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 我猜,那個撞我的人就是你了吧?”何謹言說。
莫顏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卻是一下子劇烈跳動起來, 她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露出的馬腳, 擡頭看去時, 就見到何謹言正好好的看著自己, 嘴角還帶著笑意。
“你說, 我沒猜錯吧?”何謹言又說。
“你……是怎麼知道的。”莫顏也不再藏著掖著,直接看著何謹言問。
他知道了那又怎麼樣?
他現在不是沒死麼?
就算他去報警了,最多也只是關自己兩年, 會怎樣?不會怎樣啊,難道不是?
“我記得我閉上眼睛的時候, 我看見你的眼睛。我知道那個人是你。”何謹言說。
“呵, 眼睛。”莫顏在一旁的椅子處坐了下來, 好好的看著何謹言,“我不知道我是哪裡露了馬腳, 原來,只是因爲眼睛。”
“你眼睛裡有恨意。”何謹言一點也不介意,想支撐著爬起來坐著,卻是手腳有些僵硬,根本就支不起來。莫顏看著何謹言, 沒有動, 就好好的看著何謹言。
“你來扶我一下。”何謹言有些苦笑地看著莫顏, 說。
莫顏走了過去, 幫著何謹言坐起來, 在他的後背墊了一個枕頭,又去一邊坐著。
“謝謝。”何謹言說。
莫顏低垂著腦袋沒有說話。
“我醒過來, 突然間覺得,這似乎是老天爺給我的賞賜,所以這次,我不能再做錯事了,我該去把誤會澄清,和清弦分手。”何謹言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莫顏的。
莫顏擡起頭,看著何謹言,嘴脣動了下,卻是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何謹言說:“我需要你的幫助。”
“呵,”莫顏低垂著頭,有幾分諷刺,“爲什麼你就認爲我會幫你?”
“你一定會幫我。”何謹言笑著,笑著笑著卻是咳嗽了兩下,再擡起頭時,便就沒有笑了,“你說呢?”
“你的話說得莫名其妙的,我什麼都聽不明白。”莫顏站起身來,嘴角扯出一抹笑來,“既然今天殺不了你,那我也就只有走了。”
“我只是希望你陪我演個戲。”何謹言叫住了莫顏。
莫顏回過頭來,帶著幾分詫異看著何謹言,問:“什麼戲?”
“你恨我,不就是因爲我綁住了許多人麼?如果,你幫著我,也許,我可以儘快地把這些束縛人的繩索儘快的解開,你不願意嗎?”何謹言看著莫顏詢問道。
“你說。”
“做我的女朋友,陪我一起回去。”
何謹言說。
莫顏怔住了,久久都沒有說話。
……
清弦給雲風打電話,卻是被告知一直都不在服務區,打莫顏的,卻是關機,她一個人都聯繫不上。
謹言還在牀上躺著,她問不了他什麼。
她經常一個人坐著就可以待一天,從開始的無法相信,到最後的淡然。
如果當時謹言就在旁邊,或者,雲風就在旁邊,也許都會不一樣。可沒人在,那起初的所有的不忿,都隨著時間一天天的溜走而趨於自然。
這事情,不能怪誰不是?
畢竟,當時謹言也沒應過他就是小哥哥,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認爲的不是?
清弦抱著手,在牀上就一直坐著。
嘴裡輕輕地哼唱著《天空的顏色》,她喜歡這首歌,一直唱一直唱,好像雲風也在旁邊一起唱似的,回過頭卻總看不見人。
“雲風……”
她閉著眼睛。
你什麼時候纔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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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雲風給自己放了假,去了海南,便有又順便去了天涯海角看了,那兒真好看。
把所有的心事都丟一邊的時候,就什麼都可以放得開了。
他每天都在擁抱自然,每天都與歡快爲臨,早忘了那些煩心事。玩了大半個月,纔買了返程的飛機票,回了家後,就是睡個昏天地暗。
他只想讓自己放鬆一下。
不要去想出車禍的謹言,不要去想把自己包在殼裡的清弦,不去想一直自我責備的莫顏。什麼都不去想,似乎自己就輕鬆很多了。
可如果不去想,卻也放心不下。
打過電話給莫顏,不在服務區,發過短消息發過□□消息,都沒個回覆,沒有想過何謹言會一下子醒過來,便就漏了沒有多想,打清弦的電話,沒人接,一直沒人接,如此幾次後,雲風也就暫時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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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弦聽說雲風去了海南,想著海南也卻實是美,以前也沒去過,便也想去看看。
謹言給自己放了個大長假什麼也不管,躺在牀上逍遙自在;莫顏給自己一個空間,直接出了國去;雲風也給自己放假,出去外面玩都可以玩得忘了所有,她又爲什麼要一直待在一個地方走不出來呢?
就算這次去海南,不能見到雲風,那也只當是去玩,是去散心。
清弦買了當天的機票,去了海南,恰也是那天,雲風從海南坐了返程的飛機回來,也許,雲間上,倆架飛機擦身而過時就是他們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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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些了嗎?”莫顏扶著何謹言走路,問他。
“這幾天好了許多了。”何謹言又支撐著走了幾步,這才停下。
何謹言的父母因爲他醒了都回國去了,因爲這裡有莫顏。
“你說,還要多久才能出院?”莫顏扛著何謹言的手,支撐著何謹言不讓他倒下。
“如果要出院,今天就可以出院了。”何謹言笑著對莫顏說:“因爲,我不是醒了嗎?”
“真的可以走了?”莫顏還是有幾分不信。
“可以走。”何謹言支撐著走到牀邊,坐了下去。
莫顏聽了默默地就出了病房,直接就去辦理了出院手續,她覺得真的可以走了,這都照顧他幾個月了這,再不走真的感覺自己要發黴了。
辦理是出院手續,買了兩天後的飛機票,之後在洛杉磯玩了兩天,不知道的人都以爲他們是情侶。
“哎,你可以離我遠點嗎?”莫顏瞪著何謹言,看著他這個模樣真的很想揍兩拳。
“怎麼了?”何謹言有些不明白。
“不要拉我的手!”
“不拉你的手?不拉難道手要如何去騙其他人我們已經在一起?”何謹言問。
“你不會等到他們在的時候你再拉啊!”莫顏甩開何謹言的手,臉上有幾分惱怒。
“你就不怕會有別的什麼?臨場發揮總會有失誤,爲了避免失誤,只好先練習一下了。”何謹言說著又捉住莫顏的手,拉了起來,“別忘了你答應過我,會幫我演戲的。”
莫顏咬咬牙,忍了。
“明天就要回去,難道就沒想過,要怎樣措辭?”何謹言說。
“什麼要怎樣措辭?”
“怎樣措辭纔不會傷害到清弦?”何謹言問。
“呵,”莫顏看著何謹言冷笑,“你躺在牀上倒好,把所有人都弄得不人不鬼的,現在醒來倒好,拍拍屁股就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得一乾二淨,想得倒好?”
何謹言聽了這話,看了莫顏一眼,沒有說話。
兩人還是在踩洛杉磯的大道。
第二天兩人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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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弦從海南迴了自己的家,當她揹著自己的挎包推開自己房間的門的時候,就見到一個人在屋子裡。
她揉了揉眼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度的懷疑自己是看錯了,所以她趕緊退了出去,再次把門打開。那個人還是在她屋子裡,聽見聲音的他轉過身子來,看見她時,嘴角就露出笑來,他喚:“清弦。”
有聲音。
他在說話。
可林清弦還是不相信,後退了兩步,打算再次把門關起來,再打開。
她記得,他明明是躺在牀上什麼也不知道的人,就在前兩個月以前,現在……
她不信。
她要退出去。
“清弦。”
那人又喚了一聲。
林清弦站在原地半天也動彈不得。
他是在叫她!
他真的在叫她!
她不是出現幻聽。
他又喚了一遍:“清弦。”
清弦……
謹言終於醒了。
林清弦快步走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何謹言,問:“你什麼時候醒的?”
“一個月前。”何謹言有些艱難地擡起手來,摸了摸清弦的頭髮,以後……
應該就沒這機會了。
清弦怔住了,一個月前醒的,可他沒有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