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像他們這樣的打手風(fēng)險是很大的,三人不至於丟掉性命,但是如果遇到棘手的角色,落一個半身不遂的下場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可是還是有人願意做這種高風(fēng)險的差事,那是因爲(wèi)這種差事來錢快,而且不用做什麼,只要缺錢了,自導(dǎo)自演出一碼戲,就可以伸手跟上頭要錢了。
每打一場架,都是有固定的好處費(fèi)的,就算是沒有動手,只要有衝突,不管有沒有解決,這個好處費(fèi)是不會少的。
後來,這羣人已經(jīng)懶得找人演戲了,直接在大街上,找一個軟柿子抓起來打一頓,就可以向上頭要錢了,發(fā)展到現(xiàn)在,他們直接就打牛大膽了,不僅可以拿好處費(fèi),就連牛大膽被打的工傷補(bǔ)償那也是落在他們口袋裡的,如此一舉兩得的事情,他們當(dāng)然不會錯過,當(dāng)然不會輕易的放過牛大膽這種老實人。
看著那些狼狽而逃,還有地上幾個痛聲哀嚎的人,牛大膽的嘴張得已經(jīng)足夠塞下三顆雞蛋了。
他驚奇無不的看著李辰,很開心的笑了起來,然後他又苦惱了起來。
李辰看著他面部複雜的表情,就笑著問他:“你的樣子很奇怪?”
牛大膽嘆息了一聲,有些失落的說:“要是我有你這麼能打就好了。”
李辰見他一個大男人卻做出如此哀怨的表情,就有些哭笑不得的搖搖頭,然後說:“解決事情有時候非要用武力才行。”
李辰說完這話,就覺得自己有點臉紅,他也覺得,最近自己和人動起手來下手實在是又黑又狠,這並不符合李辰一貫的行事作風(fēng)與性格。
牛大膽卻沒有在意,只是好奇的問:“那你說有什麼除了辦法的武力?”
李辰笑了笑,淡然說:“這些人無非是貪財,你如果願意把你打電動的十分之一錢省下來送給他們,他們一定不會再打你了,就算他們會再找一個軟柿子倒黴鬼,但那人也應(yīng)該不會是你了。”
牛大膽思索了很久,忽然覺得李辰所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如果他早能像李辰所說的那樣去做的話,或許就不用習(xí)慣捱打了。
這羣人打他其實也就是走一個過場,下手不會很重,最多就打出一點淤青表示真的有衝突發(fā)生過,然後纔好拿錢。
可是如果牛大膽反抗的話,這些人下手起來一定會重很多,這段時間來,牛大膽夾在其中進(jìn)退失據(jù),卻被李辰一語點醒夢中人。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蠢,下意識的就說:“我真是天下間最大的蠢蛋。”
李辰點點頭,算是承認(rèn)了,這種事情,只要是一個腦袋沒有毛病的人,就會無法忍受,但牛大膽卻能夠被打到習(xí)慣,這已經(jīng)不僅僅是蠢的問題了。
牛大膽畢竟還沒有真的蠢到家,所以他這個時候並沒有去討好地上的那些人,因爲(wèi)他知道,這次李辰將他們打的這麼慘,就算自己送再多的錢給他們,他們也還依舊會對自己懷恨在心的。
爲(wèi)什麼不是對李辰而是牛大膽,柿子總是要挑軟的捏,這活他們
輕車熟路,所以到最後,很可能黛眉的還是牛大膽。
但是牛大膽卻不想其他的了,他決定要做一次不老實的人,於是他從地上站起來,走到那個膝蓋沒李辰踢斷了的人身前,皺著眉看著他已經(jīng)完全折斷的膝蓋,甚至能夠看到骨頭斷裂刺出了皮膚。
於是,他很熱心的用手抓起他的膝蓋,說:“怎麼你的膝蓋會變成這樣?你是不是感覺很疼?”
那個人此時已經(jīng)滿頭大汗,就差徹底暈厥過去了,此時的西給被牛大膽一抓,他又一聲痛苦的呼叫,然後冷汗嗖嗖的往外冒。
牛大膽笑的很老實,就先是一個完全不會說謊的人,在說實話那樣。
可是他的手卻很不老實,他抓著那個人的腿,然後狠狠的往回一折,只要是懂得接骨的人都知道,如果骨頭斷了,原樣掰回去的話,就會照成可能比第一次傷害更爲(wèi)眼中的創(chuàng)傷。
那個人慘叫聲還沒有落下,只見他面部已經(jīng)扭曲了起來,再加上此時的他滿頭大汗,顯得十分的猙獰與難看,他的眼珠子往上一翻,然後就暈厥了過去。
牛大膽再次站起來,拍了拍手,纔看見自己手上的血跡,就笑著又往自己身上抹了抹,然後對著那個地上已經(jīng)暈厥過去的人說:“好了,我把你的骨頭擺正了,你好好休息吧。”
李辰在一邊看著直髮楞,覺得牛大膽這個人有時候比大多數(shù)人都要來的可怕的多了。
正當(dāng)他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前方就走過來了一個人,他的身後站在三十多人,有的是員工主管,有的則是打手,他看著地上幾人受傷嚴(yán)重的幾人,只是皺了皺眉,讓後吩咐身邊的人叫救護(hù)車,然後,他就看向了李辰。
李辰也看著他,他是一個年紀(jì)不大的男人,但估計也有三十四五歲的的樣子,他身穿這一身筆直的衣服,上面連一絲皺著的沒用,腳上穿的是一雙中規(guī)中矩的皮鞋,看的出那雙皮鞋之前剛剛擦過,不過可能在來的路上沾了一些灰層,就沒有那麼亮了。
良久,他冷笑著看著李辰說:“你知道這裡是哪裡麼?”
李辰聳聳肩,說:“這裡是一個酒廠,酒廠裡有幾個人耍流氓,我就稍稍教訓(xùn)了他們一下。”
他眉宇間的冷笑更盛,只聽他語氣無比驕傲與不屑的說:“看來你對這個酒廠還很不熟悉。”
李辰第一次來,對這個酒廠還真是不怎麼熟悉,所以他並沒有反駁。
那個男人繼續(xù)說:“你這樣的年輕人我見了很多,以爲(wèi)自己手上有兩下子,就可以在天海這種大都市混出名堂,其實像你這樣的人下場往往的很悲慘。”
李辰笑著說:“看錯人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你這麼喜歡評價別人,不知道你有沒有做好付出代價的準(zhǔn)備?”
他冷哼了一聲,說:“我現(xiàn)在給你兩條路走,第一條路,跟著我,以後我包你吃喝玩樂,錢你也不由愁。”
“我選第二條。”李辰笑呵呵的說。
那個男人陰著臉,咬牙切齒說:“很
好,你很自大,不過我勸你最好還是聽聽第二條是什麼。”
“無非是說將我打殘在這裡!”李辰語氣有點索然無味。
那個男人卻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他指了指自己的領(lǐng)帶,又指了指自己的皮鞋,說:“你知道,我這領(lǐng)帶多少錢嗎?”
李辰搖頭,說:“不知道。”
“二十萬。”他說。
李辰?jīng)]有說話,他現(xiàn)在對錢基本已經(jīng)麻痹了。
那個男人看著李辰,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深,他又說:“你知道,我這雙皮鞋多少錢嗎?”
李辰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爲(wèi)他根本就不是在問自己,而是藉此說一些他想說的話而已,所以李辰一動不動的站著。
“這雙皮鞋是去年我在巴黎買的,十六萬,是那邊技藝最精湛的大師給我純手工量身定做的。”
李辰依舊不爲(wèi)所動,那個男人看著李辰的表情,卻以爲(wèi)李辰已經(jīng)被自己的話嚇傻了,當(dāng)下哈哈大笑著說:“所以,你應(yīng)該明白,像是我這樣身份的上等人,是不會黑你這種泥腿子一般計較的。”
李辰看著他:“決定一個人是否是上等人難道是因爲(wèi)一條領(lǐng)帶或者一雙皮鞋?”李辰覺得這個世界什麼樣的可笑的人都有。
那個男人嗤笑著看著李辰,那種俯視的姿態(tài)一覽無餘。
李辰扯了扯自己手腕上的一串珠子,問:“你知道,這串檀香多少錢嗎?”
“檀香?呵呵,三千?五千?或者一萬?”
李辰搖了搖頭,說:“都不是,這串檀香沒有價值。”
男人說:“當(dāng)然了,你這種江湖上的泥腿子,戴的東西又能有什麼好貨色呢?”
李辰笑了一聲,語氣充滿嘲諷的說:“這是我女朋友用和我分別一個月的時間裡,親手做出來的。”
“後來我們見面了,她卻覺得這東西像你說的那樣,並沒有多少價值,所以就一直不好意思送給我。”
“直到有一天,他終於鼓起勇氣,將這個他自己用了很多心血做出來的珠子送給了我,於是,這串珠子就不再是一顆毫無意義價值的普通珠子,他是無價的,你明白嗎?”
那個男人譏笑的看著李辰,說:“像你這樣無時無刻都在發(fā)著春夢的人我見過很多,說不定,這串珠子只是一個地攤貨,你的女朋友也只是隨意買來,然後編了一大串謊話騙你的。”
李辰?jīng)]有說話,而是淡淡的看著他,他不能理解自己,李辰並不怪他。
世上有多少人能理解幸福呢?或許只有那一道來自靈魂的閃電劈在腦海中,一個人才能明白。
或許,每一個人的幸福都不一樣,有的人想要劈材,餵馬,周遊世界,春暖花開,面朝大海,這對於他是幸福的。
可是對於另外一個人而言,可能讓他覺得幸福的事情是吃飯,睡覺,看報紙。
但有一件事情可以很肯定,那就是幸福與錢之間並沒有太大的關(guān)係,甚至連一絲關(guān)聯(lián)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