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殿內,皇后來回踱步,握著絲帕的雙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焦急等著齊嬤嬤帶回消息。
換作其他妃子,她還沒這麼緊張,可偏偏是沈心悅。
“皇……後。”
齊嬤嬤一路跑著回了朝露殿,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彷彿下一口氣便要提不上來似的,見狀,皇后一臉嫌棄道:“你這是見鬼了,弄得如此狼狽。”
齊嬤嬤是她的人,整個皇宮,就連太后都要讓她三分薄面,怎麼去了一趟沈心悅賤人那裡,就變成了這樣。
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撞鬼了呢。
“皇后娘娘,老奴還真的見鬼了。”齊嬤嬤繼續喘著粗氣,用手撫摸著上下起伏的胸口。
“什麼意思?”
此刻皇后猶如一個丈二的和尚,聽得雲裡霧裡。
“老奴剛推門進去,就看到沈心悅那賤人口吐鮮血躺在地上,要不是老奴跑得快,那賤人估計還要賴上老奴。”
齊嬤嬤慶幸自己跑得快,纔沒有留下把柄。
“你可看清楚了?”
聽齊嬤嬤的意思,沈心悅要死了,可前幾天侍衛不是還說沈心悅臉色不錯麼,怎麼突然就說要死了。
“老奴看的真真切切,沈心悅真的快死了。”
如果沈心悅是裝的,那要如何解釋沈心悅吐出來的鮮血,一個人是不可能含著一口鮮血說話的。
“這樣最好,也省得本宮動手了。”在等待齊嬤嬤的時間裡,她想過很多要弄死沈心悅的辦法。
可沒想到這次老天開眼,壓根不用她動手,沈心悅已經命不久矣,想到這裡她接著開口道:“吩咐下去,誰要是敢去給沈心悅看病,誰就跟本宮過意不去。”
不是口吐鮮血要死了麼,那自己就幫她一把,讓她死的透徹一點。
“唉。”
齊嬤嬤應聲退了下去,留下一臉得意的皇后。
雲西殿內,沈心悅剛讓阿蓮收拾下去,那邊就又聽到了琴聲,不用想也知道,此人就是皇上派來的小白臉,目的就是給她按一個偷人的罪名。
她本不想去見那男人的,可一直躲著也不是辦法,等日落後她還要去冷宮,於是只能硬著頭皮去了涼亭。
“喂……小白臉,你還沒完了是吧,皇帝小兒到底給你了多少好處,讓你這麼鍥而不捨。”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莫修遠特意坐直了身子,想著這樣能顯得意氣風發點,萬萬沒想到沈心悅一來就語出驚人,讓他微微一頓。
小白臉?他長得很白嗎?還有誰給她的膽子,竟然敢叫他皇帝小兒。
“說話啊,你不是皇帝派來勾引本妃的嗎?你不說話怎麼勾引。”
看著男人高傲的後背,沈心悅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三個大跨步,一掌拍在了琴絃上。
強制停下來的琴絃發出刺耳的雜音,聽得沈心悅忍不住微微的蹙起了柳眉,而一擡頭便愣住了。
男人二十出頭,高挑的身材並不粗獷,白衣黑髮,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脣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
“我去,皇帝小兒爲了殺我,還真捨得下血本啊,竟派了個美男子。”
看到男人那俊美絕倫的容顏,沈心悅內心微微一顫。
好歹她也是活過兩個世界的人,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妖豔的男人,要是放在現代,可一點也不輸給那些畫過妝的明星。
“擦擦吧,口水掉出來了。”
看到沈心悅那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樣,莫修遠忍不住在內心冷冷一笑。
竟還是個花癡。
“誰……誰掉口水了,你可別亂說。”抿了抿薄脣,她有些尷尬收回落在男人臉上的視線,接著道:“本妃不是你想得那種人,莫要浪費時間,你還是打哪來回哪去吧。”
男人再帥,他也是皇帝小兒的人,她可沒有糊塗到爲了美男犧牲小命。
“那你是哪種人?”帶著溫文爾雅,莫修遠開了口。
“反正不是你……”沈心悅本想解釋一番,可一想不對啊,她爲何要和這人解釋,難道就因爲男人長得帥:“本妃是哪種人好像沒必要告訴你吧,識趣的趕緊離開,否則休怪本妃對你不客氣。”
“呵……”聽到沈心悅的話,莫修遠笑而不語,低頭準備繼續撥弄琴絃,可剛一伸手,那邊沈心悅就突然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本妃和你說話呢,你到底聽沒聽見。”
長得帥的人,都這麼高冷麼,竟將她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看著白皙如蔥的手,莫修遠先是微微一愣,然後接著道:“怎麼個不客氣法。”
她的手好軟,好滑,還帶著淡淡的溫度。
“你……”沈心悅被眼前這個帥哥弄得一個頭兩個大,剛準備發火,那邊就聽到阿蓮的聲音:“貴妃怎麼在這,讓阿蓮好找。”
阿蓮端著水果,興沖沖的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問:“他是誰啊?”
因爲是背對著,阿蓮不知道此人是皇上莫修遠,也在情理之中。
“阿蓮,你別多想,他就是皇上派來的一個侍衛。”
這是皇宮,別說有染了,就是宮女私會男人都會被拖出去五馬分屍,更何況她還是一個有夫之婦。
此事要是傳出去,皇上一定會殺她八百回。
“皇上派來的侍衛,奴婢爲何沒聽……”
阿蓮好奇的走了過去,可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好似被雞蛋卡住了喉嚨,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你怎麼了?”
見阿蓮如此,沈心悅擔憂的拍著阿蓮的後背,以爲是這傻丫頭偷吃葡萄噎住了,想著幫她梳理梳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