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本來就在落淚,聽到這話淚珠子掉的更快速了。
她呆呆的望著餘老夫人,哽咽道,“難道姐姐是餘家的孫女,然兒就不是了麼?祖母怎麼可以這樣對然兒,我也是擔(dān)心祖母出事啊。”
然而餘老夫人跟癲狂了似的,一心只想爲(wèi)大孫女復(fù)仇,根本沒有理會餘然兒。
剛纔有人扶著攔著,她沒能衝上前,現(xiàn)在餘然兒跌倒在地,她拄著柺杖,用最快的速度衝上前,想要撓花喬連連的臉。
可惜的是,餘家人不攔了,琴知和雅知卻早就戒備著的。
兩個會功夫的丫鬟上前,一個阻攔,一個反推,餘老夫人手裡柺杖一撒,就這麼朝後頭跌了下去。
餘家人驚訝的,起鬨的,擔(dān)憂的都有,但卻沒一個上前接住餘老太太。
只有餘然兒連滾帶爬的,勉強(qiáng)用身體當(dāng)做肉墊接住了她。
但即便如此,老夫人也摔得不輕,悶哼了一聲就沒了動靜。
“祖母,祖母。”餘然兒嚇壞了,勉強(qiáng)從餘老夫人身上掙脫出來,就拼勁全力去扶她,“祖母你沒事吧,你別嚇唬我。”
餘老夫人眼睛是睜著的,但嘴裡卻沒了聲響,人也跟癡呆似的,一動不動。
餘然兒嚇得嚎啕大哭。
喬連連嘆了口氣,她原是不樂意插手這事兒的,可餘然兒心腸好,是個善良正義的姑娘,又曾經(jīng)在試卷一事上幫過她,再加上餘老夫人死在門口會對清平郡王府有點(diǎn)影響。
兩相綜合,她選擇上前,按了按餘老夫人的人中,又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皮。
應(yīng)該是真的僵住了,沒法動彈了,不是有心僞裝。
而且,這餘老夫人好像還有點(diǎn)老人疾病,輕則難受重則要命的那種。
可惜喬連連不是搞慈善的,只是想讓她不要死在這裡,沒必要幫她治病,所以只是取出了一瓶清涼油,在老太太的人中上塗抹了一點(diǎn)。
清涼的感覺襲擊大腦,呼吸也瞬間敞亮了許多,餘老太太眨眨眼,從僵硬狀態(tài)復(fù)甦了過來。
餘然兒在旁邊鬆了口氣。
然而她這口氣沒鬆出來,就又噎了回去。
只見剛恢復(fù)動作能力的餘老夫人眼放厲光,雙手快的不像話,直襲喬連連門面。
看來她是不抓花喬連連的臉不能出這口氣了。
餘然兒被下得魂不附體,一口氣直接咽回了肚子裡,再加上受驚,竟然打起嗝來。
另一邊,喬連連猛地蹲起跳落,眨眼的功夫退出幾步遠(yuǎn)。
餘老夫人一擊不中,渾身無力,徹底跌坐在了地上。
“你這老太婆,好心當(dāng)作驢肝肺,救了你,你卻要抓別人的臉,我看就不該救你,讓你死掉拉倒。”虞非鵲氣的渾身發(fā)抖,要不是周圍人多,她簡直想擼了袖子上去幹架。
就這她還暗暗地記在心裡,琢磨著以後有機(jī)會要在皇爺爺跟前多說兩句餘家的壞話。
哼!
喬連連眉頭也是緊皺,要不是她心底始終存了幾分戒備,這會她的面容上就要添上兩道痕跡了。
誰家女子不愛美,便是喬連連沒那麼癡狂貌美,但對自己的皮囊還是很在意的。
所以她眉頭深皺,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也不說話,只扭頭看向門後早就整裝待發(fā)的清平郡王府侍衛(wèi)們,示意他們可以動手了。
原本,仗著藝高人膽大,季雲(yún)舒多依仗碧鬆這種精英侍衛(wèi),對普通侍衛(wèi)不太上心。
可喬連連被擄一事讓他瞬間驚醒,連夜擴(kuò)招人手,還跑去長公主府舔著臉要了一隊人,不分晝夜的交替,守護(hù)府裡手無寸鐵的女人們。
雖然他們功夫不算高絕,但他們有組織有紀(jì)律,人口基數(shù)大,又穿著統(tǒng)一的服飾,拿著統(tǒng)一的精鐵武器,驟然走過來,還是挺嚇人的。
餘老夫人原是想繼續(xù)罵喬連連的,看到這一堆人,直接噎了回去。
“餘老夫人,既然你如此不冷靜,那我也只能把你送京兆府裡冷靜冷靜了。”她語氣淡淡的道。
十?dāng)?shù)個侍衛(wèi)挺著筆直的脊樑衝上前,眼瞅著就要把餘老太太鎮(zhèn)壓了,一道笑聲冷不防在不遠(yuǎn)處響起,“嚯,好多的人,這是出了什麼熱鬧?不如讓本官來看一看。”
本……官?
餘老夫人原本驚恐的表情聽到這話凝滯了一下,幾乎是立時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求求青天大老爺做主吧,郡王妃要仗勢殺人啦,她想要老身的命啊,老身好歹也是個伯夫人,她竟然想直接殺了老身啊,這天下沒有王法了嗎,求求青天大老爺給老身做主啊。”
她嚎哭的盡興,一旁的喬連連卻挑了挑眉,總覺得這人出現(xiàn)的有些太過巧合。
罷了,沉下心來靜靜看,她倒要瞧一瞧,這羣人想鬧什麼。
於是,喬連連沒有作聲,還按住了躁動不已的虞非鵲,帶著兩個閨女一個管事姑姑,看戲似的望向前方。
來人好像真有幾分本事,隨著聲音的落下,原本鬨鬧的人羣逐漸平靜,人潮也自動的分成兩半,一個長髮飄飛,黑衣翩翩的男子走了過來。
他約莫三十出頭,身材高挑勻稱,不胖也不瘦,鵝蛋臉上配著柔和的大眼睛,還有一雙微微翹起的紅潤嘴脣,乍一看過去,只覺得他生的好看又溫潤。
然而仔細(xì)一看,又發(fā)覺他雙眸深若寒潭,帶著幾分和外表不同的冷意。
這是一個用微笑掩蓋心思的笑面虎。
喬連連一瞬間就在心底給他蓋了個章,並下意識的不想靠近他。
這個時候,有人認(rèn)出來了黑衣男人,驚呼道,“是趙家大爺,詹士府的少詹士,雖然官只四品,但有趙家在,誰也不敢輕視他。”
趙恆笑著擺了擺手,“不過是蒙家族餘蔭罷了,算不得什麼。”
那人緊跟著追捧,“趙詹士說笑了,明明趙家是在詹士的手裡如火如荼的,京城的年輕人也許不知道了,咱們卻記得趙詹士當(dāng)年的風(fēng)采,當(dāng)真是無人可及吶。“
他笑了笑,沒有接著追捧,反而謙虛了幾句。
直到那人主動退下,他才扭過頭,將深若寒潭的目光放置在喬連連身上。
“聽說……有人在這裡喊冤?”他用溫潤的聲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