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詫異了,這乞丐是誰啊,如此關頭,竟敢認賈太師爲父?
有膽大的人掀開這乞丐的頭髮,瞬間整個人都炸了,“是你,賈東樓!”
賈東樓這三個字一進入衆人的耳朵中,各個都開始義憤填膺。
受了多少年的欺負,今日終於可以報仇了。
賈東樓看著四周已經瘋癲的人,他不明白的是,昨晚明明在牢獄中睡得好好的,可第二天醒來便躺在桌子底下,接著又聽見他們這羣刁民談論自己的父親。
他父親死了?
賈東樓冷笑,父親那麼位高權重的人,怎麼會死掉,他還要回來救自己呢。
可等他站起來的那刻,才發現自己錯了,這羣人的眼光就像老虎發現獵物那樣令人心寒。
賈東樓退了三步,問道:“你們想幹嘛,我可是太師之子,朝廷的工部侍郎。”
“管你是什麼是狼是狗,今日叫你血債血償!”
“不,不,啊!”
百姓們圍攻上去,賈東樓想跑都來不及。
……
京城秦宅,此刻陷入歡聲笑語之中。
賈太師一死,全城歡騰,自然也少不了秦宅。
只是周皇剛崩,大家也不敢鬧得太過。
曹老爺坐在前廳,和言姐姐一起把盞,他心裡樂啊,秦逸秦兄弟的家仇總算報了,能不高興嗎。
而且自己又得了兩個可愛的小外孫,這簡直是雙喜,不,是三喜臨門。
秦餘請來了陸伯楷,還有碧軒社的一干人等,他們也在前廳喝酒。
朝廷的禁酒令還沒下來,周皇一崩,怕是要三個月不能喝酒了,所以在此之前,可得好好喝一杯。
秦餘舉起一杯酒,到他母親那,問道:“也就是說那位譚姑便是賈府中的內線嘍?”
言姐姐點頭道:“是的,昨晚她跟我碰面了?!?
“啊,難怪,這樣子說來,那晚她不是真的要殺劉不懂,只是等我們來救罷了,這女人藏得可真深。”
秦餘對那譚姑一副非常好奇的模樣。
言姐姐卻提醒道:“餘兒,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那莫大莫先生還沒有消息了,雖然有我隱殺出馬,找到他是遲早的事情,但我們還是要小心?!?
“知道知道,母親,這點孩兒知道?!?
秦餘擺擺手,重新回到陸伯楷那一桌上。
“秦兄弟,哎呀,我的秦兄弟啊,王某我好開心?!?
王賢人從外頭進來了,他的臉上掛著笑容,走到秦餘桌前,猛得灌了一口酒,說道:“你們聽說了沒有?!?
秦餘遞給他一隻雞腿,笑道:“當然聽說了,那賈太師還是我親手射死的?!?
“不是說他,我是說賈東樓啊。”
秦餘奇道:“賈東樓好好在牢房中待著,他此刻又怎麼了。”
王賢人樂道:“他被東河坊街的那羣百姓亂拳打死了?!?
賈東樓也死了。
秦餘驚駭不已,忙問清楚情況。
王賢人道:“今早聽開封府的府尹說,牢房不知怎麼被歹人打開了,而那賈東樓就是在那時候不見的,天知道他會突然出現在茶坊的桌子底下呢?!?
秦餘聞言,看了一眼言姐姐。
言姐姐點了點頭,表明這事又是隱殺的人乾的。
王賢人此時拿起酒杯,向天敬道:“金鐘,我金兄弟啊,老哥哥我雖不能爲你報仇,可這仇人也已經死了。還有,我的女兒,仇人死了,仇人死啦。”
說完,將酒往地上從左至右地灑去。
秦餘走過來,幫著他灑,口裡說的卻是其他的話,“劉夫子,秦大爺,剛剛王大人的話不知你們聽到沒,惡人們遭到應有的報應了,希望二位能夠安息?!?
王賢人聞言,想起了鹿山,想起那個差點將自己殺死的人。
這時候,秦餘走到言姐姐身邊,問道:“母親,那日在鹿山,有個侍衛說是你們隱殺的人,可他卻要殺死王大人,不知你們那邊……”
“這都是那個在等人搞的鬼,他是上任蕉姐收進來的徒弟,一直給賈太師辦事。”
秦餘明白了,點了點頭,繼續跟王賢人暢聊。
等酒過三巡的時候,燕王進來了,指著秦餘他們道:“你們啊,嗯?先皇剛剛駕崩,居然敢擺酒慶賀。”
“哎呦我的王爺,你可來了?!?
秦餘將燕王拉進前廳,大家自然不敢再喝酒了,怎麼說人家的父皇剛走,誰敢放肆呢。
燕王沒有怪罪他們的意思,只是說道:“諸位也要小心些,秦餘他是朝廷命官,傳出去了對他名聲不好。”
秦餘咧咧嘴,笑道:“對了殿下,太子殿下他是不是要登基了,等了幾十年,終於有個結果,不容易啊。”
“噓……”
燕王叫秦餘噤聲。
秦餘道:“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燕王道:“現在太子哥哥忙上忙下,可比以往更辛苦了,所以少說這些話,小心被御史彈劾。”
“哦……”秦餘閉上了嘴,只是問道:“我能將嫺兒和清兒接出來嗎?現在太子府怕都亂成一鍋粥了?!?
燕王點了點頭,沒有說其他的。
秦餘接著道:“對了殿下,什麼時候將劉不懂的身份言明呢?”
燕王說道:“有,剛纔就將那孩子帶到冷宮,跟他的母妃武氏見面了,那武氏說既然這孩子待在民間好好的,就不要再攪進宮裡來了,請韓江他們繼續照顧,只是有時間再帶到宮裡,讓她看看?!?
秦餘瞭然了,這倒是個非常好的結果。
……
賈家隨著賈太師以及賈東樓的死亡,跟著覆滅了。
許許多多與賈家有牽連的人,罷免的罷免,流放的流放。
太子殿下還順便將秦家的案子給翻了過來,將被流放燕州與雲州的秦家遺骨收回,並痛斥賈家目無法紀,視人命如草芥的無恥行爲。
這些時日,太子不單要處理賈家剩餘的問題,還要進宮守靈,如今他算是準皇帝了,只是身體越來越差,自己也不知道能承受幾天,只希望事情早點能結束罷了。
秦餘也因爲一些事情忙亂起來,先是得迎接從燕州而來的秦家男丁骸骨,又要去迎接從雲州而來的秦家女人骸骨。
言姐姐和燕王,還有曹老爺是哭了好幾天。
秦餘隻是心裡感到一絲憋悶罷了。
迎完骸骨,然後就是修繕秦家老宅,只是老宅很久沒人住了,秦餘委託陸伯楷將這建造爲一家慈善堂。
陸伯楷聽了秦餘的解釋,立即便答應了。
秦餘還將這事告訴了燕王,燕王笑道:“這慈善堂怕是我大周的第一個慈善堂了,以後本王會請太子哥哥多多建造幾家,讓天下沒有窮人,可是哥哥他一生的夢想啊。”
秦餘呵呵一笑,沒有多說其他話。
等一切安定過後,已經悄然過了三個月了。
國喪一過,秦餘打算不再等下去了,決定選個好日子將蘇嫺蘇清一同娶進門。
三個月來,太子一直在宮中處理事情,而太子妃陪伴在他身邊,沒有離開的意思。
還好有燕王出馬,不然婚事可能會拖到第二年。
到了吉日那天,秦餘八擡大轎地將安州二美接回了家。
蘇嫺蘇清多月不見秦餘,拜完堂後,三個人在新房裡,便開始做著十分不可描述的運動了。
不僅如此,秦餘擔心曹素一個人獨守空房,所以偷偷去請了,不曾想曹素竟然一口答應,只將天河子衿交給曹老爺還有言姐姐,便進了秦餘的新房。
那一晚……不可描述。
只是,等第二天,秦餘是怎麼也起不來,日上三竿了,才勉強爬起。
仇也報了,婚也成了,秦餘便開始著手退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