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無言再次昏迷，可是紀辰晨和易無塵卻一直沒有回來，他們還沒有拿到解藥，可是顧無言的生命卻已快走近了尾聲。

每過去一天，淚千行和莫曉的心裡就會沉重一天，因爲她們都是用心惦記顧無言的，更是深愛著他的人。

這天顧無言又甦醒過來，神色看起來彷彿要好了許多。

淚千行和莫曉看到他甦醒過來，臉上禁不住露出了笑意。

“顧大哥，你覺得好點了沒有？”莫曉急急的問，

顧無言搖搖頭，他感到自已的身體迅速的虛弱下去，連動上一動，都已很吃力。

淚千行默默的站在莫曉的身後，她並不上前，不過她也知道顧無言明白她的存在。

顧無言甦醒過來好一會兒，才掙扎著要坐起來。

莫曉急忙上前扶他坐起，他坐了起來，微微的喘息著，過了一會兒，才說：“我想出去走走。”

“好哇，我扶你下牀。”莫曉因他的甦醒，整個人都變得有了生機。

可是顧無言實在太虛弱了，莫曉扶著這麼高大的他，實在有點吃力。淚千行見狀，也不由得走上前相去攙扶。

當她扶著他時，明顯感到他的身體微微一怔，也許有些出乎意料吧，淚千行這麼想著，心裡卻很感到悲哀，明明有情，卻偏又無意，如果紀辰晨他們再不回來，看顧無言的情形，怕是連三天都活不到了。

莫曉和淚千行兩個人扶著顧無言，一左一右，走出了房間，來到外面。

撲鼻的荷葉清香，還有啼鳥的鳴叫，顧無言用力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這一刻，他深切體會到了生命的美好，可是他已沒有機會再活下去，生命如果煙花一般，再璀璨的的一剎，也有熄死之時，他的生命正如煙花般，走近了結局。

“顧大哥，我知道你現在看不到。”莫曉這麼說的時侯，心中一痛，幾乎說不下去，但是她故作輕鬆的說：

“我給你講講外面的風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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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顧無言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他現在已目不能視，夕陽照在他蒼白的臉上，顯得他格外單薄，彷彿吹過荷葉的風就能把他捲走似的。

“外面有一個好大的荷花池，你應該能聞得到陣陣荷香。”莫曉感到顧無言的整個人都是虛弱的，腳下都是浮著的，需要她和淚千行用很大的力氣才能扶住他。

顧無言點點頭，清風吹來，他如瀑的黑髮，給風吹得揚起，高瘦的身子，衣袂飄飄。他的人本來就長身玉立，又高又直，此際卻不得不給兩名女子扶著，渾身連半點力氣也沒有，給人一種極度的虛弱的感覺。

莫曉看了他一眼，又說下去：“我們現在出了房間，走在外面的長廊中，這長廊有二三十丈，，再往前走就是荷花池了。池中全是紅蓮，池水浮波碧翠，遠遠看去，一池都是綠色，好像望不到邊。”

顧無言笑了笑：“那我們吃飯的時侯，就可以吃到紅蓮了。”

“顧大哥，你很喜歡吃紅蓮麼，那晚飯時我給你做紅蓮湯吃。”說到這裡，莫曉的聲音低了下去，她忽然想起了小雪，想起了小雪做的那碗紅蓮湯，而小雪現在卻已不在人世間了。

淚千行也意識到了，輕嘆一聲，喃喃道：“紅蓮依舊，可惜人已不在。”

“我想小雪一定不會寂寞很久。”顧無言又是一笑，他的笑容有說不出的譏誚，“我很快就可以陪她了。”

“顧大哥，我不允許你這麼說，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莫曉不高興的指責，同時安慰他：“你看，你現在不但清醒，而且還能出來走動，說明你的身體正在恢復期，你一定沒事的。”

三個人這時已來到荷花池前，兩人扶著顧無言坐下。

顧無言感到有柔和的風吹過，拂在他的臉上，風中是淚千行和莫曉兩人的氣息。他心中一陣感慨，很快就要離開人世間了，可是他

卻辜負了兩個全心全意爲他付出的女子。一個對他情真意切，他卻沒有愛上她；一個與他相愛至深，他卻無法擁有她。這兩人都是他所負累的，他感到很負疚。

顧無言擡起頭來，用失望的眼睛，望著虛無的遠方，淡淡的說：“上天總算待我不薄，讓我認識你們兩個人，可是，我卻只能負累你們了。”

淚千行清麗的臉上露出悽楚的笑，這笑容虛虛的堆在臉上，比哭還要難看。

“莫曉，謝謝你這麼多年對我的照顧，可是我從來只把你當做妹妹看待，我實在有負你的真情！”顧無言真誠的說，幾年的相處，他怎麼能不明白莫曉的心意呢？

莫曉輕輕的搖頭，說：“顧大哥，你千萬不要這麼說，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已心甘情願的，我不需要你的感謝。如果你一定要感謝我，那麼，就請你快點好起來，你活著，我才覺得活下去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不敢想象，世上如果沒有了你，我將會是怎麼樣！”

“人有的時侯總是身不由已，等你想到這一切的時侯，已經太晚了。”顧無言笑得很淡漠，似乎他早就看透了人生，生死對他來說，都不是很重要了。

“顧大哥，你說得不對！人只有活著纔有希望，如果死了，那就一無所有！”莫曉說出這些話的時侯，覺得眼睛有點發酸，她本來明明告訴自已不能哭的，但這個時侯偏偏又想掉下眼淚來，她吸了吸鼻子，把想要流出的眼淚給逼了進去。她不願意再在顧無言的面前哭泣！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一直沒有開口的淚千行忽然開口：“顧無言，你是不是一心求死呢？”

顧無言沒說話，自從那天做了對不起淚千行的事情後，他已很後悔，但是要他這般的面對他，他更覺得難堪！

“你不是答應過我，要幫我復國，幫我報仇的麼？一個大男人，說出的話竟然不算話了，我真對你失望！”淚千行滿是嘲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