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魏壹唏噓感嘆著說著這些事兒,到了最後便是蘇默也聽的有些瞠目結(jié)舌了。.
好吧,這戲碼兒完全超出了他這個導(dǎo)演的劇本了啊。要不說大牌什麼的最討厭了,動不動就自己加戲,這讓導(dǎo)演情何以堪啊。
“咳咳?!蔽阂颊f完這一段,忽然面露痛苦之色,劇烈的咳嗽起來。
魏二臉上露出擔(dān)憂之色,起身扶住他急道:“大哥,你這傷還沒好?”
魏壹便強擠出副笑臉擺擺手,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是一陣咳嗽起來,隨後嘴角沁出一絲血線來。
蘇默皺了皺眉,起身上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還有內(nèi)傷?”說著,目光落到那條包紮的腿上。
從外表看,魏壹也只是腿上有傷而已,這也是爲(wèi)何蘇默來了後,並沒太過在意的原因??墒乾F(xiàn)在看來,顯然定是還有內(nèi)傷在身。
魏二便恨恨的道:“可不是內(nèi)傷嗎,可恨那達(dá)延藉口各處動亂,不肯放我等歸去不說,還幾番欲要擒拿我等。結(jié)果前次一番苦戰(zhàn),大哥不慎被他手下一個鬼奴所傷,震傷了內(nèi)腑??珊蘅珊?!”
“鬼奴?”蘇默聞言詫異的挑了挑眉,這個稱呼卻是頭一次聽到。
魏壹此時已停了咳聲,苦笑著嘆道:“是一個異族人,倒是與那些羅剎人有些類似,使得一根大棒,端是好大力氣,咳咳?!闭f著,又連連咳嗽起來。
蘇默眼神沉了沉,暗暗調(diào)動元氣,揮手連著打出兩團送進(jìn)了魏壹體內(nèi)。
在經(jīng)歷了秘境兩次淬鍊後,他體內(nèi)的生命元氣又有了長足的增長,並隱隱生出某些莫名的變化。用蘇默的話說,就是感覺似乎變得更活躍了些,不再是如之前那般死氣沉沉的模樣。
這樣兩團元氣送出,魏壹頓時渾身一震,霍然擡頭驚駭?shù)目聪蛱K默,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之色。
便在這兩團元氣入體的一霎那,他就感覺到某種玄妙難言的變化在體內(nèi)發(fā)生。並且隨著這種變化,體內(nèi)那讓他痛苦不堪的內(nèi)傷,也在漸漸的持續(xù)開始好轉(zhuǎn)起來。
他也算是武學(xué)大家了,雖不如胖爺那般高深,但顯然也是到了一定的境界了。由此更是能體會出,蘇默給予的這兩團元氣的奇異之處。那竟是能讓其本源根基提升的東西啊,這…….這簡直是逆天了!
本源這種東西從來只聽說持續(xù)消耗的,可誰曾聽聞過還能增加的?都傳說這位蘇公子乃是神仙轉(zhuǎn)世,莫不是真的如此?
他臉色變幻不定的想著,再看向蘇默的眼神,便不由的有些高深莫測起來。
旁邊魏二哪知道這些,眼見大哥忽然身子劇震,然後便癡癡呆呆的不動了,頓時大驚失色,在旁連聲疾呼起來。
“大哥怎的了?二哥,大哥怎的了?唉喲,這畜生…….”正亂著,忽聽的洞外傳來一陣焦急的怒喝聲,同時伴隨著湯圓低沉的怒吼聲。
洞內(nèi),魏二聞聲一驚,失聲叫道:“老三、老四!”
蘇默一拍腦門,嘆口氣對胖子使個眼色。胖子意會,兩步竄了出去。待到洞口外,卻見湯圓毛髮聳立,一個龐大的身軀將洞口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正對著對面兩個漢子作勢欲撲。
而這兩個漢子分站左右,各自挺著一把長刀,警惕的看著湯圓,臉上全是焦急震駭之色。
“可是魏三爺和魏四爺?莫要驚慌,這是我家公子養(yǎng)的寵物罷了。哦,魏大哥沒事了,兩位儘管放心就是?!迸肿酉仁呛茸×藴珗A,略一打量這兩人,這才抱拳見禮說道。
魏三魏四二人驚疑不定,正待要說什麼,卻見洞口人影一閃,魏二已是快步走了出來。先是對胖子點點頭,這才衝著兩人頷首道:“好了,都是自家人。這位乃是蘇公子的侍衛(wèi),那個……那個……”
魏二說到這兒忽然卡了殼,他忽然想起,這麼久了,自己竟然忘了請教胖子的姓名了,這下想要介紹卻一時卡殼了,不由的頓時尷尬不已。
胖子笑笑,抱拳道:“公子賜名隨便,幾位隨意稱呼,或者直接稱呼胖子也成。”
魏二幾人一囧,隨便?這可真是……隨便啊。只是心中腹誹,面上卻不好露出,當(dāng)下紛紛抱拳見禮,卻是口稱胖兄。
湯圓眼見打不起來了,沒精打采的自顧往洞口旁又趴了,理也不理這幫人。胖子笑罵著點了點它,隨即和魏二一起引著魏三、魏四二人進(jìn)洞。
魏三魏四驚奇的看看湯圓,便忙不迭的跟上。他們心繫魏壹安危,此時雖驚奇於湯圓,卻也是顧不得了。
待到進(jìn)了洞,一眼便看見魏壹和一個少年並肩而立。那少年果然是熟人,可不正是昔日在武清的那位蘇公子嘛。
而讓兩人驚喜的,則是自家大哥魏壹了。此刻的魏壹,明顯的精神大好了。不說神完氣足吧,但是面色紅潤,呼吸間悠長充沛,再無半分之前病態(tài)。
這是怎麼回事兒?昨晚還見大哥一臉的病容,甚至行動之間都極爲(wèi)艱難來著。便這一晚的功夫,可以竟有如此天差地遠(yuǎn)的鉅變?
不過心下雖然驚疑,但卻更多的是歡喜。當(dāng)下兩人先是上前給蘇默見禮完畢,這才急不可耐的向魏壹問起。
魏壹笑容滿面,深深的看了蘇默一眼,卻只是含混道:“都是託蘇公子洪福,此番恩情,你等須記下了?!?
兩人一驚,忙又再次向蘇默行禮。他們本與蘇默相熟,不過那都是看在自家小世子的面上,真要說起來,他們八健卒自身卻是跟蘇默並無多大交情。
當(dāng)然,對於蘇默的印象,他們兄弟也是相當(dāng)不錯的。當(dāng)初在武清時,蘇默從不以下人視之,推食食之,解衣衣之,完全是以對朋友般平等的對待,這讓八健卒都是感念不已。
但也僅只是感念了??蛇@次卻是不同,大哥魏壹雖然說的含混,但是幾兄弟這麼多年下來,默契方面早已不需多說。便只一個簡單的提點,便已明白內(nèi)中的含義了。
救了自家大哥的恩情,這已經(jīng)不再是單單的主家情分,而是實實落落的直接源自八兄弟自身了。如此,兩人再看向蘇默的眼神中,已全不是先前單純的尊敬,而是尊敬之中透著親近和感激了。
蘇默六識敏銳,自是能感覺的出來這種變化,當(dāng)下也是得意不已。上前一步扶住兩人,幾句話出口,以他的口才,很快便已是親熱無比,好懸沒當(dāng)場就拜了把子了。
待到再次重新落座,魏二又將自己的經(jīng)歷給二人分說了一遍。聽到不單單是大哥受了蘇默的恩惠,便是二哥都是靠著蘇默救回來的,這兩人更是震驚中,愈發(fā)對蘇默敬重起來。
“行了,你們既然過來了,後面的事兒便你們親自跟蘇公子說說吧。”魏壹等兩邊客氣完了,這纔對著魏三魏四說道。
蘇默卻擺手打斷道:“先不忙,反正已經(jīng)這樣了,情況我也大體瞭解了,便急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不如咱們先去看看受傷的衆(zhòng)兄弟,三哥四哥受累,便在路上給我說說如何?”
魏三魏四自是點頭無虞。魏壹卻是驚喜不已,他可是剛剛纔親身體會了蘇默的手段,自是知道蘇默肯去看望麾下那些兄弟代表了什麼。當(dāng)下正容起身施禮,鄭重的道:“公子於我衆(zhòng)兄弟之恩,壹感佩在心,永不敢忘。日後或有所命,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蘇默心中暗喜,面上卻連連謙遜,更是讓魏氏兄弟再三感嘆。旁邊胖子看的嘴角直抽抽,自家少爺啥德行,他可是太瞭解不過了。那絕對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魏家這哥幾個算是跳不出公子的手掌心了。
當(dāng)下,幾人出了山洞,一路往後面?zhèn)鵂I而來。路上,魏三魏四便將後面魏壹沒來及說的情況,又詳細(xì)補充了一番。
蘇默到此,纔算是大體搞清了此時草原上的狀況。
大亂起後,草原上兩大主要勢力,達(dá)延和亦思馬因都竭力收縮。一方面和羅斯南征大軍小心糾纏著,一方面完全封鎖各處往來的通路。這般作爲(wèi)卻不是針對魏壹等人,而是防著那些新進(jìn)入草原的勢力,唯恐給人鑽了空子,來個斬首戰(zhàn)啥的。
而近些日子來,這種變化終於漸漸平復(fù)下來。畢竟,在這北地草原上,酷寒的氣候纔是最大的威脅,若不是忽然多出這麼些變故來,往日裡,草原上這個時候,所有部落都是縮在帳篷裡貓冬呢。
草原的冬季,雖然少了一些諸如大黃蚊、沼澤地等威脅,但是卻多瞭如白毛風(fēng)這樣的自然天威。除此之外,狼羣的危害也大大增加。這些殘忍狡詐的動物,從來都是羣體而動。少則三五十,多則成百上千。
在這隆冬之際,食物的不足,讓它們比平時更兇狠了幾分。便是一般的小部落遇上,大多都是被全部變成食物的下場。
所以,截止目前,草原上除了零星的小範(fàn)圍戰(zhàn)鬥,之前那種四處大戰(zhàn)的局面,幾乎不可見了。而蘇默所關(guān)注的幾個手下、好友,聽說也都各自找地兒收斂起來,以避開天候的威脅。
但雖說如此,唯有一件事兒,卻是這己方共同的地方。那就是對於搜尋蘇默下落的行動,從未斷絕過。
蘇默默默的聽著,良久不發(fā)一言。只是若仔細(xì)留意,卻能看到他眼角在輕微的顫動著。
衆(zhòng)兄弟朋友,哪怕是在這種惡劣的情形下,仍然沒有放棄他,這讓他感到心中暖洋洋的,有種說不出的情緒在不停涌動。
使勁的揉了揉有些酸澀的鼻子,良久後,帶著濃重的鼻音沉聲道:“去,給魏大哥說一聲,待我?guī)托值軅冎委熞环幔蹅?,出發(fā)!目標(biāo),王庭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