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佟萱不敢置信地看著沈夫人,“沈夫人……”
“如果你願意,那麼,我也可以讓催眠師將你催眠,關於我兒子的記憶也可以從你的腦海抹去。你放心,催眠師的催眠不一般,除非解開催眠,否則這一輩子這一段記憶都不會記起。”
沈夫人看著她,,像個宣判者一樣的給他們的結局給予最終的審判,“佟小姐,你選吧。”是一起忘記,還是沈夜瀾忘記。
佟萱第一次在沈夫人的眼裡看到了恨意,不是討厭,是恨。
就算之前數次的言語不合,沈夫人都沒有注露出這樣的恨意,可是現在,沈夫人的恨意甚至不遮不掩。
“沈夫人……”佟萱遲疑,她做不了決定。
“怎麼?佟小姐做不了決定?你們已經分手,佟小姐應該不會忘記了吧?”沈夫人冷笑,“既然已經分手就徹底一點吧。”
“……”佟萱看著如此強勢的沈夫人,良久才說,“我不答應,也會是這樣的結果吧?”
沈夜南還昏迷著未醒,沈夫人有足夠的能力讓佟萱見不到沈夜南,而當沈夜南醒來時,已經被催眠了吧……
呵,她連見他的機會都沒有了。
如果不能再擁有,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記。佟萱閉眼,“謝謝你的提議,不過不用了。我能承受。”
“愛情這種虛幻的東西並不是一個人的全部世界,分手的痛苦熬熬就過去了。”沈夫人淡淡地說道,“時過境遷,佟小姐,我祝你找到如意郎君,也希望你說到做到別出現在我兒子以後的生命裡。”
沈夫人望向她,“前兩次給到你的分手費你都退回來,隨後我會讓人打一筆錢到你的帳上……”
“沈夫人。”佟萱淡淡地打斷沈夫人的話,到最後,給錢是要用來羞辱的嗎?
她看著沈夫人的臉,“我不缺錢。”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一無所有的佟萱。
現在,就算她憑自己的名氣,也能賺到很多很多的錢,雖然無論多少錢在沈家的眼裡都不過是小錢,可是對她個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聽到佟萱這句我不缺錢,沈夫人呵呵一笑,“那就好。”
“佟小姐。”沈夫人猶豫了好幾秒又一次開口,“我兒子是因爲救你才中的槍,就算是內疚,你以後也別出現在我兒子面前。”
她還是不放心。
佟萱低頭,閉眼,“沈夫人,我知道。”
沈夫人見她這樣也不再多說,轉身就要走出病房,身後卻傳來佟萱的佟萱,“我看他一眼,可以嗎?”
“沒有這個必要。”沈夫人的手搭在門把上,聲音冷冷的,“你們沒有再見面的任何必要。”
砰,房讓開啓又一次關上。
佟萱彷彿感覺到那一道道高聳的城牆應聲而起,以後,她跟沈夜南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重回各自的軌道。
再無任何的交集。
她不知道沈夫人催眠是怎麼個催眠法,但是她知道,世上的確可以用催眠封住一個人的記印。
那種玄乎的東西,也出現了麼,呵。
隔著幾十來米的距離,卻是兩個世界的距離,沈夫人不讓她再去見到沈夜南的最後一面。
那一句,沈夜南是爲救你而中槍,讓她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
他,的確是因爲她而中槍。
房門打開,林方強走了進來,身後卻是跟著一個讓佟萱訝異的人。
“爸。這位是……”佟萱睜眼看到林方強身後的男人。
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她不記得有認識這麼一個男人。皮膾白晳,長相明明是東方人的長相,卻有著不亞於歐美男人的輪廊分明。
“萱萱。”白辰開口。而他一開口,佟萱也就聽出來了他是誰。
是她的希望……
“白先生?”佟萱訝異地看著白辰,倒真的是沒有想到白辰這麼的年輕,看起來都還沒有三十歲吧?
他竟然是白鳳書的老師?雖然聽白鳳書提及說過,白辰是智商過人,一連跳級,然後年紀輕輕地就進了研究機構。
但,這是不是也太年輕了一些?
看到她眼裡的訝異,白辰微微一笑,眼裡的鋒芒盡數斂去,手裡捧著一束綠色的植物,也不知道是什麼。
“不知道你對花粉會不會過敏,所以……”他指了指手中的綠色植物,“這個可以吸氧。”
佟萱覺得白辰跟她失明時見到的白辰很不一樣。
不過也是,她跟白辰也就不過見了那一小會,又是失明怎麼看得出一個人怎麼樣?
但是他這會過來,是找她嗎?
林方強給白辰倒了一杯水,“萱萱,白先生說他配好了血清……”
佟萱聽到這話,看向白辰的眼神卻是沉重的難過,“已經……沒用了。”孩子都已經沒有了,血清,還什麼用呢?
白辰臉上也露著難過,“抱歉,我不知道會是這樣。”
“白先生的好意我很感謝。”佟萱垂著眼,只是已經沒用了。
“其實……”白辰看著她落寞的神色,猶豫著沒有說出口。
“什麼?”見他欲言又止,佟萱擡起眼皮,“白先生有什麼話直說就可以了。”
“其實我趕回美國,跟幾個同事研究了那藥粉和配方,我們配出的血清,可以讓嬰兒的健康率再大上百分之三十。”
多出百分之三十,那就是百分之八十的機率了?佟萱怔怔地看著白辰,忘了怎麼反應。
“實驗室有規定,做實驗的時候是不能跟外面聯絡的,所以……”白辰一臉抱歉地看著佟萱,“抱歉,萱萱,因爲先前我也不確定能不能說服同事幫忙研究,所以……所以沒有跟你們說。”
“白先生。”佟萱輕輕地打斷了他的話,“事情已經過去了。”
孩子,本來還是有很大希望的,是嗎?
可是,有什麼用呢,已經沒有了,孩子已經沒有了。她回想剛不久的手術,那一點點的剝離,痛入骨髓!
白辰垂下眼眸,一臉的抱歉,“很抱歉。”
“白先生,不用道歉,是這個孩子沒有這個命。”沒有這個命來到這個世上。
………………
佟萱沒有在醫院住太久,只是一天,一如她之前的計劃,第15天,她離開英國。離開這個讓她眷戀又傷心難過的地方。
只是,走出病房,她看向病房不遠處,那裡竟然已經沒有了保鏢站著。
她想到什麼,急急地直過去,卻剛發遇到從裡面走出的護士,她拉住護士問,“沈先生呢?”
護士看著她回答,“沈先生已經轉院了。”
轉院了?佟萱鬆開護士的手,沈夫人是真的不讓他們再見一面。
林方強站在她的身後,“萱萱……”
“爸,他們什麼時候轉院的?”她就住在不遠的病房,可是,她卻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轉院的。
“昨夜吧。”林方強也不確定,“走吧,萱萱。”她是他的女兒,比起中了彈,還躺在病房至今未醒沈夜南,林方強當然是更疼佟萱。
想到昨日她那樣血染滿身的樣子,想到她連麻醉藥都不能注射,硬撐著疼上手術檯的樣子,最後忍至術後暈睡過去……
而這一切。間接也好,直接也好,都是沈家帶來的……
沈夫人還那麼一個態度,林方強對沈家已經徹底沒有了任何的好感。
他只想帶著佟萱趕緊離開這裡,離開這個傷心難過的地方。
佟萱卻沒有聽林方強的話,立馬的離開,她扭開門把,走了進去。
病房一陣消毒水的味道,乾淨得一塵不染,病chuang上鋪著的色色chuang單,昨天,他就是躺在這裡麼?
佟萱站在一邊,呆呆地看著chuang,腦海裡還浮現著沈夜南倒下前的最後一幕。
他說,原諒他……
他說,不要怪他……
她彷彿記起了兩人的第一次面,在東宮俱樂部,他走入與他格格不入的賭廳,在她的對面坐下。
回憶一幕幕地劃過腦海,跳過斷片的那斷,直接接入的是在德國相遇後的一切,她以爲這個時間過了很久,其實,也不到三個月時間而已……
“爸,走吧。”佟萱吸了吸鼻子,眼淚沒有落下,以後,沈夜南的記憶裡再沒有關於她的任何畫面。
佟萱,從此不再他的世界出現。
佟萱手輕輕地放在腹部,這裡的生命也沒有了,她與他的結束是在彼此難過痛苦時結束。
只是,關於這段難堪的回憶,以後,記得只有她了。
她,祝福他。
………………
半年後
巨大的海輪上演著最浪漫的婚禮,到場的皆是明星大腕,社會名流。
又一個娛樂圈女星嫁入豪門的讓人羨慕的華麗故事,這兩年結婚的特別多,尤其是圈內的,很多女星爲了結婚,都可以很果斷的放棄如日中天的演藝事業,甘願地做一個全職太太。
一襲黑色的裸身及地長裙,勾勒出佟萱姣好的身材曲線,彎曲的大波浪長髮披散在肩後,頭上一頂蕾絲黑色頭飾給她更添了一絲冷豔。
臉上精緻的妝容,豔紅的嘴脣輕抿著端起的香檳酒,她擡眼看著那一對幸福的新婚夫妻。
“佟萱。”一道不算陌生的聲音響在身後,佟萱轉過頭看去,竟然是蘇亞。
她嘴角微微勾起,眼裡也帶了淡淡地笑意,“蘇亞,好久不見。”
雖然目前是同一家公司,都是屬於雷亞娛樂,不過蘇亞是歌手,佟萱是影視圈的,兩人還真的沒有打過什麼照面。
公司裡那麼多人,如果不去刻意的碰面,想要常見,還真的不太可能。
蘇亞一襲藍色的西服,站到她的身邊,“沒有帶男伴?”
佟萱笑了,“沒有。”參加婚禮而已,爲什麼要帶男伴。
“好巧,我也沒有帶女伴。”蘇亞很認真地說道。
聽到這話,佟萱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你這話聽著好像要一起?”的確,參加婚禮沒有個伴的話是挺無聊的。
“你若是點頭的話,我當然奉陪。”蘇亞的話一語雙關,佟萱卻沒有聽出來,也沒有對他的話做出回答,只是看著上面的那對新人,“又一個明星要退出娛樂圈了。”
“一代新人換舊人,娛樂圈,你還怕沒有新人接檔麼?”蘇亞輕笑,相比她的惆悵,他卻很看得開,“什麼時候能喝到你的喜酒?”
整個雷亞高層,還有有點關係的他都知道,當初她可是說要退出娛樂圈,要追隨沈夜南的腳步去了。
可是,讓所有都想不到的是,數個月後,佟萱竟然迴歸娛樂圈,而且還十分的高調。
沒有人再在她面前提沈夜南這三個字,也沒有哪個報刊報道這樣的八卦,好似她跟沈夜南的那一段感情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只是當事人不提,也就沒有任何人知道。
佟萱聽到他這話,喝了一口香檳,笑望著他,“那得先讓我找個男人再說。”話語中帶著玩笑的成份,卻也在直接的說明,她沒有男朋友,她現在單身。
蘇亞看著她的臉,她的妝有些豔,但,這一身有些豔的妝容卻跟她的一身黑裙十分的搭配,濃媚得讓人移不開眼。
她,越來越漂亮了。
他凝視著她眼,眼裡放著電,“那你覺得我這個男人如何?”
與其說是表白,不如說是調——戲的話更加恰當,蘇亞看著佟萱,眼神沒有移開。
佟萱聽到這調——戲般的表白一點難爲情也沒有,甚至連個臉紅也沒有,她只是挑了挑眼的望他,“不好。”
拒絕的話不拖泥帶水,直白的表示她對他沒有興趣。
蘇亞笑了,卻故作傷心的樣子,“爲什麼不好?”
佟萱仰裝打量的看著他,“你不是我想要的菜呀~~~”
而後,兩人都笑了,此時,婚禮已經進入到另一環節,新郎與新娘大曝對方糗事~~聽得賓客們一陣哈哈大笑,場面愉悅。
直到夜幕初上,這一場熱鬧的婚禮才總算結束,佟萱下郵輪的時候,她的車子已經停在碼頭。
小助理迎了上來,幫她拿過手抓包,“萱姐。”
佟萱嗯了一聲,上了商務車後,直接就把鞋子一拖,嚷道,“痛死我了,下次不要弄這麼高跟的鞋子,站上大半天,跟酷刑沒什麼兩樣。”
“知道了,萱姐。”小助理將佟萱亂踢開的鞋撿好放一邊,又從車裡拿過備用的鞋子,“這雙跟低,萱姐。”
“下車再穿吧。”佟萱疲憊地靠在車後座的位置,手揉捏著眉心,“幫我揉揉腿小肚,那裡好疼。”
小助理二話不說就擡起佟萱的腿揉捏,感覺佟萱現在好脆弱的樣子啊,以前拍戲那麼辛苦也沒見她說句累,現在參加一場婚禮就累得像做了什麼重活似的。
其實不是佟萱嬌氣,是那場意外讓她失血過多,這大半年都沒有緩過來,她不僅沒有用心去滋補回身體,還不要命地投入到工作中。
車子駛入車流,A市的交能在這個點是最塞車的時候,佟萱實在疲憊得厲害,瞇著眼,一邊由著小助理揉捏著腿小肚,沒一會竟然睡著了。
“ALLEN……”佟萱忽地睜開眼,手還擡在半空,她慢了半拍的反應過來,看向一邊的小助理。
小助理呆呆的,說了一句,“萱姐,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做夢了麼……
佟萱用手拍了拍她的頭,“油滑。”
小助理委屈地望著她。
“我睡了多久?”
“不到兩個小時。”小助理答。
佟萱看著外面的景色,無語的翻了翻白眼,“兩個小時我還到不了家?”
“塞車,剛纔前方大事故,塞車了。”小助理解釋,然後衝著前面開車的司機問,“還要多久啊,萱姐要餓了。”
“萱姐,估計還要一個小時,要不轉路去酒店先填飽肚子?”司機回過頭看向佟萱,徵詢她的意見。
佟萱其實沒什麼餓感,不過,她的確一天都沒有吃什麼東西了,看了眼瞅著她的小助理,她點了點頭,“去吧,就近吃。”
夜色朦朧,九月的A城還是一陣陣的炎熱,車子離開車流,轉彎去了就近的酒店。
下車前,佟萱揪著那一雙與她禮服很不搭配的鞋子,無語地瞪著小助理,“這鞋子跟這衣服搭嗎?”
“萱姐,沒事,您裙子長,蓋住了別人看不到,咱們舒服爲主,好看爲輔。”小助理笑嘻嘻地說。
遭來佟萱一記冷眼,她還是淡淡地說道,“還是穿那雙高跟鞋,你家萱姐我可是明星,形象很重要,OK?”
要是被哪個狗仔隊拍到,再加上娛記的那筆,說她衣服亂搭鞋子,不知道又怎麼個寫法。
“可是您不是說腳疼嗎?”小助理心疼地說,“萱姐,咱就讓別人說去,我們只管自己舒服。”
“羅嗦。”佟萱白她一眼,拿了那雙高跟鞋穿上,然後自己推開了車門,“今天姐心情好,請你們大K一頓,隨便吃喝,我買單。”
◆тт kān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