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我其誰，誰與爭鋒——風羽的咆哮和殺氣像颶風般掃過操場，在半空中久久迴盪，180名八路軍戰士深爲震撼，個個挺直身體，握緊手中的槍。軍營是強者的世界，軍人以強者爲榮，他們是有血性的漢子，要想成爲和風羽一樣的強者，他們就必須付出更多的東西，包括鮮血和生命。

“告訴我，你們是什麼？”風羽大吼道。

“我們是狼羣，是猛虎，是所有敵人的噩夢！”操場上彷彿炸雷在滾動。

霍英武站在遠處，一動不動地看著這邊的操場，彷彿一尊凝固的雕塑。很久之後，他才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向政委丁其風笑道：“媽的，從今天開始，八路軍又多一隻猛虎——一個真正的‘山林之王’，要是把它放到戰場上，我敢說，碰到它的傢伙連骨頭渣滓也不會剩下！”

“你是說阿羽組建的‘刀鋒部隊’？”丁其風也收回望遠鏡，笑著問道。

“當然?！被粲⑽溥呑哌呎f道：“我真不敢想象把這羣虎崽子放到戰場上，會是什麼結果？老丁，你想想看，要是鬼子的‘殺人隊’碰到他們會怎樣？”

“那還用問？一定是你最想看到的結果！”丁其風撣撣身上的塵土，笑道。

“哈哈，知我者丁政委也！”霍英武回身拍拍丁其風的肩膀，兩人一齊大笑起來。

風羽親自制定訓練大綱，他的訓練計劃包括體能、狙擊、爆破、偵察、突擊、詭雷、刺殺和格鬥能多種科目，由“刀鋒小隊”的隊員擔任教官，黃揚也被風羽挖過來，擔任他的副隊長，負責監督隊員們的訓練。

訓練的殘酷程度令黃揚也爲之心驚，僅是“體能”這一項，就要求所有受訓隊員每天必須扛著沉重的原木滿山跑，每次跑下來，隊員們都累得趴在地上，渾身就像從水裡撈出來似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而風羽絕不會憐憫他們，等待他們的是每人上百次的仰臥起坐、俯臥撐、攀援、蛙跳和低姿匍匐，而這些，還只是每天必做的“熱身”活動——每天都有人昏倒，每週都有人被淘汰，“老虎團”的訓練場成爲“魔鬼”和“地獄”的代名詞，令聞者爲之色變。

不斷有人反映風羽虐待士兵、用非人的手段對待階級兄弟，甚至比鬼子還狠?；粲⑽渎犪嶂弥焕?，不過他擔心輿論對風羽不利，私下裡也曾提醒風羽。風羽說道：“戰場不是溫柔鄉，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如果這些戰士做不到更強，他們怎麼對付‘挺進殺人隊’？我今天讓他們多流汗，就是希望他們在戰場上少流血。要想活下去，他們就得比鬼子更狠，比鬼子更強！在訓練中仁慈，狠不下心腸，無異於謀殺那些戰士的生命——”

政委丁其風當然明白風羽的苦心，說道：“老霍，我同意阿羽的意見——我不覺得他是在虐待士兵！沒有嚴格的訓練，這些戰士就不能成

爲真正的‘刀鋒’。小鬼子在訓練中能夠做到的，咱們爲什麼做不到？”

雖然有霍英武和丁其風的支持，但輿論並沒有因此銷聲匿跡，反而傳到師首長的耳朵裡。陳旅長受師長委派，親自到“老虎團”駐地觀看風羽的訓練。一天下來，陳旅長也深爲震撼，臨走時，他向風羽撂下一句話：“就這樣給老子練，我不信‘刀鋒’幹不掉鬼子的‘殺人隊’——不管誰說什麼屁話都不用擔心，哪怕天塌下來，還有老子頂住呢……”

有師長和旅長表態，這事終於平息下去。兩個月後，“刀鋒部隊”剛成立，就被陳旅長一道命令送上戰場。

在八路軍總部的統一指揮下，八路軍以突然猛烈的動作向華北各線敵僞軍同時發動進攻，參戰的部隊多達100多個團，40萬士兵與20萬民工協同作戰，展開對日軍公路及鐵路的大破襲。

按照作戰部署，陳旅長親自率領“老虎團”搶佔“飛虎嶺”，掩護並保障兄弟部隊對敵鐵路的破擊。

“飛虎嶺”位於齊城西南角，這裡峰巒疊嶂，崖陡如壁，僅有一條人工開鑿的小道通向山頂，居高臨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既可阻止日軍從其他方向調派兵力增援鐵路，又可堵住從齊城向被圍據點派遣的鬼子援兵。

與此同時，齊城警備隊隊長安達十三中佐收到密探的情報，說有3000多名八路軍在齊城以南約80公里的地方集結。驕橫的安達十三並沒有把這個情報放在心上，他以爲即使這股八路軍來襲擊齊城，徒步行軍最快也得兩天。而齊城有他的警備隊、“丸山旅團”司令部、山炮大隊、獨立步兵大隊等各種武裝力量，加上火力優勢，對付這股土八路綽綽有餘。正因爲如此，他沒有把這個情報向旅團長丸山報告，也沒有采取緊急預防措施。

安達十三不知道，他收到的情報有個致命的錯誤——時間。陳旅長率“老虎團”向齊城集結時，的確是在齊城以南80公里的地方，但那是在兩天以前。當安達十三收到情報時，他以爲八路軍還在80公里之外，沒想到這支部隊已經在“飛虎嶺”埋伏十二個小時。

當霍英武親率三個連向齊城發起攻擊時，安達十三這才慌了手腳。駐守齊城的是剛接任不久的丸山旅團長，中村流徹被“刀鋒小隊”刺殺，日軍陸軍部大爲震怒，下令立即解散“神風隊”，“神風隊”隊長星野羞憤自殺。丸山來到齊城，正在想辦法組建一支新的衛隊，用以對付“刀鋒小隊”，沒想到一向膽怯的八路軍居然打上門來。

聽到外面的槍炮聲，丸山驚得目瞪口呆，他把安達十三叫過來，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事先沒有任何預兆？你們警備隊都在幹什麼？”

到了這個地步，安達十三豈敢再隱瞞？他老老實實把收到的情報彙報給丸山，這時他明白情報在時間

上出現差錯，很後悔沒有準備。

丸山惱羞成怒，當即甩過去兩個耳光，把安達十三揍得暈頭轉向，並且命令他，立即帶領部隊出擊。

安達十三捂住通紅的臉孔匆匆退出去。

丸山得知鐵路沿線各據點均遭到八路軍的毀滅性打擊，勃然大怒，命令獨立步兵中隊前往支援。

這股日軍在中隊長島田的帶領下，逼進“飛虎嶺”，用火炮向山上猛轟，一時間炮聲隆隆，地動山搖。守衛陣地的“老虎團”戰士用手榴彈和輕重機槍向敵人還擊，並憑藉地理優勢，把日軍打得抱頭鼠竄。在戰鬥中，島田被“老虎團”的迫擊炮擊中，當場身亡。殘餘日軍不敢戀戰，拖著島田的屍體，狼狽逃回齊城。

直到這時候，丸山才明白“飛虎嶺”的敵人不是小股游擊隊，而是八路軍的正規部隊，對方不再是往日打了就跑的“游擊戰”，而是寸土必爭的陣地戰，於是親率日軍旅團向“飛虎嶺”發起全線攻擊。

日軍這次有備而來，首先集中炮火向山頭陣地猛轟，又發射大量毒氣彈，隨後，步兵如潮水般衝向“飛虎嶺”。

面對敵人的猖狂進攻，“老虎團”毫不畏懼，和日軍展開激烈廝殺。工事被炮火摧毀，他們就利用彈坑作掩體；日軍發射毒氣彈，他們就扔出手榴彈，利用爆炸產生的氣浪驅散毒氣；鬼子衝上來，他們就跳出戰壕，和敵人拼刺刀。由於“老虎團”的頑強阻擊，丸山旅團被擋在“飛虎嶺”前，三天三夜沒能前進一步。

丸山見日軍久攻不下，萬分著急，無奈之下，只好向太原的日軍請求空中支援。當天下午，日軍空軍20多架轟炸機從太原起飛，增援進攻“飛虎嶺”的“丸山旅團”，對“老虎團”的陣地進行狂轟濫炸。在飛機的掩護下，一部日軍攻上正面防守的一營陣地，一營指戰員跳出戰壕，與鬼子展開肉搏戰。狹路相逢勇者勝，一時間，槍炮聲、喊殺聲震天動地，不斷有人倒在血泊之中。營長、教導員和兩個連長先後壯烈犧牲，打到夜幕降臨，一營傷亡過半，終於把鬼子趕下山去。

一營損失慘重，陳旅長手中已無兵可派，離上級規定的期限還有兩天兩夜，他咬咬牙，向霍英武下令，把風羽的“刀鋒部隊”拉上來，協助一營堅守陣地。

聽到陳旅長的命令，霍英武心裡“咯噔”一下，“刀鋒部隊”是他的心肝，是他的命，他很清楚把“刀鋒部隊”放到一線陣地會有什麼結果，可他能猶豫嗎？如果守不住“飛虎嶺”，“丸山旅團”就會長驅直入，整個戰役極有可能遭到失敗。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第四天黎明時分，當日軍按照慣例炮擊後衝鋒時，他們遇到的不再是昨天的疲憊之師，而是一支從未見過的部隊。這支部隊的火力不是很猛，卻彈無虛發，一個個鬼子隨著槍聲栽倒在山坡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