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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定親

112 定親

薛瀲匆匆跑進(jìn)了智袖院,一邊走一邊喊道:“娘,娘!”話落,唰的一下掀開簾子,等看到方氏正坐在炕上和陸媽媽說著話,他就迫不及待的跑過去,“娘,宋大人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聽說他今天來咱們家提親了?”

薛瀲一回來,就聽到家裡的婆子小廝都快翻了天了,說什麼鄭六爺和徐三爺在花廳爲(wèi)求親的事打了起來,大家都以爲(wèi)老爺和太太會將方表小姐許給鄭六爺?shù)模吘灌嵙鶢敱刃烊隣斂孔V多了。

可沒有想到,半路竟然殺出個程咬金來,悶聲不響的把方表小姐的婚事給攬走了。

他聽到的時候還不相信,連著確認(rèn)了好幾個人才將信將疑,一路飛奔到方氏這裡,急著向她確認(rèn):“到底怎麼回事?”

“你瞧瞧你。”方氏看著兒子依舊像個孩子似的,嗔怒的拉著他坐下,掏著帕子給他擦著汗,“做什麼事都這麼火急火燎的,要是叫你父親看到少不得又要罰你。”

薛瀲奪了帕子自己胡亂的抹了一把臉,拉著方氏:“您快說啊,到底怎麼回事。”

“能怎麼回事。”方氏笑著道,“往後宋大人就是你表妹夫了。”方氏話一落,薛瀲一個沒坐穩(wěn),咚的一聲坐在了地上,他顧不得疼瞪大了眼睛,道,“您……您說什麼,他成……成我妹夫了?”

方氏還擔(dān)心他摔著哪裡,可見他不喊疼,就和陸媽媽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讓春柳扶著薛瀲起來,薛瀲揉著屁股拉著方氏道:“您說的是真的,父親同意了?舅舅同意了?表妹同意了?”

“都同意了。”方氏給他揉著腰,“摔著了沒有?”

薛瀲根本沒有心思想自己疼不疼,心裡是震驚的無以復(fù)加,宋弈雖官位不高,可爲(wèi)人有魏晉之風(fēng),無論是詩詞雜學(xué)還是八股制藝都鮮有人能及,他當(dāng)年科考的卷子都在他們學(xué)子之中爭相傳看,他打心裡崇拜宋弈……

所以,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宋弈有一天會成爲(wèi)他的家人,甚至……成爲(wèi)他的妹夫。

難道以後宋大人和幼清成親了,見到他真得喊他一聲三哥嗎?

“咳咳……”薛瀲咳嗽起來,憋紅了臉,不知道是驚著還是想笑不敢笑,方氏見他這副怪樣子,就道,“你這是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薛瀲歇了口氣,哈哈笑了起來,拉著方氏的道:“娘,那我往後想找宋大人就找宋大人了吧?”

“自是可以。”方氏笑著道,“不過你也不能太輕浮,他雖是妹夫,可畢竟年紀(jì)比你大,你可不能真把他當(dāng)小輩使喚。”

這個分寸薛瀲還是有的,他點著頭道:“我去找方表妹去。”他說著就下了炕,方氏一把拉住他,叱道,“你們都長大了,那有你這樣沒事往自己妹妹房裡跑的,你若有話和她說,娘就把她找過來。”

“我哪有沒事往她房裡跑。”薛瀲不聽,一邊走一邊跑,“我找她在院子裡說幾句話就成了。”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方氏搖著頭,嘆氣的和陸媽媽道:“幼清都要定親了,他還像個孩子一樣,婚事可怎麼是好。”

“三少爺這是緣分還沒來。”陸媽媽笑著道,“您看方表小姐,往常宋大人常來咱們家,可誰也沒有把他和方表小姐往一塊兒去想,您瞧,這冷不丁的宋大人就成了您的侄女婿,所以說,這緣分啊可真是道不清說不明的東西。”

“那到是。”方氏嘆了口氣,道,“我現(xiàn)在也想開了,該是咱們的就是咱們的,順其自然就好。”

陸媽媽笑瞇瞇的點著頭,提了茶壺交給小丫頭去續(xù)水,掀了簾子就看到小芽兒笑瞇瞇的來道:“陸媽媽,大姑奶奶回來了。”

“哎呀,大小姐竟然回來了。”陸媽媽立刻將茶壺塞給小芽兒,回頭對方氏道,“太太,大小姐回來了,奴婢去迎迎去。”話落,人已經(jīng)出了房門,方氏也站在了門口,過了一刻就看到薛思琴坐著滑竿進(jìn)了院子,她笑著迎了過去扶著小腹微凸的薛思琴下來:“你怎麼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雖是月份稍微深些,可你也不能不在意。”

“我哪能坐得住。”薛思琴挽著方氏的手,道,“我還是聽相公說的,宋大人到咱們府上來提親,我都不敢置信。”又道,“往常一直聽說他是有親事的,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和他定親的人竟然就是幼清,可真是兜了一個圈子,最後還是成了一家人。”

“是啊。”方氏笑著道,“這事兒確實曲折的很,就跟書上寫的似的。”

薛思琴掩面而笑,對春柳吩咐道:“你去青嵐苑幫我瞧瞧,若是方表小姐有空就告訴她我回來了,讓她過來坐坐!”

春柳應(yīng)是,去請幼清。

幼清和薛思琪從青嵐苑過來的時候,薛思琴正盤腿坐在炕上喝著燕窩甜瓜粥,見著兩人進(jìn)來她笑著放了盅,道:“有時候我常在想,我們幼清又漂亮又聰明,性子還非常的好,這樣優(yōu)秀的女子,到底得找一個什麼樣的男子才配得上。爲(wèi)了這個事兒我常常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又將你姐夫推起來,問問他朝中啊,國子監(jiān)裡頭可有什麼當(dāng)配的男子……可你姐夫直搖頭,說讀書這麼多年,年輕中了進(jìn)士的那是鳳毛麟角,早就被人盯著定了親事了,年紀(jì)稍微大些的,不是書讀的傻了,便是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了,所以說,兩個妹妹的婚事要在這些人裡頭去找,還不如託人去京城外那些有些名望的家族裡打聽打聽。”

薛思琴說著,幼清和薛思琪已經(jīng)坐了下來,她接著又道:“我當(dāng)時一聽到宋大人來府中提親,我就差點喜的跳起來,還是你姐夫拉著,我纔不至於失態(tài),宋大人相貌俊逸,才高八斗,人也是謙遜守禮的,這樣的人和幼清還真是郎才女貌要多登對,有多登對!”

“原來大姐說了半天,是爲(wèi)了說這個。”薛思琪呼出口氣,她還以爲(wèi)薛思琴真要給幼清或者是她說什麼親事呢。

薛思琴看著幼清緋紅的面頰,掩面輕笑,拉著她的手和方氏道:“娘,我看三井坊的宅子要早點收拾出來,幼清的嫁妝您要抓緊備著了,幼清年紀(jì)雖小,可宋大人年紀(jì)大了,他又等了這麼多年才登門,更何況,他一個人在京城,家裡頭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照顧著,若是他等不及要早些娶了幼清回去,咱們還真是沒臉攔著他、”

“這事兒還沒和宋大人說。”方氏也想到了這點,“我想將幼清多留兩年,她年紀(jì)太小了,宋家也沒有個長輩跟著,我還真是不放心。”她說著朝薛思琴眨眨眼睛,薛思琴看著一愣,朝陸媽媽看了一眼,陸媽媽立刻帶著房裡的丫頭退了出去,薛思琴就挨著幼清,低聲問道,“你……葵水可來了?”

就算曆經(jīng)了兩世,有人這麼直接的問她這個問題,幼清還是鬧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的搖頭道:“還沒有!”不過她依稀記得好像年前就會來的。

“這……”薛思琴也無措起來,唏噓道,“還真的是個小姑娘。”這要是宋大人催,還真是不敢嫁。

方氏見幼清紅了臉,怕她害羞,就打著茬道:“不過你大姐說的對,三井坊那邊的宅子還是要早點收拾出來,到時候你和你大姐毗鄰而居,有她幫襯著拿主意,我也放心點。”

“你們在這裡商量,我瞧著宋大人還不定願意呢。”薛思琪捧著茶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薛思琴,道,“要是宋大人想自己置辦宅子呢,你們做了豈不是讓人家爲(wèi)難。”

薛思琴一愣,幼清已經(jīng)接了話道:“住哪裡都一樣,想必宋大人也願意和姐夫住在一起的吧,也有個照應(yīng)不是。”祝士林可是住在薛家置辦的宅子裡的。

母女幾個窩在房裡,就商量起幼清嫁妝的事情來,陸媽媽在外頭直笑,和春柳道:“……可見大家對宋大人都是歡喜的,要不然哪會這麼著急的就商量起嫁妝來。”

過了兩日,趙芫派了身邊的小丫頭送信來,向幼清打聽宋弈的事情,她聽趙子舟說了,可是不敢相信,所以寫信給幼清確認(rèn)。

提親的人還沒上門,幼清只得含糊其辭的敷衍了一通,隨後夏芷晴也寫信來和她打聽,幼清實在不知道怎麼說,只得把信壓著,想著等過幾日提親的人來了,事情傳出去了,她也就不用一個一個答覆了。

她心裡揣著事兒,做什麼都不能專心,甚至給方明暉做鞋樣子都能裁出一隻大一隻小來,索性快到年底了,她便和薛思琪每天早上給老太太請安後,就跟著方氏後頭學(xué)著料理中饋,有時候她聽著聽著便分了神,等薛思琪喊了她好幾聲她才反應(yīng)過來。

十月底,一直等著的工匠進(jìn)了府,按著薛老太太的意思,她不搬離煙雲(yún)閣,就將二房原來的幾間房一一翻修出來,薛鎮(zhèn)世和劉氏住的宅子裡外都翻新一遍做薛靄的新房,而往西去的再建個院子,將來留給薛瀲用,這樣一來要趕在年前完工,時間就不寬裕了,方氏想修三井坊那邊的宅子就只能往後拖幾個月,等開年後再動工!

“趙家派了工匠上門來量房間進(jìn)深。”陸媽媽回道,“因著還要修,我就將兩邊的工匠引薦了一番,到底是什麼個尺寸,就讓他們?nèi)ズ藢α恕2贿^,我瞧著趙家估摸是要打四套的傢俱,一套新房裡用,一套備著,另外兩套約莫是擺在兩間廂房裡頭,太太,若是這樣,那多加蓋的幾間房要不要和趙家說?”怕趙家到時候覺得面子上過不去,會怪責(zé)他們,可要是說了,又不免讓趙家覺得,他們是在向女方要嫁妝。

“還是算了,我們自己悄悄打了擺進(jìn)去,就當(dāng)是原來就有的,他們家也不寬裕,更何況阿芫上頭還有個哥哥沒成親呢。”方氏想了想,道,“連著俊哥兒加蓋出來的多餘房間一起制了,還有幼清陪嫁的宅子,到時候房子蓋好了,傢俱一起送,趙家也想不到這些。”

“還是太太想的周到。”陸媽媽笑著點頭,去安排這些事,方氏又低頭撥著算盤,陸媽媽卻去而復(fù)返,有些激動的喊道,“太太,郭老夫人來了!”

方氏聞言一怔:“郭老夫人?”她記憶中姓郭的人家,就只有前武英殿大學(xué)士郭海正郭老大人家了,他和宋墉乃是同科,是歷經(jīng)兩朝的元老,與宋墉前後腳入了內(nèi)閣,宋墉致仕後他也隨後致仕,巧合的是隔年兩人相繼去世,民間傳言宋,郭兩位大人是觀音菩薩前的童子轉(zhuǎn)世,兩個人一起來一起走,頗有些傳奇。

“難道是郭老大人的夫人?”郭老大人有兩個兒子,次子留在金陵守著祖業(yè),長子則比薛鎮(zhèn)揚早幾年中了進(jìn)士,前些日子範(fàn)綜從大理寺卿的位置撤下來後,就是由郭老大人的兒子郭衍接任的。

郭老夫人和夏閣老的夫人一樣不常出來走動,但兩人又不相同,夏老夫人是歲數(shù)大了身體不大便利,而郭老夫人因爲(wèi)出身江南名門,自幼秉承禮教爲(wèi)人有些清冷孤傲,到京城幾十年,都很少出來走動與人打交道。

以往郭老大人還在世時時她就不出來應(yīng)酬,如今去世了,她就更加不會輕易見人。

就是她,也就是到京城後幾年機(jī)緣巧合在夏閣老府上見過郭老夫人,其後就再沒有去過。

陸媽媽點著頭,回道:“就是那個金陵王氏,郭老大人的夫人!”

“她老人家怎麼來了。”方氏丟了算盤,忙下炕趿了鞋往外走,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人現(xiàn)在到哪裡了,今兒當(dāng)值的都是哪些人,千萬被慢待了。”

陸媽媽一面點著頭,一面陪著方氏急匆匆的趕去垂花門,她們到時郭老夫人剛好下車,方氏上前去行禮:“郭老夫人!”擡頭飛快的打量了一眼郭老夫人,就見她穿了見雅青色忍冬花革絲褙子,六十幾歲近七十的年紀(jì),容長臉,因爲(wèi)眉宇間有兩道頗深的蹙眉紋,令她顯得有些孤傲清冷,但精神卻是很好的樣子,方氏飛快的收回了視線,“不知道您要過來,多有慢待,還請您見諒。”

“薛太太客氣了。”郭老夫人端正的立著,姿態(tài)是日積月累的習(xí)慣令她腰背筆挺,氣質(zhì)端肅,不茍言笑的樣子,“是我來的太突然了,沒給你添麻煩吧。”

“怎麼會。”方氏搖著頭,回道:“您能來我們高興都來不及。”

郭老夫人笑笑,笑容也不過轉(zhuǎn)瞬即逝,和方氏一前一後過了垂花門往裡頭走,她跟著的丫頭婆子訓(xùn)練有素的不遠(yuǎn)不近隨著,郭老夫人向來不兜圈子,直截了當(dāng)?shù)牡溃骸拔医駜簛頎?wèi)了粧婚事。”話落,眼中劃過不自在,“不瞞你說,我活這麼一把年紀(jì),還不曾做過媒人,如今倒有些不自在。”

方氏愕然的看著郭老夫人,想不到她這麼清冷的人,還會替別人做媒。

兩個人進(jìn)了智袖院,郭老夫人在主位上落座,方氏讓人上了茶,郭老夫人打量一眼暖閣裡的擺設(shè),又看向方氏,道:“薛太太大約會覺得奇怪,我這一趟是替誰跑的吧?”

方氏還真有點奇怪,可不敢冒昧的去問,郭老夫人又道:“前兩日行人司的宋大人找到我家召南,請我給他做媒!”她說著笑笑,言語間顯得既無奈又寵溺,道,“我們召南就答應(yīng)了,可是這可真是苦了我了,你也知道我,不常與人來往,這些事還真怕做不好。”召南是他長子郭衍的表字。

原來是替宋九歌做媒人,方氏暗暗吃驚,宋九歌也真是有本事,竟然請動了郭老夫人,這滿京城的夫人中,若說誰最德高望重,大約沒有人敢越過郭老夫人了。

聽郭老夫人的意思,好像是因郭大人的緣故纔出面的,可郭大人再位高權(quán)重,也不敢替自己的母親的拿主意啊。

方氏有些受寵若驚的應(yīng)著。

幼清聽到郭老夫人來時也驚了一跳,她不曾見過郭老夫人,但是她的大名卻如雷貫耳啊:“你確定,真的是郭閣老的夫人?”

“嗯,陸媽媽說的清清楚楚,是郭老夫人沒錯!”綠珠點著頭,對這位郭老夫人很好奇。

郭老夫人雖受人敬重,可畢竟年紀(jì)大了,也不是像那些老太太一樣能說會道,宋弈怎麼會請了她過來,幼清有些想不明白,不等她想明白,下午郭老夫人一走,焦安就送了個驚天的消息回來……薛鎮(zhèn)揚升遷了!

官至大理寺左少卿,正四品。

薛府所有下人奔走相告,前面薛鎮(zhèn)揚剛剛遭了罪,還在大理寺裡頭吃了一番苦頭,差點連官位都保不住,現(xiàn)在竟然一個轉(zhuǎn)身就入了大理寺,做了大理寺少卿。

可真是三十年河?xùn)|,三是河西,人的際遇說不清楚。

幼清聽到這個消息,恍然明白宋弈的用意,薛鎮(zhèn)揚一旦做了大理寺左少卿,那可就是郭衍的下屬……他請郭老夫人做這個媒人,用意可真是不簡單。

既能擡舉了薛鎮(zhèn)揚,又能讓他和這個頂頭上峰有個絕佳的相處時機(jī)。

可是,宋弈怎麼知道薛鎮(zhèn)揚要升遷的?還有,他又怎麼請得動過老夫人的呢。

幼清越發(fā)覺得看不透宋弈了。

方氏喜極而涕,她不知道聽薛鎮(zhèn)揚說過多少回,他的仕途很有可能就在五品的官位上止步了,沒有想到,竟然就這樣升遷了,還是大理寺左少卿。

工部雖也屬六部,可比起吏部和戶部來,算得上是吃力不討好的衙門,用錢要和戶部要,升遷要看吏部的面子,可髒活累活卻都得他們做,這也是爲(wèi)什麼六部之中工部排在最末端的緣故,薛鎮(zhèn)揚不能往吏部和戶部跳,大理寺就是絕佳的去處!

“讓人去訂個席面回來。”薛老太太高興不已,“家裡所有的下人按年節(jié)打賞!”

方氏高興的點著頭:“兒媳已經(jīng)讓人在天香樓訂了席面,銅錢也拆換了回來!”她說著一頓,又道,“老爺剛剛讓焦平傳話回來,說晚上不會來用膳了,錢大人和幾位同僚要爲(wèi)他送行。”

“這是應(yīng)該的。”薛老太太擺著手,忽然想起來,問道,“下午來的那位老太太姓郭吧?那她和新上任的大理寺卿郭大人是個什麼關(guān)係?”

說起這個方氏都覺得驚奇,她回道:“郭老夫人就是前武英殿大學(xué)士郭海正老大人的夫人,也是郭衍郭大人的母親!”

“竟這般巧?”薛老太太眉頭微擰,意味不明的望著方氏,問道,“宋九歌不過一個行人司的八品行人,他爲(wèi)何能請得動郭老夫人?”關(guān)鍵巧合的是,上午過老夫人來說媒,下午致遠(yuǎn)就升遷了。

就是有人告訴她是巧合,她都不相信。

方氏也意識到這件事肯定不是巧合,她有意在薛老太太面前擡舉宋弈,就笑著道:“他雖是官位不顯,可在朝中人際了得,和聖上跟前的賴大人,錢公公,張公公都有私交,便是聖上在許多事情也會問他的意見,聽取一二。”直接走聖上的路子,雖不如那些清流,可卻是看著叫人眼饞的實惠。

薛老太太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凝眉道:“既是這樣,那晚上休德來家時你讓他把宋九歌一起請來,我也看看他!”因爲(wèi)是方幼清的婚事,薛老太太並不太關(guān)心,也不覺得宋弈有什麼特別之處,可是如今他竟請動了薛鎮(zhèn)揚上峰的母親來做媒,她就不得不高看一眼。

方氏應(yīng)著是,讓人去衙門裡找祝士林,又去通知薛思琴!

晚上,宋弈果然和祝士林一起來了,薛老太太請了他去煙雲(yún)閣說話,幼清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但是宋弈出來事,郭老太太將她一直不離手的一串佛珠送給她,薛思琪驚奇的不得了,拉著幼清說悄悄話:“我們在祖母跟前走動這麼久,祖母可什麼都沒有給過我們,更別說她那串佛珠了,好像是她去普陀山燒香,那裡的主持方丈親自開關(guān)的,她一直都很喜歡,尤其是前幾年那位方丈大師圓寂之後,舍利子被請進(jìn)了大相國寺供著香火,祖母就越發(fā)對這串佛珠重視起來,旁人就是動一動還嫌沾了煙塵氣。”上次祝士林不也被老太太請進(jìn)煙雲(yún)閣說話,可出來就出來了,也不見老太太送他個什麼見面禮。

“大約是說的高興吧。”幼清嘴上說著,心裡卻對宋弈翻了個白眼,這個人若是想哄著誰,指鹿?fàn)?wèi)馬的功夫他都是有的,一個薛老太太他還不是輕而易舉!

薛思琪哼哼了兩聲,道:“這事兒你別告訴大姐,免得大姐不高興!”

幼清正要說話,薛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端秋來了:“方表小姐……”端秋笑瞇瞇的向幼清行禮,“老太太說您若是這會兒得空,就去她那邊一趟,她有話和您說。”

“哦,知道了。”幼清和薛思琪對視一眼,兩人都很驚奇,這還是薛老太太頭一遭讓身邊的人這麼客氣的來請她過去說話。

幼清略微收拾了一下就隨著端秋一起去了煙雲(yún)閣。

“你來了。”薛老太太不算熱情,和以前也沒有多少的不同,“坐吧!”

幼清就在薛老太太對面坐了下來,端秋上了茶退了下去,陶媽媽則笑瞇瞇的在一邊伺候著,薛老太太端了茶吃了一口,又看著幼清,問道:“你和九歌,早就認(rèn)識了?”

九歌?薛老太太喊宋弈的名字喊的這麼熟練了?幼清暗暗吃驚,面上卻是恭敬的回道:“以前在府裡見過兩次!”薛老太太手上的佛珠確實沒有了。

宋弈和幼清認(rèn)識薛老太太是知道的,當(dāng)初薛靄生病,他們在薛靄的房間就見過。

薛老太太不過開個話頭,隨便問問罷了,頓了頓她便道:“今兒郭老夫人來媒,你姑母也應(yīng)了,定了十月十八她正是上門提親,一旦定了親事你就要老老實實的在家裡跟著你姑母學(xué)中饋,做針線……他一個人在京城,家裡連個僕婦都沒有,你嫁過什麼事情都要管,可不能和現(xiàn)在似的什麼都不懂,到時候兩個人可就不是過日子,而是磨日子了,這一旦過的磕磕碰碰的,就算是再好的感情也得消磨了,可記得。”

雖然語氣不大好,可是薛老太太這是在光照她嗎?幼清忍不住看了眼薛老太太,垂頭應(yīng)是。

“嗯。”薛老太太滿意的點點頭,道,“九歌是個實誠的好孩子……也是你的福氣啊。”

哪有人這樣說話的,幼清心裡直皺眉,好不容易熬著薛老太太把話說話她從煙雲(yún)閣退了出來,才長長的鬆了口氣,身後卻聽到陶媽媽追著出來:“方表小姐。”

“陶媽媽。”幼清見是陶媽媽,忙換了笑臉,“外頭起風(fēng)了,有點冷,您怎麼出來了。”

陶媽媽打量著幼清,方表小姐是生的可真是好,尤其是一雙鳳眼,一顰一笑一皺眉都是韻致,她暗暗嘖嘆,難怪鄭六爺和徐三爺能爭起來,這樣的女子便她是男人,驚鴻一瞥後也難忘懷的。心思轉(zhuǎn)了一通,陶媽媽笑著道:“老太太就是這個脾氣,她喜歡的不喜歡的,就擺在臉上,您千萬別往心裡去。”宋大人雖說官位不顯,可耐不住他人聰明,又有手段謀略,這樣的人只要不哪天磕著碰著變傻了,前途絕不會爾爾。

“不會,她是長輩,說的話都是爲(wèi)了我好,我便是記著那也是記著她老人家的好。”幼清笑容滿面,“外頭冷您穿的少可被受涼了,快進(jìn)去歇著吧。”

不管方表小姐是真心還是假意,可若能維持面子上過的去,也就沒事兒了,更何況,方表小姐一向?qū)Υ筇o(hù)短的很,將來她若是有了前程也不可能不顧著這半個孃家的,想到這裡陶媽媽就笑著道:“那奴婢就不送您了,您慢走!”

幼清應(yīng)著是,目送陶媽媽重新進(jìn)了煙雲(yún)閣。

採芩和綠珠目瞪口呆的看著陶媽媽的背影,幼清朝兩個人搖搖頭重新回了青嵐苑,宋弈可真行,來了一趟就讓薛老太太態(tài)度大改觀,陶媽媽雖說爲(wèi)人不錯,可因要護(hù)著老太太的面子也從來不會和她們小輩示弱,如今倒好,竟跑來和她說這麼一番話。

她想想不由笑了起來,想到在外院和祝士林吃酒的宋弈,也不知道他酒量怎麼樣,吃醉了回家只怕連碗醒酒湯都沒有吧!

薛鎮(zhèn)揚夜裡纔回來,方氏守在暖閣裡等他,一聽到腳步聲她就迎了出去,高興的喊了聲:“老爺!”薛鎮(zhèn)揚心情飛揚的點點頭,破天荒的牽了方氏的手和她並肩進(jìn)了暖閣裡。

方氏滿臉通紅,遣了幾個年紀(jì)小的丫頭服侍,讓陸媽媽去給薛鎮(zhèn)揚打水。

“恭喜老爺!”方氏給薛鎮(zhèn)揚斟茶,滿臉高興的遞給他,“只是往後老爺去衙門又要多走一段路了。”

薛鎮(zhèn)揚酒喝的不少,爽朗的笑著,指了指對面示意方氏坐下,他道:“我只當(dāng)此生升遷無望,卻不曾想到竟將我調(diào)職大理寺。”又道,“如今魯直等人可還關(guān)在大理寺!”鳳陽巡撫的位置他是想不到了,但是別人還在想,這樣一來魯直要怎麼判可就很微妙了,他大可藉此機(jī)會再開拓一番。

方氏不大懂這些,就跟在後頭高興,反正薛鎮(zhèn)揚升官那就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郭老夫人今天來過來。”方氏將今天的事情告訴薛鎮(zhèn)揚,“您看,要不要備份禮去郭家走動走動。”

薛鎮(zhèn)揚擺著手,笑道:“九歌已經(jīng)和我說過了。”他頓了頓又道,“她老人家能答應(yīng)做媒,我們兩家走動起來就順理成章了,郭大人那邊反而不用再畫蛇添足,你只要好好應(yīng)酬著郭老夫人即可。”

方氏頓時覺得自己肩上的責(zé)任很重,她沒信心的道:“妾身愚鈍,就怕做不好。”

“你不用多慮。”薛鎮(zhèn)揚一副胸有成竹對方氏很相信的樣子,“郭老夫人一生經(jīng)歷豐富,什麼樣的人她沒有見過,你不必費心機(jī)去攀交情,只用真性情和她交往,她自會對你高看一眼。”方氏貴在單純沒有心機(jī),像過老夫人這樣的人一眼就能看個通透,同樣的,她也喜歡和方氏的這樣的人說話,簡單也不用防著猜忌著。

方氏鬆了口氣,道:“起身記住了。”想了想又道,“九歌這孩子可真是了不得,以前只當(dāng)他年少有爲(wèi),如今瞧著可不只有爲(wèi)這麼簡單!”

薛鎮(zhèn)揚捋著鬍鬚,露出一副他沒看錯人而與有榮焉的樣子。

轉(zhuǎn)眼就到了十月十八,郭老夫人果然帶著人來納彩,薛家收了聘書,將幼清的八字給交給郭老夫人,郭老夫人親自找的欽天監(jiān)合的八字,自然是大吉,十月二十八便敲鑼打鼓的牽著一隻大雁熱熱鬧鬧的到了薛府。

方氏一直擔(dān)心宋弈會要求將婚事定在明年,幼清葵水未來又未及笄,這要是嫁過去還得了。

好在宋弈什麼什麼都沒有說,郭老夫人也爽快的應(yīng)了她後年十月的日子!

如此,幼清和宋弈的婚事就定了下來。

幼清像是木偶似的被陸媽媽扶著去拜見郭老夫人,郭老夫人給了她一個“歡天喜地”的金手鐲和一副雙蝶展翅的紅寶石頭面,這兩個禮太貴重了,幼清拿到時也微微愣住,郭老夫人笑道:“留著吧,將來壓在箱子裡。”

原來是給她做嫁妝的,幼清很真誠的起身向她道謝,郭老夫人朝著她和藹的笑笑,道:“也別和我客氣,我可不就做了你們的媒人,往後你們好好過日子,就是對我這老太太頭一回做媒最大的肯定了。”

幼清失笑,對郭老夫人的印象出奇的好。

“定在後年。”幼清從智袖院出來,就想到了宋弈,不知道他聽到時間定在後年是一口應(yīng)了,還是深思熟慮才答應(yīng)的,幼清很找機(jī)會見宋弈一次,既然是合作,那遇到事情就要彼此商量才行。

可若是以前她還好意思讓薛思琴安排,但現(xiàn)在兩人定了親事,她再去求薛思琴,就顯得有些……輕浮了。

“小姐。”綠珠緊緊捂著胸口神秘兮兮的跑過來,挨著幼清的耳邊道,“上次在燈會上的那個灰衣人送了封信來,他站在圍牆上把信就這麼……”說著做了飛鏢的樣子,“就釘在門框上,把奴婢駭了一大跳。”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幼清笑著接了信,拉著綠珠道:“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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