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斯戴上老花鏡,打開了關於傑克·威克的檔案,“沒錯,”他說,“這倒是句實話,真的。”
我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墨菲斯說,“他到處流浪,很多人都認識他,但因爲他性格怪異,沒人和他做朋友。拉平格縣往北,他在那裡犯事和出現前,好像沒人知道他,也沒人認識他。”
“不管怎麼樣,我不妨去那裡瞧瞧,”我說著。當天下午我還真去了。
特夫頓——一個小村莊。村民基本靠養殖維持經濟來源。
五月初的某個夜晚,村莊裡的村民一夜之間接連死掉,大多數人躺在牀上被人刺中心臟而亡,而有的人的屍體上顯現出大量傷疤。專家對此也未作出任何的迴應。
第二天上午警方接到特夫頓的一戶農場宅屋的電話。
實習生警察接起電話,“你好!”幾秒過後無人答應,“你好,聽得見嗎?”仍然無人回答他。
實習生警察無奈之下把電話掛掉———鈴鈴鈴鈴,電話再次響起,他不耐煩地電話拿起來,對著電話大吼,“喂!”依然無人答應他。“行,不怕死就再打一次!”
實習生警察剛把電話掛掉,鈴鈴鈴的聲音又再次響起。“你小子玩了!”
“特夫頓村。”電話另一邊的聲音說完後匆匆掛掉電話。
實習生警察感覺情況很不妙,急忙向警長說明事情的經過。但警長覺得這肯定是每個小鬼的惡作劇,只需要安排一個人給他做個思想教育就行了,當然這種事得癱倒一個實習生身上。
實習生坐著長途汽車,一路奔波來到南邊最偏僻的村莊。至於傑克·威克是怎麼被發現的,當時實習生剛下長途汽車就看到傑克·威克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彷彿再那等了很久。
“嗨。”實習生朝傑克·威克揮揮手。
傑克直徑向實習生走過去,站到他的面前遞出雙手。
“什麼!什麼意思?會說話嗎?把話說清楚。”實習生不理解他爲什麼這麼做。
“我報的警,先生。當然,我知道這只是個惡作劇。但是如果我說我犯的罪夠下地獄呢?”
實習生看這眼前瘦不拉幾的傢伙,簡直不可理喻。
“這麼晚了其他人呢?地方是偏僻也不至於沒人住吧?”
“都死了,全是我殺的,快點拷上把要不然趕不上末班車了。”
傑克平靜沉默的語氣不禁讓實習生頓時一陣雞皮疙瘩。
“我警告你,別再開玩笑!”實習生拎起傑克的衣襟。
“先生,信不信由你,我也不喜歡開玩笑。”
“瘋子!”實習生隨手把傑克摔到一邊。
實習生在村莊的道路上發現,很多草地和矮灌木叢中有一片寬寬的,被踩踏過得地面,上面佈滿血跡。他幾乎已是快要昏了過去。
“哦,他媽的!”實習生還是沒忍住吐了出來。
他還發現每家每戶的房門都還是開著的,但幾乎每個地方都有血跡。
實習生強忍著胃痛,帶著傑克·威克趕上了拉平格縣最後一趟長途汽車。
一個看起來瘦弱到不能在瘦弱的男人,竟然屠殺一陣個村莊。毫無意外本該是年度頭版頭條,可報社實在是編不出什麼有理有據的說法,最終傑克·威克經過長達整整七個小時的審訊。陪審團一直在討論,傑克·威克是否有罪,有人認爲他只是倖存者,現在只是受到太大的刺激,反而另一邊有人認爲傑克·威克就是撒旦從地獄派來的惡魔,他說話使就像某個極端殺人犯一樣心中毫無悔恨之意。毫無悔恨之意?確實,對他來說的確很合適。
“先生,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嗎?”邁克問。
傑克慢慢地點了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邁克問。
“傑克·威克。”他的聲音很平靜,似乎只是在日常聊天。
邁克點點頭,“傑克·威克,你是否承認自己有罪!”
“我承認我有罪,但你們根本沒有證據。”
“夠了!既然你已經承認了,那就不需要證據。”
看到這一切,人們很難再進行思考。即使真的是傑克那也很難讓人相信。
原告說給陪審團的最後一番話:“我太沖動了,我真不該那麼做。”傑克·威克說道,他醒來時一切就變成現在這樣樣子了,“我搞不懂是什麼原因,但我肯定自己就是兇手而不是倖存者。”
“夥計,你犯了謀殺罪,你被逮捕了。”邁克說,接著,他朝傑克·威克的臉吐了扣碎唾沫。
陪審團離開一個小時,時間正好可以讓他們休息一會吃點午飯。我懷疑他們一定會討論這件案子多麼的輕鬆切詭異。
我把沒喝完的酒放到牀頭,又抽了幾隻煙才睡著。我實在想象不出來,那個傑克·威克爲什麼要這麼做,即使他真的是兇手,剩下的時間完全可以逃之夭夭。
第二天早上,我在書桌上看到一張粉紅色的便箋紙,我知道這是誰的,代表了什麼意思。一大早就想讓我去監獄長辦公室一趟。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裡雖然有不成文但卻很重要的遊戲規則,而我總要那麼一會沒有按照規矩辦事。於是,我儘量拖著不去。我想,這事就像我不願意因爲牙疼去看牙醫一樣。我總覺得這種“非得把事情了當”的做法有些過分。
不管監獄長會怎麼樣的對我破口大罵,我也沒有很急忙地去他的辦公室。而是坐下來查看夜班記錄。倒也沒什麼值得警惕的事情:傑克·威克喜歡看書來打發時間,後半夜他睡的很安靜。
我在哈利的記錄下寫了幾句,讓他和傑克·威克談話,至少要試著這麼做。
接下來我纔會打開信箋紙,上面說我們過不了多久就會迎來新的客人,他叫湯姆·威克。“他就是那種被稱作‘問題兒童’的人。”“他是個喪心病狂的傢伙,也爲此感到驕傲,大概是前年,他在整個美國流竄,終於癲狂至極,在一次攔路搶劫時,他媽的他只用一根鉛筆殺了四個人,其中還包括一個小女孩,又在傍邊的糖果店殺了第五個人。”讀到這裡,我笑了笑,但也感受到了他的喪心病狂。“威克,今年十八歲,背後紋著一對天使翅膀。我相信沒有人願意會和這種人粘上關係,當然我指的不是紋身。很難想象到一個惡魔的身上竟然會有一對天使的翅膀。”
一個喪心病狂的小惡魔正在上訴,就要來到我們這個大家庭了。嗯,聽上去還不錯。
差不多了,是時候去見見典獄長了。
我在達菲林監獄看守期間見過兩任典獄長,瑞克·邁爾斯是第二任典獄長也是最好的一任。他平易近人,誠實,直率,一點沒有架子,但他具備了政治技能,足以在那幾年艱難時期維持住自己的位置。他也很正直經得住誘惑。他不會在提升了,但這也不錯,他也老了。
他那時差不多已經五十歲左右,臉上皺紋很深,像條老狗。他滿頭的白髮,雙手因爲痙攣之類的原因顫抖著,不過他的身體還是很強壯的,力氣也還很大,至於多大嘛。前一年,當一個犯人拿著一根由板條箱的板條削成的棍子向瑞克衝來時,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等著犯人衝過來,就在犯人揮下棍子時,瑞克左手抓住犯人的手腕,右拳直擊腹部。說實話要不是當時在現場怎麼說也不相信,犯人被擊飛三四米那麼遠。要是像傑克·威克那樣的人估計連電椅都坐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