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石坊鎮的事,青墨顏帶著茹小囡離開,準備返回都城。
蔡義銘特意前來相送,臨行時還送給了茹小囡不少東西,只不過這一次他學乖了,沒有把東西交給茹小囡,而是直接送到了青墨顏手上。
青墨顏沒有推拒,直接收了。
不過最讓衆人驚訝的是,在鎮外。他們遇到了攔車的史大天,這貨死死的抱著車輪不鬆手,苦求青墨顏把他也帶走。就是做個跑腿的他也認了。
玄玉黑著臉像拖死狗似的把史大天從車輪上摘下來,扔進了路邊的草叢。
茹小囡在車裡跟青墨顏嘀咕了陣,最後青墨顏竟點了頭。同意讓史大天跟隨。
史大天樂的嘴都合不上了,玄玉等人彷彿感覺到頭頂壓下無形的陰雲。
返回都城的路上,註定了他們的耳根不能再清靜。
天氣越來越冷?;氐蕉汲菚r,茹小囡已然穿起了小夾襖,馬車裡放著炭爐,她的小臉紅撲撲的,身上穿著大紅繡錦的夾襖,看著就像是過年的喜娃娃,怎麼看怎麼討喜。
回到侯府時,已是傍晚時分。
青墨顏剛下了馬車,返身準備去接茹小囡下來,府裡管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
“侯爺在上院備了晚飯,聽說世子要回來,正等著您呢?!?
茹小囡鑽出馬車,與青墨顏對望一眼。
對於剛剛回府的她來說,這真是一個令人掃興的消息。
本以爲回來了能好好的洗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的休息。沒想到卻要去老侯爺那裡吃什麼晚飯。
看著他那張老臉,真的是讓人很沒有胃口呢。
“那就只能先將就下了?!比阈∴镟止玖司?。
青墨顏冷聲吩咐其他人先回院子,只留了玄玉一個人,帶著茹小囡去了前院。
前院,小廳。
二少爺跟他的妾室年氏都已經早早的到了,年氏正低頭倒茶。
老侯爺在跟二少爺說著話,二少爺時不時躬身頷首,態度恭敬。
青墨顏帶著茹小囡走進來,小廳裡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年氏擡起頭來,望向門口。
見青墨顏風塵僕僕的進來,手裡還牽著個面頰紅撲撲的瓷娃娃。
那個小妖怪……居然又長大了些。
手中攥緊茶壺,年氏努力壓制住心裡的酸意。
她想不明白,這個妖怪有什麼好,少卿爲何就這麼護著她,難道他就不怕有一天她會把他吃了?
“墨顏來了。上菜吧?!崩虾顮斂攘寺暎愿郎磉吂苁隆?
茹小囡有些意外,難得老侯爺沒有主動挑事,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她轉頭去看窗外,青墨顏顯示也明白了她的用意,微微一笑。
看著對面一對璧人默契無比的相視一笑,年氏故意重重將茶壺往桌上一放。
“咚”的一聲響,青墨顏那邊沒有任何反應,反把二少爺嚇了一跳。
他惱喝道:“你眼瞎的嗎,大哥都坐下了,你還不去倒茶?”
年氏咬著嘴脣,纔不過一月有餘。二少爺已從當初溫情脈脈的年少郎變成了尖酸刻薄的紈絝子弟。
雖然他也曾迷戀過她的身子,不過很快他就被來自他父親的壓力所困擾,每日見到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讓她用自己的嫁妝去貼補他,讓他去尋個好差事,謀個好前程。
侯府的中饋終於如願的落在了她的手裡,不過卻完全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侯府的公銀少的可憐,只能靠著她公公的那點俸祿,她公公又是個及其小氣的,後宅連個側室夫人都沒有。只有兩個通房丫頭,還是按普通大丫頭給的月例。
二少爺沒有差事,每月銀子在他手裡只出不進。月例分到他手上沒有十天就光了,害的她有時想要去買點什麼還要自己掏錢,所以她是絕對不會用嫁妝去貼補他的。
現在二少爺又當著衆人的面呵斥她。她更是恨的想用手裡的茶壺砸在他的頭上。
都是她當初瞎了眼,還以爲侯府是個有油水的地方,沒想到現在她竟過的比普通商戶家的小妾還不如。
“不用倒茶了?!鼻嗄伒??!拔覀儊頃r才喝過。”
老侯爺瞥了年氏一眼,眼神中明顯帶著不滿。
丫鬟相續過來上菜,茹小囡看到桌上的菜時不禁愣了愣。
這樣的菜式,簡直比他們在路上吃的還差。
青墨顏在吃用上面從不虧著她,而且還隨著她的心意來,不過就算這樣。侯府的飯菜也不應差到這份上啊。
她記得上次在這裡用飯時,當時還都是以葷食居多,今天怎麼全都變成吃草的兔子啦,這是要當和尚的節奏嗎?
青墨顏也看到了桌上的菜式,不動聲色的捏了捏她的小手。
茹小囡擡頭看向他。
青墨顏悄聲道:“且忍一會,我已經打發人去白玉樓訂了飯菜。等回去了讓你吃個飽?!?
茹小囡忍不住抿著嘴笑。
年氏站在二少爺的身後看到這一幕,就像眼睛被刺到似的,生疼。
她跟二少爺在老侯爺跟前無不是戰戰兢兢。但是青墨顏卻毫不在意,連帶著,那個小妖怪也有持無恐起來。
心裡一陣悶氣。面上卻帶了笑,她故意開口道:“世子在和茹姑娘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青墨顏沒有接話。茹小囡卻是笑嘻嘻的,“青墨顏訂了白玉樓的飯菜,好久沒吃到那裡的點心了?!?
此言一出。就連老侯爺都沉了臉色。
“在這裡吃就好了,還去白玉樓點的什麼飯菜,你就不怕太過鋪張讓那些多嘴的言官知道了彈劾你?”
“不過是點幾道菜而已,我又沒有吃金箔飲瓊漿,言官怕是也管不到我頭上?!鼻嗄伈恍嫉?,“小囡正在長身體,總不能天天吃些青菜下飯,倒是我離開府不過一月有餘,沒想到府裡的日子竟然過的快要揭不開鍋了?!?
年氏與二少爺全都低了頭,滿面羞愧,老侯爺腮邊的肌肉亂跳,好像隨時都要被氣的跳起來。
茹小囡默默數著數,本以爲對方很快就會大發雷霆,然後他們就能尋機回去了,不想老侯爺竟出人意料的忍住了怒氣。
就連青墨顏也覺出異樣來,轉頭看向他的父親。
“聽說最近宮裡出了件案子。”老侯爺清清了嗓子開口道,“四皇子奉命前往邊境,代替二皇子的統軍之職,離宮前太后特意將他的兒子接進了宮,說是要皇上與這皇孫多親多近,誰成想這位皇孫竟在宮裡被人暗算,險些被毒死,皇上大怒,命人徹查此案。”
老侯爺看了自己的二兒子一眼,繼續對青墨顏道:“你想辦法將你二弟弄進刑部,先讓他在下面混些個日子,你遲早都會進宮接下這案子,辦案時帶著他露露面,等到案子破了,他自然也會跟著升職?!?
老侯爺用一種“這事就這麼定了”的語氣把話說完,茹小囡的腦子唯獨只剩下了一個念頭:老侯爺,你還能再不要臉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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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答應我三個條件,他們不值得我傷心加更,Ms白小白 兩塊巧克力~~~
老侯爺之前幾次提過要青墨顏幫二少爺尋差事的事,都被青墨顏拒了。
不是他不幫他二弟找事做,而是二少爺一次次把事做的太絕,以至於讓青墨顏涼了這顆心。
“想讓二弟去刑部?”青墨顏擡頭瞥了一眼二少爺。
眼神中滿是不屑。
就連老侯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是你二弟!”
“我知道,父親不必這麼大聲音,我聽得見?!鼻嗄佀妓髁似蹋叭舾赣H執意想讓二弟進刑部,那我也只得聽命照辦?!?
此言一出。就連茹小囡都愣了。
青墨顏居然答應了?
“司儀署還有個空缺,正九品下,掌兇禮喪葬之具?!?
二少爺一聽正九品下。當時就要開口,老侯爺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嚇的他又閉了嘴。
青墨顏繼續道:“雖然官職低了些。但是好歹司儀署這邊歸大理寺掌管,我還能說得上話,只要二弟踏踏實實的做。等案子接下來,過了審,到時自然有他的一份功勞?!?
二少爺暗暗吞了口唾液,“會像工部柴炭司的差事那麼輕鬆麼?”
去接那差事的正是他以前的狐朋狗友,沒想到對方有了差事後竟搖身一變,從一個不出彩的庶出子弟變成了不管到哪都出手闊綽的公子哥。
青墨顏冷冷一笑,“那樣的好差事可不好找?!?
“可是……掌兇禮喪葬之具……也太不吉利了吧?”二少爺嘟囔著。
青墨顏嘆了口氣,“目前刑部你能進去的也就這地方了,誰讓父親想讓你跟我沾光?!?
老侯爺沉吟半晌,他已經不敢指望自己這二兒子能有什麼大出息了,只想讓他跟著青墨顏沾些光。
“說些什麼混話,什麼不吉利!”老侯爺呵斥道,“我覺著不錯,明天你就跟著你大哥到大理寺去。”
二少爺張了張嘴,他還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呢。他父親卻直接就幫把他主意拿了。
青墨顏瞇了瞇眼睛,“既然父親同意了二弟的差事,有些話我可要說在前頭,二弟去司儀署當差,要先答應我三個條件?!?
“大哥,您說。”二少爺緊張道。
青墨顏把玩著手邊的茶杯,漫不經心道:“第一,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得擅自參與到與案子有關的事情裡,第二,辦案時你必須聽從我的命令,第三,若是在辦案過程中受到驚嚇瘋癲或是致殘……自負?!?
小廳裡一片死寂。
前兩個條件還好說,第三個……這是什麼意思?瘋癲或致殘?這是去辦差還是要人命啊!
二少爺的腿肚子禁不住的哆嗦,求助的望向了他的父親。
老侯爺臉色也不好?!澳仯氵@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鼻嗄佊挠牡?,“大理寺司獄使們經常會使出些新奇的招術,司儀署又是掌兇禮喪葬之具,免不了要見到點血,我怕他經受不住。”
老侯爺眼角亂跳,“你都能經受得住,他就能經受得?。 ?
“這話可是您說的?!鼻嗄伔畔率盅e茶杯,“既然這樣就先請父親立個字據,免得到時二弟出了差錯你又怪在我頭上,我一邊要奉旨辦案,一邊又要照應著二弟。實是自顧不暇,還請父親諒解些?!?
茹小囡坐在椅子上,眼珠子亂轉,一會看看青墨顏,一會又看向老侯爺,每人臉上的表情都精彩極了。
果然這是拼狠的時候,誰最狠才能在這個府裡站住腳,不然就會被人踩在下面。
老侯爺氣的心裡一抽一抽的,可是又不能發火。
因爲他實在是不想再讓他的這個二兒子在府裡白吃白喝下去了。
再不讓他找個差事做。府裡可真就要喝西北風了,最近就連下人的月例都減少了,再這麼下去就只能往外趕人了。
思前想後。老侯爺一狠心,“好,只要你二弟遵守這三條。出了事他自己擔著?!?
二少爺險些咬掉了舌頭,爲什麼是他自己擔著,不是您替我擔著嗎?
茹小囡捂著嘴飛快的把臉扭到別處去了。她實在是忍不住笑。
敢跟青墨顏談條件,以前青墨顏那是覺得都是自家人,所以讓著你們,既然你們都沒把他當回事,那他也犯不上跟你們客氣。
感覺到小東西強忍著笑,青墨顏故意伸手去撥弄她的頭髮。
他心裡想的什麼。她應該都能感覺得到吧。
以前就算他們待他再無情,他終是退讓幾分,在他心裡,好歹還會告訴自己,他有個家。
可是現在他卻對這些一點也不在乎了。
有了小東西陪在他身邊,他缺少的那些全都被她填滿了。就算有一日真的跟侯府反目,他也絲毫不會後悔。
老侯爺親口許諾,但是青墨顏卻並沒有馬上應下。
“最後還有一事?!鼻嗄仩恐阈∴镎酒鹕韥??!巴赣H能告訴我,我的生母究竟葬在何處,這麼多年。我這不孝的兒子總要去替她燒點紙錢纔是?!?
老侯爺的臉騰地一下漲成了紫紅。
“父親無需急著回答,我們先回去了,父親要是想好了差人來告訴我便是。明日我也好安排二弟去大理寺。”說完,也不去管老侯爺馬上就要昏倒的架勢,帶著茹小囡離了前院。
到了外面。茹小囡只要想起老侯爺鐵青的臉色,就忍不住想笑。
這還是她頭一次看到老頭子被氣成那樣,還沒辦法還嘴的。
她正在心裡偷笑,忽覺手上一疼。
青墨顏不自覺的收緊了手掌,緊緊把她的小手捏在了掌心。
“疼!”茹小囡哪經得起他這麼大力,當時就叫出了聲。
青墨顏猛醒,連忙張開手。
茹小囡疼的直呲牙,想把手抽回來。
青墨顏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蹲下來仔細的看,“哪疼?”
胖乎乎的小手就像段嫩藕,被他捏的微微有些發紅。
“還好啦……青墨顏,你不開心?”她注意到他臉上的神色不似剛纔在屋裡那般從容悠閒。
青墨顏冷笑了聲,“沒有,沒有人能讓我不開心?!?
茹小囡突然伸出雙手,捧住了他的臉,“青墨顏,你不要傷心,爲他們傷心不值得。”
就算是父子又怎樣,兄弟情又如何,他們是怎麼對待他的,她全都看在眼裡。
青墨顏眸光暗了暗,啞聲道,“我怎麼會傷心,這世上除了一件事,再沒有別的事情能讓我傷心。”
“什麼事?”茹小囡好奇道。
青墨顏湊到她耳邊一字一頓,“如果你不見了,我會傷心?!?
他呼出的氣息打在她的耳邊,柔軟的觸感夾雜著滾燙的溫度。
她望進他的眼底,一瞬,深邃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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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小囡被青墨顏一番話震的小心臟亂晃悠。
這……這是腫麼個情況?
這情深似海的小眼睛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他之前說等她長大要娶她的事,是玩真格的?
他不會真的對自己有意思了吧?
茹小囡下意識的擡手去捂她自己的胸口。
青墨顏看出她心中慌亂,面上卻十分鎮定,“怎麼?你不相信?”
“信信信……我怎麼敢不信……”茹小囡連連擺手。
有了上次的教訓,她可不敢在這個時候說出半個“不”字來。
“要是我不見了。你難道不會著急,不會傷心嗎?”青墨顏盯著她的眼睛。
要是這麼說來。好像他說的也在理哦,上次與傀儡師爭鬥的時候。她確實擔心的要死。
難道這就是心動的感覺?她……喜歡上青墨顏了?
茹小囡驚住了,在現代活了那麼大。她只喜歡過一個人,而且還是單戀,原以爲那就是心動的感覺,可是現在看來。
果然還是她太天真了!
這種心動的感覺怎麼讓她喘不過來氣?
青墨顏看到茹小囡的耳朵尖都紅透了。
“回答我?!彼玫统恋纳ひ裘畹溃叭绻也灰娏?,你會……”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忽覺對面茹小囡湊過來,他半張著嘴,最後幾個字還沒有說出口,一個香軟溼滑的吻便落在了他的面頰上。
站在不遠處的玄玉果斷的退到了園中的陰影裡。
這個時候。他恨不得自己能從這裡消失纔好。
青墨顏愣在那裡,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難道這丫頭終於開竅了?
“只親一邊算什麼。”他強壓住內心的欣喜,故意板著臉道,“這邊呢?”
他把臉轉過去,指了指另一面。
茹小囡對著他的臉,抿著小嘴。
剛纔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上去親了他。
認真想了想,她覺得,其實青墨顏還是蠻不錯的,從她到了這個世界後,完全是靠著他才能生存下來。對於她來說,他纔是她最重要的東西。
就像是能令她紮根生存的土壤,如果有一天土壤不見了,她這株小草還能存活嗎?
她的想法非常簡單,所以她很快的就說服了自己,原本的猶豫跟不安也全都不見了。
她湊過去在他另一側的臉上親了下。
沒想到青墨顏突然轉過臉來。
她的嘴脣擦過了他的嘴角。
“要記得誰對你來說纔是最重要的。”青墨顏認真道。
茹小囡連連點著小腦袋:“你是最重要的。”
青墨顏露出滿意的微笑,直接抱住她,兩人回了院子。
玄玉遠遠的跟在後面。心裡卻是一片驚濤駭浪。
他從沒見過世子這麼“無賴”的一面,騙小姑娘去親他不說,還把對方的心也偷去了。
難道世子真的想娶茹姑娘?
想起青墨顏看向茹姑娘時的熱情眼神,玄玉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難爲世子忍耐力超強,只看得到吃不著的日子怕是沒那麼好過。
回院子的一路,玄玉也很快就想通了:就算世子真的要娶茹姑娘也沒什麼不好。至少茹姑娘比那些嬌弱的千金小姐們可靠的多,最主要的是她能剋制世子身上的蠱毒。
回到院子。有人將白玉樓訂的飯菜送上來。
兩人簡單的洗漱一番坐下來用飯。
飯才吃了一半,府裡管事進門來。交給了青墨顏一封信。
“這是侯爺讓小的送過來的,他還說……二爺的事。您不要忘了。”
青墨顏一語不發,展開信看了一遍。
茹小囡眨巴著眼睛在對面看著。
雖然她看不懂字,但是能猜到其中的一張上面定是老侯爺答應青墨顏的那三個條件。
看完了信,青墨顏臉色反而更差了。
“知道了。明天一早我會帶二弟去大理寺,你去知會聲,不要讓他遲了?!?
管事喏喏而退。
兩人繼續用飯。
茹小囡卻注意到青墨顏明顯心不在焉,手裡拿著筷子眼睛盯著盤子發呆。
於是她揚著小手幫他夾菜。
等青墨顏回過神時。發現自己面前的碗裡堆的像小山似的。
“今晚我有事要出去下。”用完飯後青墨顏吩咐道,“玄玉跟千殤都在院子裡。不會有事,你自己去沐浴。然後乖乖上牀睡覺。”
“你要去哪裡?”茹小囡騰地一下跳起來。
“我出去下?!?
“我也要去。”見他披了外裳要走,茹小囡急的跳下椅子追出去。
追到門口時。她從後面抱住了青墨顏的腰,綠瑩瑩的眼睛滴溜溜的轉。死死抓著他的腰不放手。
“我要去辦事……”
“騙人,你是要去找你生母的墓地吧?”茹小囡一語道破他的心事。
青墨顏身子僵了僵。
沒錯,他是急著想去看一看他生母埋在何處,這麼多年他父親都沒告訴他,現在他終於得到了消息怎麼能不急。
沉默了一陣,青墨顏啞著聲音道,“我此行要出城……”
這個時候城門已經關了,不過他有皇上的腰牌,可以夜間出城,但是他身邊再帶個孩子的話難免就太過顯眼了。
茹小囡立時明白了,她小聲道:“我可以變成香貍呀。”
青墨顏低頭看向她。
抱在他腰間的小手放開了,一陣白光過後,茹小囡的大紅繡錦夾襖掉落在地上,從衣裳裡鑽出了一隻毛色油黑髮亮的香貍。
青墨顏伸出手,香貍靈巧的躍起,順著他的胳膊爬上了他的肩頭。
青墨顏看了看她掉落在地上的衣裳,拾起來送回了屋裡。
茹小囡本以爲他會幫自己把衣裳也帶著,可是青墨顏卻只拿了件厚氅,披在身上。
不幫她帶著衣裳,出了城她怎麼變回人形啊,光著多難爲情,而且外面還這麼冷……
“唧唧唧!”她變成香貍後說不了人語,只好指了指她的衣裳提醒他。
“外面冷,你還想在外面換衣裳不成?”青墨顏淡淡道。
“唧唧!”茹小囡仍舊堅持她的原則。
“不用著,到時你穿我的衣裳就行。”不容分說,青墨顏直接提著她的後頸,將她塞到了衣裳裡。
直到青墨顏騎馬帶她出了府,她才突然意識到,他明明就是故意不給她帶衣裳,這傢伙……難爲她還怕他一個人去找生母墓地會傷心,他卻讓她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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