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只聽九哥一聲叫罵,整個人從原地翻騰出去,他剛纔呆的地方被那詐屍起來的戰馬踏出兩個深窟窿。
在場的人都被這眼前的情景嚇住了,只見那馬兒發出刺耳的尖嘯,朝著九哥再一次衝過去,九哥慌忙中掏出手槍,對著馬頭就是兩槍,砰砰!子彈穿過馬頭骨,戰馬卻安然無恙,低著頭如同牛一般猛衝過來,眼看就要撞在九哥身上,他竟然呆木若雞站在那裡。
一道黑影突然撞向九哥,將他從戰馬的衝撞軌跡上撞出去。衆人將視線投向那邊,受傷的蕭雲拎起嚇得臉色發白的九哥直罵道。
“你小子是不是活膩歪了!”
戰馬撲了個空,擡起前腿狠瞪了下地板,震得大地微微發顫,樊貍看出它是生氣了,再次調轉馬頭正對著死角處的蕭雲和九哥,竟然學著牛一樣向後瞪了瞪沙子。
“愣什麼!給我打??!”九哥對那四個手下喊道,其中一人擡起烏茲衝鋒槍,一梭子子彈瞬間打出去,打斷了不少馬骨,馬身上的碎骨渣子不停地舞動、翻騰,但是戰馬卻沒有倒下去。他飛快地抽出彈夾,麻利地換上新彈夾,再次舉起槍,這時一道血線從他頭頂飛過,他慘叫一聲,整個人被某物斜著劈成兩半。
“媽呀!”凱弩緊握著短斧,他感覺到背後一陣陰風,緊急跳開。果然,下一秒,那地方已經被門口的那座雕像佔據。
“這是什麼東西!”珈藍拉滿弓箭,對準此物,瞅了瞅樊貍,樊貍只是搖了搖頭。
“如果我說是石頭雕像復活了,你信嗎?”樊貍這個時候還有功夫說笑,珈藍瞪了他一眼,三支箭在手,紛紛射向那玩意。
那傢伙好似知道珈藍的心思,一擡手將巨劍橫在面前,劍背阻擋住木箭。他誇張地張開血盆大口嘶吼一聲,對著珈藍猛衝過來。
“小心!”樊貍本想推開珈藍,可是她早已有了打算,轉身蹬牆一個後空翻,輕鬆閃到怪物的頭頂,而樊貍就慘了,爲了幫助珈藍他已經衝到怪物面前,如今珈藍也躍到頭頂,他只能拼了命地一股腦跑過去。
珈藍空中轉身,抽出一支木箭,對準怪物的脖子根就是一箭,箭頭沒入怪物的皮膚,它慘叫一聲,一頭扎進石牆壁中。
“你沒事吧!”樊貍跑到珈藍身邊。
“你剛纔那是幹什麼呢!”珈藍沒有正眼瞧他,她死死盯著摔進牆壁裡面的怪物。
“這算什麼東西,老子下墓見過詐屍的,還從沒有見過這玩意!”九哥從一邊罵罵咧咧地跑過來,經過手下的屍體皺了皺眉頭。這四個應該就是金老闆手下的人,九哥對他們只不過是主僕關係,沒有絲毫的憐憫。另外三個手下已經有了經驗,紛紛掏出手槍對著周邊。
“蕭曉,你沒事吧!”樊貍看了看靠在牆邊的蕭曉,凱弩和她站在一起,她只是受到了驚嚇,並無大礙。
“那玩意算是死了吧!”九哥盯著怪物的屍體,不敢上前,他突然想起什麼,猛一回頭,看著空蕩蕩的神廟。
“馬呢?”
大家跟隨九哥的聲音朝著四周看過去,的確,剛纔那匹骸骨戰馬消失地無影無蹤,地上只留了一些骨頭碎片。
“你剛纔都聽見了什麼?”珈藍對樊貍說道。
“一些刺耳的聲響,就像金屬摩擦的聲音,我覺得應該是那匹馬在嘶吼,或是門外的雕像在……”樊貍說著話的時候怪異地瞅了珈藍一眼。
“怎麼?有什麼問題?”問這問題的是蕭雲,他捂著傷口走到樊貍身邊,臉上還保留著因爲九哥犯懵而導致的氣憤。
“你們忘了?門外可有兩個怪物,現在只有這一個!”樊貍轉身望著神廟的門口,珈藍比他動作更快,她掏出鳥頭骨手鍊,手鍊被扔出門外,掉在地上。
“不在了?!辩焖{睜開眼,說道。
“都不在了?”九哥問道。
珈藍點點頭。“可能是那怪物騎著馬離開了,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如果還有別的怪物,我們根本沒辦法應對。”
“不行!”九哥否定道?!袄祥洆芰舜罂睿覀內绻瓿扇蝿眨巳硕加蟹?,好不容易進來了,這樣離開不是半途而廢了?”
“你的意思是想把大家都葬送了?”珈藍箭在弦上,正對著九哥,九哥那三個手下也不示弱,調轉槍頭對準珈藍。
“別別,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嘛!”樊貍同時拍了拍九哥和珈藍的胳膊,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及濃,樊貍明白,如果他們這個時候打起來,對誰都沒有好處。
“我們先看看這個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樊貍一席話還真起了作用,九哥和珈藍還真的很想知道那玩意的來路。幾個人放下手中的武器小心翼翼走到怪物身邊,樊貍蹲下身子看著怪物光滑的皮膚。他的皮膚和人的差不多,像是人類在水裡面泡白了的樣子,想到這兒樊貍心生恐懼,會不會就是詐屍?他可能本身就是被封印在門口的屍體,由於年代久遠成了這個樣子。
樊貍想進一步瞭解這東西,伸出手本想將它翻個面,卻眼前一亮,似乎有某個光亮的東西朝自己撲過來,他起身一閃,一個跟頭翻到一邊,一顆火焰彈劃過頭頂墜落在身後。
樊貍驚奇地望著四周,九哥、珈藍他們都消失了,周圍是一片連綿起伏的草地,號角聲從一邊傳過來,他看到草地一邊露出層層疊疊的戰士,這些戰士和在神廟殺死的怪物有幾分相像。他躲在一塊巨石後面,偷偷看著經過的軍隊,他們舉著各式各樣的旗子,旗子上面畫著大樹、匕首和黑色翅膀的標誌。樊貍突然醒悟,這不就是自己在牆壁上看過的畫嗎?
他下意識朝著背後一片開闊地看去,從天而降一道刺眼的白光,直射入大地,彙集成一條雲梯,白盔白甲的戰士從上面走下來,真可謂是天降神兵。
“喂喂!”一陣急促的搖晃將樊貍拉回現實,他睜開眼看到蕭曉的臉。
“我怎麼了?”樊貍問道。
“你碰到這怪物的屍體,就好像中了毒,整個人歪歪扭扭就要倒下去?!眲P弩回答道。
“大家都別碰這怪物的屍體了,這玩意年代久遠,身上可能積存了不少陰氣?!辩焖{站起身?!叭绻銈兌疾幌牖厝ィ屈N就儘快離開這座神廟,繼續向前走?!?
九哥聽到一向難以馴服的珈藍竟然站到自己這邊,忙挺起腰板。
“走走走,都別磨蹭了!”他抽出手槍,滑出彈夾瞅了瞅裡面的子彈,然後咔嚓一聲上了膛,彎腰拎起毯子,捲了卷,塞進自己的揹包中。“大家都別懈怠,時時留意附近的動向?!?
他們走出神廟,進入另外一條隧道,這條隧道上面佈滿了枯死的藤蔓,讓人吃驚的是,這些藤蔓看上去似乎是剛剛枯死的。隧道的牆壁上刻滿了壁畫,有了上次的教訓,他們把注意力都放在周圍的異常變動上,只有樊貍時不時向著壁畫瞟上一眼。
壁畫上描述的故事大多都是和之前見過的怪物相關。他們之中還有君臣之分,還有進貢財寶的過程。這些雕刻物都很細緻,看上去年代不是很久遠。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算年代很久遠,在中國歷史上也找不到這個充滿怪物的朝代,這更像是一段神話傳說,或是某類人對自己族人的比擬。
珈藍突然停住腳步,後面的凱弩差點撞到她的屁股上。她彎下腰,用食指和中指夾起某物,擺在面前仔細瞅了瞅。
“骨頭?”樊貍說道,吸引了前面九哥的注意。之前被戰馬和怪物嚇得夠嗆,他聽到“骨頭”兩個字就發慌。
“馬骨頭?”九哥湊過來。
“碎骨渣子,可能就是從那匹馬身上掉下來的?!狈傊v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如果某種東西陰氣太重,以至於讓周圍的花草樹木都凋零?!狈偦仡^瞟了一眼身後枯萎的藤蔓,九哥不自然地嚥了咽口水。
“不至於吧,哪有神話裡面說得那麼邪乎?!彼o握著手槍,手腕還有些顫抖,樊貍新生後怕,這九哥嚇成這個樣子有些反常,如果開槍走火打到自己人可不好了。
珈藍扔掉骨頭渣子,取下長弓,搭了一支箭,走在最前面。被樊貍這麼一整,九哥說什麼也不敢打頭陣了,他似乎忘記手槍的殺傷力可是超於弓箭,以爲自己只拿了一把玩具手槍。珈藍一路上顯得格外謹慎,每次路過岔道口的時候都會停下來思考一陣。這麼以來,他們的行軍速度就大大降低,一個小時過去了,他們還沒有從這條隧道中走出去。
樊貍跟在珈藍身後,總覺得大腦之中又有什麼東西在嗡嗡叫。他仔細觀察著四周,那聲音似乎來自四面八方。曾經和爺爺學過聽靈之音,並且在下墓的時候體驗過,那時候聽靈只能聽到沙沙的聲音,就像兩片乾枯的葉子摩擦在一起。爺爺曾經憑藉這一手絕活名聲響徹大江南北,道上的人都知道樊猊的能力,只可惜樊獒沒有這種天分,做買賣浪費了十幾年,入行晚,早就過了訓練聽靈之音的年齡。讓樊貍感到疑惑不解的是,此時的聲音像金屬摩擦的聲音,就和剛纔馬兒嘶吼的聲音一樣。
“珈藍?!狈偨凶∏胺降溺焖{?!澳懵牭狡婀值穆曧憜??”
珈藍皺了皺眉頭。“我只是個巫女,不是盜靈人。”
“我聽到一些很奇怪的聲音,和以前下墓的時候不一樣,那感覺和剛纔戰馬嘶吼的聲音一樣,都是金屬摩擦的聲音,其中還有類似釘子墜落在地的叮叮聲。”
樊貍話畢,珈藍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她深呼一口氣,瞅了瞅身後不知所措的九哥和把注意力放在壁畫上的蕭雲和蕭曉,然後湊近樊貍的耳邊低聲說道。
“剛纔那馬匹就沒有發出過什麼聲音,這裡面肯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