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萱哀嚎一聲，“ALLEN，要是咱們結婚了，我想我們家的婆媳問題不是一般的問題?！?
聽到這話，沈夜南笑了，“我無條件站在你在這邊。”
“噗，你這話要是敢當你母親的面說，估計要撕了我了。”佟萱笑著，然後勾住他的脖子，獎勵他一個小親吻，“放心，我不是那麼弱的人，跟你媽鬥智鬥勇應該不會輸得太慘。再不行，不是還有你的無條件站在我這邊麼。你媽要是讓我不高興，我就把你拐跑?！?
沈夜南微笑地看著她，“萱萱，你真好?！?
“哪裡好?”
“哪裡都好。好了，趕緊換衣服，把鐲子戴到手上纔算完成任務呢?！鄙蛞鼓夏罅四笏哪槪耙葬?，這裡就是你的家?！?
不，這裡不是她的家，而是，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沈夜南先下了樓，沈夫人已經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地上的水漬和碎片都已經打掃乾淨，看樣子好像剛剛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一般。
瀋海棠朝著沈夜南擠眉弄眼，沈夜南睨了她一眼，然後站在一邊。
佟萱很快換好衣服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麼一般旗袍式的裙子，帶著民國進期的韻味，是沈夫人故意安排的吧？
包括打破杯子，水濺溼她的衣服，再換這件旗袍，都是……沈夫人計算好的吧？
說白了，無非就是在證明，這裡，還是她說了算。
佟萱覺得她這是下馬威，不過沒有關係，她本來就沒有想著跟沈夫人怎麼反著做，只要沈夫人不惹她，她也是想兩個人和平共處的好麼？
要是真的不行……
佟萱想著，那就做最壞的打算，拐跑沈夜南吧？！
蒲團新換了一個新的，又是放在沈夫人的面前，佟萱跪了下去，這一次，沈夫人沒有怎麼爲難她，只不過她給佟萱戴鐲子的時候，明顯得有些不情不願。
“這鐲子是我們沈家的傳世之寶。以後，你……”沈夫人看著低眉順眼的佟萱，知道她是假裝溫順，但是還是覺得順眼了一些些。
“好好的守我們沈家的家規，別丟了沈家的臉?！边@話算是在訓戒佟萱了
佟萱只感覺到手裡傳來了一陣冰涼的感覺，然後，她看到了她的手腕處的那一隻碧綠沒有一絲瑕疵的玉鐲子。
真是……古董啊，還是漂亮的古董。
都是玉是人養出來的，這鐲子是經過了多少人的手啊。世傳之寶。
至於剛剛沈夫人說的那句什麼你要好好守我們的家規，佟萱直接的就忽視了。不好意思，她今天跪在這裡，就是因爲她與沈夜南無視了沈家的家規才能走到的局面。
所以，家規？她看著來吧。
沈夫人看著沈夜南在佟萱一戴上鐲子就上前來扶起她，只是輕咳了一聲，“夜瀾，你跟我來下書房?！?
沈夜南讓佟萱站起來，在她耳邊低語，“鐲子貴重，你的手又細，這會戴著戴著就行了，一會把它脫下來放好?！?
實在是這東西是唯一能給到她名譽的東西，要是碎了……就麻煩了。
佟萱低頭又看了一眼，“真好看。不過，的確太大了?！眲倓偵蚍蛉撕苋菀椎鼐桶阉鬟M了她的手腕呢。起初她還小人之心的想了一下，這東西這麼貴重，沈夫人會不會在幫戴的過程中故意讓它摔碎了呢？
畢竟，比起讓別人得到這東西，碎了還更好些吧?
沈夜南跟著沈夫人進了書房，有些醜話她是一定要說的，“你父親剛去世，一年之內，你是不可能娶她進門的?！?
沈夜南點頭，“我知道?！?
“訂婚也不行?！鄙蚍蛉擞终f。
他又點頭，“喜事都不行，我知道?！辈蝗凰鸵蝗苏f成不孝子了，哪有父親新喪就敢娶妻的？
沈夫人滿意地點頭，“看來你也不是完全失去理智?！边@話明明帶著諷刺，沈夜南卻是一點不好意思的神色也沒有露出來。
“現在你滿意了？”她冷哼，“你要的結果都如你所願了，母親也退步了?！?
“……多謝母親成全?！鄙蛞鼓线@是真心的。
“你是我兒子，我還能害你嗎？”至於佟萱？以後別讓她?？吹骄褪橇?。
“這下你有心思去做正事了吧？佟萱在沈家，有這麼多人照顧，外人也進不來，你可以放心了吧？”沈夫人看著他。
沈夜南低頭，低聲地說，“我每天也有在處理正事?！?
“是麼？”沈夫人冷笑，“你都表現出要美人不要江山了，還說有處理正事？我怎麼聽到別人說，你把事情都扔給下面的人去幹了?！?
而他，爲了一個佟萱，連公司也不去了，除了決策上的事情，一般的事情他根本不插手了。
“母親……”
“你別對我解釋，你能繼承沈家不易，要守住沈家，以後還要帶領沈家朝更上一步發展更是不易。夜瀾，我要你明白，母親可以對你妥協，但，不是所有人都會對你妥協的。”
她妥協，是因爲他是她的兒子，她不會把他往死路上逼，試問，有哪個母親會因爲兒子看上了一個女人，就把兒子逼死的？
她一直以來都是看著來的，以一個度看著來。
三年前，她讓佟萱離開，是她清楚知道，他可以暫時放下佟萱。
之前，她再次讓佟萱離開，是因爲她也清楚，再不讓她離開，以後就難了。
而現在她妥協，她同樣清楚，她再做讓佟萱離開的事，結果不是兒子恨她。而是……他真的會拋棄這些。
他，表現得，如果沒有了佟萱，他的命他也不在乎了。
他在這樣無聲地逼著她，她，能不妥協嗎？
她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
“我知道?！鄙蛞篂懜屑さ乜粗?，“我會好好守護沈家的，因爲……我要給我的妻兒一個安穩的家。”
沈夫人冷嗤一聲。
“也要給母親你一個安穩無憂的晚年。”
沈夫人睨了他一眼，然後說，“出去吧?？茨銈兡佂岬米屛疫@個老人都臉紅?！?
沈夜南笑了笑，“母親，你會喜歡上佟萱的，她是個好女孩?！?
沈夫人不置可否，喜歡上佟萱，這樣的可能性太低了。
………………
又是那一幢公寓，頂層的落地窗，溫暖站在窗邊，眼神冰冷的看著前方。
沈夜巖倒了兩杯紅酒，一杯給了她，一杯給了自己，站在她的身邊，“媽媽，別擔心，我說過我會處理。”
“怎麼處理？”溫暖聲音冰冷，“沈夜南已經懷疑你了?！?
“他不會有證據。”
“夜巖，我們低估沈夜南了，你看看這段時間沈夜珉被他打壓得像什麼樣子，我聽說，他甚至求到了沈宅……”溫暖冷笑，“沒用的東西，也就沈萬千把他當寶寵著了?！?
跑去沈宅求救還是求饒？兩種哪一種都沒用，沈夫人是什麼人？她最恨這些私生子女，尤其沈夜珉。因爲沈夜珉與沈夜南同年，是沈夫人懷孕期間沈萬千出——軌的證據。
“沈夜珉我本來就沒看好過，與他的合作也不過是利用。”沈夜巖心情不錯的擡了擡酒杯喝了一口，“順帶的拉他下水讓沈夜瀾解決他，省了我自己的出手?！?
“可是……他要是出賣你，跟沈夜南說……”
“說什麼？沈夜瀾根本沒有證據。再說。媽媽，我跟沈夜瀾的戰爭這麼多年一直都持續著，多一件或是少一件事都改變不了什麼?！彼蛞鼓现g，沒有和平一說。
要麼他贏，沈夜南死。
要麼他輸，沈夜南讓他去坐牢。
以沈夜南的性格，還不至於讓他去死的，沈夜南喜歡用法律來制裁人。
雖然他這樣說，但是溫暖還是很不放心，“夜巖，買兇殺了他最好?！辈灰偻贤侠恕?
沈夜珉現在被打壓得七七八八了，沈萬千死了，沈夜瀾要是一死，沈家就只能是沈夜巖的了。
溫暖眼裡閃過冰冷的神色，“不用我們自己動手，我們可以找黑手黨，出價多少都行?！狈凑械氖清X，繼承了沈家那錢就更加不會少。
“媽媽，這些事你別操心了?！鄙蛞箮r手搭在溫暖的肩膀上，“我會處理?！彼粗胺?，冷笑，沈夜南會找上他嗎？
他，倒是挺期待的呢。
溫暖轉過頭看著沈夜巖，“夜巖，別手軟，知道嗎？”本來這一切就該是她的兒子的。如果不是沈素茹的出現，如果不是沈夜瀾的出生。
她的兒子就可以繼承這一切，她可以嫁給沈萬千。
什麼身份，什麼家規，沈夜瀾現在不就是在無視家規了嗎？結果呢，還不是他繼承了沈家。
佟萱那個女人是什麼身份，還不如她。她怎麼也說也書香門弟出來的女兒。而佟萱呢，混跡過娛樂圈，在那種不乾淨的圈子裡，她能有多幹淨？
可是這樣的人，還不是一路往上前進，一直到那天，那天沈萬千去世時，沈夜瀾當著衆人的面說，她是未來的少夫人……
溫暖的手不由得緩緩的握成了拳頭狀，她溫暖哪點不如別人？
她生的兒子又哪點不如別人？
“媽媽，要不你出國去散散心？我跟沈夜瀾還有一場硬的較量，等結束了，你就會看到好的結局?！鄙蛞箮r親了一口溫暖的臉頰，“媽媽，別擔心，我會把屬於我們的都拿回來的。”
“不行。我要在這裡看著?！睖嘏胍矝]想的就拒絕了，“於瑩芝那個女人今天來找我了。”
“她？”沈夜巖冷笑，“一個靠寵愛度日的女人，沒有了父親，她什麼也不是。她兒子的生意都被沈夜南狙擊得一踏糊塗了，她找你無非就是想求我們出手幫忙？”
“她說我們是同一陣線的人，沈夜珉倒了對我們沒有好處。”
“呵。那她之前想跟霍家聯姻，又打的什麼算盤，沈夜珉這棵牆頭草現在放著太礙事了。隨他吧。沈夜南的怒火總要有個人承受，我們親愛的小弟弟就做這個好人吧。”
不過，他倒是有些意外沈夜南竟然這麼生氣呢。本來他還想來個測試的，現在看來不用了……
“聽說佟萱懷孕了。”溫暖冷笑，“沈家的家規沈夜瀾一條條打破對我們就更好。未婚先孕，奉子成婚……”
“不會成婚?！鄙蛞箮r好心情的抿了一口紅酒，“父親剛死，他不敢結婚。”
“那就更可笑了，一年後，哦都不用一年，告訴沈家人，他是怎麼無視家規，在外面私生子女麼?！碑斎唬绻蛞鼓鲜前奄≥孀鰻懬椤獘D看待，那麼什麼問題都沒有。
只會說，男人太風——流也不太好這樣無關緊要的指責。
可是，他表現得不是這樣，他對佟萱太在意了，可，他要娶這樣的她進門，呵，到時有得人去鬧。
“好了，媽媽，這種傷腦的事你別想太多，都快要長白頭髮了。”溫暖一聽到這話，緊張了，“又多了幾根白頭髮？
“嗯，多了幾根。”沈夜巖很認真地說。
溫暖立馬去找鏡子照照看，女人對容顏的在乎遠勝於一切，哪怕已經五六十歲，也不想變老。
………………
文佩回國就去見林雪，只是三幾天不見，林雪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黑眼圈也很重，看得文佩整個人都不好受了。“小雪，你怎麼樣？”
林雪搖頭，眼淚嘩啦啦的流，“媽咪，救我出去，媽咪，我不要呆在這樣的鬼地方?！?
林雪很害怕也很痛苦，“救我，媽咪?！?
文佩看得眼淚也流了出來，“你放心，媽咪會請好律師……”
“沒用的，沒用的。媽咪，佟萱怎麼說？爸爸怎麼說？”她將希望都放在了佟萱的身上，只要佟萱鬆口，她就可以沒事了。
而唯一能說服得動佟萱的就只有爸爸了。
提到林方強，文佩眼裡已只剩恨意，“你爸……以後，你就當沒有他這個爸爸吧。他整顆心都偏到佟萱那裡了。他根本沒有開口幫你求情。我可憐的女兒啊，我可憐的女兒。”
“不，不可能。媽咪，我要見爸爸?！绷盅┳兊眉悠饋?，“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媽咪，救我出去?！?
文佩抓著她的手，“林雪，冷靜，媽咪不會讓你坐牢的，不會的?！彼欢ㄏ朕k法。
“媽咪，能聯絡到沈夜珉嗎？”從出事的那一晚，她與沈夜珉分開，她就沒有再跟沈夜珉聯繫上。
沈夜珉叫她回國，可是她還來不及回國就被沈夜南給抓了，去了醫院，然後就進了警局，最後直接地遣送回國。
文佩搖頭，“聯絡不上。但是我在英國時聽說，他似乎也被沈夜南打壓得很厲害，他公司接連出事。”
“……”林雪整個人感覺不到希望了。
沈夜南那晚的神情太嚇人了，他在報復。
報復他們不知死的竟然對佟萱動手，所以，她，要坐牢。所以，沈夜珉也在遭受打壓。
太可怕了，這樣的男人。怎麼可以這麼的可怕??！
“小雪，你怎麼了？你放心，這裡是B市。沈夜南再怎麼樣也無法將手伸到這裡來?！蔽呐逭f著這話，不知道是給自己打氣，還是給她的女兒打氣。
林雪卻是沒有回過神，她死死地咬著下脣，“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佟萱根本沒事，她根本沒事不是麼，爲什麼不放過她……
文佩見完林雪就急忙地去見了她的哥哥，她完全都不知道身後有人在一直跟蹤著她。
見到文華的那一刻，她強撐的意志已經有些撐不下去了，“哥，你一定要救救林雪。她還年輕，她不可以坐牢啊。”
文華雖然疼文佩，但是，這妹妹家的事是不是也太多了一些?
“這幾天我幫你問過了，律師我也找了幾個，他們都說，林雪最多坐牢兩三年?！币簿褪钦f，她這個牢是坐定了。不管你怎麼折騰都沒用。
“兩三年也不行?！蔽呐逵行┘樱靶⊙┻@麼年輕，坐牢對她以後的名聲……”
“文佩。”文華唬住她，“你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林雪的坐牢，而是你跟林方強的離婚！”離婚後的那一筆財產纔是她應該關心的。
說到這個，文佩臉色更加緊張了，“哥，當年的事都處理乾淨了吧？一點也沒有吧？”
“什麼當年的事？”文華有些沒反應過來。
“就是車禍的事?！蔽呐迓曇舴诺停拔夷翘焯珣嵟粫r脫口說錯了話，現在林方強他們已經知道是我做的了?！蔽呐逵行┗艁y地看著文華，“哥，我怎麼辦？”
“你是說，你對著林方強承認你當年想要製造車禍讓佟萱意外死？”文華只覺得青筋都在外露，他怎麼會有這麼一個笨妹妹？
她怎麼蠢到翻出幾年的舊帳出來？這是早已掀過的舊帳，連警局都下了定局的意外案。她竟然傻乎乎的去承認是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