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田和貴的一句話讓任天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中田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不能說得具體一點?”
“任天啊,這件事有點複雜,我就這麼來解釋給你聽吧。”老者想了一下該如何措辭:“這三個月,原本是應(yīng)該你和喬躍大腦意識融合的三個月,原本沒有發(fā)生喬躍的意識被檀魂劍吸走的事情,那在這三個月中,你們的融合會是一個非常自然而然的過程,誰也不會意識到有特別的什麼變化,但是一旦融合結(jié)束之後,你們的大腦會結(jié)合雙方的優(yōu)點,所以你們今後再遇到問題時,考慮事物就會更加的全面,說得簡單點,就是你們的智商、情商都前進了一大步。”
“可是這三個月中,因爲喬躍魂魄的缺席,儘管你們大腦在硬件方面都已經(jīng)完成了融合,但是在軟件方面,也就是你們的意識,卻只能全部沿用你任天的意識,也就是說雙方以後考慮問題,其實還是從你任天的角度來考慮,其中不會有喬躍的意識存在。”
任天知道喬躍做事情一向比自己成熟、幹練,所以如果真按照原來的優(yōu)勝劣汰的法則進行融合的話,估計現(xiàn)在自己的意識能被保留下來的就沒多少了。
老者繼續(xù)說道:“原本這樣也沒什麼,全部都是你任天的意識也沒什麼太大的壞處,可是偏偏你們又在三個月後把喬躍的魂魄送回到了他的身體裡。這下事情就麻煩了……”
任天隱隱也覺得不對勁,但是卻依舊不明所以:“中田先生,這樣應(yīng)該也沒什麼問題。就好像原來沒融合之前,我們不也一樣在同一個身體裡保留兩種意識嗎?”
“這是不一樣的。”老者一臉的凝重:“原來沒融合之前,你到暮界進入到喬躍的身體裡,儘管你的意識也存在於他的大腦中,但是卻無法主導(dǎo)他身體的行爲,喬躍依舊按照自己的方法去處理每一件事務(wù),完全不會受到你意識的掌控。”
“可是現(xiàn)在你的意識已經(jīng)成爲暮界喬躍身體的主導(dǎo)意識。這時喬躍的魂魄又回到了他的身體,居然成爲了客人。而且更可怕的是這個‘客人’發(fā)現(xiàn)這個‘家’原來曾經(jīng)一直是自己的‘家’,只不過現(xiàn)在被你這個‘侵略者’給佔領(lǐng)了……”
“……”任天回味著老者言語的含義,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而且現(xiàn)在你們的*還沒完全融合,也就是說那邊喬躍的身體。大部分還是他原先的身體,在加上他自己的魂魄和意識回來了,對於那個身體而言,對原先一直屬於自己的意識當(dāng)然更加契合,所以現(xiàn)在喬躍的身體正在進行選擇,到底是選擇你的意識,還是原先喬躍的意識。”
“那如果最後那具身體依舊選擇喬躍的意識作爲主導(dǎo)會怎麼樣?”任天知道這就是問題的關(guān)鍵。
“最壞的可能就是把你的意識徹底排除出那具身體,從此以後你都無法進入,那你別說是當(dāng)超醒者了。就連想當(dāng)一名普通的醒世者都不再可能。”
任天不再說話,他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複雜,但是對於他卻隱隱有一個念頭。喬躍的意識才是那具身體的主人,就算變成最壞的結(jié)果,我也不過是物歸原主,這也沒有什麼不對。
中田和貴看見任天不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卻還比較平靜,沒有什麼著急的樣子。他就知道任天在想什麼:“任天,你千萬別這麼想。你別覺得讓喬躍的意識迴歸並主導(dǎo)原來的身體這沒什麼不對,其實這裡面卻有很大的問題。”
任天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想法居然被老者看了出來,不由得一愣:“這有什麼問題,那本來就是喬躍的身體,好像我的意識才是多餘的吧?”
“任天,我不妨實話對你說,就算現(xiàn)在回到喬躍身體裡的魂魄,也多半跟喬躍原來魂魄不一樣了。”
“爲什麼會不一樣,喬躍的魂魄就是他的魂魄,又怎麼可能不一樣呢?”
“魂魄這種事物不是食物、也不是其它的物質(zhì),可以先保存起來,保質(zhì)期之內(nèi)都不會有問題。魂魄是極爲特殊的,它一旦離開人的身體,就失去了載體,必將慢慢散失。民間認爲,魂魄一旦離開身體只能在世間逗留七日,之後就會離開人間,這種說法固然沒什麼根據(jù),但也說明魂魄一旦離開肉身之後,其實能逗留的時間是極爲短暫的。”
“而喬躍這種情況,他的魂魄居然在檀魂劍裡被封印了將近三個月,就算三個月後原封不動的被送回了原來的身體,誰也不能保證在檀魂劍之中,喬躍的魂魄有沒有發(fā)生什麼異變。”
“中田先生,按照你這麼說,喬躍的魂魄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什麼變化嘍?”
“是的,多半應(yīng)該如此,雖然我不知道喬躍的魂魄會變成什麼樣子,但是你想想看,魂魄這種原本只能被呆在有血有肉的軀體裡的事物,在這麼長的時間裡,居然一直被保存在一把冷冰冰的寶劍裡,想不發(fā)生異變都難啊。”
任天的身子情不自禁的一抖,中田和貴說的一點都沒錯,上次我遇到月兒,她不是說也覺得喬躍跟原來有些不一樣了嗎?
“中田先生,喬躍魂魄在檀魂劍裡呆了三個月,回來之後……不會變成了壞蛋了吧?”
老者沒有馬上做出判斷,思慮了一會卻問道:“你這幾次回去,雲(yún)月兒有沒有跟你說過喬躍有什麼變化?”
任天說道:“月兒跟我說,喬躍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不同,還是原先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不過……月兒說他一直都沒有笑過,也沒有其它情感的流露,慘了,喬躍不會變得沒有七情六慾了吧?”
“也不能這麼說。”老者沒有明確的表態(tài):“很可能這個喬躍變得很慎重,不願意輕易把喜怒哀樂表現(xiàn)在臉上,表現(xiàn)的太明顯,容易被人察覺出破綻,乾脆什麼都不表現(xiàn),雖然會有些奇怪,但也不會有太大的漏洞,也不會引起別人太多的懷疑。”
任天心想,怎麼沒懷疑,現(xiàn)在月兒不就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了嗎:“那我接下來該怎麼做,難道我要把喬躍的魂魄驅(qū)逐出他的身體嗎?”
“能這樣當(dāng)然最好,但是隻怕不會那麼容易。這個不像是打架比武,你只要把對手打倒了就贏了,喬躍的魂魄和你的意識同時共存在那個身體裡,而且你現(xiàn)在每次回暮界,都感受不到喬躍的魂魄,只能說明他在故意躲著你,那這件事就有些麻煩。”
原來是這樣,任天明白了,怪不得自己這幾次回到暮界,根本都感覺不出來喬躍的魂魄和意識,原來是喬躍在故意躲避自己啊,難道他怕被我看出什麼破綻嗎?對了,一旦他的意識出現(xiàn),跟我的意識發(fā)生交集,我肯定第一時間就能察覺到他還是不是原來的喬躍,正因爲如此,所以每次我回去,他都故意不出現(xiàn),還把這期間的記憶給封鎖起來,就是害怕我從中會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任天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很複雜,這下自己到底該如何來應(yīng)對呢?
一旁的中田和貴卻突然說道:“任天,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找到喬躍的魂魄。”
“我該怎麼做?也許只要能找到喬躍,我可以說服他,畢竟我還是很瞭解他的,他是一個識大體的人。”
之後中田和貴就把自己的主意傳授給了任天,教授他應(yīng)該怎麼去做。
…………
這一天夜晚,任天上牀入睡,之後便來到了暮界。
到了暮界這裡正是清晨,幾個人剛剛準備起牀然後趕往羽國的京城去面見皇上。
任天並沒有向雲(yún)月兒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僞裝成喬躍的模樣,儘量寡言少語,臉上也沒有太多的表情,省的被雲(yún)月兒瞧出了破綻。
這一天幾乎都是在不停趕路中度過的,雲(yún)月兒每次來找任天聊天,任天都故意沒什麼反應(yīng),只是“嗯啊”的答應(yīng)著,完全不說話,最後雲(yún)月兒有些無趣,也就不來糾纏任天了。
到了晚上,一夥人在一個小村莊裡找了一戶人家住了下來,吃完飯後每個人要各自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任天卻來到了酩酊老人的房間:“師父,還沒有安歇嗎?徒兒有事找你。”
酩酊老人看見喬躍突然到訪,並沒有驚訝:“躍兒啊,你怎麼不回房間休息,來找爲師有何事情?”
“徒兒現(xiàn)在一直在使用一把普通的寶劍,師父,能不能把徒兒原先使用的檀魂劍再交給徒兒?”任天小心翼翼的問道。
酩酊老人看了一眼放在牀邊的檀魂劍,又看了一眼任天:“躍兒,這把檀魂劍我這些天一直想把它重新交給你,又怕你曾經(jīng)被它吸食過魂魄,對它有所顧忌,所以遲遲沒有這麼做。今天既然你自己主動提了出來,我便再次把此劍交託給你吧。”
任天恭恭敬敬的從酩酊老人手中接過了檀魂劍,然後便離開了老人的房間。
他並沒有馬上回自己的屋子,而是拿著檀魂劍離開了居住的民居,然後來到了村莊之外的一片無人荒地之中。
任天心想,喬躍啊喬躍,無論你現(xiàn)在變成了什麼樣子,我們也總得見個面吧。(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