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您都算不出我的前塵未來,難道我在生死簿上本就是不存在的人?”我驚詫出聲。但是天機老人連忙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更甚了。
他說道:“非也,這世間的每一個人(每一隻鬼)都在生死簿上有記錄,除非他超脫三界,就連你身體裡的那個東西,也是如此?!?
“還請前輩明說?!蔽也挥捎行┗艔?,不明白他的意思,於是急忙問道。
天機老人想了想,說道:“這並不是你的原因,而是我的道行不夠,算不出來。而且我已經(jīng)老了,壽元將逝,早不如往昔了。”
我剛要說什麼,天機老人卻打斷了我,然後說道:“今日天色已晚,兩位貴客還是早些休息吧。”隨即他衝著門口喊道:“陳源,帶兩位貴客去客房休息,別忘了準(zhǔn)備豐盛的晚餐?!?
木門被推開,陳源恭敬的走了進來,先向天機老人鞠了一躬,然後又向我們行了一禮,接著帶著我們離開天機老人的三合院。在離開三合院之前,我看到天機老人輕輕的擡起手在桌子上敲了三下。
走在尊仙殿裡,四周閃爍著模糊的燭光,其他的弟子們早已經(jīng)入睡。陳源帶著我們左轉(zhuǎn)右繞,總算走進了一間還算可以的客房裡。
不過只有一間客房,我剛要提出讓陳源再去安排一間的時候,柳夢涵卻紅著臉搖了搖頭,說道:“沒事的,不要麻煩他們了,畢竟是我們冒然來打擾了,大不了你晚上打地鋪。”
我一愣,剛以爲(wèi)她要說大不了我們晚上睡一張牀上,卻沒想到是打著讓我睡地鋪的主意,不由臉色尷尬了起來。陳源退去,我們將行李收拾好,又將房間整理了一下。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隨即陳源端著一些豐盛的飯菜走進來。我讓他別忘了給那寫價值百兩的茶葉打包好,等著我來拿,然後他便離開了。
不得不說這尊仙殿果真闊氣,單單是這頓晚餐,便得價值幾兩銀子,比得上我在青鴦樓時十來天的糧食。什麼山珍海味,什麼滿漢全席,和它又豈能相提並論。
柳夢涵拿起筷子很含蓄的品嚐著,我餓得慌,直接拿起一個雞腿,便迅速的消滅了。柳夢涵笑著說道:“你吃慢點,又沒人和你搶。”
“雞腿就得這樣吃,纔夠味兒?!蔽矣帜闷鹨粋€雞腿,塞著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柳夢涵掩面一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也放下了筷子,將一些大補的飯菜推到我的前面。
我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用滿是油花的手拿起筷子,挑了一些自認(rèn)爲(wèi)好吃的飯菜,硬塞到柳夢涵的碗裡。這頓飯很快便結(jié)束,相對來說,吃得還不錯,比較滿意。
晚飯結(jié)束後,簡單的收拾一下殘局,我找來一卷涼蓆鋪在地上,然後找來一些衣物鋪在上面。柳夢涵非要塞一套被子給我,我笑著說:“天氣很沒有轉(zhuǎn)涼,我不怕冷,你留著用吧?!?
這一夜我睡在地上,柳夢涵躺在牀上,這是一月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一晚。在睡覺之前,我和柳夢涵聊了很多,都是一些家常,總覺得有很多聊不完的話題。但經(jīng)過幾天的趕路,我們都有些累了,於是我讓柳夢涵早一些睡去。她睡著了之後,我這才盤膝坐起,感受著氣流在經(jīng)脈中翻滾,同時又默默的回憶一遍“三清道術(shù)”中的口訣。
身上的傷勢都已經(jīng)癒合,有劉封留下的草藥,傷口癒合後連疤痕都沒有留下,這點倒讓我放心了下來。否則每次打架,就劃一到,估計到最後,身上都是刀口??磥砦业泌s快學(xué)會怎麼運用法力,這可是扭轉(zhuǎn)戰(zhàn)局制勝的法寶。
既然這尊仙殿中有一名天機老人,號稱無所不知,想必這運用法力的方法,也一定知道吧。到時候還要去請教他一下,還有關(guān)於鬼山的事情。
不知不覺中,子時已經(jīng)到來,我習(xí)慣的睜開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帶上了梆子和竹劍走出了客房。窗外皎潔的月光被一些霧霾遮住,但並沒有感覺到有多少陰氣,這點倒是很奇怪。
一天之中,只有子時的陰氣最濃郁,而眼前的陰氣卻很稀薄,如果不是已經(jīng)與黑夜打交道十來年,我甚至懷疑自己記錯了時辰。
我沿著尊仙殿走了一圈,終於發(fā)現(xiàn)了原因,原來這尊仙殿下有一座大陣。這陣法的中樞就在天機老人的三合院下,而這陣法的功效就是抵制陰氣的來訪,那些邪魔鬼祟之物根本來不了這裡。
這陣法除了一箇中樞以外,還有很多組成部分,相當(dāng)?shù)姆泵?,可不是?shù)天前我施的五鬼尋蹤陣可以比擬的,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看來這陣法一定是一名最頂尖的捉鬼人所擺下的。
以天機老人在捉鬼界的名聲,有人願意幫助他,一點都不困難。只是我有些疑惑,既然這個世間還有一個天機老人,爲(wèi)什麼世人不知道他?也從沒有人提起過他。而且,師傅和他究竟是什麼關(guān)係?
不知道不覺之中,子時已經(jīng)過去,我回到客房的門前坐下,擡頭仰望起星空。霧霾已經(jīng)散去,露出了星空本來的模樣,一輪明月高懸在繁星之中,而在那月亮上,,是否有一座宮殿,一個名叫嫦娥的仙女居住在其中,還有一個叫做月兔的妖精陪伴著她。
一陣涼風(fēng)吹過,只覺得衣衫有些單薄,涼氣透了進來。我起身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柳夢涵還在熟睡之中,我替她蓋好被子之後,然後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再次走出了客房。
沒有了涼風(fēng),不再覺得衣衫單薄,只是心情變得有些複雜了起來,不知道是期待,還是對於真相的不安。我調(diào)整了下心情,快步向前走去。一路上的風(fēng)景不停的變化,卻絲毫沒有影響到我的心情。
直到在天機老人的木門前,我停下腳步;當(dāng)二更過去,三更到來,我輕輕的推開木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