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姚一進去，就遇到了正從裡面出來的周永恆。
看到周永恆，賀姚自認倒黴，“周教授……”
周永恆面色微冷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晚你應該留下來做督導實驗。”
賀姚沒想到，自己逃一次實驗室值班，就被周永恆抓了個正著。
賀姚硬著頭皮道：“我剛纔正好有事出去了一趟，現在正好回去值班。”
“這個時間，做實驗的人應該已經都走了吧？”周永恆對於實驗方面的事情，有著天賦異稟的嚴謹和精準。實驗的安排設計，只好他看過一次，保證記得一清二楚。
賀姚道：“周教授，我錯了，下次不會了。”
“沒有下次。”周永恆皺眉道：“你最近的表現我不滿意，從今天起，每天晚上你都留下來做實驗，實驗結果要做到我滿意爲止。”
賀姚心裡頓時變得苦哈哈，“是，周教授。”
周永恆點頭，道：“明天上午來我的實驗室一趟，你需要見一個人。”
“見誰？”賀姚疑惑。
周永恆嘴角微動，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賀姚看著周永恆轉身，有些訝異於自己剛纔是不是看錯了，好像周教授心情不錯，似乎明天要來的人挺重要。會是什麼人呢？賀姚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她居然還有空關心是什麼人，她的實驗！
賀姚急忙忙推開實驗室的門進行沒做完的實驗。
第二天十點，賀姚接到通知，讓她去周永恆的實驗室一趟。
賀姚剛好有實驗結果要給周永恆，索性一起拿過去給他。剛到門口，正要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
“怎麼聽起來像小嬸嬸的聲音？”賀姚疑惑。
咚咚咚。
賀姚敲開門。
周永恆過了半分鐘左右，才讓賀姚進門。
一進去，賀姚果然看到了秦晴，正要高興地喊人，就看到秦晴旁邊還跟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周教授，您找我？”賀姚給了秦晴一個眼神，然後看向周永恆。
周永恆朝她點頭，然後對著秦晴身後的劉一航道：“劉顧問，你有什麼疑惑就讓我的學生給你解答吧，我還有事要和秦晴說。”
對於周永恆的稱呼，劉一航注意到了，他看了秦晴一眼，見她點頭，才和賀姚出去。
賀姚關門前，給了秦晴口型和手勢，大意是“小嬸嬸，等我。”
秦晴笑著朝她點頭，賀姚這才安心出去。
周永恆看到了秦晴臉上的笑容，眸中的驚豔和情愫一閃而過。即使已經過了七年，秦晴在他眼裡還是如初見時的漂亮出衆。生完孩子後的她，渾身更是散發出一種光輝和暖意，少了以前的疏遠和淡漠。
“周教授，姚姚沒給你添麻煩吧？”
周永恆嘴角微微揚著道：“有些麻煩，不過資質很好。”
周永恆再多年，都改不了直接和坦率的特點，還有那點彆扭，也是多年沒有變。這種性子別人或許覺得不好相處，但是秦晴卻始終頗爲欣賞。
“姚姚現在年紀還小，等再長大一些，性子也收了，就好了。”秦晴道。
周永恆道：“性子收不收不要緊，只要不變笨就行。如果變笨了，我會把她趕回去。”
秦晴笑著道：“這一點你放心，我相信姚姚不會的。”
“那是當然。”畢竟是他親自挑選的學生。周永恆有著絕對的自信。
秦晴心裡笑得無奈，這周永恆真是，好和不好都讓他一個人說了，她現在倒成了一個多管閒事的外人。
“無論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刻意安排姚姚過來。”周永恆手下一共有三個學生，並不一定非要是姚姚。
周永恆嘴角微揚道：“她不一樣，因爲你。”
“嗯？”秦晴似笑非笑。
周永恆耳根微紅，面無表情道：“因爲你今天要過來，所以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說，是關於姚姚的，所以不一樣。”對於自己的心思，周永恆一直藏得很小心翼翼。
秦晴完全沒有感覺嗎？
那是絕無可能的，只是有些事情不戳破比戳破好，尤其是對於周永恆來說。
他已經夠小心翼翼的了，拆穿或者拒絕，對他來說無異於是一種侮辱。所以秦晴寧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只把他當成老朋友一般。值得一提的是，周永恆也是賀以翔唯一默許的，沒有多提的人。
“姚姚怎麼了？”秦晴疑惑道。
周永恆從來沒有欺騙過秦晴，除了在喜歡她這件事上，所以秦晴這麼問，他也不打算有任何隱瞞。
“她最近在研究上有些分心，如果一直是這種狀態的話，只會浪費她的天分。”
“分心？”
“嗯，比如，今晚有她的實驗督導，她卻未經許可跑了回去。”周永恆道：“雖然沒有被其他人發現，但是這是態度問題，我認爲不可以輕視。”
秦晴點頭，皺眉道：“我知道了，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嗯。”周永恆看著秦晴，見她思考，才放心地偷偷專注看了幾眼。
兩人說了會兒話，門外賀姚和劉一航就回來了，看著劉一航的神情，應該是大部分問題都解決了。劉一航笑著道：“周教授，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學子盡乾坤啊。”
對於賀姚的表現，劉一航給了極高的評價。原本一看是一個十幾歲的學生他還不放在眼裡，在聽了介紹和說明，又解答了疑問之後，劉一航已經完全是心服口服。
“秦晴，看來這次咱們的新材料是沒問題了。”
秦晴還沒說話，周永恆就開口了，他一臉不悅道：“新材料還沒有通過測試，有沒有問題還不能下定論。雖然現在的初步測試沒有問題，但在達到實際應用要求之前，我決不允許它走出我的實驗室。”
秦晴早就知道周永恆這又臭又硬的毛病，可是劉一航並不知道。
這次是因爲衛生部和軍方有一個合作項目，所以纔會和周永恆的研究所有交集，劉一航和周永恆不過纔是第一次見面。
秦晴笑著道：“周教授，你放心，在得到你的許可之前，我們是不會將他們投入使用的。”
周永恆這才滿意點頭。
劉一航本來還有不爽，看秦晴這個態度，也只能先壓下去。
“周教授，抱歉，剛纔是我說錯話了。”
周永恆道：“沒關係，你不是第一個。”
劉一航：“……”
賀姚則是偷偷笑了，她剛纔就不爽劉一航的質疑態度了，要不是不想給小嬸嬸添麻煩，她就直接教訓了，周教授給力！
賀姚偷笑完擡頭，就見秦晴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賀姚笑容一僵，感覺自己好像惹上事了。
臨走前，秦晴讓劉一航先走。
賀姚見秦晴走了，慢騰騰靠過來，笑著小聲叫了一聲，“小嬸嬸。”
秦晴點了點她的額頭，讓她跟自己過來。
賀姚若無其事地跟在身後。
一關上門，秦晴就道：“聽你奶奶說，昨晚你回去吃完飯了？”
賀朝陽和文清最近這兩個月都恰好不在京城裡，所以照顧賀姚還有小寶的任務就落到了秦晴和賀以翔頭上。有什麼動靜，基本上秦晴都會知道。
賀姚坐下笑著道：“是啊，昨晚我有些想小寶小衣他們了，所以就回去了一趟。”
“非得昨晚回去？”
賀姚撒嬌道：“小嬸嬸，你就別問了嘛，我就是想他們，沒別的什麼事。”
秦晴笑著搖頭道：“姚姚，你可不是這個性子。當初你爺爺不讓你進研究所的時候，你硬是熬了三天三夜做出了一個成果給你爺爺看，並從th大學拿了證明才勸服你爺爺讓你進研究所。之後更是自己主動要求住到這邊來，這麼久以來，你從沒有在實驗督導日回去過，而且，今天晚上按照正常排表你就有放假，爲什麼偏偏要昨天晚上回去呢？”
賀姚默不作聲。
秦晴拍了拍她的手道：“姚姚，你知道無論你做什麼，小嬸嬸都會支持你的。”
賀姚看著秦晴，半響，還是搖了頭，“小嬸嬸，我沒事，我會處理好的。”
秦晴點頭道：“好，不過，如果有什麼問題，隨時可以來找我。”
“我知道，”賀姚笑著靠在秦晴身上道：“我知道小嬸嬸最好了。”
“還有你文清阿姨。”
“嗯，還有文清阿姨。”說完，賀姚道：“不過小嬸嬸，我的事情你先不要和爸爸還有文清阿姨說，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放心吧，我知道。”
文清和賀朝陽都剛調回京城沒多久，正是最忙碌的時候，如果不是非常重大的事，秦晴極少會和他們說。
算起來，賀姚和小寶小豪和秦晴在一起的時間是最長的。
對於他們來說，秦晴的存在是特別的，也是沒有人可以代替的。
“今晚回家吃飯嗎？”秦晴道：“如果回去的話，我帶你一起回去。”
賀姚嘴巴一扁道：“不行，我昨天偷偷溜回去被周教授發現了，他罰過接下來的三個月每天都要留在實驗室做實驗。”想起來，賀姚就覺得好慘。
秦晴訝異道：“是嗎？我剛纔問周教授可不可以帶你走，周教授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可以一起回去。”
“真的？”賀姚睜大眼睛，“周教授真的這麼說？”
秦晴點頭道：“是，他的確是這麼說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再去問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