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是打車來的，而我的車子也是停在酒店的停車場，一起

上車後，我跟小龍坐在後面，孩子一直低著頭，我有意識的

看著他的小動作，也許是裴施祤剛纔的態度讓他趕到畏懼，

此刻像就做錯事以後該有的慫樣。

我繼而把眼光看向前面，從車內的後視鏡把她整張臉的表情

照的很清晰，雙脣緊閉，眼神聚集在路面的動態，只是車速

慢了很多，由此可見，車上的小龍還是讓她有了一份責任感，

同時也給了我和李總享受到些許的安全感。

裴施祤像似感應到我在看她，突然一道冷冷的目光透過後視

鏡瞟了我一眼，雖然只是短暫的停留，但讓我趕到非常的凌

厲，幸好李總的聲音及時響起：“施祤，你爸應該溺愛小龍

纔對啊，爲什麼還罵他呢？我看這孩子挺乖的。”

“我也不知道，最近他的性格很異常，不僅看不慣小龍，連

我都一起數落。”

“家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也難怪他有情緒。”

“那也不是衝我們發脾氣的理由，我比他更難過。”

李總放低聲音問：“告訴小龍了嗎？”

“沒有，等他長大一些不說也會知道。”

我再次把目光放在小龍身上，幾分鐘的時間，他已經有點

搖搖欲睡了，坐在安全椅子上，頭顱時不時的左右搖擺著，

毫無知情的家庭變故也只是暫時的隱瞞，也許這就是他的

命，不配有父母的陪伴下長大成人，攤上個親姑還不是細

膩溫柔的樣子。

我轉過頭看著窗外，快過年了，經過的商場已經有了年味，

裝扮的很喜氣，也吸引到了部分的客人，紛紛停下腳步在

門口流連了一番進入到裡面，看來這樣的營銷模式在喜歡

湊熱鬧的國人面前還是管用的。

“林澈，過年有什麼打算？”李總問我。

“沒打算，越是過年越是無聊。”

我很泄氣的回答李總，這十幾年的經歷我確實是這樣過來

的，就連小五都要回家過年，我除了睡覺打發時間能怎麼

樣。

“早點成個家，有了老婆生活的意義就不同了。”

我沒接這個話茬，目前來說很渺茫，有了計劃纔會去追求

這樣的生活，現在我只想打敗林海，這是我浮沉在這個世

上唯一的目標，至少目前的心態是如此。

放在大衣裡的手機傳來清脆的鈴聲，也驚醒了已經睡著的

小龍，我接起電話前看著他，小龍揉了揉眼睛似乎很不開

心.......

“手機不調靜音，響了得接起，煩不煩。”裴施祤略帶煩

躁的語氣表示對我的行爲不滿。

是小五打來的，我劃了一下接聽鍵問：“你們在工地嗎？”

“當然，你飯還沒吃好嗎？”

“沒吃。”我故意放大聲音回答。

“怎麼回事？沒入座的資格？”

“等會回來再說，先掛了。”

隨即車子已經到了李總的公司門口，裴施祤一直開到裡面

才停下，李總在下車之前跟小龍很有親和力的說：“小

龍，伯伯走了，剛纔跟你講的話要記住。”

小龍沒有回答，我及時向揮了一下手告別。

李總進去後，裴施祤並沒有馬上開車，轉過頭看著我問：

“你還不下車？”

“你不是要回家嗎？順路還可搭我一程。”

“不順路。”

對於陰晴不定的態度，我沒有再開口，沉默的拉開車門

直接下車，門剛關上，就看到一股黑煙，估計油門踩到

底纔有這效果，儘管這幾天接觸的不少，還是別指望她

會對我改觀刻板留下的糟糕印象。

門口的大媽已經不再這裡擺攤了，這幾天應該是忙著去

工地做生意而準備去了。

門口不遠處就有公交車，我站了一會沒打到車子，看著

迎面而來的公交車正是去工地的必經之路，車內很空，

我小跑了幾步順勢搭上車子。

這個時間點坐公車要比開車來的快，因爲有專屬的公交

車道，開出兩站，我就看到裴施祤那輛很醒目的車子，正

堵在白車和黑車之間，在經過的瞬間我沒有刻意去看她，

眼睛停在上來的老大爺身上，年邁的身子挑著兩小框農

產品，司機很細心，等他坐穩後才起步開車。

我開始仔細打量起老人，年紀應該有七十多了，整個

身子由於年齡的關係傴僂著腰，用蒼老的手扶著扁擔，

但精氣神很好，黑色的棉襖下面是一雙沾著泥土的普

通棉鞋，毋庸置疑這是一位勤勞的老人，該閒下來的

年紀還在忙碌著。

很快，隨著語音播放，我的目的地到了，長腿一跨走下

車。

工地就在斜對面，遠遠就看到小五他們圍成一團，傳來

的聲音好像是在爭吵什麼，我加快了步伐，用小跑的方

式擠進人堆，一眼就看到林海和林楊，聽口氣好像是衝

著我來的。

我大聲的吼道：“你們來幹嘛？”

林海轉身的速度很快，伸出肥胖的手開始指著罵我：

“你這畜生，你憑什麼打林楊？”

我用力的揮開他的手：“你們別再惹我，惹急了信不信

連你都打。”

“我不信，你試試！”

我還沒開口，小五非常蠻橫的推了林海一把，要不是林

楊及時扶住他，肯定讓他摔得狗吃屎。

我冷冷的站在他對面，他越是向著林楊說話，我越是佔

滿仇恨之心，跟裴施祤的婚事沒成，不能一概而論的怪

在我頭上，人品正何須心虛，我突然冒出一個邪惡的念

頭，如果我把裴施祤搞到手，是不是就意味著對他們最

恨的懲罰。

正當我冷眼旁觀的時候，旁邊突出竄出幾個人，合力把

小五直接按在地上，我眼疾手快掐住林楊的脖子，不帶

一絲親情的說：“趕緊滾蛋，不然掐死你兒子，反正我

已經坐過一次牢了，活著也是多餘的。”

林海像吃準我不會往死掐一樣，還繼續對那兩人下令：

“給我打！”

他話音剛落，我掐住林楊的手使勁的用力，滿臉通紅的

樣子像要斷氣一樣，然後我往外一推把林楊狠狠的倒在

地上，衝到小五面前，把其中一個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