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衣男人站在沈夜巖的身邊。
沈夜巖推開攤在他身上的美麗少女,少女識趣的離去,偌大的大廳就只有他和黑衣男人,“不是霍媛心?”
“不是。”男人將相片遞給沈夜巖。
看到上面的相片,沈夜巖終於諷刺的笑出聲,“看來,我們找到他的軟肋了。”
黑衣男人安靜的站著,不敢出聲。
“原來不過以爲是玩玩的女人,竟纔是他最上心的,我們竟然都被騙了,嘖嘖。”沈夜巖看向黑衣男人,“明天我要看到關於佟萱的一切資料。”
他就說,沈夜南怎麼可能沒有軟肋呢,只要是人,就有弱點。
……………………
醫院,佟萱堅持著要出院,因爲經痛而住院這種丟臉的事她做不出來,要是被記者八到,她可以不用在娛樂圈繼續混了。
但是沈夜南不同意她回酒店住,最後雖然答應了她出院,卻是強行地把她帶回他在柏林這邊的別墅。
被塞上車的時候,佟萱還一陣惱火,他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的強勢不講理了?
她都說了他們沒有關係,他不需要這麼的‘幫’她,偏偏他就是不聽。
“沈夜南,你這樣半夜帶一個漂亮女人回家,你女朋友不會吃醋嗎?”她回酒店就可以了,不需要回他的別墅好嗎?
沈夜南只是賞她一個眼神,好一會才說,“你很虛弱,萱萱。”
她哪裡虛弱啊?她就是疼得現在想要睡覺,醫院那種地方她已經有了抗拒,是不可能在那裡睡的。
之前的車禍讓她在醫院住了那麼久,她現在聞到消毒水的味道都想吐。
車子一直往沈夜南的別墅開去,佟萱與沈夜南二人卻是兩沒有交談半句。她是覺得,一個都裝著不認識她的人,突然表現得這麼熟絡好奇怪,好嗎?
理智在告訴沈夜南,不可以幫她帶回別墅,不可以讓他在自己的身邊逗留出現。
可是,情感告訴她,這樣的她他不可以不理,不可以將她一個留在酒店。
理智與情感在掙扎,他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頭,“你今天見到簡景了?”
佟萱嗯了一聲。
然後又是一陣的沉默,過了好久,佟萱先開了口,“你女朋友真漂亮,一看就是名媛。”
“……”聽到這話,沈夜南側頭看向她。
卻見她表情坦蕩蕩的,眼睛也是賊亮賊亮。
吃醋?他高估她了,差點忘了這個女人最‘無情’的了。
只是深看她一眼,他纔將眼神瞥向窗外,不想再說什麼話。
不否認,那就是默認了?佟萱雖然已經猜到那天那個女孩可能是他的女朋友,可是現在他不否認,還是讓她有些不爽。
難道是心理不平衡?
以前他對她好時,她心安理得的受著,分手時也是和平的分了。
可是,她都沒有交新的男朋友,他身邊卻已經站著別的女人了,她皺了皺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是就是很不爽的樣子。
車子一幢白色的別墅前停下,佟萱下車看到那十幾個保鏢,全是穿著黑色大衣,身材高大,一個就可以把她給扭到的強悍樣子呆了呆。
她看向沈夜南。
沈夜南卻是沒有解釋的意思,“進去吧。”
“……”她能不進去麼?被這麼多保鏢護著,他到底是怎麼了?
佟萱最後還是跟著他進去,只是忍不住低問,“你僱了這麼多保鏢,難道得罪了很多人?”
沈夜南聽到這話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卻也沒有解釋什麼。
“沈夜南。”佟萱喊著他,“不會是得罪了黑道吧?”
別墅大門打開,傭人看到佟萱的時候一點訝異也沒有,只是十分有素質地看著佟萱,示意她可以將大衣脫下。
佟萱脫了大衣交給傭人,沈夜南在用德語的吩咐著其中一個傭人什麼。
然後她就見到他走了,一會出來時,手裡端著一杯紅糖水。
看到他杯中的紅糖水,佟萱臉又紅了紅,卻還是接了過來,“謝謝。你家裡挺大的。”
她其實完全是沒話找話,沉默不說話她覺得更不自在,所以說的話都是明顯的無話找話型。沈夜南走到褐色的真皮沙發椅上坐下,“一會鳳書會過來。”
“鳳書?”佟萱覺得這個名字有點點的熟悉,她一邊喝著紅糖水,一邊回想,“那個長得很好看的醫生?”
“……”很好看?沈夜南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做爲他現在的私人醫生,白鳳書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他。
出國也好,外出遊玩也好,白鳳書已經是身兼雙職,私人醫生以及必要時充當保鏢或是保姆。
“醫生說你身體虧損得厲害,你一直沒去看過醫生嗎?”沈夜南兩眼直視著她,她比三年前更加的光彩奪目,可是卻讓他心疼。
“虧損?”佟萱不解,“西醫也懂這個嗎?”虧損這樣的詞語不是中醫纔會說的麼?再有,她也沒有做過什麼啊,身體怎麼會虧損的厲害。
“經常熬夜?”想到她拼命的工作,沈夜南有種想要飛回a市教訓冷易雲的衝動。
“還好。”何止是熬夜,這三年來,她一天忙碌的時間幾乎是16個小時以上,除去吃飯,她每天的睡覺時間不超過五個小時。
無論是夏季還是冬夜。
其實像她這樣的她不是特別,只要混得不錯的藝人,又無法成就到一年或是幾年接點廣告和片子的大腕,都是這樣的。
拼了命的工作,力求燃燒著並不長久的風光焰火,熬過去,有了成就,就可以晉身一躍爲大腕。
以前她剛出道時,人紅,拍戲卻並不怎麼累,現在沒有這樣的待遇了,她要不努力,誰給她開綠燈呢?
白鳳書到的時候,看到佟萱,他跟見到鬼的表情差不多。
佟萱朝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見,白醫生。”
白鳳書望向沈夜南,他,他怎麼跟佟萱又有聯絡了?不怕被沈夫人知道嗎?
沈夜南沒有理會他眼裡的震驚,淡淡地說道,“之前你不是說你弄了一張調經的方子?拿出來吧。”
白鳳書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只是吐出一句話,“好久不見,佟小姐。”這個時候出現,這是三年要白廢了的節奏嗎?
佟萱完全不知道他們二人背後的想法,她客氣地笑說,“白醫生有中醫方子?”
白鳳書沒有答她的話,只是又實在忍不住,對著沈夜南說,“夜瀾,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兩人上了樓,房門一關上,白鳳書臉色便變得嚴肅了,“夜瀾,你怎麼跟佟萱重新聯繫了?”
沈夜瀾走向窗口的位置,推開露臺的窗門,寒風便吹了進來,他單手插在褲兜裡,淡淡地說,“不是聯繫,是重遇。”
是完全偶遇。
白鳳書十分嚴肅的勸著他,“你跟霍媛心要訂婚了。”
沈夜南看向白鳳書,良久才抽開視線,“鳳書,萱萱的身子虧損得厲害,你幫我找個好的中醫幫她調理身體。”
“都說了痛經最好的調理就是滾牀單了。”白鳳書沒好氣的說道,“夜瀾,你不會跟她要死灰復燃吧?”
“三年前你離開她的原因你忘了嗎?”白鳳書不想看到沈夜瀾的三年功夫全白廢了,他正經而又嚴肅地說道,“夜瀾,就算你要跟她死灰復燃,現在也不是時候。”
沈夜南沒有吭聲,死灰復燃,他真的是想太多了,他只是無法把她放下,無法狠心丟她一個人在酒店裡。
要是半夜她肚子又疼怎麼辦呢?
“我知道。”良久,沈夜瀾應了一聲,“明天她就會離開。”
白鳳書見他沒有衝動得不顧一切,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坐在大廳裡的佟萱只覺得度秒如年,剛剛白鳳書看她的眼神不是那麼的友好啊,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但是佟萱是演員,她還是很利落的捕捉到了白鳳書眼裡的震驚之外的別的意思。
他,似乎不想她跟沈夜南有任何的牽扯?!
說實話,她也不想在這裡的好嗎?可是,她走不了啊。
白鳳書和沈夜南再下樓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對她的排斥,反倒還認真的回了他的房間拿了藥單給佟萱,“你記得回國後按劑量服用。”
“苦嗎?”要知道中藥都是苦的,佟萱在想著,她寧願被經痛折磨呢,還是喝苦藥。
“不苦。”白鳳書微微一笑,然後見這裡沒有他什麼事了,便找了藉口上樓去了。
佟萱有些訝異,白鳳書是住在這裡麼?但是想想,她似乎沒有什麼立場問這樣的話。
一個傭人走了上來,用德語對著沈夜南說了什麼,沈夜南說,“房間收拾了,衣服也擺放在牀上,你先上去洗個熱水澡吧。”
佟萱看著他,他這是打定主意今晚要她留下了?可是……她不認爲這是正確的選擇。
“沈……allEN。”她正經地看著他,“很感謝你在關鍵時刻的出手幫忙,同時也十分的感激你將我送去,也謝謝你讓白醫生送我的調整身體的方子,但……”
她站了起來,她已經沒覺得那麼痛了,起碼撐著回酒店是沒有問題的,“我不覺得我有什麼身分和立場在這裡住一晚。”
沈夜南聽著她說了那麼多,也沒有打斷的意思,直到她說完了閉口了,他才說,“說完了?”
嗯?她點了點頭,“說完了。”
“你是我的藝人,身爲你的boss在你身體不方便的時候給予你住一晚,有什麼問題嗎?”他一臉的正經。
佟萱聽到他這話卻是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boss……好吧,據她所知,他的確還是雷亞集團的boss,雖然不做總裁了,但是持股量還是很高的。
“可是……”就算是boss她也不想在這裡住下啊,總覺得怪怪的。
“我讓你不自在?”他問。
她沒點頭也沒搖頭。
“佟萱。”沈夜南看著她的眼睛,很清楚地說道,“別想太多。”
“……”她有想什麼嗎?她沒有想太多好嗎?是他表現得讓人有點點誤會吧,不止是她錯覺了,連剛剛白鳳書也錯覺了。
不再搭理她,沈夜南說著讓她不容拒絕的話,“這附近沒有出租車,你要是確定自己能走路回去那你就走吧。不過提醒你一下,從這走路回到酒店的大概時間是兩個小時。柏林這個時間段並不十分的安全。”
然後他就上樓了,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內。
傭人還站在一邊,耐心地等待著她做決定。
最後佟萱還是跟著傭人上了沈夜南爲她準備的客戶。
洗了澡,穿著乾淨的浴袍,她躺在牀上,不知道該怎麼言說她現在的心情。
同樣,無法言說自己心情的還有隔壁房間的沈夜南。
此次來德國,有兩個收穫,一是知道沈夜巖的確與微軟度藥物公司有合作,研製黑藥。
一個就是與佟萱的重逢。
只是……她還真是對過去毫無紀念的意思。他站在露臺外,側頭看著旁邊的房間。
是他讓傭人安排她睡隔壁的房間。此時,隔壁房間還亮著燈,她還沒睡麼?已經很晚了。
從他這裡跳過露臺的距離並沒有多大的難度,他心裡有個聲音在說,想見她跳過去就可以了。但,他還是冷靜地站在露臺上。
風很冷,他卻不想回房間去。
白鳳書說得是對的,他這個時候若是跟她有牽扯,三年就白廢了。
更重要的是,會將她置於不知道怎樣的危險境地。
手已分,再牽手,若不是不能放手,就不要再輕易牽起吧。
佟萱覺得自己一點睡意也沒有,在牀上輾轉了好多圈她也睡不著,不知道是挑牀還是怎麼回事。
最後她下了地,推開露臺的窗門,走了出去。
她這才發現原來每個房間都有露臺,旁邊不遠的房間露臺還灑著房裡的透出的燈光。
她猜測著那房間所住的人,是白醫生麼?她這裡是客房吧?那應該是白醫生住在隔壁吧?
而當她看到拿著酒杯,穿著浴袍走出來的沈夜南時,佟萱微愣了一下,旁邊是沈夜南的房間?
哪有客房在主人房隔壁的?
忽地她也覺得自己所住的客房寬了些,她還以爲人家財大氣粗,就是讓客人房裝修得也跟主人房似的,現在看來,不是這樣。
沈夜南只是回房裡倒了一杯酒才又走出來,習慣地看向隔壁露臺的方向,卻沒有想到會撞上那雙熟悉的眼眸。
隔著不遠的距離,兩人就這樣隔空對望著,過了一會佟萱才說,“還沒睡?”
沈夜南輕應了一聲,仰頭喝了一口酒,將整個身體倚在了露臺邊上。
他想著睡不著,喝點酒應該會好入眠些。
佟萱看著他沉默著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她也不知道要跟他說些什麼,便低語說,“晚安。”腦袋裡忽地串入過去的一幕。
說晚安時,他會親她的額頭。
那時,他在她的身邊。
“晚安。”沈夜南看向她,不想眨眼,似乎不想錯過這奢侈的見面。
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卻,一個字也不可以說。
明明很想將她擁入懷,卻,只能這樣疏遠的對著話。
佟萱走回房間,將露臺的窗門上,拉上了窗簾。
露臺外,沈夜南眼睛一直看著佟萱的房間,看著明亮的房間忽然的黑暗,他仰頭灌下杯口的洋酒,烈得喉嚨也發疼。
…………
………………
佟萱醒來的時候沈夜南已經走了,整幢別墅只剩下幾個傭人在,保鏢,白鳳書,沈夜南都已經不在了。
若不是傭人準備了早餐,她真以爲現在很晚了。可是,看時間,也不過是早上八點而已。
他們走了麼?什麼時候走的?
直到這一秒,佟萱才發覺,他,似乎不是在德國,而只是來這邊出差麼?
她還沒有問他,他在哪裡。
坐在餐桌上,她低頭地吃著中式的粥,旁邊站著沉默的女傭。
他幫她準備了衣服,體貼入微一如從前。他甚至還讓女傭爲她準備了m巾,想到這個,她又尷尬地臉紅了。
“你知道allEN去了嗎?”最後佟萱還是忍不住地問向一邊的傭人。
只是,對方卻是微笑地拒絕了她的這個問題,“先生的去向我們並不清楚。”
“那他常來這裡嗎?”
“……”女傭微笑。不知道是沒有聽懂她的英語還是怎樣。
佟萱又將話再說了一遍,語速也放慢許多,女傭搖頭,“先生只是會偶爾過來。”
再之後,什麼也問不到了。佟萱也沒有再問。
沈夜南已經將她在酒店的東西讓人收拾好帶到了這裡,還有他爲她改簽好的機票也一併在這裡。
這讓佟萱差點有一種錯覺,她跟他還沒有分手的錯覺。
腦袋又有什麼熟悉的畫面劃過,可是太快,快得讓她捕捉不了。心臟又傳來疼疼的感覺。她曾經去醫院做過檢查,問過醫生爲什麼她心臟會偶爾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