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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鵬程坐在房間裡,久久無法平復(fù)。

杜熙春不是他的兒子,這一點對他的衝擊遠遠不比第二件事大,原來,他和夢圓的女兒已經(jīng)死了。而且,是被杜熙春弄死的。

杜鵬程怎麼也想不透,爲什麼自己的大兒子會變得這麼陰毒。

以前,他分明不是這樣子的。自從楊琦死後,他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尤其是,還跟恐怖組織有來往這件事。知道這件事,也是偶然。杜鵬程不提,是希望杜熙春有自己覺悟的一天,可是這麼多年來,杜熙春絲毫沒有悔悟的打算。

這個兒子,是他杜家沒有福氣要!

凌晨三點,葉才滿正睡得迷迷糊糊,夢裡,他和白珠已經(jīng)結(jié)婚。婚禮現(xiàn)場,觥籌交錯,轉(zhuǎn)眼就到了入洞房的時候……

叮叮叮!

刺耳的電話鈴聲傳來,葉才滿不滿地起牀,接起了電話。

“喂。”

“開門。”

葉才滿反應(yīng)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是賀以翔的聲音,頓時整個人都嚇醒了。

“挖槽!你大半夜不睡覺站我門口乾嘛?!!”

賀以翔將電話拿遠道:“開門,或者我讓人撞開。”

葉才滿真怕他把門撞壞了,這修的話錢不是問題,可是要時間啊。

“賀以翔,你瘋了是不是?!就算你再想我,我也是快結(jié)婚的人了,大半夜也沒有空和別人見面的。”葉才滿的意思很明白,您走錯地方了吧,慢走不送。

賀以翔自顧在沙發(fā)坐下,道:“你現(xiàn)在不就有空。”

葉才滿看了看他身後,“你還帶了人來?”

“帶了兩個。”

“行啊,這將官的行頭都擺出來了,”葉才滿和外面的兩個人打了下招呼,才關(guān)上門道:“你來找我做什麼?這大半夜的。”關(guān)鍵是他兩天後就要結(jié)婚了,不,確切來說是一天半,這必須養(yǎng)精蓄銳啊。

賀以翔將腿往桌子上一架,儼然一副主人的樣子。

葉才滿正要跳腳,就聽他道:“我要扳倒杜熙春。”

葉才滿一怔。

他慢慢看向賀以翔,“什麼時候決定的?”

“今天下午。”

“你和他鬥了這麼多年,爲什麼突然下這個決定?”葉才滿看著賀以翔,神情十分嚴肅。賀以翔不是那種說了不做的人,他這麼說了,說明是真的想對付杜熙春,也說明,賀以翔已經(jīng)有把握了。

“你和白珠這麼多年,不也突然決定要結(jié)婚?”

葉才滿無語:“……你確定要拿你們倆的關(guān)係和我們倆做比較嗎?”

“都差不多,沒有那麼多爲什麼。”賀以翔看著葉才滿道:“不過想辦到的話,還需要你幫忙。

葉才滿看著賀以翔,久久沒有說話。

賀以翔也不著急。

足足沉默了有一個小時,葉才滿才突然站起來道:“我特麼幹就幹!”

賀以翔看他的樣子,皺眉道:“沒讓你喊口號。”

葉才滿看了他一眼,又有些頹廢地坐在沙發(fā)上,他抽了根菸。

“賀以翔,你特麼就是不想讓我順利的結(jié)個婚,”葉才滿坐在沙發(fā)上,看著賀以翔道:“所有人中,你特麼是最壞的。你明知道,杜熙春那是我哥!是我哥!你居然要我害我哥!我如果害了,我特麼成什麼人了!”

“壞人。”

“你特麼得了吧,是壞人這麼簡單嗎?”葉才滿道:“這整個京城不出兩日,就會到處有人說,那杜家的私生子葉才滿怎麼怎麼了,要多難聽就能聽到多難聽的。你特麼自己什麼都好了,就讓誰都不好。”

賀以翔沒有說話。

葉才滿抽了口煙,又笑著道:“可是老子還真的沒有辦法不心動。老子起碼猶豫了,老子起碼還是念了點兄弟情的,要是不念了,老子早就動手了,根本不用你賀以翔出手。你真以爲這麼多年,我什麼把柄都沒找到嗎?我告訴你吧,不是,是我菩薩心腸,不想拿出來而已。”

賀以翔站起身,從酒櫃裡拿出了五十多度的飛天特供老茅臺,倒了兩杯,一杯放到葉才滿面前。

葉才滿把整杯都倒進喉嚨裡,那火瞬間從胃裡燒了出來。

“爽!”

葉才滿放下道:“再倒!”

賀以翔又給他倒了一杯。

葉才滿又喝了一杯,才痛快道:“媽的,這纔是人生!那些鬥來鬥去的,都是狗屁!老子一點都不喜歡那樣的日子,可是,老子也不想看著杜熙春一個人在那裡嘚瑟。再說了,老子還想到處吹牛呢,所以這杜家的位置,我坐定了!我葉才滿,坐定了!”

葉才滿看著賀以翔道:“也不能特麼滿京城都是你的事,也該有我的事了。這世家子弟也不是隻有你賀以翔一個人,你也夠風光了,該讓位置了。”

賀以翔笑著道:“是該讓位置了。”

葉才滿點頭,半響道:“你說得對,遲早是要做決定的。幹!老子幹到底!”

賀以翔攔住他喝酒的動作。

“幹什麼?我喝酒你都攔著?”

賀以翔拿起酒杯,和他對了一下。

葉才滿笑著,再次喝了下去,“爽!”

賀以翔將酒杯放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喝太晚。”

葉才滿沒說話,只是賀以翔走後,他一個人喝起了悶酒。一杯緊接著一杯。喝到一半的時候,那眼淚居然突然流了下來。葉才滿笑著擦掉,“媽的,這水怎麼從眼睛裡出來了。”

他站起來,有點迷糊。

不經(jīng)意間,看了眼酒櫃。

“特麼的賀以翔!這是老子最好的酒!這可是三十年的飛天特供!你賠老子!”葉才滿確定的確是自己都很難拿到的那一瓶之後,更是罵得大聲。

賀以翔臨走的時候,留了一個人在葉才滿門口,以防他會出什麼事。

兩小時後,他接到了“葉才滿”罵他的話。

賀以翔笑了笑道:“找一些飛天茅臺,賠給他。”

“可是首長,三十年以上的可不多啊。”

“誰說三十年的?”

“是!首長,我明白了!”

賀以翔掛了電話,心裡直罵這兵疙瘩跟了自己那麼多年還是沒腦子。心裡轉(zhuǎn)念又想,剛纔平白被葉才滿罵了那麼久,等有時間,還是要扳回來的。

賀以翔回到部隊的時候,天已經(jīng)將近亮起。

看著黎明出現(xiàn),賀以翔眸中閃過一抹決絕。

白珠和葉才滿的婚禮準備一切都依舊在有序地進行。除了新郎官幾乎不出現(xiàn)之外,看不出什麼異常。

京城的一切看起來都和以前一樣平靜,誰也沒有想到,用不了多久,將有一場波濤重新要掀起。這一場風浪,會牽扯到很多人,決定一些人的命運。

馮芊芊在收到賀以翔的信號之後,跟杜熙春主動聯(lián)繫。

杜熙春給了馮芊芊一個地址,讓她在那裡等。馮芊芊等來的是一亮黑色的車,上車後她隨即被蒙上可眼睛,然後被帶去了杜熙春爲自己準備的一處秘密地方。

等馮芊芊再見到光亮,杜熙春已經(jīng)坐在她面前。

馮芊芊和杜熙春說話的時候,鼻尖敏銳地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沒有表現(xiàn)出異樣,而是道:“杜熙春,你答應(yīng)我的錄像帶呢?”

杜熙春看著她,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馮芊芊,你膽子不小啊。”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馮芊芊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是不是他們暴露了什麼?

或者什麼地方做得不夠,被杜熙春發(fā)現(xiàn)了。

如果是這樣,那計劃還有可能施行嗎?

馮芊芊面如平常,冷嘲道:“比起杜局做的事情,我根本不算什麼。”

杜熙春看著馮芊芊道:“除了你,沒有人知道我做過什麼,不是嗎?”

聽到杜熙春將話題岔開,馮芊芊有點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馮芊芊道:“杜熙春,你想殺我?”

杜熙春只是看著她,對這個問題沒有迴應(yīng)。

馮芊芊道:“這個地方,不會是你處理人的地方吧?”

“會有這種地方嗎?”杜熙春問的時候,似笑非笑。

馮芊芊道,“別人不一定會有,但是你杜熙春肯定會有。而且……我已經(jīng)聞到血腥味了。”

鮮血中特有的那種鐵鏽味,並不會隨著歲月消失。

“太聰明的女人,往往容易被聰明誤。”杜熙春看著馮芊芊淡淡評價了一句,然後看向秘書。

秘書將一個文件袋遞給他。

“先出去吧。”

秘書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是。”

馮芊芊並沒有會束縛住,處於人身自由的狀態(tài)。杜熙春似乎並不在意這一點,自顧打開文件袋,將裡面的錄音筆拿了出來。看到錄音筆的時候,馮芊芊神情僵硬。

“你要的是這個?”杜熙春看著馮芊芊問道。

馮芊芊攥緊手,盡力剋制自己不要衝動去搶奪。

杜熙春對於她沒有動手的行爲,似乎還挺滿意,他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揚,然後將手中的錄音筆打開。錄音筆一打開,熟悉的聲音就從裡面?zhèn)髁顺鰜怼?

雖然電話裡已經(jīng)聽過了,可是這樣直接聽,似乎讓她離樑喬升又近了一點點。

就這一點點,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樑喬升最放不下的人是你。”杜熙春看著馮芊芊,將錄音筆關(guān)了道:“就因爲放不下,所以做了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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