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棱,轉眼間已過了春節,淚千行的身體逐漸康復。這段時間也出宮偷偷的見過顧無言幾次。顧無言清俊傲岸,淚千行清麗如花,兩人在一起實則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感情自然得如同藍天白日,紅花綠樹,舉手投足間盡是關愛。
這日午後,淚千行小憩這後,就出宮去找顧無言。
其時春回大地,綠草吐芽,柳絲芳菲,皇城中一片春意盎然。
一陣風吹來,淚千行的心底明朗,信步朝顧府走去,這天她並沒有乘車前往,反倒一個人慢步前行,因爲她知道,有一個人必定會在她必經之路等她,就算她是乘車或者乘轎,那個人總會在宮外不遠處,遠遠的瞧見她過來,就會默默的陪著她一起行走,這個人當然就是顧無言。
這樣想著淚千行的心情美好,果然出了皇宮就看到顧無言高大修長的身影,靜靜的站在皇宮後巷不遠處的一棵柳樹下,陽光透過柳葉,照射在顧無言清瘦俊逸的臉上,他站在那裡,彷彿已等了好久,等了好久好久了,所以臉上也蒙了濃濃的春色,眼中也遺留了彤彤的花。
他遠遠的看到淚千行,就微微擡頭,眼裡彷彿有點笑意,但神情卻很平靜,很愉炔。
淚千行加快了步子走向他,趨身來到近前,用雪玉一般的聲音,淡然卻又充滿了默契的問:“今天我們去哪裡?”
“鴛鴦湖。”
他簡短的說了一聲,就轉過身,跟在淚千行的身後。
淚千行有梅的風骨,所以疏影橫斜,所以暗香浮動,是以顧無言這樣清清淺淺的男子,可以一眼看透的清晰明瞭。
鴛鴦湖畔,綠天碧地,連寧靜湖水也作藍色,十分幽靜,兩側壁岸的桃花色紅粉白爭相竟妍,清風送爽,吹得掀起兩岸綠草像一波又一波、一排又一排的碧浪。
泛舟湖上,日映亭臺,碧波盪漾。
共乘一葉扁舟,浮動在湖水之中,兩人相對而坐,隨
著湖水在湖面起伏。
淚千行微微擡頭,斜睨了顧無言一眼,顧無言並沒有去看她,只是遙望著湖邊兩岸的美景,眼神一片空濛。衣袂微微飄揚,水花微微沾溼了他的衣衫。他有一雙多情無奈的眼,此刻他的眸光清定,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麼?”淚千行柔柔的問,這個清坳傲慢的女子,像大多數墜入愛河的少女一般,舉止間透著讓人生憐的溫柔。
顧無言淺淺一笑,他笑起來如春風拂柳,一種淡淡的,可以讓人在不知不覺間就被他打動,一種不著痕跡的溫暖,總是讓人有止不住伸手去抱的衝動。
淚千行不知他爲何發笑,只是偏著腦袋,俏媚的問:“有什麼高興的事情?說來聽聽。”
“我在想,明年的春天,我們如果還能在一起,那麼跟我在湖中泛舟的就不是公主了……”
淚千行打斷了他的話,寒星般的眸子亮亮的,定定的注視著他:“那會是誰呢?”
“當然是將軍夫人,我顧無言的妻子。”顧無言眼中的笑意更深,連聲音中也透著笑意。
“好哇,你敢取笑我?”淚千行握起一雙粉拳,上來擂打他的胸膛,可是仍不自覺的漲了臉,紅了靨。
她的粉拳已被顧無言一把握住,她禁不住咬著下脣,以致她的下脣像皚雪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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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無言多情的目光卻凝視著她,他的聲音很輕,也很低,卻清晰的傳入她的耳中:“等到明年桃花盛開的時侯,我帶著心愛的妻子,來到湖邊泛舟……那個時侯,你已不再是公主,而是我顧無言的妻子,我最心愛的妻子,這樣多好!”
淚千行抽回了手,冷著一張小臉,神色冷得像是從來不曾認識這個人,故意冷著聲音問道:“我什麼時侯答應過你了?”
“難道你不希望做我的妻子麼?”顧無言的目光柔和得像一汪春水,拔動著她的心絃。
淚千行臉紅得如同岸邊的桃花,她
別過頭去,也不看顧無言的眼睛,冰玉般的聲音有些不夠堅定的說:“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顧無言啞然失笑:“真搞不懂你們女人,明明心裡喜歡得要命,卻偏偏裝出來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樣子,你可知道,如果碰上臉皮薄的男人,會被你們嚇跑的。”
淚千行也笑:“那你遇到我,爲什麼沒有被我嚇跑?”
顧無言抱著膀子,眸光一閃,沉厚的說:“像我這樣的男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被嚇跑的。”
淚千行窘得又握起粉拳,嬌憨的颳著他:“你真不要臉,臉皮真厚!”
顧無言呵呵笑了:“我連臉都不要了,還要臉皮來幹什麼?”
淚千行已笑得彎下腰去,捂著臉嗔喜的叫道:“收買臉皮,三錢四張。”
“還要臉皮做什麼?我的整個人都是你的——只要你願意,我們隨時都可以成親。”顧無言斂起笑容,一臉真誠的盯著她。
淚千行止了笑,卻不願意把頭擡起來,她用手捂著臉,從指縫是偷偷瞄著顧無言,幽幽的說:“這件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跟父皇開口。”
“根本不需要你開口……”顧無言的撫著她如瀑般的黑髮,訕訕然又喃喃的說:“你只要肯答應我,剩下的事情由我來辦。”
淚千行擡起頭,嗔怨的睨著他,略有些擔心的問:“你說,父皇會不會答應我們?”
“皇上深明大義,如果你肯告訴他,我想他一定會答應的。”顧無言好像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底,他總覺得她是屬於他的,從他認定她的那一刻起,就堅定了這個念頭。
“萬一……”淚千行有些憂悒的瞥了他一眼:“我是說萬一父皇不答應呢?”
顧無言舒展的一笑,拍了拍她的肩頭,似是教她安心,又似向她承諾:“放心吧,如果皇上不同意,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誠意去求他。精誠所至,金石爲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