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洺其實心裡對白紹華也有不滿，自己每天痛苦得不行，他卻總是一副悠閒自由的姿態，真的很扎眼。

“咳咳……咳咳咳……”越想越生氣，他又無法抑制地咳嗽起來，等好不究竟停下來，他看著白紹華，問道，“那麼，現在你可有辦法緩解我的咳嗽？”

白紹華沉吟片刻，擡眼對上他的目光，淡淡出聲回道，“唯今恐怕只有一個辦法。”

聽到有辦法，賀蘭洺的眼睛頓時一亮，連忙追問道，“什麼辦法？”

白紹華眸光微閃了一下，再擡頭已然換上淡定自若的神態，“給家主重新換一副五臟。”

“又要換？咳咳……”賀蘭洺頓時緊緊皺起俊眉，臉上露出很不情願的神情。

當初換五臟後，他躺在牀上養了整整三十多天，才勉強可以下地走動。那段時間，換五臟留下的傷口，每到深夜都痛得他幾乎難以入眠。

那種痛，他至今回憶起來，深身都還忍不住地要發顫。

他忍受了那麼多的痛苦，原本是希望自己能夠儘快好起來。可是，從換五臟到現在，連一年都沒有支撐到，現在白紹華居然告訴他還要再換新的五臟！

“是的，當初那個弟子的五臟與你五臟的匹配程度並不是最佳，所以換上之後，排異現象纔會如此嚴重。”白紹華當然也看出了他眼底噴薄欲出的怒氣，於是，又接著說道，“上一次，其實還有另外兩個弟子與家主五臟匹配程度相對要高一些……”

聞言，賀蘭洺頓時冷聲打斷他道，“既然有人與我的五臟匹配程度高，你爲何棄而不用？”

甚至都沒有跟長老們商量一下，就擅自作主換了個匹配程度不高的！

“家主息怒，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白紹華對他的怒火根本就是無動於衷，說話的語調也依然還是慢慢悠悠的，“當時，我也想過要用那兩位弟子的五臟，只不過……”

說到這裡，他故意拖長音調，停頓了一下。

賀蘭洺心中焦急，忍不住問道，“只不過什麼？”

白紹華對上他的視線，抿了抿薄脣，回道，“只不過那兩位弟子是女人，如果換上她們的五臟，我怕會對家主以後的生活習慣，行爲方式造成某些不良影響。”

人身體當中的每一個器官，都擁有主人的部分記憶和主人的生活習慣。這也是把器官移植到別人身上後，會出現排異反應的原因。

白紹華這話雖然沒有說完整，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如果真的換上女人的五臟，那麼賀蘭洺很有可能會被女人的五臟所影響，到時候生活方式和行爲也很可能會發生改變。

“不良影響？”低低重複著這幾個字，賀蘭洺的俊臉上露出嘲諷的神色，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忽然盯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問道，“出現不良影響的機率有多大？”

白紹華知道他現在是求生心切，只想了半秒鐘，就說個最低的數字，“大概是五六成的機率。”

賀蘭洺又咳嗽了好幾聲，當白紹華實在看不下去走過來準備給他捶捶背舒緩一下時，他卻擡手製止了，“不必。”

白紹華收回手，臉上神色不變，“家主，下午，我去幫你再熬一副止咳的藥，應該會緩解你的咳嗽。”

“我現在需要的不僅僅是緩解。”賀蘭洺搖搖頭，皺眉想了片刻後又對他說道，“如果再準備一場換五臟的手術，需要多久？”

白紹華一愣，驚訝地反問道，“家主，你這是打算換那兩位女弟子的五臟？”

比起受病痛的折磨，他更願意賭一把。

五六成的機率，雖然是大了些，但是，他寧可去冒這個險。

“嗯。”賀蘭洺點了點頭，瞥過他詫異的神色，又接著將剛纔的問題重複問了一遍，“你要準備多久？”

“三天。”白紹華答。

“很好。”賀蘭洺咬咬牙，又吩咐道，“那你就去準備吧，準備好了就立刻給我做手術。”

他現在活得真是太煎熬了，能夠緩解他的疼痛，他一刻也不想再等。

“家主請放心，這一次，我一定會從她們當中選出最合適的那個人。”白紹華說完就轉身往外走，在走到院門口的時候，恰好看到顏如畫正朝這邊走來。

他對她的方向拱了拱手，然後就朝相反方向而去。

跟在顏如畫身邊的小丫鬟翠兒看不下去白紹華這目中無人的姿態，不禁出聲道，“這個白醫師真是傲慢，連看到老夫人您，都這麼冷冷淡淡。”

顏如畫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白紹華一眼，搖頭道，“算了，聽說他日夜守在家主院中，替洺兒診治，也是費了不少心思。”

“老夫人您啊，就是太仁慈了！”翠兒撇了撇嘴巴，扶著她的手往院子裡走，同時，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也不知道家主的傷到底怎麼樣了，要是能早點康復起來就好了。那老夫人您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顏如畫很喜歡這個翠兒，不僅人勤快還嘴甜，所以纔會被調來做她的貼身丫鬟。

現在賀蘭洺身體不好，也不能受累勞神，所以賀蘭家的大小事務都是由她代勞，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兒子能夠快點康復。她畢竟是個女流之輩，而且被軟禁這麼多年，有時候做的決定會被賀蘭家弟子質疑。

儘管她很享受這種權利握在手中的感覺，但是她知道自己沒有能力，也撐不了多久。

所以當聽到翠兒這麼說，顏如畫感慨地長嘆一口氣，然後點頭道，“是啊，洺兒要是快點好起來該多好。”

“老夫人，您也別太憂心，家主他貴人有貴福，白醫師又那麼厲害，肯定會想到辦法把家主治癒。”

“但願別讓我等太久。”顏如畫手臂搭著她的手背，進了院子剛進主屋就看到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賀蘭洺。

幾日不見，兒子似乎又虛弱了不少，臉上也沒有什麼血色，顏如畫心疼地皺起眉頭，輕喚了一聲，“洺兒？”

賀蘭洺緩緩睜開雙眼，當看到顏如畫後，微微扯了下嘴角，“母親，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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