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秦餘看著座位上的老人,心裡在想這會不會是誰家得了老年癡呆癥,不知道怎麼回家的人呢。
“老夫沒開玩笑,你也不要用這種看傻子一樣的神情看著我。”
聽老者這麼說,秦餘他哪敢啊,本身水平不高,況且對方還是個老者。
李尚書見這樣,知道勉強不得,只得尷尬笑了笑:“……是老夫魯莽了,老夫見你們都是少年英傑,汴京鄉試拔得一三兩名,作爲外地學子,怕不容易啊,所以今天才想過來看看,呵呵,剛纔……”
“那不知老先生是哪裡人呢?”
秦餘越來越覺得這糟老頭子是個老年癡呆癥患者,一來不自報家門,二來說一些古古怪怪的話,要不是他的涵養好,早就將這老頭子給轟出去了。
李尚書乾咳一聲,從來沒有人敢打斷他的講話,秦餘是第一個,他呵呵一笑,“老夫……老夫……”
見老頭子半天“夫”不出來,秦餘轉頭跟韓溪說,“我們報官吧,這老人家腦子有疾。”
“你才腦子有疾,老夫身體好好的。”
李尚書聽出秦餘的意思,當即站起身來,怒氣滿滿的。
“李尚書?”
門口,韓江從外頭走進來了,他看見李尚書,一時覺得奇怪,這個老頭,跟他沒有過任何來往,今天是如何登他的門的。
“韓……韓統領。”
李尚書向韓江拱手了下。
秦餘韓溪互相看了眼,沒想到這個老頭子不簡單。
弄清楚對方的身份後,秦餘和韓溪怎麼敢怠慢,剛纔老者還要認秦餘爲老師,此時,等了解真相後,秦餘早就連忙搖手了,“李老,你千萬別意氣用事,不過是句玩笑話,如果你真人我當老師,恐怕世人都會把我給罵死了。”
見秦餘如此堅持,李老只能尷尬地笑了笑,“好吧,好吧,是老夫固執了。”
“怎麼敢呢,李老,晚輩在太白樓備下酒席,不知道你老賞不賞臉去喝一杯。”
韓江似乎看出秦餘他們在李尚書面前的侷促,於是走上前,攙扶了要起身的李尚書,打算把他給帶離正堂。
李尚書發現今天確實是自己莽撞了,沒聽燕王的話,把兩個後生給嚇住了,他趕忙笑了笑,說道:“不用了,不用了,老夫還有事,先回去了吧。”
李尚書如此推辭,韓江感激還來不及呢。
秦餘呢,他只是無語地看著這個怪老頭慢悠悠地離開韓府,等人走遠,才嘆息了一聲,“這老頭,到底怎麼回事啊。”
“哈哈,讓你們兩個見笑了,你們倆可能不知道,李尚書他就這個毛病,往年有人跟他打賭,說誰輸了便繞著皇宮跑一圈,果然到後面,李尚書輸了,你們猜怎麼著?”
“怎麼著?”
秦餘和韓溪無不好奇。
“當然是真的繞皇宮跑了啊,哈哈,當時還驚動了陛下呢,陛下說,李尚書你一把年紀了,怎麼還跟一個孩子一樣。陛下叫他回去好好反省,以後不可如此了,然而呢,尚書大人卻是脾氣不改,依然我行我素啊。”
沒想到還真是個怪人。
“好了,現在太白樓那已經備好酒菜,你們先走一步,我去邀請幾個朋友過來。”
韓江從門外進來,向秦餘二人提議。
兩人欣然應允,都說在太白樓等他。
可等三人一起出門的時候,大門外一個公公騎著馬過來了。
秦餘認真望著馬上之人,是太子府裡的那個枯瘦如柴的老太監。
老太監下了馬,跟秦餘道:“太子殿下宴請此次鄉試的諸舉人,到太子府後花園一敘,秦餘韓溪,爾等還不早做準備,更待何時?”
什麼!
太子居然要請客嗎。
這是什麼規矩。
秦餘一臉懵逼,他們還要到太白樓喝酒呢,可居然又突生變故了。
“我去把酒菜撤了,二弟,秦兄弟,你們兩個快去快回,我在家裡等你們回來。”
韓江說著,便先一步走了。
秦餘和韓溪無奈,只好跟在了那位公公後面,到了太子府,方聽那公公講起,原來太子殿下每三年都會宴請一次中舉的讀書人,一來是犒勞他們,二來也是鼓勵這些未來的棟樑之才。
太子府前,已經人山人海,除了受到邀請的學子們外,還有一些達官貴人,和其餘有名的讀書人。
宴會的地點在太子府的後花園之中,供給的作爲錯落有致地擺放在花園四周,等賓客們都坐好後,太子殿下才叫大家動筷子。
酒杯互碰,歡聲笑語,在整個花園傳遞。
太子殿下坐在正中央,他鬍鬚半白,如今卻已經四十有八了,當了四十多年的太子,可想而知,他到底辦過多少次像這樣的宴會,許多當年參加過太子宴會的人,如今都已經位列朝臣了。
秦餘跟韓溪在高瘦公公的帶領下,來到太子殿下身前,太子叫二人坐在最前排。
秦餘等見到太子,作揖問候後,便也遵從了他的命令。
這是秦餘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太子,跟電視劇裡演的不一樣啊,不過瞧太子的樣子,果然和太子妃殿下很配。
等就坐之後,靠後排的洪如玉,還有在他下首,早上還在吐血的沈從洲都用看仇人的眼神盯著他。
秦餘忽感背後陰森森的,待回頭一瞧,才知道是這哥倆,唉,冤家路窄,早上還不想跟他們碰面,沒想到啊。
這時候,長孫殿下和燕王殿下坐在太子的旁邊,而太子妃等女眷卻沒有機會出席。
太子妃她們在後殿也安排了酒席,當然這是婦女間的聚會,請的無非是些貴婦、命婦,還有待嫁的公主郡主們。
蘇清這時正在聽太子妃跟命婦們嘮家常,她的嫂子蘇母卻忽然想起什麼,問她道:“怎麼,嫺兒呢,難道身體又不舒服了?”
蘇清點了點頭,“嫂嫂,嫺兒一聽說明天便要回寧州了,就有些魂不守舍的,你也知道上一次三月份的大比之後,她便想通了與秦餘之間的事,然而呢,卻還有一些鬱結沒能理清,我想等回了安州,所有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但願如此吧,本來還想著到京城給她尋個如意郎君呢,可沒想,唉……”
蘇母嘆息一聲,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