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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意外

235 意外

錢寧急躁的看著蔡彰,道:“你說,這事兒怎麼辦,一旦事情渲染出去,單閣老還有宋九歌還不得連雜家的東廠一起端了!”

他拍著胸脯力保海禁一切順利,只等各地的市舶司走上軌道,到時候肯定是順風(fēng)順水,他們只等著數(shù)銀子數(shù)到手軟就成了,可是眼下這支倭國的商隊,竟然是浪人假扮的,不是誠心拆他們的臺的嘛。

“急什麼?!辈陶脫u著扇子放了茶盅,蹙眉道,“你不要忘了,這支倭國商隊是從廣東進內(nèi)海的!”

錢寧聽著一頓看著蔡彰,挑著眉梢陰陽怪氣的道:“你是說把這件事的責(zé)任推在粵安侯的身上?”

“這麼不能,他離那麼遠,我們說什麼做什麼,等消息到他那邊事情都定下來了,他還能做什麼?!辈陶美湫α艘宦?,又道,“眼下啊,最重要的是想想,這麼才能把這責(zé)任推走,至於那批浪人不用你我操心,寧波府出了什麼這麼大的事,他們也怕背不了這責(zé)任,無論出多少的兵力,都不能留?!辈皇菍⒛切┤藲⒘?,就是將他們趕出內(nèi)海不得再入境。

“不成?!卞X寧擺著手,“這法子不成!”

蔡彰將摺扇一收,啪的一聲震在錢寧心頭,他站起來看著錢寧一臉冷嘲:“我說錢公公,您不會這個時候還想著保忠臣吧,我平日可沒瞧出來,您心頭還有這份正義之感!”

“呸!”錢寧對著蔡彰啐了一口,道,“雜家是在想,這事兒辦不成。您可不要忘了,當初粵安侯是寫了奏疏進京詢問的,是咱們和聖上拍板說一定沒事,聖上才批覆讓粵安侯不用管,眼下倒好,雜家這臉都快被打腫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辈陶脭[著手道,“難不成你就看著好不容易重開的海禁,好不容易你從張瀾手裡搶來的市舶司控制權(quán)就這麼雞飛蛋打了?咱們沒事做是小,但是聖上沒銀子賺是大,你可想好了,天怒難平?。 ?

錢寧眉頭越蹙越緊。

蔡彰轉(zhuǎn)過頭又冷聲道:“這事兒不但影響到海禁,還影響到宮中儲君的事,咱們事情多著呢,你仔細想想吧。”

“儲君的事?”錢寧一直把視線放在海禁上,還沒有轉(zhuǎn)過神來,聽蔡彰這麼一說,他立刻就明白過來,驚愕的道,“你是說,宋九歌會將這次的事放大,和琉球刺殺二殿下的事綁在一起?”

蔡彰挑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要不然呢,所以我說,這事宜早不宜遲,你必須要想出對策來,稍遲一步,就得被宋九歌搶先了。”

“真是急死雜家了。”錢寧拍著桌子,道,“這琉球的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沒事兒刺殺什麼二殿下,這不是添亂嗎。”

蔡彰又在椅子上靠坐下來,道:“那你得去問他們?nèi)グ。 ?

“成!”錢寧露出決絕的樣子,顯然已經(jīng)下了決定,“雜家這就去西苑,將此事稟告給聖上,一併將責(zé)任推出去給粵安侯,由他頂這個罪名。”又道,“至於琉球使者刺殺的事雜家就管不著了?!彼还芎=氖?,至於京中立儲的事,誰當太子對於他來說其實都不重要,只要不危急聖上的利益!

不過,就是不用腦子想,這儲君的位子也必然是趙承修的,有單超和宋九歌這班人籌謀,立儲只不過是早晚的事。

“錢公公?!辈陶煤白″X寧,道,“這事兒你得想好了,粵安侯是有意放這批人進內(nèi)海的,還是無意爲之……”

錢寧不耐煩的看著蔡彰,挑眉道:“蔡五爺,你有話就說,何必和雜家彎彎繞繞的,雜家看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人,如今反倒變的陰陽怪氣的?!?

“您這話說的太傷了?!辈陶眯α似饋?,恢復(fù)到吊兒郎當?shù)臉幼?,“咱們?nèi)缃袷且粭l繩上的螞蚱,我的船可就要準備入海了,這裡頭還有楊公子接高利來的十萬兩,我輸不起啊?!?

錢寧臉色這纔好了一點,蔡彰又道:“你以爲只要宋九歌不危害聖上的利益,他要輔佐誰和咱們沒關(guān)係,可是您想一想,聖上能活一百年還是兩百年?若哪一日聖上……”他壓低了聲音,“到時候你怎麼辦,難不成你要效仿古人殉葬不成?!”

錢寧冷嗤一聲,道:“雜家都多大年紀了,活不了那麼久,只要雜家在一天聖上好好的坐在龍座上,至於後人如何,可就不關(guān)雜家的事了。”他又沒兒子,又沒父母兄弟的,等他死了這天下愛誰坐,誰坐!

蔡彰沒有錢寧這麼灑脫,他身後還有濟寧侯府百十口人,還有那麼多人跟著他張嘴等吃飯,他蹙眉道:“這麼說來,我也要學(xué)著公公一不做二不休進宮了?”也把自己給淨(jìng)身了。

“呸!”錢寧道,“埋汰雜家,你愛這麼折騰就去折騰去,雜家去見聖上!”話落就走了。

錢寧也沒有多留,待錢寧一走,他也大步出了門,剛一上街楊懋身邊的小廝就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道:“五爺,我們少爺請您去一趟府中,他有事要和您商量。”

“告訴你們少爺,我現(xiàn)在沒空?!辈陶媚挠锌杖ヒ姉铐?,小廝見他不去,就道,“我們少爺說他聽到老爺說了什麼有關(guān)立儲的事,讓您去商量商量。”

蔡彰一頓,回頭看著小廝,道:“立儲的事和我有什麼關(guān)係!”轉(zhuǎn)身要走,想了想又道,“算了,告訴你們少爺,我下午就去找他。”

小廝應(yīng)是,行禮走了。

蔡彰站在街上愣了愣,這才大步離開。

幼清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看見宋弈依舊坐在牀邊,她翻了個身問道:“什麼時辰了?”

“你醒了。”宋弈過來扶著她起來餵了她水,低聲道,“現(xiàn)在是酉時?!?

幼清嗯了一聲,擡眸看著宋弈,道:“你怎麼沒有去衙門,今天是第五天了吧,倭國商隊的消息回來了嗎?”

“回來了。”宋弈扶著她重新躺下來,“果然如你所料,這幫人是倭國浪人假扮的,一到寧波便成夜燒殺搶掠了一番,死傷百姓逾數(shù)百人至多?!?

幼清聽著一頓,臉色微變道:“那聖上如何說,不論朝中的事,這幫人一定要立刻斬殺驅(qū)逐吧,若不然沿岸的百姓豈不是要遭殃了?!?

宋弈輕輕給她掖了掖被子,微微頷首:“你還記得我曾請單閣老寫了私信給粵安侯嗎,粵安侯的信雖還未回,但想必是派人隨著這幫人的,過兩日便就有消息傳回?!庇值溃爸领段髟?,錢寧攔截了奏報,不過,估摸著聖上此刻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知道了。”

幼清聽著就鬆了口氣,又道:“那你快去衙門吧,不用管我了,不是還要籌謀殿下的事嗎?!?

“單閣老他們已經(jīng)在辦了。”宋弈摸了摸她的額頭,柔聲道,“我再陪你一會兒?!庇浊褰裉焯貏e虛弱,他怕她受不住犯了心疾。

幼清搖了搖頭拉著他的衣袖道:“大事要緊,我沒有事。更何況,家裡還有封神醫(yī)在呢,你就放心吧?!彼X得除了有些無力和頭暈外,其它的感覺都挺好的。

宋弈比幼清更瞭解她的狀況,隨著藥浴程度漸深,人也會越來越難受,尤其是前面五次,熬過這五次再往後便就會越來越輕鬆,所以,前面五次藥浴他不敢馬虎……這世上什麼事情都可以再籌謀再重來,只有幼清……

“我知道了?!彼无奈⑿Φ?,“你先吃點東西,等你吃完了歇下我就走。”

幼清見他如此,就知道宋弈是不放心她,無奈的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們一起吃。”宋弈肯定也沒有吃。

宋弈頷首,開門喊採芩將飯食拿進來,他餵了幼清吃了點清粥,自己也吃了大半碗,幼清由採芩服侍著梳洗過後又上了牀,宋弈道:“我去衙門了,你早些歇著?!?

“你去吧。”幼清給她整理了衣襟,“別熬的太晚,我這藥浴一天不結(jié)束,倒成了個廢人,整日拖累你?!彼会峄?,卻對宋弈滿腹的愧疚。

宋弈捏了捏她的鼻子,微笑道:“你這是在我受苦呢,我若不管你,誰來管你!”

幼清笑了起來,宋弈柔聲道:“你歇著吧,我走了?!?

幼清目送他出門,才嘆了口氣躺在牀上發(fā)呆,採芩將燈調(diào)的暗了一些坐在牀邊的腳踏上陪著幼清說話,“太太,我覺得當初您的眼光可真是好?!?

“嗯?”幼清挑眉看她,採芩就笑著道,“當初求親的好幾個,可您偏偏慧眼識珠選了老爺,奴婢還記得您那時候和老爺還不對付呢,怎麼就相信了他的話,選了他呢?!?

幼清輕輕笑了起來,其實她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爲宋弈那句,我陪你一起救你父親,你做不到的我來辦,你看不到的我?guī)湍憧窗伞?

緣分這事兒,可真是妙不可言。

“如今,是我連累他了?!庇浊鍩o奈的道,“整日躺在牀上,還要他費心來照顧我!”

採芩搖搖頭,笑道:“您別看眼前,得往後看,以後等您的病好了,老爺?shù)檬《嗌俚男哪牵 ?

“你這話說的對?!庇浊逡残α似饋?,搖頭道,“只要能好,一切都值得?!彼会峄诩藿o宋弈,更不想讓宋弈後悔娶了她……

子嗣的事,是她心頭的病,前世便不再提,這一世她便是死,也要給宋弈留下子嗣!

幼清說著,漸漸便睡著了,採芩在牀邊打了個地鋪,時不時起來看看!

第二日一早,幼清醒來精神便好了許多,趙芫和薛思琪結(jié)伴而來,幼清看著薛思琪,道:“藥行競價的事情辦的如何了,三月底內(nèi)務(wù)府就要招市了,算算沒有幾日時間了?!?

“聽大兄的意思,應(yīng)該已經(jīng)準備好了。”薛思琪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在廖傑和他大哥說話的時候聽過一兩句,“這事兒你別管了,他們都是生意人,該怎麼做肯定比我們清楚?!?

幼清想想也對,趙芫就道:“你好好養(yǎng)著身子,這已經(jīng)是第四次了吧,這罪是受一次少一次!”

“嗯?!庇浊妩c點頭,“今天朝中怎麼樣,你們來的時候聽說了嗎?!?

薛思琪朝趙芫看去,趙芫就道:“錢寧一口咬定是粵安侯蓄謀將商隊放進內(nèi)海的,是粵安侯失職才造成倭寇入內(nèi)海作亂!”

“錢寧反應(yīng)倒是快?!庇浊謇湫Φ?,“那聖上呢,信了嗎?!?

趙芫就冷笑了笑,道:“這可是極大的失誤,當初那批紅還是聖上親自批的呢,他怎麼可能承認是他的決策有問題,自然是順著錢寧的話往下說?!庇值?,“單閣老他們沒有急著糾纏這件事,而是請大理寺將琉球的三個使者帶到了西苑,當面審問三人……”

嗯,事情分先後緩急,海禁的事是其次,最先要做的就是給趙承修洗脫嫌疑,將他從宗人府放出來。

“結(jié)果如何還不知道?!壁w芫躺在幼清的牀上,看著帳頂?shù)?,“這事,還真是一場官司?!?

薛思琪端著茶喝了一口,點著頭道:“可不就是一場官司,聖上怕丟面子,這事兒恐怕還要費點波折。”

“夫人。”周芳從外面進來,幼清幾個人一看到她就知道她一定是帶什麼消息回來了,不等幼清說話,薛思琪已經(jīng)好奇的問道,“怎麼樣,那三個琉球的使者承認自己是倭國派來的奸細了嗎。”

“沒有?!敝芊紦u頭道,“其中兩人咬舌自盡了,還有一個被賴大人攔下來,不過舌頭傷了,太醫(yī)說他一時恐怕說不出話來?!彼麄冊诖罄硭驴囱旱臅r候一直是堵著嘴綁著的,就怕他們尋死。

“怎麼會這樣?!毖λ肩靼×艘宦曓D(zhuǎn)頭去看幼清,又回頭看周芳喊道:“那現(xiàn)在怎麼辦?!?

是啊,怎麼辦!

“老爺怎麼說?!庇浊艴久迹裆?,周芳低聲道,“老爺沒說什麼,但是聖上責(zé)罵了單閣老,說他老而昏聵,居心叵測!”

聖上有這樣的反應(yīng)在意料之中,無論是倭國浪人進內(nèi)海,還是趙承修被關(guān),這些決定都是他拍板的,如今事情都證明錯在他,他當然不會同意。

“你再去看看?!壁w芫也翻身坐了起來,道,“看看他們想出什麼辦法來沒有,不能說話也能寫字啊,衙門裡不都是寫好了供詞讓囚犯按手印嗎!”

聖上本來就不想重審,現(xiàn)在當著他的面,以這樣的方氏審問,聖上便頭一個不同意,所以行不通的!

幼清覺得這幾個使者很有問題,他們?nèi)羰钦娴南胨?,當初在供出趙承修之後,就應(yīng)該自殺才對,爲何偏偏熬到現(xiàn)在才尋死?

會不會有人和他們說過什麼,他們纔不得不死?!

周芳應(yīng)是,看了眼幼清轉(zhuǎn)身出門,幼清忽然想到什麼,喊住她道:“等等?!彼D了頓,蹙眉道,“他們既然不承認,那就將人放了,將琉球使者也都遣送回去?!?

“?。俊毖λ肩鞯?,“把人放了?這人一放不就是魚入大海還怎麼找?還有,琉球使者是來求援的,他們的目的還沒達到就捲進了這事之中,你不是斷了人家的生路嗎,聖上可還沒有說不同意呢?!?

“哎呀,你別打岔,幼清的話還沒說完呢?!壁w芫捂住薛思琪的嘴看著幼清道,“爲什麼要將人放了?!?

幼清將自己的疑惑說了一遍,又道:“……將人放了,並非是真的放,而是要放長線釣大魚,如果他真是倭國派來的奸細,就一定會和倭國的人聯(lián)絡(luò),要知道,那些浪人現(xiàn)在就在臨安,他一定會想辦法去的。”又道,“至於琉球使者,他們現(xiàn)在雖擔(dān)心害怕,可人一直被囚禁著,他們連想辦法自證清白的能力都沒有,只要將還他們自由,他們爲了自己的使命,就一定會不遺餘力的查清這件事,證實刺殺的事和他們無關(guān)?!?

趙芫聽的若有所思,薛思琪推開趙芫,點著頭道:“你這麼說倒是有道理。”又揮手趕著周芳,“你快去!”

周芳看著幼清,幼清和她點了點頭,周芳應(yīng)是大步而去。

薛思琪急的兩頭走,趙芫拉著她:“你急有是沒用,又幫不上什麼忙,只有等朝堂再回來消息了?!?

“我怎麼能不急。”薛思琪抓耳撓腮,“說的嚴重點,咱們的身家性命可都壓在這裡呢,弄不好聖上就會揪著這件事來瓦解我們呢。”

趙芫也凝眉不再出聲。

中午趙芫惦記著茂哥先回去了,薛思琪留在幼清這邊用的午膳,她也沒有心思午睡,便靠在幼清的牀上和幼清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時不時派胡泉出去打聽朝堂的情況。

西苑之中,聖上看著單超正道:“你的意思是,朕辦事不公,陷害粵安侯?”

“老臣不敢!”單超回道,“老臣的意思是,這件事有待查證,當務(wù)之急要先將這般浪人穩(wěn)住,以免將事態(tài)擴大傷害到百姓的性命?!庇值溃爸领痘洶埠畹氖拢}上可以再慢慢查問?!?

“這話倒像個人話?!甭}上蹙眉道,“你們一天一個想法,是不是嫌朕太清閒了,整日裡沒事找事做。若真閒著就幫著安排殿試去,明日殿試不要再給我出亂子!”

單超應(yīng)是。

“聖上?!卞X寧匆匆從外頭進來,回道,“方纔大理寺來報,那個養(yǎng)傷的使者他……他逃走了!”

聖上騰的一下站起來,怒不可遏的道:“你們怎麼辦事的,一個受傷的人還能叫他逃走,給朕找,找到了就地格殺!”又冷眼看著單超,“你們不是很緊張此人嗎,站在這裡做什麼,派人去找啊?!?

“是!”單超抱拳回頭看錢寧,道,“錢公公,大理寺對此事如何說的,人是怎麼逃走的?”

錢寧掃了單超一眼,垂著眼簾回道:“說是押送回大理寺的途中逃走的,押解的人只是鬆懈了一刻,沒想到那人就掙脫了繩索逃走了,且那人武功頗高,他們追了幾條街終究還是讓人逃走了?!?

單超露出很著急的樣子,飛快和聖上抱拳:“老臣立刻去查問此事,告退!”便步履匆匆的走了。

聖上看著單超走了心裡也鬆了口氣,這個單超實在太難纏了。

賴恩帶著人,還有大理寺的衙役甚至五城兵馬司全城搜查一夜,都沒有將此人找到,夜裡宋弈去了西苑,聖上正在丹房裡見著宋弈他就頭疼,道:“九歌,你可沒有以前有趣了,朕現(xiàn)在看到你就便就開始頭疼?!?

“是微臣的錯?!彼无谋?,回道,“微臣近日一直在反思此事,往後定當改正。”

聖上聞了聞手裡的丹藥挑眉看著宋弈,道:“你能這麼想就好,朕還是喜歡以前的宋九歌?!庇值?,“說吧,你連夜來求見,是爲了什麼事。”

“逃走的使者並沒有找到。”宋弈回道,“微臣想,此人定當躲到隱秘的地方去了,又或者,被人接走藏身於何處了,所以我們費了如此多人力都難找到。”

聖上放了手中的匣子,冷笑著道:“朕還當你們多大的能耐呢?!庇值溃艾F(xiàn)在如何辦,你可想到法子了。”

“微臣想,不如將琉球使者也一起放了吧?!彼无目粗}上,“一來一直扣押下去並無結(jié)果,放了他們他們爲了自證清白,肯定會不遺餘力的去找逃走的使者。二來,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他們做的,通過此事也能看出一二。”

將人放走也好,他也不必想什麼詞來拒絕琉球的求援,這個時候派兵遠渡重洋去幫一個沒什麼用處的小國,太耗費財力了,還是省點事比較好:“嗯,這事兒你通知禮部,讓他們?nèi)マk吧?!?

宋弈應(yīng)是:“那微臣告退。”便轉(zhuǎn)身要走,聖上轉(zhuǎn)眸看他,“你既然來了,就一起幫朕和張真人看看,這張丹方可行不可行。”

宋弈頓足挑眉看了眼正坐在丹爐前和藥童說話的張茂省,又撇了眼藥方,道:“好?!闭f完拿起藥方細細看了一遍,“此方聖上從何處得來的?!?

“張真人從古書上查的,又改良了一些?!甭}上喊張茂省,“你也來聽聽?!?

張茂省過來。

“此方並不好?!彼无囊桓惫鹿k的樣子,指著方子很不客氣的道,“這幾位藥多了一些,聖上身體虛弱不甚補,此方若服用不但不會有進補只功,反而會耗損元氣。”

張茂省聽著就冷笑著道:“宋大人果然醫(yī)術(shù)精湛,既如此,那還請宋大人親自修改一番如何。”

“我還有事,更何況,次方乃張真人所尋,宋某不敢越俎代庖?!彼无谋?,和聖上道,“微臣告退?!?

張茂省氣的將方子扯過來,哼了一聲,聖上一看兩人一副要吵起來的樣子,就道:“好了,好了,九歌去吧,朕再和張真人討論一下?!?

宋弈應(yīng)是而去。

琉球的使臣第二日一早便就放了出去,雖是遣送,但禮部並沒有安排人押送,琉球使者果然如幼清所料一恢復(fù)自由便立刻派人四處搜查逃走的琉球使者,又去了臨安,打算找到證據(jù),自證清白。

宮中,聖上正高坐龍案主持殿試,楊維思輔佐倒是一派繁榮盛世的樣子。

隔一日幼清第五次藥浴時,臨安府的奏疏到了,聖上看過之後丟給錢寧,錢寧撿起來看了一遍,隨即露出驚愕的表情,奏疏中道,倭國浪人還不等離開寧波府就遇到了粵安侯的兵馬,兩方在寧波港口一場血戰(zhàn),倭國共計一百四十四人絞殺了一百零二人,餘下的悉數(shù)擒獲,頭顱已經(jīng)高掛在寧波府城牆之上,以安民心。

令錢寧驚訝的是,粵安侯的反應(yīng)速度如此之快,可見粵安侯早就派兵跟隨這般倭國人,若不然,等出事從廣東派兵去寧波,就是走海路日夜兼程也要七八日的功夫!

錢寧臉色大變,緊張的看著聖上。

“你如何解釋。”聖上冷目看著錢寧,“得虧朕被殿試的事耽擱沒有下旨責(zé)問粵安侯,如若不然,如今豈不是又叫朕失了民心?!?

錢寧滿嘴苦澀,他哪裡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要是知道,他怎麼也不會把責(zé)任推到粵安侯身上去。

都怪蔡彰,給他出了個這個餿主意。

錢寧眼睛一轉(zhuǎn),就跪了下來,道:“聖上,是奴婢判斷失誤,應(yīng)該先調(diào)查清楚,再說粵安侯的不是,這件事奴婢願向粵安侯賠禮道歉,哪怕他就是要奴婢的命,奴婢也絕對不會含糊。”

“要你命能抵什麼用?!甭}上怒道,“索性朕也沒有下旨,你去把楊維思找來,讓他擬聖旨送去廣東,朕要嘉賞粵安侯。”

這麼說,聖上打算把這件事大事化?。坎蛔肪克呢?zé)任?錢寧暗暗的鬆了口氣連連磕頭道:“是,奴婢這就去請楊閣老。”他爬起來轉(zhuǎn)身要走,就瞧見單超大步走了進來,錢寧心頭突的一跳,暗道,“他怎麼把單超給忘記了,粵安侯是事小,單超和宋弈纔是關(guān)鍵!”

“單閣老?!毙辛硕Y,單閣老沒什麼表情的掃了他一眼,走過去和聖上行禮,道,“聖上,在粵安侯斬殺的一百四十四人的中,有人招供說是他們指使琉球的使者刺殺二殿下的?!彼虻闹敝钡目粗}上,“而先前逃走的使者,也在去臨安的路上由琉球的大使抓到,在他們的逼供之下,那人已經(jīng)承認他是受倭國人指使,如今他人已經(jīng)在押解回京的路上,明日便到京中。”

聖上的臉色瞬時陰冷了下來,看著單超,道:“這麼說,琉球使者刺殺承彥的事,果真是倭國人做的?”

“是!”單超冷聲道,“倭國人生性狡猾,他們意欲通過此事擾亂我大周的內(nèi)局,破壞大周和琉球的邦鄰和睦,實乃居心叵測可惡至極?!?

錢寧聽出了一身冷汗,就朝聖上看去,聖上嗯了一聲,擺手道:“此事朕知道了,明日等人押解回來再說?!庇值溃澳闳グ?,朕累了!”

單超該說的話已經(jīng)說了,至於趙承修的事,只要等明天洗清了他的嫌疑,聖上就不得不將他放出來,等他出來以後再籌謀立儲之事。

單超行禮退了出去。

啪的一聲!聖上將手邊的茶盅摔在地上:“一個個的,當朕是蠢的不成,在朕眼皮子底下玩這種把戲。”他現(xiàn)在明白過來,那什麼琉球使者逃走的事,什麼釋放琉球使者團,根本就是他們欲擒故縱的把戲,爲的就是引蛇出洞。

“聖上!”錢寧走故去,扶著聖上,聖上怒道,“逼著朕將十一放出來,再逼著朕立儲君,實在可惡!”

錢寧不敢火上澆油,南直隸的人他也惹不起:“以奴婢看,這件事中最可惡的就是倭國人,實在可恨之極。”

一件事歸一件事,聖上心裡如明鏡似的,不過趙承修關(guān)進宗人府中已有數(shù)日,也算是殺了他們的威風(fēng),如今事已至此,他若再將人關(guān)在裡面,也說不過去:“倭國的時,就讓粵安侯去辦,讓他派兵去援助他們,告訴他,朕沒有錢,讓他自己想辦法去!”粵安侯也不是好東西。

“是!”錢寧抹了腦袋的上的汗,低聲道,“那重開海運的事……”

聖上就冷笑著道:“這都要派兵去援助琉球了,還如何海禁,接著開著,市舶司該做什麼接著做什麼去!”

不過一刻,聖上就想到了退路,錢寧暗暗心安,聖上不管如何癡迷丹藥,但凡他用心,就還是當年那執(zhí)掌朝政決斷無雙的聖上!

“是,聖上英明!”錢寧擦了汗,心裡一直吊著的大石頭終於落了下去,只要聖上是護著他的,他錢寧就不會有事,管他宋九歌和單超等人如何彈劾,他照樣巋然不動。

第二日,逃走的琉球使者被追了回來,大理寺一審他便原原本本的招供是倭國人指使他刺殺趙承彥的,目的就是讓大周和琉球之間的關(guān)係破裂,他們好出兵攻佔琉球,擴充國土!

琉球使者請求聖上明鑑,聖上便露出欣慰的樣子,道:“派兵的事朕心中有數(shù),你們直接去廣東找粵安侯,此事朕已吩咐過他,他會安排妥當所有的事?!?

只要大周肯派兵,琉球的使者團這一次的使命就算完成,他們山呼萬歲,叩首不止。

“單閣老?!甭}上看著單超,道,“既然事情已經(jīng)查清楚了,就傳令宗人府,將十一接出來,依舊讓他住在西苑,好好讀書!”

單超應(yīng)是忙派人去宗人府接趙承修,卻不再提倭國商隊和海禁的事。

聖上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卻沒有料到他們不提,反倒覺得訝異。

下午,趙承修從宗人府接了出來,他沉默的進了西苑向聖上請安:“兒臣叩見父皇。”

“嗯?!甭}上頷首,“此事既證明了是場誤會,你也不必住在宗人府,往後好好讀書,多和你二哥親近親近,去吧!”

趙承修很鎮(zhèn)定的行禮,道:“兒臣這就回去梳洗,去給母后請安,再去十王府看望二哥?!?

“你能想到這些可見你心中孝道猶在,去吧!”聖上欣慰的點點頭,“去吧!”

趙承修應(yīng)是,躬身退了出來,在門口碰到候著的錢寧,他抱拳道:“錢公公!”

“殿下。”錢寧微笑道,“梳洗一應(yīng)的事都已經(jīng)準備好,殿下回去梳洗吧,皇后娘娘也在等候殿下呢?!?

趙承修應(yīng)是,恭恭敬敬的和錢寧點了點頭出了萬壽宮。

他回房洗澡換衣便出了門步行去了鳳梧宮,皇后迎了出來一眼看到趙承修,攬著他道:“瘦了許多,在宗人府吃不好嗎?!庇趾投斯霉玫?,“快去將我給十一燉的燕窩端過來?!?

端姑姑應(yīng)是。

“母后。”趙承修笑著道,“兒臣其實沒瘦,張公公說是兒臣長了個子所以才顯得瘦了。”又道,“宗人府裡面很好,也很安靜,兒臣靜心下來還多看了些書呢,連曾大學(xué)士都誇兒臣學(xué)的好?!?

皇后心頭一震吃驚的看著趙承修,總覺得趙承修有些不一樣,她問道:“夜裡,可有人給你點燈?”自從倪貴妃死後,趙承修便怕黑,夜裡睡覺都要在牀頭點一盞燈,若不然就是一整夜都睡不著。

“兒臣自己可以?!壁w承修微笑道,“現(xiàn)在兒臣起夜都不用燈的?!?

皇后點點頭側(cè)目去看跟著趙承修的小武,就看見小武正抹著眼淚,皇后心頭忽然明白過來,趙承修在宗人府中,恐怕還是吃了虧了。

“這孩子……”皇后嘆了口氣,不管如何,趙承修能長大能成熟,這也是她樂意見到的。

趙承修在皇后宮中用了午膳便告辭而去了十王府,又和帶傷休養(yǎng)的趙承彥說了一會兒話,趙承彥道:“這一次是二哥大意連累你了,讓你在宗人府受苦了?!?

“二哥見外了,我一點苦都沒有受。更何況,和乾西比起來宗人府不知好了多少,所以,我一點都不苦!”趙承修拉著趙承彥的手道,“二哥快快養(yǎng)好身體,我們一起去文華殿上課,父皇還說讓我多和二哥親近,和二哥學(xué)習(xí)呢?!?

“我的身體……”趙承彥搖搖頭,“能保住一條命已是大福,如今,我是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了?!痹捖?,眼神空洞的看著趙承修。

趙承修握著他的手,道:“二哥千萬不要說這種話,往後您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我說,我一定會幫您的?!?

“你有這份心已經(jīng)是二哥的福氣了?!壁w承彥感動的看著趙承修。

趙承修自懷中拿了個匣子出來,低聲道:“這是以前太醫(yī)院給我的,他們說我身體虛讓我每個月吃一顆,我捨不得吃本來打算留給母親的,可是母親她……現(xiàn)在我把它給二哥,二哥比我更需要?!?

“十一弟?!壁w承彥紅了眼睛,趙承修拍了拍他的手,和趙承彥道,“我還想去一趟宋府,二哥千萬給我保密,若有人問起來,您就說我在您這裡,行不行?!痹捖洌w承彥眨了眨眼睛。

趙承彥一怔,點了點頭,此時此刻他感覺他和趙承修是兄弟的感覺,趙承修肯將他去見宋弈的事告訴他,就表示他是相信他的,想到這裡趙承彥道:“你去吧,我一定幫你保密?!?

趙承修點頭,當著趙承彥的面和小武一起換了內(nèi)侍的衣服,又和趙承彥調(diào)皮的笑笑:“我兩個時辰內(nèi)就回來?!本屠∥渑茏吡恕?

趙承彥摸著趙承修給他的匣子和杜鵑道:“十一弟還是純善的。”

“嗯,所以殿下和他相處好沒有壞處,就算以後……”杜鵑不敢說後面的話,“您日子也好過一點。”

趙承彥看著杜鵑慘淡的笑笑,曾幾何時他也和趙承修一樣,無論走到哪裡都有人跟著巴結(jié)著,如今倒好,他變成巴結(jié)別人的那個了。

趙承修一路去了宋府側(cè)門外,小武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隨即門一打開,小武也不看開門的是誰,就道:“快去通報你們老爺太太,就說……”他話沒說完,就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截月白色細布道袍,他順著道袍視線移上去,就看到宋弈淡淡的似笑非笑的面容,小武心裡一抖哎呀一聲後退了一步。

“宋大人!”趙承修抱拳向宋弈行禮,瞬間紅了眼眶,宋弈微微頷首,道,“進來吧,正等你吃飯呢。”

趙承修一愣,跟著宋弈進門,守門的婆子將門重新關(guān)上,宋弈已經(jīng)道:“你既然出了西苑去十王府,以你的脾氣肯定會喬裝來找我的。”他轉(zhuǎn)頭看著趙承修,“幼清也在等你呢。”

趙承修點點頭,垂著頭跟在宋弈身後,小小的身影幾乎被宋弈遮住,他看著自己的腳尖,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來。

宋弈抿著脣,兩個人無聲的走著,一路到了正廳。

“到了嗎?”幼清只看到宋弈進來,卻不見趙承修,“不是說他去十王府一定會來我們家嗎?人呢?”

宋弈讓開,幼清這纔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趙承修,幼清頓時笑著道:“殿下快進來吧。”

“宋太太?!壁w承彥的鼻音很重,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幼清和宋弈對視一眼,道,“今兒特意按著你的口味做的菜,還是我花了重金去偷偷打聽的呢,快來嚐嚐,合不合你口味?!?

趙承修點點頭,隨著宋弈進了宴席室,桌子上擺著許多菜,且每一樣都是他極愛吃的。

趙承修感動的轉(zhuǎn)頭過來,看著幼清。

幼清這才發(fā)現(xiàn)趙承修瘦了許多,一雙大眼睛嵌在眼窩,又黑又亮,她笑著和他點點頭吩咐採芩:“打水來服侍殿下洗手?!?

採芩應(yīng)是。

三個人並著封子寒一起坐了下來,趙承修沉默的吃了飯,便放了筷子,道:“我走了!”站了起來。

“我送你?!彼无钠鹕硪ニ挖w承修,幼清也隨著他起來,和趙承修道,“往後你若再想來家裡,隨時都可以來!”

趙承修一怔回頭看著幼清,點點頭:“我知道了。”就垂著頭往外走。

宋弈負手跟在出門,走了幾步趙承修道:“我一個人在宗人府,好害怕……”他怕害,更怕莫名其妙被聖上殺了,聖上不想他當太子,如果想要殺他也不是沒有可能,更何況,還有趙承彥在,大周不是沒有皇子繼位。

“那現(xiàn)在呢?!彼无耐O聛砜粗w承修就道,“現(xiàn)在不怕了。”他搖搖頭,“我終於明白您當初和我說的那句話的意思,恐懼是來自於自己的意思!”

宋弈點點頭,趙承修又道:“我去看完二哥,將太醫(yī)給我的藥送給他了!”

“你做的對?!彼无馁澩牡?,“這世上的事不一定非黑既白,就如二殿下,他很清楚局勢,也早就沒有了爭奪之心,你只要和他維持著兄弟情誼,給他安逸的生活,他就永遠是你的兄長而非敵人!”

趙承修點點頭:“我明白了?!庇值?,“對於父皇,我也知道怎麼相處了。”

“可見宗人府沒有白住?!彼无狞c點頭,道,“短短幾日你能想到這麼多,非常不易!”又道,“這兩日張茂省會佔卦,你儘量不要去和他接觸,也少在西苑走動,只要認真在文華殿讀書即可。”

趙承修猛然擡起頭來,宋弈又道:“往後再有決策,我會和你商量,請示你的意見!”

這是宋弈第一次和他討論這些事,以前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所有的事宋弈都安排的好好的,今天宋弈忽然提前告訴他將要發(fā)生的事,還說以後有決策會與他商量,趙承修一時間五味俱全,半晌點頭道:“我知道了!”

“微臣送殿下出去。”宋弈做出請的手勢,趙承修愕然,往後縮了縮,隨即挺直了腰揹負手走在了宋弈前面……

宋弈面無表情,但眼中卻是欣慰。

三月二十二,張茂省在清晨的例行扶乩中,卜到一卦:“天子運勢,需虎蛇護駕!”

虎不知是誰,但蛇聖上卻想到了趙承修……

聖上猶疑的看著張茂省,張茂省不敢多言跪在一側(cè)……風(fēng)聲傳出去後,單超並著宋弈以及薛鎮(zhèn)揚等人紛紛上疏奏請聖上立儲!

這樣一鬧,聖上反而覺得張茂省沒有嫌疑,畢竟若張茂省是故意爲之,單超等人就應(yīng)該避嫌等待結(jié)果,而不是這般沉不住氣的來煽風(fēng)點火。

幼清看著江淮,高興的問道:“怎麼樣,聖上同意了嗎?”

“同意了,說四日後立儲!”江淮就差手舞足蹈。

因爲立儲的事早就準備妥當,三日之內(nèi)絕對來得及籌辦!

幼清長長的鬆了口氣,默唸了幾聲阿彌陀佛!

三月二十五,宦官奉旨在皇宮正殿奉天殿陳設(shè)御座香案,並安放好詔書案、冊案、寶案。

第二日卯時,羽林衛(wèi)以及錦衣衛(wèi)威風(fēng)凜凜地排列在午門外東西兩側(cè),奉天門外番旗獵獵,儀仗森嚴,鼓樂、儀仗伺俱迎送冊寶至東宮,迎候趙承修。文、武百官身穿官服,分不同品級,齊集於午門外……

儀式繁瑣和而複雜,趙承彥以及還在後宮未成年的十三殿下趙承旻也會同時加封,趙承彥封爲昌王番屬武昌,趙成旻封爲福王,番屬泉州,二位王爺三月內(nèi)赴番受封。

聖上看著站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等待受封的趙承修,微微笑了笑站了起來,張瀾便唱和道:“聖上訓(xùn)勉!”

百官跪地,趙承修也在聖上面前跪了下來。

聖上負手而立,正要開口,忽然人直挺挺的朝後栽了下去,張瀾和錢寧一左一右的撲了過來:“聖上!”

趙承修聽到聲音立刻擡起頭來,就看到聖上硬邦邦的的倒在張瀾懷裡!

034 求證226 默契024 記仇164 辜負190 打架173 生死105 出氣200 夜宴227 風(fēng)起111 答應(yīng)217 團聚208 應(yīng)對071 交易181 最後011 二嬸235 意外240 私奔030 態(tài)度073 鴛鴦157 窮寇115 三叔063 醒來189 新人011 得失016 不及024 記仇158 夫君206 試探158 夫君098 求和037 開端043 難惹155 閒暇013 一家228 博弈003 姑母119 尷尬246 千金180 善惡065 回信203 驚愕174 後福154 捉鱉229 添亂032 求見021 沒底024 記仇144 設(shè)計142 被動007 疑心212 錦服247 心事196 馬腳209 佈局071 交易187 回家018 搜查216 緣分172 報應(yīng)026 比較053 收效162 過年008 日子004 罅隙255 善惡057 覆轍193 進府125 有愧195 心思224 心思004 罅隙125 有愧027 說話157 窮寇195 心思212 錦服226 默契086 結(jié)怨029 疼愛252 打算052 一計036 驚訝053 收效203 驚愕130 矛盾244 欣喜156 定案252 打算066 表妹253 面容206 試探081 試探255 善惡251 難受244 欣喜085 歸來190 鬧騰135 要求073 鴛鴦166 家事
034 求證226 默契024 記仇164 辜負190 打架173 生死105 出氣200 夜宴227 風(fēng)起111 答應(yīng)217 團聚208 應(yīng)對071 交易181 最後011 二嬸235 意外240 私奔030 態(tài)度073 鴛鴦157 窮寇115 三叔063 醒來189 新人011 得失016 不及024 記仇158 夫君206 試探158 夫君098 求和037 開端043 難惹155 閒暇013 一家228 博弈003 姑母119 尷尬246 千金180 善惡065 回信203 驚愕174 後福154 捉鱉229 添亂032 求見021 沒底024 記仇144 設(shè)計142 被動007 疑心212 錦服247 心事196 馬腳209 佈局071 交易187 回家018 搜查216 緣分172 報應(yīng)026 比較053 收效162 過年008 日子004 罅隙255 善惡057 覆轍193 進府125 有愧195 心思224 心思004 罅隙125 有愧027 說話157 窮寇195 心思212 錦服226 默契086 結(jié)怨029 疼愛252 打算052 一計036 驚訝053 收效203 驚愕130 矛盾244 欣喜156 定案252 打算066 表妹253 面容206 試探081 試探255 善惡251 難受244 欣喜085 歸來190 鬧騰135 要求073 鴛鴦166 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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