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放下懷裡的武飄飄,衝到了饕餮老人的身邊,同時倪元坤也趕了過來。兩人扶起老人,查看他的傷勢。
只見老人緊閉雙眼,呼吸微弱,看這樣子是受了重傷。
倪元坤不明所以,但是任天卻知道槍傷是怎麼回事,趕緊在老人的身上反覆查看,就想找出子彈是打倒了那個部位,如果是傷到了要害部位,那麼老人多半兇多吉少。
正面找了一圈,沒有傷口。任天剛把老人翻了個身,就在他的背上看見了彈孔,打中的這個位置還不太好說,就看子彈有沒有傷害到裡面的內臟器官,傷勢是輕是重,單從表面也看不出來。
“師父怎麼樣了?”倪元坤看任天的樣子似乎對這種“法術”有所瞭解,也不再計較以前的矛盾開口問道:“師弟,師父沒事吧?還有救嗎?”
任天皺著眉頭,不知該怎麼說,畢竟自己又不是醫生,對這槍傷也不懂得治療:“師兄……師父的傷勢……我也不清楚。”
這邊幾個人亂成了一團,場上的胖子一看可以趁虛而入,乾脆拿起手槍再次瞄準場下的兩人,準備一槍一個送他們歸西。
哪知面癱走了過來:“住手,不準再用這玩意。”
“大哥,再開兩槍,幹掉這兩個傢伙,我們就贏了。”胖子心裡無奈,但是卻不敢違抗面癱:“什麼比武不比武的,贏纔是最重要的。”
面癱冷冷說道:“這樣不好玩,遊戲不是這樣的。”
“……”面對面癱的固執,胖子不敢多言,只能放下手槍:“喂,姓倪的,比武還比不比了?你再不回來,這場就算我贏了啊?”
倪元坤放下師父一聲咆哮就想找胖子玩命:“你跟我比武,幹嘛要打傷我的師父?”
“還不是因爲這個孩子先用彈弓打我的。”胖子用手一指嚇傻的倪靈果,滿不在乎的說道:“我開槍就是要打他的,誰知道這死老頭用身體把他給護住了。”
“不準侮辱我師父。”倪元坤衝到場上,再度要跟胖子開打。
突然一個人躥到倪元坤的面前,擋住了他:“倪師兄,這場我們認輸,不要再比了。”
倪元坤一看,擋住自己的人正是任天:“你給我讓開,我要爲師父報仇。”
“師父還沒死。”任天固執的攔著倪元坤,他知道這場比武再比下去會是什麼後果:“倪師兄,你趕緊回去照顧師父,他現在很危險。”
一聽師父有危險,倪元坤再也管不了那麼多,立刻回到師父身邊將他抱在懷裡。
任天站在一邊問道:“倪師兄,師父之前說的‘愈體之術’你會嗎?”
倪元坤一愣:“愈體之術,我當然會,這是中級法術中治癒這一類別中必修的法術。只不過我的靈力值只有四十五,使用愈體之術也不過僅僅能讓傷口癒合一些罷了。”
任天心想,聊勝於無,總比什麼都不治療的好,但是眼下最麻煩的還是要儘快把師父體內的那顆子彈頭取出來,否則就算癒合了傷口,子彈還留在體內算怎麼回事?新器官嗎?
場上的胖子十分無趣:“喂,你們算認輸了嗎?再不來比的話,剛纔那一場可就算胖爺我贏了?”
倪元坤看看任天:“如果我們現在認輸,這最後一場怎麼辦?”
“倪師兄,師父由你來照顧。”任天微微一沉吟:“這最後一場……由我來比。”
任天聲音不大,但是說得斬釘截鐵,就好像胸有成竹能拿下這場比武一樣。
其實他的心中壓根就沒底,但是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倪元坤這場就算再勉強和那胖子繼續打下去,最後難免會落下個飲彈身亡的下場。
任天看看身邊,原本就只有四個人,結果兩個重傷,一個還已經剛剛打完一場,唯一的戰鬥力就剩下自己,總不能讓倪靈果這個小屁孩上去跟面癱打吧?
“喬師弟,你上場……有把握嗎?”倪元坤猶豫的問道:“這一仗可是關係到霞蔚宮幾十口人的生死存亡啊。”
沒把握也要上。任天心裡這麼想,嘴上卻說道:“倪師兄,你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打敗那個面癱男的。”
“喬師弟……你……你過來一下。”躺在一邊的武飄飄不知何時已經悠悠醒轉,她虛弱的望著任天:“我有話……要對你說。”
任天趕緊來到武飄飄身邊:“師姐,你有什麼話要交代給我?”
“我問你……你跟這幫人……沒有關係吧?”武飄飄的眼神看著面癱那一邊,詢問任天是不是他們的人。
“師姐,你放心,我與他們並無半點瓜葛,我是……霞蔚宮的人。”
武飄飄極爲勉強的一笑:“那我……就放心了。我還有一件事……要拜託你。”
“師姐,你儘管吩咐,我一定當做自己的事,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喬師弟……今天的比武……看樣子是……勝少敗多。”武飄飄說得有些累,又停下來喘了兩口氣:“接下來這一場……我估計你不是那面癱的對手。你千萬不要戀戰……如果有合適的時機……你還是趕緊……趕緊逃命去吧。”
聽完武飄飄的叮囑,任天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師姐怎麼會讓自己不顧衆人的安危,獨自逃走呢?
“師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喬師弟,你拜師還不到一天……就讓你遇上這種禍事……說實話……你也沒必要爲霞蔚宮肝腦塗地。況且今天如果……老天要亡我霞蔚宮,總得有人要逃出去……把霞蔚宮的香火延續下去……”
武飄飄醒轉之後,發現自己昏迷期間居然發生了巨大變故,她審時度勢知道今天霞蔚宮多半保不住了。而師父饕餮老人一共收了四名弟子,無目已死,自己重傷,還有一個大師兄性格固執,絕不肯棄霞蔚宮於不顧,剩下的就只有一個新收的喬躍。
雖然自己對這個喬躍還有諸多的懷疑,但他已經向師父拜師這一點是確鑿無疑,所以無論怎樣他也算是霞蔚宮的一份子。今天看樣子能安然離開此處的人,也只有他可能性最大,所以只能拜託他將師父開創的霞蔚宮一派延續下去了。
武飄飄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完畢,只看見任天陷入沉默,半天沒有動靜:“喬師弟……延續霞蔚宮香火的重任……就交給……”
“師姐不要再說了。”任天突然打斷武飄飄的言語:“我向你保證,霞蔚宮的香火一定會繼續延續下去的。而且擔當此任的人,不僅是我一個人,還會有你和倪師兄在內,我擔保你們今天一定會安然無恙。我以我任天這一生的名譽,鄭重向你發誓,我一定會打敗那個面癱,保護霞蔚宮的一草一木都不受到他們的傷害。”
任天說完毅然站起身朝著場上走去,武飄飄卻呆呆的愣在那裡,心中冒出了一個巨大的疑問,他剛纔說什麼,以任天的名譽保證?他不是喬躍嗎?
任天還未走到場地中間,就聽見身後倪元坤的聲音喊道:“喬師弟,接著……”
身後一陣風聲,一樣事物朝著任天丟了過來,他一轉身將此物接在手中,定睛一看,原來是倪師兄的那把寶劍。
任天並不知道這把寶劍的名字,但是剛纔那場比武,他已經見識到了寶劍的威力,倪師兄居然肯將此劍交付給自己,可見已經不把自己當成外人。更重要的是倪師兄此舉,並不是簡單的把一把劍交給自己而已,一同遞交過來的還有霞蔚宮幾十口人的全部身家性命和重任寄託。
火羽劍身輕如羽,此時拿在任天手中,卻讓他感覺沉甸甸的。這一仗生死攸關,他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一定要贏。
場地正中,原本的胖子已經退到場下,面癱男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猶如木雕。
“也只有你了。”面癱男冷冷說道:“原本還指望能與饕餮老人交交手,現在沒了大將,只剩下小兵,這場遊戲看來變得乏味了。”
“你怎麼能說這只是一場遊戲?”任天身子微微顫抖:“難道數十條人命,對你而言只是遊戲的賭注而已。”
“你錯了。”面癱出言否定:“你們的命連賭注都算不上,最多就是給遊戲增加點可有可無的趣味罷了。”
任天渾身戰慄,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憑什麼用神一樣的語氣來俯視衆生?不過就算你真的是神,今天我任天也一定要把你從神壇上拉到地面,用我最最普通人類的拳頭,讓你嚐遍人間的痛苦。
任天一把拔出火羽劍,甩手將劍鞘丟在一邊,二話不說挺劍就劈。
“有點意思。”面癱閃身躲過這一劍:“劍法不錯啊,比剛纔你那個師兄強一些。”
“少廢話,還有更強的呢。”任天轉身連刺三劍,穩準狠,劍劍直指面癱男身上的要害部位。
最後任天一下高高躍起,從空中一劍揮下。雖然沒有擊中面癱,但是火羽劍的鋒芒也將面癱的衣角灼燒得發焦變黑。
“呵呵呵呵。”面癱在笑,但是臉上卻不見笑容:“我收回之前的話,這場遊戲比我預計的……要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