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國公府,侯崇文帶著甄建往客廳走去,而此時此刻,侯青蘭也在從中院往外走,後面跟著蓋雲(yún)。
蓋雲(yún)今年十七歲,也算是一表人才,他一路追著侯青蘭,不斷急道:“青蘭妹妹,你理我一下,理我一下啊,你不能嫁給那個甄建,你才認識他多久,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我對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啊……”
過院門的時候,侯青蘭停住了,因爲她居然和甄建還有侯崇文迎頭撞見了,一看到甄建,二人四目相對,侯青蘭頓時臉頰緋紅,垂下了頭:“爹,甄建……”
後方蓋雲(yún)聞言一驚,眼前這個少年便是甄建麼,沒感覺有什麼特別的啊,怎麼就把他青蘭妹妹的魂給勾去了呢。
他上前向侯崇文行了個大禮:“蓋雲(yún)拜見侯叔叔。”
“不用客氣。”侯崇文淡笑擺手。
蓋雲(yún)又轉(zhuǎn)頭望向甄建,抱拳道:“在下蓋雲(yún)。”
甄建抱拳還禮:“在下甄建。”
蓋雲(yún)道:“我聽說過你,以前蓋桐便經(jīng)常提起你,還有你此次用離間計救了襄陽,讓我很佩服。”
“哪裡,哪裡。”甄建微微一笑,謙虛道,“蓋兄擡舉我了。”
他現(xiàn)在算是知道了,這蓋雲(yún)就是蓋桐的三哥,蓋桐說過,他三哥喜歡侯青蘭,聽說侯青蘭跟自己的婚約之事,著急地求明國公前來提親,現(xiàn)在看來,這傢伙跑來找侯青蘭死纏爛打了。
“沒有擡舉你。”蓋雲(yún)道,“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你雖然是救國英雄,但青蘭妹妹是我的,你別想搶走!”
侯青蘭聞言跺腳羞憤大叫:“蓋雲(yún),你胡說八道什麼!誰是你的了!你簡直放……”
侯崇文朝她一瞪眼,那個“屁”字被她硬生生地咽回了肚中。
甄建聽到蓋雲(yún)的這番話,搖頭道:“我沒有要搶她。”
蓋雲(yún)忽然大叫:“可侯叔已經(jīng)讓你和青蘭定下婚約了!”
甄建聞言咋舌,他又不好說出真相,否則被皇上知道了,只怕自己和慶國公都要倒黴,慶國公當然不怕了,老樹盤根,穩(wěn)得很,皇上也不會拿他怎麼樣,但甄建現(xiàn)在只是個小樹苗,說拔便拔了,況且,就算皇上不把他怎麼樣,秦桓呢,他會坐視不理嗎,這樁婚事,甄建還真的不能當衆(zhòng)否認。
甄建只能閉口不言,不說就不會錯。
“我要跟你決鬥!”蓋雲(yún)指著甄建大喝,“莫要說我欺負你,你若輸了,便和青蘭妹妹取消婚約,我若輸了,從此再也不見她。”
一旁的侯崇文聞言頓時蹙眉:“蓋雲(yún)莫鬧,慶國公和明國公在等著甄建談?wù)履兀 ?
“能談什麼正事,肯定是婚事,爺爺不幫我提親,我只能靠自己!”蓋雲(yún)瞪視甄建,高聲道,“你敢不敢!”
侯青蘭也是一臉期待地望著甄建,她心裡很矛盾,首先,她不希望甄建冒險,蓋桐的武藝她是知道的,在家族年輕一輩中算是好手,就怕甄建打不過他,但同時她也希望甄建能夠爲了她而戰(zhàn),多浪漫啊。
甄建淡然一笑,道:“你若想要打架,甄某隨時奉陪,但若要以此爲賭注,只怕不可能,這婚約不是我能取消的。”
“那……那……”蓋雲(yún)聞言著急無比,自己最喜歡的女人就要被人搶走了,偏偏他又毫無辦法,身爲一個男人,遇到這種事情,是最憋屈最憤怒的。
“那也要打!”蓋雲(yún)怒叫了一聲,忽然就朝甄建衝去。
侯崇文見狀趕忙橫身上前,準備攔住蓋雲(yún),以他的武藝,一招就能擺平蓋雲(yún)。
甄建忽然道:“侯叔莫要插手,這會讓他更加鬱結(jié),放心,他傷不了我。”
侯崇文聞言便閃身躲開,蓋雲(yún)和甄建交鋒,二人雙拳對雙拳,硬碰硬,甄建紋絲不動,蓋雲(yún)連退數(shù)步,只一招便已高下立判,但蓋雲(yún)不服氣,繼續(xù)上前,跟甄建死纏爛打,甄建也與他周旋。
說實話,蓋雲(yún)的武藝是相當不錯的,無論是明國公府還是慶國公府,都很注重下一代的培養(yǎng),從小便練武,蓋雲(yún)八歲開始練武,至今已有九年,在明國公府中,絕對算是年輕一輩中的好手了,如果甄建沒有練過猿擊術(shù),肯定遠不是他的對手,但現(xiàn)在甄建練了猿擊術(shù),而且身體力量過人,自然要勝出蓋雲(yún)很多,對打之時,甄建盡佔上風,不過他也留手了,因爲他看得出來,這蓋雲(yún)是個莽直之人,沒什麼壞心思,換做任何一個人,自己心愛的女人被搶,都會發(fā)怒,雄性動物還會因爲爭奪配偶而打架呢,更何況男人。
甄建對這個蓋雲(yún)並不怎麼反感,加上考慮到給蓋桐一個面子,便一再留手,免得讓他輸?shù)奶y看,怎麼說也是蓋桐的親哥哥。
這邊的動靜太大,吸引了不少人過來,敢在慶國公府上打架,這可是很罕見的事情,慶國公府的許多人都跑來看熱鬧,在一旁議論紛紛。
過了一會兒,明國公和慶國公也來了,出了這麼大的事,管家當然要去彙報他們了,兩位國公一到場,明國公頓時瞪眼大喝:“住手!”
明國公在家中也是極具威嚴,這一聲冷喝對蓋雲(yún)來說無異於雷霆震耳,嚇得他趕忙住手連退數(shù)步,轉(zhuǎn)頭滿面驚恐地看了明國公一眼,隨即垂下了頭:“爺爺……”
“混賬東西!”明國公大步上前,便準備扇蓋雲(yún)。
甄建忽然道:“明國公且慢!”
明國公聞言一愣,轉(zhuǎn)頭望向甄建,問道:“何事?”
甄建道:“明國公要教訓(xùn)孫子,晚輩自然無法阻攔,但其實晚輩只是和蓋雲(yún)切磋一下武藝而已,明國公何須動怒。”
明國公聞言一愣,慶國公也愣住了,他們不明白,兩個家族的晚輩得罪了甄建,爲何待遇差別這麼大。
當然大了,甄建這個人其實很簡單,你看得起我,我便看得起你,蓋雲(yún)雖然要跟他打架,但光明坦蕩,而且蓋雲(yún)從頭到尾對甄建保持著足夠的尊重,甚至開場之前,蓋雲(yún)還說他很佩服甄建,男人打架,很正常,沒什麼大不了的,但若是瞧不起人,那麼性質(zhì)便完全不一樣了。
所以甄建對待蓋雲(yún)的態(tài)度和對待侯青傑、侯青農(nóng)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
蓋雲(yún)也是愣住了,沒想到甄建會爲自己說話,但爲了不讓爺爺責罰,他只能順著甄建的話說:“對,爺爺,我只是和甄建切磋一下武藝。”
這種話怎麼可能騙得過明國公,明國公也不點破,沒好氣地冷哼道:“切磋武藝也要挑地方,這裡可是慶國公府邸,是你們切磋武藝的地方嗎!”
蓋雲(yún)趕忙低頭行禮:“孫兒知錯了。”
甄建也抱拳緩緩道:“晚輩抱歉得緊。”
慶國公也裝腔作勢地上前道:“崇文,晚輩們胡鬧,你竟然在一旁看著不阻止!”
侯崇文趕忙低頭道:“父親教訓(xùn)的是,孩兒錯了。”
爲了防止蓋雲(yún)以後還糾纏自己,甄建望著蓋雲(yún),緩緩道:“蓋雲(yún)兄,我們二人已然切磋過,雖然未分出勝負,但結(jié)果你我心知肚明,以後還是莫要再比了。”他的意思很明顯,你不是我對手,以後別來找我麻煩。
蓋雲(yún)看了一眼甄建,又轉(zhuǎn)頭望望侯青蘭,很是不甘心,但他坦蕩直率,他知道自己的武藝遠不是甄建的對手,他也知道甄建此次是留手了,但還是一直壓他一頭,若是比下去,自己半分勝算都沒有,事先他也說了,若是他輸,以後永遠不見侯青蘭。
蓋雲(yún)腮部的肌肉在緩緩蠕動,他在咬牙,他割捨不了自己這麼多年的感情,但他是真的沒辦法了,爺爺幫不了他,就連自己跟甄建打賭也輸了,他向來以信義爲重,沉吟了良久,猛地一握拳,望向甄建,鄭重無比道:“你放心,我會遵守承諾,就此告辭。”
他又轉(zhuǎn)身朝著明國公和慶國公行了一個大禮,道:“爺爺,慶國公爺爺,孫兒先告退了!”說罷轉(zhuǎn)身就走。
望著蓋雲(yún)落魄離去的背影,明國公暗暗嘆息,自己身爲明國公,居然讓自己的孫子受如此委屈,他自然心中不好受,但他也知道,女人總會有的,而且侯青蘭太過頑劣,並不是他心目中想要的孫媳婦人選,既然蓋雲(yún)和侯青蘭無緣,那邊罷了,人在成長的道路上,有點磕磕絆絆也不一定是壞事。
“好了,沒事了,都散了吧!”慶國公轉(zhuǎn)頭朝四周瞧熱鬧的人高喝,大家聞言趕忙快速散去。
待衆(zhòng)人散去,慶國公望向甄建,道:“甄建,你真行,第一天來我府上,便把我這國公府弄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甄建無奈苦笑,拱手道:“晚輩抱歉得緊。”
慶國公也知道這些事不能怪甄建,擺手道:“罷了,隨老夫來談?wù)掳伞!闭f罷和明國公轉(zhuǎn)身就走。
甄建跟了上去,隨兩位國公來到了客廳,分主客坐下,奉上香茶。
慶國公端起茶杯輕吸一口,擱下茶杯,冷聲道:“甄建,老夫讓你上午便來見老夫,你下午纔到,你是不是以爲老夫沒有脾氣?”
甄建聞言心中暗惱,這老傢伙,跟自己擺架子,還想給自己來個下馬威,豈能讓他如願。
“實在抱歉。”甄建行禮笑了笑,道,“上午正好有個重要客人來訪,晚輩要接待他,所以耽擱了。”
“哼哼。”慶國公冷笑,“什麼重要客人,難道比老夫還重要嗎?”說著又端起茶杯喝茶,那模樣真的很裝逼。
甄建專挑他喝茶的時候,微笑道:“是祁王殿下。”
“噗……咳……咳……”慶國公直接被一口茶水嗆到,大聲咳起來。
甄建和明國公見狀趕忙上前給他敲打背部,幫他順氣。
過了好一會兒,慶國公才緩過氣來,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尷尬無比,甄建遲到的事情,他是隻字不敢提了,倒不是他怕祁王,而是他覺得這事實在太丟人了,裝逼裝裂了,能不丟人嗎。
“咱們還是談?wù)掳伞!泵鲊姎夥沼悬c尷尬,笑呵呵地大破了尷尬,道,“甄建,香水和烈酒的生意,也算老夫一份吧。”
甄建點頭道:“只要慶國公不反對,我沒意見。”
“老夫自然不會反對了。”慶國公幹笑了一聲,緩緩道,“不過,如何合作呢?”
甄建道:“我供貨,兩位前輩負責開店營銷,不管是烈酒還是香水,售價不可超出供貨價五成,也就是說,如果我給你們一瓶香水的供貨價是10貫,你們的售價最高不可超過15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