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醫生想要阻止，但是這人是泰斗，他們沒有插話的餘地。

秦晴深深朝那個醫生鞠了一躬道：“謝謝你們救了姚姚。”

老醫生點了點頭，這才帶著其它醫生離開。秦晴握著發燙的手機，跟著護士來到icu病房。透過玻璃，她看到的是被白色的繃帶纏得緊緊的賀姚。

她的手、腿、腹部全部都受了傷。

一想到這些麻藥過後姚姚要受的苦，秦晴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賀夫人在知道姚姚已經出了急診室後，想要過去看，但是被秦晴以姚姚要休息阻止了。賀夫人已經受了很大刺激，如果再讓她看到賀姚的樣子，肯定會大受刺激。

不如讓她休息一下，再去看姚姚反而會好一些。

秦晴安撫下賀夫人休息後，又拉過小寶。

小寶看著她，雙眼盡是詢問。

秦晴摸著他的腦袋道：“姚姚會沒事的。小寶，爺爺一個人在家，如果我們都不回去的話，他會擔心，你回去陪陪太公好不好？”

小寶搖頭。

秦晴輕聲道：“小寶聽話。”

小寶搖頭，堅決道：“我要等她醒過來。”

秦晴耐著性子道：“那這樣好不好，等姚姚醒過來，我就讓小叔叔去接你過來。你現在先回去陪太公，但是不要讓太公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小寶看著秦晴眸中的紅色血絲，終於點頭道：“如果太公問起，我怎麼說？”

秦晴眉頭微皺，這個問題的確是難辦。

秦晴正想辦法，就聽到後面傳來兩道腳步聲。轉頭，正是賀以翔和賀朝陽。從他們兩人疲憊的眼中可以看出，兩人必定也是忙碌了一晚上。

賀朝陽對著賀以翔和秦晴道：“你們休息一會兒，剩下的我來。”

秦晴正要拒絕，卻被賀以翔微微用力摟住了腰肢。

賀以翔道：“我帶秦晴去休息，一會兒換你們。”說完，賀以翔帶著秦晴離開。不過秦晴不放心，臨走前還是叮囑賀朝陽如果醫院有什麼動靜，記得通知她。

等秦晴和賀以翔走後，賀朝陽才伸手到小寶面前。小寶拉著他的手，頭微低。

“小寶，爸爸跟你說件事。”

小寶擡眸，認真地看著賀朝陽。

賀朝陽看著他小臉的輪廓，從側臉看，幾乎能看到姚雨的樣子。如果讓姚雨知道，自己把姚姚照顧成這樣子，一定會責怪自己。如果她知道，姚姚有多懂事，一定也會很欣慰。

“姚姚和你並不是親姐弟。”

小寶聽到這句，睜大眼睛看著賀朝陽。

賀朝陽將賀姚的事情大致說了後，又道：“雖然這樣，但是在爸爸心中，她和你一樣，明白嗎？”

小寶認真點頭，非常認真。

“有一點，爸爸需要你幫忙。”

小寶雙眸頓時亮晶晶的。

賀朝陽嘴角彎起淡淡的笑容，他大手撫摸著小寶的腦袋道：“如果有一天，你們倆的事情被人知道了，爸爸希望，你能像姚姚保護你一樣，保護她。”

小寶不明白賀朝陽“被人知道了”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堅定一點：姚姚和他一樣是賀家的人，以後無論姚姚發生什麼事情，他都要盡力維護她。

“我能做到。”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

小寶虎頭虎腦地看著賀朝陽，眼神堅定，似乎怕他不信道：“她和小寶一樣永遠是爸爸的孩子。”

“還有呢？”賀朝陽看著他詢問。

小寶小臉微微發紅，憋了一會兒，堅定道：“永遠是小寶的姐姐。”

賀朝陽這才點頭。

在叮囑完小寶一些事情後，賀朝陽便讓司機送小寶回賀家陪賀年章。而暗中，賀以翔則派了人保護他們，直到回到賀家後才把軍隊的人撤回來。

“已經查到是誰做的了嗎？”秦晴看著icu裡面的賀姚詢問。

賀以翔握著她的手道：“查清楚了。”

“不要放過他們。”

“不會。”

秦晴聽著賀以翔的回答，沒有再多詢問。賀以翔說不會放過，就一定不會放過。

當晚，被抓到刑偵大隊肇事司機還等著有人來救他，可是還沒等到就被人暗中拖到了一處地方，嚴刑逼供。還沒到天亮，肇事司機就已經扛不住，把事情全盤吐了出來。

張勇看著渾身是血的司機，臉上一抹肅殺道：“把人看好了，別讓他太好過。”

“沒問題。”

張勇拿著得到的證詞，立刻打電話給賀以翔。

賀以翔聽完張勇所說，平靜道：“我知道了。”

秦晴轉頭道：“去吧，姚姚這裡有我。”

“嗯。”

說完，賀以翔轉身離開醫院。

天亮，一早上，賀姚醒來睡去反反覆覆幾次。每次醒來，都是因爲被傷口疼醒，而即使醒來，也是迷迷糊糊，無論賀夫人說什麼她都聽不到。

賀夫人看到賀姚的情況後，悲傷難忍。

秦晴爲了避免她過於傷心，讓司機先帶她回去。賀夫人堅持不肯，但是有賀老爺子的事在一旁，賀夫人還是被勸動了。

賀姚的清醒時間比任何人預料的都要早，說明她的手術情況比預定的要好，這樣離危險就更遠了一分。

小寶回去陪賀年章，天亮後沒多久，賀年章就打了電話過來。

秦晴沒有再隱瞞，將賀姚的情況直接告訴了賀年章。賀年章知道賀姚已經脫離了危險期，責備過後並沒有爲難秦晴。

賀夫人離開醫院前，去向協和的老院長道謝。

在知道賀夫人的來意後，老院長擺手道：“要謝的話，應該謝你們自己纔對。夫人這救人的功勞，您兒媳婦至少有一半。”

賀夫人聽到這句，訝異道：“老院長，您說這話什麼意思？”

“您不懂嗎？”老院長起初以爲賀夫人是在謙虛，看她這麼問，才意識到她可能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賀夫人一頭霧水。

老院長笑著道：“這麼看來，您這兒媳婦的品性也是沒得挑的。”

“老院長，你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

老院長擺擺手，道：“這麼說吧，如果只靠醫院的力量，實話說，這人是不一定救得回來。”

賀夫人知道這一點，單單是那十幾張病危通知單就已經足夠讓她驚心。現在回想起來，賀夫人都不知道昨晚是怎麼度過的。

老院長看賀夫人還是有些不明白，便直白地說了出來。

“說實在的，您這兒媳婦也是厲害。醫院的許多同仁和我一樣，也打了許多電話，說來慚愧，竟然還比不過一個年輕的後輩。這類孟買血型……”

賀夫人聽著老院長所說，內心波濤複雜。

她無法想象，如果秦晴不在賀家的話，姚姚現在會怎麼樣？一想到她可能失去姚姚，賀夫人就覺得後怕。

想到自己居然還曾經埋怨過小二不讓秦晴人工代孕的事情，賀夫人就覺得自己真是妄爲長輩。虧她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居然還看不開這些事。

其實是不是賀家的親生子孫又有什麼關係？

就像姚姚一樣。

即使不是親生血脈，這麼多年來，不也和親生的沒兩樣嗎？

而且賀老爺子也曾經說過，這丫頭有血性，護犢子，一看就是賀家的種。

賀夫人想到這，就想到了姚姚用自己的命來保護小寶的那一幕。這丫頭，平時嘴上怎麼不喜歡小寶，關鍵時刻還是護著自己人。

罷了，將來大不了讓小二和秦晴領養一個，要是再領養來一個姚姚這樣的，她也願意。

“老院長，謝謝你。”賀夫人說了一句。

對於這一句，老院長倒是接受了。

“賀夫人，您慢走。”

賀夫人點頭，帶著司機回去。兩人回去的時候，賀以翔留下的人暗中保護他們回去，才繼續回醫院保護秦晴。

十天過去。

十天時間內，京城內部發生了波濤洶涌的變化。

高家原本的殘餘官員，居然逐一被暫停了職位。這種大而來勢洶洶的舉動，震驚了所有人。而且所有人都知道，是賀家動的手。

在打聽之後，才知道高家人做了什麼。

居然對賀家最小的一輩動了手。

高行在發現所有人的電話都打不通之後，一下子跌坐在位置上。

這次難道是真的完了……

高行只是想報復賀家的窮追猛打，想給個警告而已，完全沒想到去辦事的人會做出這麼大的事情來。

而他更沒想到的是，賀家的反擊會如此的迅猛而殘酷。

竟然真的將高家所有的餘黨都拉下了馬。

而且爲了讓高家徹底的永絕後患，賀家居然利用現有的線索，攪動了上頭去徹查鐵道運輸部門。鐵道運輸部門的賬目一向是爛賬，如果真的查下去的話，不知道會牽扯到多少人。

高家掩藏得再深，都要靠鐵道運輸部門。

這要是真的徹查和處理，不止是高家，但凡是高家沾點邊的世家都會跟著受到牽扯。

這樣的手段，就像是古代暴君的連坐制一樣。

野蠻、狠絕、血腥！

“賀家太過分了！”唐之韻也是京城內部的人，自然知道賀家做了什麼。

賀以翔和賀朝陽這次做得這麼高調，就是爲了震懾所有企圖傷害賀家人的所有世家。雖然這樣做會招來更多的對手，但他們並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