭,看著面前的李斯,一字一頓的問道:“丞相,你這是在教朕爲(wèi)君之道了?”
“不敢,臣下不敢。”
李斯聽了這話,頓時心中一驚,忙不迭的跪倒磕頭,誠惶誠恐了起來。
見他這般樣子,始皇帝倒也不想再說什麼。
他倒是並沒想如何李斯,此刻擺擺手,說道:“算了,朕不怪你。”
“只是,這件事明日朕倒是要親自問問永兒,看他是什麼想法。”
“你們回去休息吧。”
幾人立刻施禮,然後退了出去。
看著他們退出去的背影,始皇帝不禁嘆口氣,拿起了一個土豆來,眉頭禁不住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