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捧著碗，“有什麼話等吃完飯再說吧。中餐沒胃口，就讓廚房裡給你做份西餐。”
“……”這樣的甜棗給予讓佟萱真的詫異無比，沈夫人怎麼這麼好說話了？
還是說，明天註定會是悲劇的結果，所以，額外開恩，給她一點點的舒服嗎？
“不用了。”佟萱站了起來，“那我去花園裡等母親。”
佟萱坐在花園裡等了半不是很久，沈夫人優雅落座於休息椅上，“你想跟我說什麼？”
今天的沈夫人真的好像好好說話的樣子誒？奇怪了，爲什麼呢？
佟萱坐在鞦韆架上，該來的總要來，她還是問清楚吧。
“趁著夜瀾不在家，母親，我就直白的說了，你帶林歡歡回來是故意讓我覺得有壓力還是想要對夜瀾說林歡歡小時與我長得很像？”
她的話就這麼直白的從嘴裡說了出來，沈夫人側頭看了她一下。然後輕笑出聲。
“……”笑什麼？這樣的問題很可笑嗎？
見她沉默不答，佟萱又問，“還是說，母親你……另有別的意思？”帶回來的備孕人士？
如果她不孕，以沈夫人的性格不是直接讓她跟沈夜南離婚纔是麼？
腦袋怎麼也不夠用，佟萱怎麼也猜不透沈夫人的意思。
“別的意思？”沈夫人不解地看向她，“你以爲是什麼別的意思？”
佟萱望著她，然後咬了咬脣，她其實不想談這樣的話題，但是，她現在必須說，“如果我因上次的流產意外而無法懷孕，林歡歡會不會就是我們的代孕人？”
而且這事肯定會很隱私，憑著她和林歡歡可能長得相像的相似度，就算是林歡歡代孕出來，也不會有人認爲孩子不是佟萱所生。
是這樣嗎？
佟萱之前從來沒有往這個方面想過。
而沈夫人……
她還真的沒有往這方面說過。不過這會聽到佟萱這樣說，她卻不做無謂的解釋，反而輕笑著說，“你的分析很有道理。”
“所以呢？我說對了？”
“你覺得你對了還是錯了？”沈夫人不答反問。
“我不知道。”佟萱搖頭，“我知道你討厭我……”
“我早就跟你說過，要進沈家，只是進了可就不是穩穩的。”沈夫人看著佟萱焦慮的樣子，“明天醫生做完檢查就知道了。”
說完，沈夫人就站了起來，看樣子是不打算再聊了。
佟萱卻將她喚住，“如果，我不能懷孕……”
“那就到時再作決定。只是，佟萱，我只想問你一句，如果你不能生，身爲家主的夜瀾，獨子的夜瀾要因你斷後嗎？”沈夫人轉過頭看她，態度並不強硬。
看著沈夫人離開，佟萱感覺自己墜下了冰窖裡，沈夫人越是這樣的淡然，就越說明，她對未來孫子的期待。
如果她不能懷孕……
佟萱用手捂住額頭，已經不敢再去想。
……………
因爲檢查需要空腹，所以佟萱一早起來什麼也沒有吃，然後便陪著沈夫人出了沈宅。
別人只以爲是她陪著沈夫人去看病。因爲沈夫人的病到現在還沒有好。由最起初的小感冒發展到現在的百日咳。
上了車子，佟萱只是出神地看著車窗外。
她知道她其實可以拒絕，拒絕沈夫人這樣無禮的要求。也可以等到沈夜南迴來再想辦法。
可是，佟萱最後還是同意了去醫院。
不是因爲什麼，而是想了一夜，最好後她做了決定，生，還是不能生，她自己也想知道。
在B市已經看過醫生了，如果沒有用的話，那她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沈夫人帶著她並沒有去常去的那家醫院，而是去了另一家的私人醫院。隱私絕對會被保密。佟萱接受著各種需要的檢查。
心裡卻是十分的忐忑不安。
在進行了一項檢查的時候，佟萱接到了沈夜南的電話。
對於來醫院這事，她還沒有跟他說。
而這會，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當他問她是不是還沒有起來的時候，她輕輕地說，“我在醫院做檢查。”
簡單的一句話，讓電話另一頭的沈夜南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檢查？做什麼檢查，你病了？”
“不是，母親說我做下檢查比較好。”佟萱吸了吸鼻子，她聽到沈夜南說，不用做檢查，她很健康，不用聽他母親的。
可是，這會遠在外國的沈夜南就算趕回來也趕不及了。
佟萱搖頭，“其實……我也想知道我有沒有因爲上次的意外留下後遺癥。”
她也想知道，她到底能不能生！！
白辰的話是真的，還是騙她的。
沈夜南越是不在乎，她就越內疚，他是獨子，他是家主，他必須要有孩子的啊。
佟萱不想再多說，掛斷了電話，然後關了機。跟隨著醫生去做接下來的檢查。
沈夫人接到沈夜南的電話很平靜，淡淡地說，“只是做個例行檢查。”
“母親！！”沈夜南從來沒有這麼的生氣過，“就算不能生又怎麼樣？！！”就算不能生，那也是他自己的事，他會解決。她這樣給佟萱難堪，有想過佟萱的感受嗎？
“如果不能生就要做別的打算了。”沈夫人彷彿沒有聽到沈夜南怒吼似的，“夜瀾，注意的你的態度，你太激動了。”
“她是我的妻子！！”沈夜南做個深呼吸，終於放低了聲音，卻依舊是沉得讓人發慌的那種。
“你是我的兒子。”沈夫人啪的一聲，然後也學佟萱的樣子掛上了電話。
檢查的結果並不需要等。
佟萱幾乎是做完檢查，就差不多可以知道結果。
她已經由緊張變得平靜，如果不能生……
“佟小姐的身體很健康。”當這句話從醫生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佟萱自己都呆住了，耳邊聽到彷彿是天籟之音。
她的身體很健康。
聽到沒有？！她很健康。
並不是像白辰說得那樣，她因上次的事情會不孕。
也不是沈夫人所擔心的那樣。
她很好！！
佟萱終於回過神來，“醫生，真的……真的沒有問題嗎？”
“是的，佟小姐你的身體很健康，不過若是你打算要寶寶的話，就要好好養養身體，你現在偏瘦了。”醫生友善的建議，“放鬆身心，懷寶寶是每個女人的權利。”
沈夫人人聽到醫生的話其實也是鬆了一口氣。
從醫院出來，佟萱看向沈夫人，“母親，要不要去看看醫生？您還在咳。”
“不用。”沈夫人神情冷淡。
佟萱看著，沈夫人這樣是不高興她的健康？還是沈夫人就是想她不健康？
回程的路上，沈夫人依舊隻字未言，佟萱也沒有來時的那種壓力，整個人都放鬆不少。
車子到達沈宅的時候，沈夫人下車對著站在一邊的沈管家才終於說道，“讓廚房燉點補品給少夫人補補，還有，叫歡歡來一趟我的書房。”
說完這些，沈夫人便離開了，都沒有看佟萱一眼。
佟萱雖然覺得她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說讓廚房燉補品，也是表明，她還是想讓自己早點生下孩子吧？
沈管家看著佟萱，“少夫人……”怎麼夫人一回來就說這些，難道是少夫人她有了？
一看沈管家那激動的臉色，佟萱搖頭，“麻煩沈管家了。我回去補一下覺。”
白辰爲什麼要說她不能懷孕呢?還恐嚇她說終身會不孕。
想到這個，佟萱上樓回房間就臉色沉了下來，白辰他幹嘛這樣說？
因爲一時間只注意到這件事，她都沒有去想，剛剛沈夫人讓林歡歡去她書房裡的事。
…………………
沈夫人捧著一本書籍，林歡歡進來的時候，她也沒有將書擱下，只是擡了擡眼對著林歡歡說，“坐吧。”
林歡歡有種不好的預感，不知道爲什麼，她這會感覺到強烈的不安。
她一直以爲討好沈夫人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這一年多的相處下來，她看得清楚，沈夫人是討厭佟萱，但是，她更多是因爲沈夜南而隱忍。
也就是說，沈夫人哪怕再不喜歡佟萱這個兒媳婦，對於她既成媳婦的事實似乎也是接受了的的。
除了平日裡給點臉色，給佟萱找點不痛快外，沈夫人對佟萱並沒有做什麼其他的事。
而且，沈夫人也在漸漸的放權，開始給佟萱打理家宅內事。
佟萱可能看不出來，可是林歡歡看出來了。
與其說沈夫人在爲難佟萱，倒不如說，是在……磨練佟萱。當然，這種磨練帶了沈夫人很大的私人情緒，所以有時佟萱會受委屈。
沈夫人就是這樣，我討厭你，但是還是得接受你，既然接受你，我就要讓自己過得舒服些，讓你不那麼自在的這種超級矛盾心情中。
林歡歡起初以爲沈夫人帶她回來，是想讓她替代佟萱的位置。
但是，在沈夜南表示他並不想看到她的時候，沈夫人真的很少讓她出現在沈夜南的面前。
沈夫人明明給了她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