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輝聽到這句,直接把桌子一拍,怒道:“秦晴!這份名單你不籤也得籤!”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李主任有多大的官威。”
“秦晴!”
秦晴頭也不回,拿著名單直接離開。
李峰輝氣得狠狠地又拍了一下桌子。如果不是最近賀家風(fēng)頭正盛,他一定想方設(shè)法把秦晴踢出軍醫(yī)部!
秦晴自然是聽到了李峰輝拍桌子的聲音,可是她不打算理會。
回到辦公室之後,秦晴直接將名單扔回給劉麗娜道:“名單重新擬,張曉磊不變,另外一個人按成績排名錄用。”
整個綜合組的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秦晴已經(jīng)頭也不回離開。
劉麗娜想要上前拉住秦晴,可是她身後,卻響起了陣陣掌聲。劉麗娜驚詫回頭,卻看到自己所有的組員都在鼓掌。
劉麗娜搖頭,嘆了口氣,最終臉上露出笑意。特麼的,她也豁出去“不懂規(guī)矩”一回,看他們能拿她們怎麼樣!
劉麗娜開會重新擬定名單。不到半天的時間,秦晴的事情已經(jīng)傳遍整個一二師的行政和後勤六部。大家都佩服的同時,也在嘆息,這秦晴是徹底得罪李主任了。
看來,軍醫(yī)部主任的位置,沒過多久就要換人了。
這個秦醫(yī)師,真真是可惜了。
李峰輝在看到新的名單後,氣得罵人,可是他根本無法更改名單,因爲(wèi)上面有軍醫(yī)部的章和秦晴的簽字。李峰輝窩著火將名單報上去,之後又連忙打電話去裝孫子道歉。
掛完電話後,李峰輝心中只有一個狠毒的念頭:一旦唐家度過危機,他就把秦晴踢出軍醫(yī)部!
秦晴在知道名單已經(jīng)報上去審覈之後,才鬆了口氣。
她正準備集合所有的實習(xí)生開會,手機就響了起來。秦晴疑惑拿過手機,這個時候能有誰打電話過來?賀以翔因爲(wèi)公審的事情,已經(jīng)被叫回去執(zhí)勤。
秦晴打開手機一看,意外地發(fā)現(xiàn)居然是葉才滿。
秦晴好奇接起,“葉大醫(yī)生,有事?”
葉才滿眼眸微瞇,透過百葉窗戶往外看,樓下一兩個身影走動,勾起了他的注意,“今晚一起吃飯?”
“有事?”
葉才滿將防竊聽的干擾器打開,笑瞇瞇道:“的確是有點事。”
“很重要?”秦晴疑惑。
葉才滿點頭道:“很重要。”
秦晴翻了個白眼道:“得了吧,你葉大醫(yī)生能有什麼重要的事。今晚就算了吧,我要回去陪姚姚,她今晚一個人在醫(yī)院,我不放心。”
葉才滿自然知道姚姚是誰,也知道她最近發(fā)生了什麼事。
“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就半小時。”葉才滿道。
秦晴看了看時間,皺眉道:“有什麼事不能在電話裡說。”
“電話裡說不方便。”
透過電子產(chǎn)品的信息都會留下痕跡。對於做偵查和間諜工作的人來說,他們不信任任何電子產(chǎn)品。越傳統(tǒng)的方法,安全係數(shù)越高。
秦晴皺了皺眉道:“和以翔有關(guān)?”
葉才滿傷心道:“難道只有和他有關(guān)你才見我嗎?我太傷心了。晴晴,你不要這麼厚此薄彼嘛。”
“……不覺得噁心嗎?”秦晴問得很認真。
“有點。”葉才滿解開了個襯衫釦子。
秦晴扶額道:“只是半小時?”
“嗯,半小時。”
“在哪?”
葉才滿道:“你出來,我就在門口。”
秦晴看了看時間,道:“現(xiàn)在嗎?”
“也行。”
秦晴點頭。只是心中奇怪,這個傢伙到底什麼身份,居然經(jīng)常來軍部。而且,好像出入自由的樣子。看起來,他好像不單純是輔助軍部進行心理測試的心理醫(yī)生。
難道他和芊芊一樣,有著另外的身份?
秦晴眉頭微皺,只是看葉才滿的樣子,好像也不像是做間諜的人。但是那張娃娃臉,倒是挺有欺騙性的……
葉才滿見秦晴打量著自己的臉,先是反射性地戒備向後退了一步,意識到自己這個舉動後,又停住了腳,揚起笑容道:“是不是覺得我很帥,簡直是完美男人。”
“……你的自戀從哪裡來的?”
“天生條件好,想不自戀都不行啊。”葉才滿由衷感慨,隨後笑著道:“怎麼樣,是不是後悔結(jié)婚早了,錯過了我這個大好男人啊。”
秦晴無語,葉才滿的自我安慰能力絕對是她認識的人中最強悍中。
“找我什麼事?”秦晴看了看時間,心裡擔(dān)心賀姚那裡沒人。
葉才滿看著她的動作,心思清楚她在擔(dān)心什麼。他眸中含著笑意,看著秦晴。這張臉,真的是和他一點都不像。
真的是要非常認真看,才能看出一點點相似的地方來。
妹妹?
葉才滿嘴角彎著道:“我就是想問問你,打不打算重新考慮個人結(jié)婚。”
秦晴無語,“說正經(jīng)事!”
葉才滿笑著道:“這就是正經(jīng)事。”
秦晴狠狠瞪了他一眼,打開車門下車離開。
葉才滿沒有阻止,只是臉上的笑意卻漸漸地收了起來。這個傻丫頭,難道就絲毫聽不懂他的意思嗎?
賀家,要危險了。
他清楚杜熙春那個人,只要是他選中的獵物,就沒有能夠逃脫得掉。就連他自己,即使已經(jīng)熟悉杜熙春這麼多年,也還是中了他的計,提前被迫退出了局。
杜熙春絕對是幾大家族年輕一輩中,最可怕的敵人。
他已經(jīng)選擇了唐家作爲(wèi)合作對象,勢必會對賀家進行窮追猛打。杜熙春會選擇唐家,而不選擇賀家,他並不奇怪。
比起賀家的強勢,唐家顯然更容易控制。
賀家賀朝陽,早年就已經(jīng)成名,在經(jīng)濟方面幾乎無人能及。
賀家賀以翔,不提以往軍功,單單是對金三角事件的處理,就足夠看出他的手段。
這樣的兩個人,又怎麼可能被杜熙春控制。
退一萬步講,杜熙春對付賀家,也是理所當(dāng)然。
金三角那一次,杜熙春可是親自去的,目的就是爲(wèi)了得到金三角的勢力,藉此又外往內(nèi)進入京城臺前勢力,可惜被賀以翔攪和了。
就杜熙春的心性而言,他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一手設(shè)好的局。
雖然杜熙春當(dāng)時表面上沒有做出什麼表示,可是心裡,必定已經(jīng)將賀以翔視爲(wèi)眼中釘,不除不快。
杜熙春這人心胸狹窄,做事就是一個字:狠。
唐家登門拜訪早已是他料中的事。按理說,唐一鶴親臨,他身爲(wèi)後輩怎麼也應(yīng)該去見一面。可杜熙春偏偏不如此,他不打算賣給唐一鶴任何面子。
他要唐一鶴知道,要杜家出面幫忙,必須拿出利益來交換。
唐一鶴縱橫官場多年,見識過許多人,卻從沒有人像杜熙春做得這麼絕。不談任何人情,只講利益。
最終,唐一鶴以唐家的一部分勢力最爲(wèi)交換:答應(yīng)杜熙春在其中安插杜家的人,扶持杜家的人進入明面。如此,杜熙春才肯出面和唐一鶴見面。
唐一鶴見過杜熙春之後,聽到了他對付賀家的方法後,又恨又佩服。恨的是,這個杜熙春,早就已經(jīng)布好了局等他唐家跳下去;佩服的是,竟然有人能坐收唐賀兩家的漁翁之利。這個人,絕對是他見過的,最耀眼的年輕一輩。
而在知道杜熙春要幫助唐家解圍之後,葉才滿想到的就是秦晴的結(jié)局。可惜,他不能暴露身份,自然也無法再告訴秦晴更多。
當(dāng)天晚上,秦晴守著賀姚,賀以翔執(zhí)勤,賀朝陽則在錦州處理公務(wù),打算爭取時間回去看賀姚一趟。將近十一點,一個電話打進了文淵辦公室。
文淵看到號碼後,心裡一驚,連忙接起。
文淵屏著呼吸,儘量平靜道:“你好,你是……”
“是我。”溫潤熟悉的聲音讓文淵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該來的,終究是來了……
掛完電話,文淵通體冰涼。
他癱坐在椅子上,摘下眼鏡,一向從容的臉上露出複雜之色。兩鬢的白髮,在燈光下越發(fā)明顯。他艱難地試圖拿起電話,下一刻卻又放了回去。
文淵深深嘆了口氣。
他重新戴上眼鏡,撥打了物證處的電話。
“把案子的口供和證物都拿過來,對,現(xiàn)在。”文淵的聲音有些刻意冷靜的金屬冰冷,尾音處透著點顫抖。
不一會兒,物證處的人將東西都搬了過來。
文淵將其中和唐家有關(guān)的口供全都抽了出來,手中厚厚的一沓資料,若是真的公開出去,這唐家就算是完了。
文淵將資料拿到碎紙機前面,神情沉重。
當(dāng)年就知道文家一旦承了杜家的情,日後必定是要加倍奉還的。只是沉寂太久了,他一直心存僥倖,以爲(wèi)這份情會就這樣過去。
文淵在剛當(dāng)上檢察長時,正是意氣風(fēng)華的時候。因爲(wèi)過分清高自恃,被人設(shè)了陷阱,誤判了一件案子。
這件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被審判的官員官職並不大,按照文家的力量要壓下去不是不可能。只是當(dāng)時正好趕上巡視組到訪,要翻查近期案子,一時讓文淵如坐針墊。
加上文淵平時得罪了不少人,都想抓緊時機報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