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你的花?!?
一個帶著老花鏡的婆婆在門前叫喚,傅淺言正在挑選花朵,聞言輕笑著接過道:“麻煩你了,婆婆,總是幫我照顧它?!?
婆婆爬滿皺紋的面上堆起一個笑容,她道:“反正閒著也沒事,小言啊,你這次出差的時間可比以前長了些啊?!?
傅淺言無奈的笑著道:“沒辦法,最近公司比較忙?!?
婆婆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笑道:“你啊,也別太以工作爲(wèi)重,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家沉沉。”
傅淺言在提到沉沉的時候一頓,接著又淺淺的笑開,她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拜別婆婆,傅淺言手中捧著花,進入一家幼稚園。
幼稚園裡歡聲笑語,迎面走來的是沉沉的老師ashley,一個美國人,看起來很溫柔,她見到傅淺言的時候,面上展開笑容道:“淺言,你是來接沉沉的?”
ashley是個地道的美國人,卻是一名中文愛好者,因爲(wèi)傅淺言是中國人,對她頗有好感,後來接送沉沉的時候,結(jié)下友情,兩人的關(guān)係也很是親密,她出差的時候,沉沉便是放在ashley家。
傅淺言點了點頭笑道:“嗯,諾,你最愛的金盞菊?!?
ashley面上露出驚喜,脫口而出的一句:“thankyou,mydaring!”
傅淺言失笑,將視線放到她的身後道:“沉沉在裡面麼?”
ashley點了點頭道:“在裡面,不過,他有可能不想見你。”
傅淺言知道她的意思,面上浮起一絲苦笑,她的兒子小小年紀(jì)懂得卻比其他同齡的孩子多的多,因此對於她的時常出差十分的不滿,而她這一次毀約,說好十天回來,卻推遲了五天,喚作她也會生氣。
傅淺言走進教室,像沉沉一個東方面孔很容易的便能找出來,她站在門前輕緩一聲:“沉沉?!?
一個粉雕玉琢的男孩聞言立刻轉(zhuǎn)過眸子看她,一雙清澈的眸子裡盛滿了驚喜,繼而迅速的冷下臉,彆扭的轉(zhuǎn)過頭,模樣傲嬌,十分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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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淺言挑眉,看著他的動作不免有些好笑,她不進去,就站在門前,看著他的背影道:“你要是不想見媽咪,媽咪就走了?”
只見那模樣可愛的男孩憤憤的轉(zhuǎn)過身子,跑到她面前,傅淺言蹲下身子接住他的身子,將這小小的孩子抱起。心中被溫暖填滿,沉沉掐著她的面容,還未脫了奶氣的聲音帶著哽咽:“媽咪要是再說謊,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傅淺言連忙點頭道:“沉沉不要生氣了,媽咪帶你回家?!?
沉沉思索片刻道:“我能繼續(xù)住在ashley老師家麼?”
傅淺言挑眉道:“爲(wèi)什麼?”
沉沉吸了吸鼻子,本來被逼出眼淚的眸子彎了彎道:“ashley老師比較漂亮。”
傅淺言不輕不重的捏了下他的臉蛋道:“抱歉,你只能面對媽咪這個黃臉婆?!?
沉沉咯咯的笑,他手摟著傅淺言的脖子,輕輕伏在她的肩上,懂事的模樣讓人心疼,ashley走上前來,還是忍不住道:“淺言,你這次回來之後是不是就不走了?”
不待傅淺言回答,沉沉刷的轉(zhuǎn)過眸子道:“媽咪你不走了?”
傅淺言輕笑一聲道:“走,帶著你一起走,ashley,我和沉沉明天回國?!?
ashley面上浮現(xiàn)驚訝,她道:“怎麼這麼匆忙?”
傅淺言眸子裡的神色閃了閃道:“公司要去中國內(nèi)地發(fā)展,我作爲(wèi)部長,被派去管理。”
想到中國那個熟悉的地方,傅淺言有一瞬的失神,她抿了抿脣道:“估計短時間內(nèi)不回來了,沉沉我?guī)ё?,不能總是麻煩你?!?
ashley無言以對,管理公司不是件小事,不要個一年半載肯定是回不來的,就算她願意帶沉沉,沉沉也不願意待,她點了點頭道:“有空回來?!?
傅淺言嗤笑一聲道:“必須要回來,沉沉可是很喜歡ashley老師的,是不是?”
趴在肩頭的沉沉小大人似的點點頭,惹得兩人一陣輕笑。
告別ashley,傅淺言將沉沉放到車後座,一路駛向自己的公寓。
來到美國五年的時間,一路從自己的積蓄租房子住,一直到現(xiàn)在混的風(fēng)生水起,這其中的艱辛無人能知,她抿了抿脣,將心思收起,收拾著行李,沉沉抱著平板走過來,對她道:“媽咪,爹地又上頭條了?!?
傅淺言從未將顧冷川是沉沉父親的事實隱瞞,時刻關(guān)注著國內(nèi)的動態(tài),這六年來,她將顧冷川的生活一路看過來來,心中從一開始的疼痛變成現(xiàn)在的淡然,她想,自己回國的時候,應(yīng)該可以很自然的對顧冷川打招呼。
新聞的頭條是顧冷川將歐洲那邊的資產(chǎn)合二爲(wèi)一,風(fēng)氏集團的股份已經(jīng)被他吞噬,現(xiàn)在的顧氏變態(tài)的無人敢惹,本來就是一頭猛虎,有了這則新聞更是如虎添翼。
自從她走後,顧冷川從未出過花邊新聞,每一則關(guān)於他的新聞出來,便意味著顧氏集團有增長了一份勢力,這六年裡,他的成長速度幾乎到了人人忌憚的地步,傅淺言也爲(wèi)之感嘆,顧冷川的能力向來是有的,只是沒有了她之後,才盡數(shù)爆發(fā)出來,她的離開,是正確的。
她將行李收拾好,沉沉已經(jīng)回到自己的房間入睡,傅淺言小心翼翼的將他的燈關(guān)掉,黑暗中沉沉的呼吸聲平穩(wěn),她嘴角含笑。
六年來,如果不是沉沉陪伴著她,或許她就真的撐不下去了,美國的生活遠遠比d市的節(jié)奏要快的多,她不得不逼迫自己適應(yīng)這樣的生活,爲(wèi)了沉沉,她與顧冷川的孩子。
傅淺言單方面認爲(wèi),顧冷川因爲(wèi)這麼多年的歲月打磨,對她的感情早已經(jīng)被磨滅,就算兩人之間還有一個沉沉作爲(wèi)聯(lián)繫,也不會引起什麼樣的感情糾葛,正如顧冷川所說,她總是這麼自作主張的將他的情感與思想否定。
傅淺言回到自己的房間,閉上眼睛的時候,腦中一閃而過的顧冷川的身影,她翻了個身,月光傾瀉而下,照在她的身上,將遠方的那人帶進夢鄉(xiāng)。
久別重逢,究竟是破鏡重圓,還是形同陌路。
即將踏上的歸程,充滿未知。
d市繁華的機場,一個穿著黑色風(fēng)衣的女人尤其的醒目,精緻的面容帶著自信的笑容,修長的身高讓她的氣質(zhì)顯露無疑,周身帶著的氣息帶有壓迫性,讓人不自覺的注目。
她的身邊一個粉雕玉琢的男孩,看起來四五歲的模樣,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起來十分的可愛。
傅淺言牽著沉沉,來到這個久別五年的城市。
很是巧合,公司看好的地段正是中國最繁華的城市d市,或許是命中註定她與這個地方有著不解的緣分,傅淺言目光中閃過一絲異樣。
“媽咪,你在這裡有房子嗎?”
沉沉這麼問著,傅淺言看了他一眼挑眉道:“問這麼幹嘛?”
沉沉語氣淡淡,竟然與顧冷川的模樣如出一轍。
“不想住酒店。”
傅淺言知道他的心思,小小年紀(jì),潔癖的毛病也不知道是隨誰,思想別出心裁,覺得酒店那種地方人來人往,髒的很,這一點倒是和顧冷川有些相像,她記得顧冷川也極其不喜歡住酒店,至於原因,應(yīng)該也是這樣。
很久以前,在沉沉還十月懷胎的時候,她便想過,孩子要是能像顧冷川便好了,隨著沉沉漸漸長大,顧冷川的特質(zhì)便越發(fā)的明顯,或許沉沉站在他面前,他便能一眼認出,畢竟父子倆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傅淺言心思千迴百轉(zhuǎn),最後還是決定將沉沉帶回自己的公寓。
已經(jīng)許久沒有回來,屋子裡依舊乾淨(jìng)如初,仿若她不曾離開,看得出保潔阿姨很是盡職,即便她離開許久,依舊保持五年來不間斷。
沉沉進入公寓的時候,驚訝的喚著:“媽咪,你竟然真的有房子!”
傅淺言失笑道:“不然沉沉不住酒店,不能委屈了不是?”
沉沉換上她的拖鞋,在房間裡上躥下跳,傅淺言囑咐一句‘別摔著’,便將行李拖回房間,好在保潔阿姨每天給她打掃房間,不至於回來的時候都沒地方住,她將一切收拾好,便接到公司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是溫潤,是她的頂頭上司,是個中國人,在美國的時候,那份職業(yè)也是他幫忙找的,兩人的相識很巧合,她的手機丟了,恰好被他撿到,因爲(wèi)是來自同一個國家,便就此相識。
之後也是因爲(wèi)他的幫助,在美國的娛樂公司打下基礎(chǔ),一路爬到現(xiàn)在的位置。傅淺言對他一直抱著感激的心態(tài),她道:“長至。”
沐長至在電話那頭頓了頓道:“到國內(nèi)了?”
傅淺言應(yīng)了一聲道:“已經(jīng)回國了,等安頓好之後,便可以到公司報道了?!?
沐長至淺聲道:“公司的事情不急,你和沉沉先熟悉下環(huán)境吧?!?
他並不知道傅淺言的故鄉(xiāng)便是這裡,她也不反駁,只是應(yīng)了一聲道:“我知道了,先不說了,沉沉還沒吃飯。”
沐長至道:“你們先去吃飯吧?!?
掛斷電話,傅淺言下樓,卻不見沉沉的身影,心中一跳,在這陌生的環(huán)境下,沉沉亂跑是十分危險的。
還未出門,便聽到一陣呼喚,傅淺言連忙跑過去,在見到他將自己夾在院子外的樹幹之間時候,安下心來,沒好氣的將他從困境中拔出來道:“你沒事亂跑什麼,中國你熟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