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出租車,出租車司機問秦卿去哪時,秦卿依然在猶豫。
“師傅,去秦家。”
直到站到秦家的莊園外,秦卿還在猶豫,進去之後,秦家一個人也沒有,只有掃地的傭人,問了傭人秦濤去了哪裡,有人說他也不知道,秦卿就去了後山,果然不出他所料在後山見到了秦濤。
秦濤眼神充滿愛戀的看向躺在冰棺裡的女人,伸出手輕輕撫摸,撫摸到的卻只是一層冰桕。
秦卿一來到後山面前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看著秦濤的眼神不似作假,輕步走上前,
“秦先生,秦年先生拖我將這個交給您,並勸您迷途知返。”
秦卿伸出手裡的吊墜,遞給了秦濤。
秦濤並不知道秦卿要來,只是聽到後面的聲音有些驚訝的轉過身,但當他看到秦卿手裡的吊墜時,神情激動。
“你怎麼會有這個?這是你母親的遺物!我找了他十年,整整十年!”
看著秦濤情緒有些激動的樣子,秦卿有些不適應,見慣了秦濤總是一副自以爲是,高高在上的樣子,突然這樣,他還有些許的不適應。
“這個吊墜,一直在秦年的手裡,今天我去了東城監獄,秦年屬託我,將這個轉交給你,希望能勸你迷途知返。”
秦濤接過秦卿手裡的吊墜,用手細細摩挲著,“迷途知返?都已經箭在弦上了,不做也得做,畢竟這是復活然兒最後的希望!”
秦卿一直以爲秦年纔是最不可理喻的,沒想到秦濤也是最不可理喻的,“秦先生,您與田家牽扯的那份合約,我想你不會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吧,人死不能復生,這個道理人人都懂得,爲什麼只有你之謎不煩?”
“況且,這頂琉璃冠,要真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用途,那爲何夕秦王不拿它復活西夏王妃!”
“夠了!不要再說了,此件事我心意已決,誰也不能動搖。”秦濤被人戳中了心思,怒斥道。
“你真要看到秦家百年基業毀於你手上!”
“夠了秦卿,你已經不是秦家人了,又何必管這麼多!”秦濤閉上眼睛,這些厲害他不是沒有想過,但是現在爲了復活然兒他沒有辦法。
癡迷不悟,秦卿冷笑一聲走出了秦家大門,他好心來提醒,不領情就算了,那既然他說不是他秦家人,那她又何必管秦家這些糟心的事。
可是問題是要是真的秦年做了獄,他也是有些於心不忍的。
回到了家,秦卿仍然在困擾,但很快這種困擾就消失無蹤了,因爲她在霍執的拍打下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屋子裡就已經不見了霍執和許安的身影,打開手機,一看現在已經是早上十點了,怨不得看不見了,現在霍執也應該已經上班,許安應該去上幼兒園了。
想了想,自己還是洗漱了一番,去醫院想了想,打開了病室的大門,就看到了秦宇細心的端著一碗粥一口口的喂著小溫嵐,一旁的陶也眼神哀怨的在他倆身上掃視,繼續盯著自己面前的份清淡寡味的白粥。
秦卿剛一進去,屋裡的氣氛突然就安靜了,溫嵐趕緊離開靠在嘴邊,甜甜的衝著秦卿笑著“你怎麼來了?姐姐?”
秦卿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只是過來看看的,讓秦羽接著喂他自己的,溫嵐接著吃秦羽喂的,自己則是拿了個乾淨的勺從陶冶的碗裡盛粥喝。
秦羽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眉頭微皺,“秦家出事了?”
“嗯”。下意識的回答,秦卿僵了一下。
秦羽放下手中的粥,看向了秦卿,“秦家出了什麼事?”
見秦羽的眼神太過直白,秦卿便知道自己怎麼也瞞不住了,沉了沉聲音,“二哥,你知道爲什麼秦濤一直想找內頂琉璃關嗎?”
秦羽搖了搖頭,他並不知道這些事情,直到後來要找琉璃冠,也是秦卿才告訴過他的。
看著秦羽搖頭的樣子,秦卿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她開這個口,清了清嗓子,“秦濤找這頂琉璃冠,是因爲這個琉璃冠傳說可以生死人,肉白骨,這個估計你是知道的,他找最頂琉璃關的目的就是爲了復活咱們的母親。”
秦羽一開始聽到秦卿所說的,還以爲秦卿是在跟他說笑話,
“生死人,肉白骨這本來就是一個傳說,父親怎麼會信這種東西?他是昏了頭了不成?”
秦卿點了點頭,“若那頂琉璃冠真的有如此用途,爲什麼西夏王不會拿來用他復活西夏王妃,而是隨著西夏王妃一起入墓,而且秦濤還和田家簽訂了一個不平等的合約,現在距離下墓就只有兩天的時間了。”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回家去勸一下父親”。秦羽掙扎著就要下牀。
“沒有用的,我收了秦年的委託已經去過了,完全沒有用。”秦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況且現在最嚴重的事情是什麼,簽訂的合約,田家完全沒有任何的風險,也就是等同於說整個項目流程只有秦家一人來做,而且現在京都府高層都已經知道了這個秦家要下墓了,現在只要秦家一下墓,京都府那邊會立刻以非法偷盜出入土文物的名義逮捕,再加上偷稅漏稅的名聲,到時秦家的百年基業怕是會毀於一旦”。
秦羽完全沒有想到事態會變得如此嚴重 ,臉上帶了些許憂愁。
“那現在……該怎麼辦?”
聽著秦羽的詢問,秦卿搖了搖頭,其實她也不知道,殺青宴,秦家下墓,偏偏都趕在一起,昨天他還以爲事情沒有這麼多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一會兒,如今現在看來,怕是纔剛剛開始。
“二哥,你給三哥打個電話吧,叫他來一趟醫院,看看……這個事情該怎麼辦。”
秦羽點了點頭,現在也只能叫秦聲過來好好商量商量。
不過多時,秦聲就來了,應該還是從現場趕過來的,因爲身上的警服還沒有完全的拖下去。
秦聲一進來,開口第一句話,便將秦羽和秦卿打入了地獄。
“我們小隊接到消息後天統一要在西秦王墓那裡蹲守,一旦有人下墓,立馬抓捕起來押送回京都第一人民法院,已投到國家物質文化遺產判罪”。
如此看來,必須要阻止秦濤了,否則秦家真的會毀到他手裡。
秦聲沉默了很久,突然眼神一亮,說道“我們可以在那一天將父親打昏,或者給她下藥,讓他在家昏睡一天,他就不會下墓了。”
秦卿實在不想諷刺秦聲,“你是傻嗎?三哥,秦濤非得就這一天去他就不能別的地方也去?”
經過秦卿這麼一說,秦聲也意識到現在問題比較棘手,稍微有一些疑惑,“那現在該怎麼辦啊?”
叮鈴鈴――爸爸接電話了
“怎麼了,霍執?”
秦卿聽著裡邊霍執有些嚴肅的語氣,不覺得心裡一緊。
“秦濤提前行動了。”
“什麼!”
秦卿猛然坐了起來,秦濤他怎麼真敢的,秦卿的猛然跳起來,把秦羽和秦聲嚇了一跳,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秦卿。
掛了電話之後,秦卿連忙說道“秦濤今天提前行動了,估計現在人已經在去往下墓的地方了。”
秦聲猛的反應過來,爲什麼他今天可以隨隨意意的出來,局裡卻沒有人攔著他,原來他們早就知道秦濤會在今天行動,特地攔住他不讓他回去救場,秦聲的心猛然涼了。
秦聲和秦羽還在震驚,秦卿就已經衝了出去。
秦卿開車行駛在馬路上,雖然他沒有駕照,但是仍不妨礙他會開車,連闖了七八個紅燈之後,終於來到郊外,恰巧這時看到秦濤已經裝備好要下墓了。
秦卿仔細的看向周圍,周圍靜的連一隻鳥都沒有,恐怕不對勁,看來很他們都已經埋伏在這兒許久了,就等秦濤將其炸炸開,下墓了。
“秦濤!”秦卿連忙跑過去,自己住秦燾手下的人要連接炸彈的手。
猛然跑過去將已經開始計時的炸彈拿起來跑向遠方,不能讓炸彈炸在這個地方,一旦將墓門炸開,周圍所有的人都會將秦濤拿下,到時候請假就真的是回力無天了。
“卿卿,你幹什麼!卿卿!”秦濤目光刺裂地看著秦卿拿著炸彈開車跑遠,只留下他們在原地木木降世。
秦聲和秦羽開車趕到此處就看到了秦濤跪在地上和周圍的警察。
“爸!”
“爸!”
看到秦羽和秦聲來了之後,秦濤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手指不停顫抖的指向秦卿開車遠去的方向。
“快,快去追你妹妹,你妹妹將炸彈帶走啦!!”
什麼?秦羽和秦聲只感覺五雷轟頂,怎麼會!
連忙跳上了車開車就追向秦卿消失的方向。
一路遠行的秦卿看著副駕駛上的炸彈倒計時,還有十分鐘。
看向車子儀表盤的速度,右腳微微踩緊,速度達到了160邁,想了想,附近有什麼好安置炸彈的地方,對,有一個湖,那個地方常年無人,可以將炸彈拋到那裡面。
直到拿上炸彈的那一刻,秦卿才終於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做不到對秦家做事不理,也看不得秦濤被人抓捕,畢竟在她幼時,秦濤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父親,今日之事,就算她償還了幼時的親情。
時間不夠了,秦卿微微緩神。
“qiun,打電話給霍執。”
人工智能很快應聲,電話很快撥打給了霍執,霍執那邊也很快接通。
“怎麼了?卿卿?”電話那邊傳來霍執溫柔的聲音。
秦卿鼻子有些微酸,哽咽到“霍執,你要好好注意你的身體,以後要記得常吃飯,一定要對安安好,拜託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愛你。”
說完這些話,秦卿立刻切斷了電話,他不想讓霍執知道,她本就抱著赴死的決心去的,原諒她的自私,要捨下她一個人在這世上孤零零的活著了。
被掛斷電話的霍執心中有些不安,剛纔聽著電話裡秦卿和交代後事一樣的事事交代,心中一驚,正要打電話給霍義詢問什麼狀況,沒想到霍義的電話就已經打來了。
“少爺,秦濤即將要炸墓的炸彈已經安置好了!沒有想到現在夫人突然來了,夫人帶著炸彈開車去了遠處,但據我們所瞭解炸彈還有五分鐘就要爆炸了!”
耳邊傳來霍義急哄哄的聲音,霍執聽到此話,不覺得心中一震,天旋地轉,緊緊捂著心臟,艱難的說出兩個字“備車。”
看著前面的橋,秦卿便知道到地方了,但是一旁的炸彈倒計時只剩下一分鐘了,已經來不及下車再將炸彈丟下去了,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猛踩油門,徑直撞完橋的欄桿,衝了下去。
秦羽和秦聲好不容易見到秦卿的車屁股,卻見她一下子衝下了橋。
隨著一聲爆炸,湖裡的水波被炸出了六七米高,一切終歸平靜。
“卿卿!”
“卿卿!”
霍執來到現場,就看到了秦聲和秦羽分別架著秦濤,一臉悲痛的表情,心中鈍痛升起,上前,一拳揮到了秦濤臉上。
周圍的警察見狀連忙上前攔住,但看到是執行官,紛紛也不敢動,現在的執行官真是可怕,雙眼赤紅,周身的氣壓隔十米之遠都能清晰的覺得壓抑的可怕。
霍執狠狠地揪起了秦濤的衣領,“秦濤,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嗎?那是執行官夫人!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敢讓他帶著炸彈走!”
秦聲和秦羽見狀,連忙將秦濤從霍執的手底費了好大的勁,才解救出來,鄙視的秦濤,已經完全傻眼了,直到現在他還記得秦卿臨走之前,回頭看他的那一眼的眼神,決絕中還有一絲眷戀,是他親手害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是他!
終於反應過來的秦濤跪地痛哭,秦聲和秦羽也踉蹌的站不住腳步。
霍執仍然無法接受現在的結果,垂眸眼神赤紅的看著跪地痛哭的秦濤,“秦家,就等著承受執行官和霍家的怒火吧!”
“霍義!”
“是,少爺!”霍義雙眼紅腫的上前,畢竟夫人……。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即便是如果抽空了這個湖,我也要見到”!
“是!”
霍執轉身想去湖邊再看看,沒成想天旋地轉整個人從前往後仰倒。
“少爺!”
“執行官!”
執行官暈倒可是大事很快便上了京都新聞,但很快就八出了執行官暈倒的原因,竟然是執行官夫人生死未卜,不過現在網上都紛紛爲執行官夫人感到惋惜,帶著炸彈從六七米高的橋上衝下去,怕是不成了。
困在監獄裡的秦年通過電視得知此次消息,呼吸急促,重重捶打著獄門要求保釋。
陶也和溫嵐在醫院聽到消息,當場變瘋了,陶也跑到橋邊,跪地,
“小秦子!你怎麼能先離我而去呢!你欠我的火鍋!你欠我這麼多!你怎麼就能先走呢!”
溫嵐和鬱秦淮也眼神空洞,徵徵的看一下湖邊不起一絲波瀾。
日子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三天,霍執最後仍沒有選擇搞垮秦家,這畢竟是卿卿唯一想守護的東西。
生未見人,死未見屍。
三天沒有找到,意味著人已經死亡。
京都府罕見地召開了一次重大會議,覺得記者看著絲毫不修邊幅的執行官上臺時都大吃一驚,畢竟每次執行官都打理得井井有條,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
霍執看著手中的演講稿,眸光絲毫不起一絲波瀾,這是辭呈,他已經將身後事都都交代好了了,既然在這個世界不能在一起,那邊去另一個世界,他總能找到卿卿的。
“我自既任執行官這一名頭,已有五年之餘,而如今,夫人慘死,我實在無心再繼續經營下去,所以今早,我已經向最高人民政府遞交辭呈,正式辭去執行官這一職位。”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閃光燈不停的閃爍著,記者們都不約而同的放下要採訪的問,紛紛規勸的霍執,畢竟,霍執當執行官這麼年,京都管理的條條有餘,更上一層樓,是萬萬不能的啊。
“執行官,您要節哀呀,不能這,京都人民需要你啊!”
“對啊,執行官!”
在場的記者紛紛勸道,畢竟霍執辭去執行官這一事物,將對京都是一個損失,一個重大的損失。
“我質疑!”
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衆記者者紛紛聞聲望去,一個少女一襲白衣,身形單薄,帽子遮住了臉頰,看不清人。
霍執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聞聲望去。
“執行官,數日未見如隔三秋!”戴著帽子的白衣少女慢慢將帽子取了下來,女孩兒明媚的笑容出現在衆記者面前。
霍執目光微縮的看取下帽子的少女變成了他的卿卿,眼眶一下子紅了。
“卿卿”呢喃出聲。
衆記者們看著少女的面貌變成了執行官夫人的面貌,驚訝不已,閃光燈此起彼伏,畢竟執行官夫人死而復生,這是一個多麼令人值得慶祝的事,然而然而還沒有拍多長時間,執行官已經已經大步下來,牽起了秦卿的手就跑了出去。
霍執一路拉著秦卿的手來到執行官辦公室,關上門,狠狠地將秦卿抱住,彷彿在抱住自己失散多年的東西,抱得的秦卿簡直要喘不過氣來,秦卿敏銳的感覺到肩膀微微溼潤,伸出手拍了拍霍執。
“怎麼啦?我們鼎鼎有名的執行官大人,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嗎?”
秦卿擡起頭來笑看著霍執,霍執看著面前少女洋溢的笑容,雖臉色蒼白,但這卻是真真正正的在站在自己眼前。
他永遠不知道自己這三天是怎麼過來的,他本都已經交代好了身後事打算今天去找他,沒成想現在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
“卿卿,我好想你!”
秦卿心中微動,“我也是。”
陶也已經在家中三天不吃不喝了,她每天都去湖邊那裡,每天都抱著會看到秦卿的夢想去,每次都失望而歸,如今秦卿都走了,那他還活著有什麼意思!
看向窗外,23樓,跳下去應該不會疼吧,機械式的腳步一步步走向窗戶,突然手機鈴聲拉回了他,他本來不想借的畢竟人都要死了就不再留身後事牽掛,但鬼使神差的他卻接了。
電話是溫嵐打來的 。
“陶哥,你快看新聞!快看新聞!姐姐他回來了,回來啦!”
聽著電話那頭溫嵐激動的聲音,陶爺爺立馬打開電視,恰巧播放的就是秦青摘下帽子那一刻,眼淚一下子從眼眶滾落,努力仰起笑容,“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哈哈哈,回來了就好。”
本來話中還帶著一絲笑容,突然就變成了嚎啕大哭,陶也仍然在想,回來了就好。
另一邊,已經保釋出來的秦年知道了消息之後,也是喜極而泣。
“ ?對了,霍執,我消失的這段時間,我怎麼感覺好像變了許多?”
即便是現在躺在了牀上,霍執仍是緊緊的抱著她,過了許久才聽到霍執的回答。
“對,秦羽宣佈退出了娛樂圈,秦聲也從牢裡保釋出來,秦濤也也認下了所有的罪責,只不過她到底沒有下墓,只要把偷稅漏稅的金額補上,只需坐五年牢便可以出來了。”
秦卿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本來還想問點霍執什麼,卻沒有想到微微側首看過去,霍執已經睡著了。
看著霍執眼底下的青黑,秦卿有些心疼,恐怕自己消失的這段時間,他都沒有好好的睡覺,就讓他安心睡一會兒吧,自己一時半會兒也不著急去和陶也他們見面,他們已經肯定看到了新聞,自己活著回來了。
歲月靜好,陽光透過落葉窗的紗簾,灑在牀上,光輝一片,一切顯得這麼和諧又溫暖,看著身邊躺著的霍執,多好,歲月正好,愛的人也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