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這裡有人了。”
“有人了……”
西邊的殿堂，名爲(wèi)沐春堂，取自如沐春風(fēng)之意。
殿堂內(nèi)，座位很多，但等秦餘和韓溪要坐下來的前一秒，便有人來搶了。
他們明目張膽，似乎早有預(yù)謀。
就在這時，秦餘剛好看見還有兩個座位空著，他立馬嗖一聲，跑了過去。
“請見諒，這裡……”
啪！
秦餘把要搶座位的學(xué)子，一腳踢開，“什麼有人，有人，我看，你們是在欺負(fù)人。”
坐下來，讓韓溪也坐在自己身邊。
秦餘憤怒地看著從地上爬起，一臉不情願的儒服書生，“像這種小孩子玩的把戲少弄點，要麼就使真本事，要麼就別做，如此行爲(wèi)，爾等不怕先師看了，笑話嗎？”
他一手指著牆上的孔子行教圖，一邊大聲罵著。
儒服書生說不過，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咳咳……”
一聲輕咳，學(xué)正莊十三從後堂出來，剛剛發(fā)生的一切，他都看見了。
走到秦餘面前，厲聲問道：“秦有餘，你無緣無故毆打同窗，這是何意??？”
秦餘站起來，也不大聲反駁，只是道：“夫子，剛剛學(xué)生不過是步子邁大了，不小心碰到的。”
“步子邁大了？”
莊十三笑道：“你以爲(wèi)我會信嗎？”
秦餘道：“剛纔的事情，你都看在眼裡，我爲(wèi)什麼這樣做，想必夫子都清楚的。”
“我清楚個什麼，秦有餘，我告訴你……”
“好啦！”
這時候，一道非常有威嚴(yán)的聲音，從後堂而來。
莊十三見到他，就如同見到老鼠見到貓，立即止住即將破口而出的髒話。
只見一個青衣長袍的長者，從後堂緩緩而來。
“拜見祭酒大人?！?
衆(zhòng)學(xué)子都站起身來，秦餘跟韓溪見此，才知道來者，是國子監(jiān)祭酒，歐陽潯。
所謂的祭酒，就和後世的校長一樣。
歐陽潯擡眼看了看秦餘和韓溪，說道：“你們兩個，跟老夫來一下，其餘人，正常上課?！?
秦餘韓溪，相互望了眼，他們不明所以，感覺這個國子監(jiān)非常迷糊，歐陽祭酒他想帶他們兩個去哪裡呢。
直等跟歐陽潯到到一書房內(nèi)後，才恍然過來。
“臭小子，還有……韓公子。”
書房中的座位上，蹦起一個人來，他一見到秦餘，立馬撲了過去。
秦餘被來人一撲，震得有些喘不過氣。
韓溪卻是鬆了口氣，他還以爲(wèi)，又要遇到麻煩了，原來他們是遇見久別的朋友。
“王……王大人，許久不見，你的力氣還是這麼大啊。”
秦餘努力掙開王賢人的臂膀。
韓溪在一旁捂嘴偷笑。
歐陽祭酒卻在邊上搖頭道：“老王，你不小了，如何跟個孩童一樣？”
王賢人放開秦餘，對歐陽祭酒說：“歐陽啊，這就是我一直跟你提起的那個鹿山第一聰明人，沒有他，我恐怕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呵呵，早有耳聞，聽說那‘孔子遇二小兒辯日’的問題，便是他想出來的？”
歐陽祭酒笑了笑，突然面色一沉，問秦餘道：“剛纔，我看見莊學(xué)正故意刁難你們，還有國子監(jiān)的一些學(xué)子們也是很排擠爾等，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不曾想，這件事終於被國子監(jiān)校長知道了，這樣也好，秦餘瞅歐陽潯的樣子，不像那種奴顏婢膝，跪舔賈家的人，於是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自然，莊十三的問題，他不大清楚，只是說，當(dāng)?shù)谝淮我娒鏁r，便不大對付了。
歐陽祭酒點了點頭。
王賢人卻在旁邊提醒道：“歐陽啊，他們兩個可都是很好的學(xué)生，以後的前途恐怕不可限量，不能被賈家人如此欺負(fù)下去了。還有國子監(jiān)現(xiàn)如今的學(xué)風(fēng)是什麼樣子，想必你也是瞭然於胸，如果再不整治，等這些人考取功名，位列朝堂之時，恐怕整個大周，都是賈……”
“住口！”
歐陽祭酒立馬打斷王賢人後面的話，“這裡是你胡說的地方嗎？老王，別看我們是朋友，你就敢如此肆無忌憚的說話……唉，好啦，你們兩個日後在此安心讀書，老夫會想辦法讓別人不再影響兩位的，凡是以學(xué)業(yè)爲(wèi)重，知道嗎？”
秦餘韓溪聽了歐陽潯的教誨，哪裡不懂這其中的道理，他們本來也不是那種好惹是生非的人，於是一齊拜道：“多謝祭酒大人，大人之恩，學(xué)生銘感五內(nèi)。”
歐陽祭酒點了點頭，才讓他們回去，接著瞪了一眼王賢人，“你啊，老大不小了，方纔的話，如果被別人聽去，我看你如何向你的女兒交代?！?
“我……我也是氣不過，要知道，賈家一手遮天多少年了，你看看整個大周現(xiàn)在都成了什麼樣子？現(xiàn)如今，他們把手都伸進(jìn)未來的棟樑之才，如果我們後面的人都成了賈家的走狗，那你說，我大周還有救嗎？”
“放心，太子殿下和四王爺是不會讓他們?nèi)绱撕鷣淼?，況且朝中上下，也非都是賈家的人，只要太子殿下有一天能夠登上大座，那麼一切都還來得及，所以在此之前，我等要學(xué)會忍耐?！?
歐陽潯說完，擡頭往窗外看去。
“等等等，我們都等多少年了，可皇帝陛下，他還沒……”
“住口！”
歐陽潯發(fā)現(xiàn)，這一天下來，他說了好多個‘住口’，也不知是現(xiàn)在的人太放肆，還是他歐陽潯太過弱勢，已經(jīng)管不住別人了。
……
凡事以學(xué)業(yè)爲(wèi)重，歐陽祭酒的話，猶在耳畔，秦餘和韓溪回到沐春堂時，那裡的大儒已經(jīng)過來講課。
二人一臉輕鬆地坐了下來，洪如玉這時候正一臉鄙視地看著他們。
秦餘無視於他，韓溪也在旁提醒：“秦兄，不管怎麼樣，一切以學(xué)業(yè)爲(wèi)重?！?
“放心，以後啊，我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了，反正有祭酒大人爲(wèi)我們撐腰，哈哈，我們不怕?！?
聽完秦餘的話，韓溪卻是搖頭，“秦兄，你的話，也就聽聽?！?
秦餘：“……”
“不過，今天很意外，遇到王大人了?！?
韓溪似有觸動，“而且，他一來就找祭酒大人幫我們解圍，要是沒有他，我們可就難辦了?！?
秦餘點了點頭，這時候，他還想起另一個人來，那就是……蘇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