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
“我們分手,是因爲我沒有愛上你,所以才分得手嗎?”是因爲他的愛得不到迴應,所以,才分手的嗎?
可是,爲什麼又會有他媽媽給的一億分手費,那昂貴得令人詫舌的分手費!!
爲什麼hede說,曾經,她還準備策劃一齣戲來逼他離開。
如果不愛,她只要說我不愛你,分手吧,這樣一句話就可以了不是嗎?
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
沈夜南看著她,她穿著高筒長靴,外面就罩著一件大衣,在室內這樣穿足夠,可是在室外,她現在這樣穿肯定很冷。
“我送你回去?!彼f。對於她的這個問題,他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佟萱搖頭,“不用了。我只是想……知道我們分手的原因?!彼皇窍胫勒嬲脑?。
沈夜南皺眉,原因?她自己不是最清楚麼?他提分手,她都沒有考慮一分鐘,就平靜地說,好呀。
“是,你不愛我?!彼p扯嘴角,三年後還要他說這樣的話,真是殘忍。
“那你呢?愛我嗎?”佟萱輕輕地問。
真的是她不愛他嗎?爲什麼她覺得不是這樣的?!
真的是她不愛他嗎?爲什麼她覺得不是這樣的?!
沈夜南不想在這個時候談這個問題,他看著她,“外面冷,萱萱?!?
佟萱看著他,輕輕地扯了扯嘴角笑,她也覺得她問這個問題太多餘了。
“抱歉,打擾你了?!闭f完,她再不回頭的離開,步伐飛快,就好像再多呆一秒她自己就無法繼續下去。
沈夜南看著她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他轉身回了別墅。
這個地方,這個時間,佟萱自己沒有車,要走回去根本不可能。
身後亮起車燈,佟萱卻不讓自己停下腳步,沈夜南開了車追了出來,將車子停在了一邊,下車去拉住她的手,“萱萱。”
一碰到她的手才發覺她的手十分的冰涼,她穿成這樣,根本沒有辦法禦寒,她要是再這樣走一段路,絕對會感冒。
根本不作多想,沈夜南就抓起她的手用口氣呼了起來,“聽話好嗎?你這樣會感冒的,我送你回去?!?
佟萱傻呆呆地看著他,他怎麼可以這樣?人前裝作不認識她,忽視她,不,是無視纔是。
可是現在,他又表現得那麼的緊張,像是,像是她是他很重要的人一般。
她忘了抽回自己的手,只是這樣不解地看著他,“爲什麼裝不認識我?”
爲什麼在人前無視她?如果真的討厭她,對她不再有感情,現下私下他也應該無視她纔是的,不是嗎?
沈夜南不知道她今天到底怎麼了,靠近一聞,才發現她喝酒了。
現在她才察覺到她哪裡不正常,“你喝酒了?!?
“我沒醉。”佟萱知道他想說什麼,抽回自己的手,“我很清醒。”
通常一個人說自己沒醉的時候,就說明她離醉不遠了,沈夜南也不再多說什麼,拉著她的手,然後將她塞進了車子。
他坐進了駕駛室,最後還是決定掉轉車頭回了別墅。
再次進入這家別墅,佟萱卻不想逗留,她轉頭就想走,沈夜南大力的拉住她的手,“你醉了,今晚在這裡睡吧。”
“我不要。”佟萱甩開他的手,卻一個踉蹌,整個人就撲倒在了沙發上。
沈夜南看著這樣的她,無語的摸了摸額頭,然後讓所有的傭人離開。
他上前,想要拉她起來,她自己卻已經坐了起來,忽地就將他整個人抱住了。
沈夜南怔了一下,她已經靠在他的懷裡,抱得緊緊地,“如果我不愛你,爲什麼我的心會疼?!?
聽到這話,沈夜南只覺得腦袋轟鳴一聲,完全忘了該怎麼反應。
她,她說什麼?
“這裡,很疼?!彼プ∷氖滞男目谖恢梅湃ィ拔覅s不知道它爲什麼疼。allen,我真的不愛你嗎?”
沈夜南蹲了下來,看著她。
她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她的意思是,她……愛他嗎?真的嗎?
可是她的眼神是迷茫的,帶著酒醉,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吧。
“你醉了,萱萱?!彼酒?,想要扶她起來,佟萱卻搖頭,“我沒醉,我很清醒。醫生說我患了缺失性失憶,我們之間的一切我都不記得了。我不記得了?!?
說著,她吸了吸鼻子,讓自己不要哭泣,“allen。”
轟~~沈夜南再次被打擊到,她說什麼,缺失性失憶?她忘了他們之間的事情?
可是不待他問什麼,佟萱已經靠在他的肩膀上睡了過去,嘴裡還吐著不清晰的話,“allen,我再找不到別人比你對我更好?!?
前一刻還兩眼睜得大大的她,這會已經抵抗不住醉意睡了過去。
沈夜南將她攔腰抱了起來上樓,腦海迴盪的還是她的那句,她患了缺失性失憶。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患了缺失性失憶?
將她放平躺好,蓋好被子,他纔拿了電話給白鳳書撥去,“你在哪?”
“夜店啊?!彪娫捘且贿厒鱽沓畴s地聲音以及白鳳書並不正經的聲音。
“什麼叫缺失性失憶?”他問。
“什麼?缺失性失憶?拜託,我是主修外科的,這種精神科……”
“不懂就去查,一個小時,不,半個小時我要聽到答案?!迸镜囊宦暎蛞鼓蠏焐狭耸謾C,他側頭看向牀上睡著並不安穩的佟萱。
然後,給冷易雲打了電話。
“這麼早?”冷易雲調侃著說道,忽地意識到時差問題,這會德國可還是零晨呢,“你還沒睡?”
“佟萱到底發生了事,爲什麼會患上缺失性失憶?”他的聲音冷冷的,甚至還夾雜著沒有掩飾的怒火。這樣嚴重的事情,冷易雲卻從來沒有告訴他。
冷易雲怔了怔,“夜南,你遇見佟萱了?”
之前沈夜南說他要去一趟德國,冷易雲當時還在想著,他是知道佟萱在德國而去呢,還是因爲生意上的事那麼湊巧的也要前往德國。
可是現在,他突然意識到,無論是巧合也好,刻意也好,他得做解釋,不然他非被沈夜南的怒火給燃成灰燼不可。
“告訴我,爲什麼她會忘記我們之間的一切?!鄙蛞鼓系秃?,他根本不想回答冷易雲問的廢話。
“夜南,你冷靜一下,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她患了缺失性失憶,我發誓,夜南?!崩湟纂吅車烂C地做著解釋。
“爲什麼不告訴我?!鄙蛞鼓线o著手機,“你沒跟我提過這事。”
“夜南,不是不告訴我,我是,我是想著怎麼告訴你?!崩湟纂呎媸羌绷?,怎麼他跟佟萱這麼快就遇上了呢?
這三年,他不是一直避著不見佟萱麼?
沈夜南做了個深呼吸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好,那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冷易雲沉默了良久才霍出去說道,“當年你離開a市前,我發了信息告訴她,說你要走了?!?
“……”沈夜南不吭聲,他等著冷易雲繼續往下說,可是冷易雲卻又陷入了沉默。
“對不起,夜南,當時你太傷心,我想,如果她能來,或許你們……”冷易雲想要解釋,可是沈夜南不想聽,“然後呢,發了信息告訴她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她在路上出了車禍?!崩湟纂吢曇魳O低,他當初也不斷的遣責自己,到底那條信息該不該發。
在當初佟萱昏迷的時候,他都無法去想象後果,如果佟萱死了或是廢了,他該怎麼面對沈夜南。
好在,好在最後佟萱平安的醒了過來。
“車禍?!鄙蛞鼓贤鲁鲞@兩個字,“你沒告訴我?!?
“她平安醒來,說你們的確已經分手,我看她那樣子不冷不淡的,也就沒有跟你提這事。”冷易雲解釋,“夜南,沒有人知道她患了缺失性失憶。真的?!?
“一個月內兩次車禍。你覺得這是小事嗎?”沈夜南無法冷靜,他甚至不敢去想象那種情形,他坐在飛機上還在傷心地想著她的冷酷無情,她卻因爲趕著去機場而又一次發生了車禍。
他想著她毫不留戀他倆之間的感情,他想著她可以那麼平靜地同意分手。卻沒有想到,當時的她在趕來的路上出了車禍。
三年,分別三年,現在才知道。
沈夜南沒有再廢話地掛上電話,
白鳳書很快就查到了關於缺失性失憶的資料,“夜南,關於缺失性失憶這個癥狀……就是患者在遭遇劇烈心理打擊或是頭部遭受劇烈撞擊從而引起的一種記憶短路?!?
沈夜南要聽根本不是這種廢話般的解釋,他只想知道,“可以恢復嗎?”
“看情況,心理暗示和外部撞擊兩種不同。後者屬外圍因素,恢復的可能性代。前者是屬於心理暗示,屬主觀因素,用催眠的話或許能恢復。”話落,白鳳書不由得問了一句,“怎麼突然問這樣的問題?”而且還那麼十萬火急地需要答案。
啪的一聲,沈夜南掛上了電話。
他沒有心情去滿足白鳳書的好奇心。
房間裡十分安靜,安靜得只有佟萱輕微而勻稱的呼吸聲,沈夜南走到牀邊坐下,看著chuang上的佟萱。
忘了嗎?都忘了?
她問他還愛不愛她?
她說,如果她不愛他,爲什麼心會疼……
低頭,他輕輕地wen了她的額頭,“晚安?!?
正要直起身,她忽然地睜開了本來閉著的雙眼,雙手圈住他的脖子不準他起身。
她的眼睛又黑又亮,看著他,眨也不眨。
鼻子間拂過香濃的酒味,沈夜南僵著不動,不知道她是清醒了,還是沒有清醒,不過看她這麼亮睛睛的眼睛,應該是沒有清醒居多。
可是偏偏,她吐出的話語卻是讓他心裡一顫。
“allen,你愛我?!彼f,語氣無比的肯定。
看著這樣的她,他突然沒有要撒謊的意思,輕聲地應道,“是,我愛你?!鄙類郏瑥奈赐^。
她閉上了眼,拉下他,脣瓣帶著酒味觸碰,軟軟的,讓人一碰心都甜了。
她像個迷人的妖精,永遠都可以將他輕易的迷——惑。
爲此,他甘之若飴。
“我們重新開始可以嗎?”她放開他,脣瓣交碰著。
沈夜南聽到這話忘了反應,今天,她已經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曾經,他無比的渴望聽到這些話,可是現在……在這個節骨眼上,沈夜南沉默了。
“萱萱?!彼虢忉屖颤N,可是,最終卻只能說,“我們已經分手了。”已經分手了,在三年前她平靜的說好啊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就只能退到今天這樣。
“可以給我多點時間嗎?”他又問。
然後迴應他的是沉默。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睡了過去。沈夜南坐正身子,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他的話,不知道她清醒過後又記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
………………………
佟萱醒來的時候,看著並不陌生的天花板呆了呆,她,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是沈夜南的別墅吧?她怎麼坐跑到這裡來?敲了敲腦袋,她記得她好像在慶功宴之後就乘了出租車出門,然後剩下的……她斷片了。
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她說了什麼?佟萱下地,打開房門,門外一個傭人站在那裡,捧著嶄新的衣服立著,似乎是怕打擾她到的睡眠,又怕她一醒來沒有衣服換,所以才這樣一直站在外面等著。
佟萱對這個女傭還有印象,上次也是她。
只見她說著英語,將嶄新的衣服遞給佟萱,“佟小姐,這是您的換洗衣服,先生在樓下等您一起用餐?!?
嗯?誰?沈夜南等她一起用餐?
“哦……好?!蹦昧艘路终刍胤块g,佟萱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的劇烈跳動著,有種想要從她身體裡蹦出來的錯覺。腦海裡只剩下傭人所說的那句話,先生在樓下等你一起用餐,咚咚,心跳加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