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尊仙殿到處張燈結(jié)綵,新年就快要到了。我披著一件厚棉襖坐在房間的門檻上,看著遠處的雪景,思緒卻飄到了數(shù)年以前。
離歌且莫翻新闋,一曲能教腸寸結(jié)。青鳥姑娘,如今的你是否還安好?還有柳夢涵,是否想起了往昔的一切。
以前每到過年,我們?nèi)齻€人都會在青鴦樓自由自在的玩耍,如今只有我一個人獨坐在這裡欣賞著眼前的美景,你們又在何處?
還有一年的時間,便是捉鬼聖教的天祭儀式,我現(xiàn)在卻有些懷疑,在那裡真的可以見到青鳥姑娘嗎?既然當年的紫衣公子便是如今邪教的蝶含,那麼在他抓走了青鳥姑娘之後,又怎麼會將她送往捉鬼聖教?
一連串的疑問在心中產(chǎn)生,其中一定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既然師傅堅信青鳥姑娘就在捉鬼聖教,想必應(yīng)該便是確事了。沒有人比他更瞭解蝶含,他們二人都在捉鬼聖教呆過。
門前的梅宗弟子們嬉笑而過,不忘和我打了一個招呼,這一個月以來我和他們漸漸熟識,也沒有上下級那種嚴密的關(guān)係,反而就像是一羣朋友一樣。我的父親離開的時候,這些人依然沒有選擇退出梅宗,堅守在梅宗等待著我的到來。光憑這一點,他們便值得我的尊敬,可以作爲朋友一樣去對待。
而這一個月的時間裡,也讓我的修爲更加的精進,如今距離入境也僅僅只有一步之遙,但這一步之遙卻不知道阻擋了多少捉鬼人的前行之路。不過我堅信,只要有一個契機,便可以成功突破到入境。
而給予我這一切的人,正是劉雨婷。如果不是她犧牲自己,將丹心傳與我,恐怕我早已經(jīng)被蝶含種下的蠱蟲吞食掉全身的精氣,而後生亡。
一件黑色的披風(fēng)慢慢被披在了我的身上,我偏過頭正好看到了劉雨婷的面龐,不由笑著說道:“你來了!”
“嗯!”劉雨婷點了點頭,而後在我的身旁坐了下來。經(jīng)過這一個月的修養(yǎng),她的身體狀態(tài)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如今臉色十分的紅潤。只不過在她的身上再也看不到神秘的一面,顯得十分的和藹可親,我在想這纔是劉封吧。
不過,劉雨婷在放棄了丹心之後,毅然全身心投入了天機之道的修煉之中。尊仙殿的大長老曾經(jīng)說過,她是修行天機之道不可多得的人才。或許這樣,纔是對她最好的吧。曾經(jīng),她也這麼說過。
但是窺竊天機之人,必定會遭到天機的懲罰,就像是天機老人一樣英年早逝,我害怕劉雨婷最終也是這個結(jié)局。既然一切都已經(jīng)沒有了悔改的餘地,我也沒有多想什麼,畢竟那只是未來的事情,未來纔是最說不準的。
“這裡的風(fēng)景很好,讓我想到了青鴦樓,不知道三娘她們?nèi)缃裨觞N樣了。”我看了看眼前的美好雪景,而後對著一旁的劉雨婷說道。
劉雨婷笑了笑,隨即回道:“我聽師傅說過那裡,聽說是一個很好的地方。”
我點了點頭,直接回道:“有機會,我?guī)闳ァ!?
劉雨婷的神情微微一愣,但很快點了點頭,應(yīng)道:“好!”
我們倆都看向了遠方的天際,那裡有著思念的故土。這一個月以來,沒有關(guān)於師傅的一絲消息,讓梅宗的衆(zhòng)人顯得很沉默。
一陣冷風(fēng)吹來,天氣有些涼了,我對著一旁的劉雨婷說道:“天冷了,我們?nèi)ノ菅e坐吧!”“好!”
爲劉雨婷倒上了一杯暖茶,我爲房間裡的暖爐又添了一些柴火,劉雨婷喝乾了茶水之後,突然開口說道:“我想讓你陪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我疑惑的問道。劉雨婷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過幾天就是我父母的祭日了。”
我不禁一愣,明白了劉雨婷話語中的意思,沒有任何猶豫的點了點頭,直接回道:“好,我陪你去!”
……
兩天之後,在衆(zhòng)人有些擔憂的目光之中,我?guī)е鴦⒂赕秒x開了尊仙殿,向著山下走去。還有五天的時間便是除夕了,此行的目的地是天山城,離五嶽峰並不遠,快些的話三天的時間便可以往返,最遲也是四天的時間,正好可以趕上除夕。
離開了五嶽峰,在山下梅宗弟子的幫助上,我們騎著一匹好馬向著天山城趕去。沒想到在天還要黑下去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隱隱看到了天山城的輪廓。
這一路上,劉雨婷的身體狀況並不好,所以我提議在附近的村子裡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趕路,卻遭到了她的拒絕。無奈之下,我只得放慢腳步,繼續(xù)向著天山城趕去。
快要到一更的時候,我將馬拴在馬棚裡,而後和劉雨婷一起走進了天山城的客棧裡。雖然天已經(jīng)很晚了,但是這間客棧的小二顯得非常的積極,當然肯定是受到了我銀兩的誘惑。
老楊說過,出門在外不要吝嗇銀兩,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所以在這方面我也沒有太過於糾結(jié),剛進門便給小二扔了一錠金子,而後讓其找來一個上好的房間,再弄來一些飯菜。
當然,提出只需要一個房間的並不是我,而是劉雨婷。我微微一愣,想到了很多原因,於是便答應(yīng)了。小二帶我們到客棧二樓的一個上等房間裡,裡面十分的乾淨,倒是讓人看著便舒服。
小二走後,劉雨婷對著我說道:“你不會怪我就要了一個房間吧?”我搖了搖頭,而後回道:“沒事,一個房間更方便一些,雙方也有一個照顧。”
劉雨婷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但我看她的神情有些猶豫,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而小二恰巧端了一些飯菜過來。我也沒有多問什麼。
簡單的吃了一些東西之後,劉雨婷開口說道:“我父母的墓地在天山城南郊的荒地,明天一早我們就過去,也好早一點回到尊仙殿。”
“好!”我應(yīng)了一聲。接下來,劉雨婷在房間裡僅有的一張木牀上休息,而一向比較倒黴的我則是盤膝坐在冰涼的地上調(diào)息。
房間的蠟燭被熄滅,周圍頓時黑暗一片,顯得十分的寂靜,房間裡的兩個人都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劉雨婷似乎還沒有睡,而片刻後也證實了我的想法,她開口說道:“天很冷,你要不要上來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