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凌薰撐著了茶幾,沒壓下去。可是Vanessa撞著茶幾,背後很痛,眉頭都緊緊地皺起來。
“沒事吧。”木凌薰問。
“沒事是騙人的,但是你不能先離開我的上面嗎?”Vanessa擡頭看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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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兩個人四目相對的時候,雙方都愣住了。Vanessa看著木凌薰澄澈的眼睛,突然覺得臉上一熱,低下頭去。
木凌薰看著對面的她,白皙的臉上染上淡淡的紅色,邊笑起來說:“我還以爲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Vanessa坐到地毯上,爬出他的懷抱。讓他一個人撐在茶幾上,然後在一旁笑著推他說:“不錯這姿勢!撐著啊!”
他笑了一下,把腳跨過了,跪在沙發上再把手鬆開跪直身子。
“喂,我肚子餓了!”木凌薰叫道。
Vanessa看看牆上的卡通時鐘便說:“已經這個時間了!”
她完全不理會木凌薰,往外面跑去。他獨自一個人被拋下,當然覺得奇怪,便也跟了出去。
此時便看見她打開院子們,望著拐彎處。他好奇地走過去,想看看她在望什麼。可轉彎處突然來了一輛黃色的小車,停好後下來幾個白種小孩。
Vanessa用流利的法語與他們交流,只見小孩們抱抱她都往屋裡跑去。全跑進後面那棟房子裡,沒進她的屋子。
“他們不是你的小孩。”木凌薰看著他們說道。
“恩,這兒本來是座私人住宅。主人很好把它用來收留孤兒,主人去世後就我一直在打理。本來我的工資只夠給這些孩子解決溫飽問題,現在這裡要被收走,我要更多的錢來護著這裡,所以纔去做女僕。”Vanessa笑道,一點兒都看不出她有一點兒悲傷。
木凌薰便覺得奇怪了,這應該是一個非常悲傷的事情,她怎麼能說得那麼輕巧。
“當然,”她深吸了一口氣笑著說,“我也是曾經被收養的那一個。”
他沒在表面上露出任何表情,但是還是覺得這個女人好像有很多故事。他跟著她身後走進房子裡,開始準備午餐。跟煮給木凌薰的不一樣,她現在煮的都是馬賽當地的特色食物,看來她很會做飯。
不過既然是做飯,那便不關他的事。他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還不停地晃著自己的長腿。吃飯的人數很多,飯量也大,可是Vanessa花的時間很少。四十分鐘就搞定了,她帶著小餐車,從房間後面與孩子們住的房子相連的通道走過去。
此時孩子們已經坐在餐桌上等待了,一見到Vanessa都笑起來了。她把小餐盤一個一個擺放在孩子們前面。然後在弄自己和木凌薰的。
他就跟在她身後,靠在門欄上看著他們。
Vanessa好像跟孩子們介紹了他,所以孩子們都望過來打招呼。這反而讓他有些不習慣,笑也不是,打招呼也不是,最後只點了點頭。
“過來坐。”Vanessa招手道。
等人都入座,她向大家使了個眼神。然後就一起進行飯前禱告,當然木凌薰又一個人被排擠在外。
晚飯吃得很愉快,孩子們時不時地都偷偷看木凌薰。雖然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晚餐剛結束的時候,又進來了一位女人。她留著長長的紅頭髮,看起來二十多歲,她一進來就跟Vanessa打招呼。
可是一見到木凌薰就奇怪了,她好像在問些什麼,Vanessa只是搖搖頭。洗碗的事情就留給了剛來的女人,孩子們便自顧自地去玩了。
“剛纔那個女人是?”木凌薰問道。
“她是Betty,我們兩個人都是被主人收養的,但是沒被其他人收養。所以都留下了照顧主人的房子。”Vanessa笑道。
太陽漸漸西斜,如血的紅色燃遍了所有的雲彩。他們兩個人就這樣邊聊便走出房子。
“你剛來普羅旺斯?”Vanessa問。
“恩,一來就被困在那個鬼地方,什麼地方都沒去。”
“知道普羅旺斯最出名的是什麼嗎?”
“薰衣草。”木凌薰覺得有些無聊地說。
“對!這個地方就有一個私人薰衣草田。有些小,不過一樣漂亮!”她興奮地拉著木凌薰說道。
他一聽這兒有個私人的薰衣草田,倒是有些新奇起來。跟著她一起慢慢地跑過去,在一堵矮牆上有一個綠色的門。
她剛打開門,一片紫色就闖進視線裡。他們彎腰走進去,視線開闊起來,一大片直條的紫色就像綵帶一樣。雖然有盡頭,但是一樣讓人有美的感受。
“我們上去坐坐。”Vanessa笑道。
兩個人又順著這條小路,往上走。在坡中間有一條白色的椅子,他們便坐在那兒看著下面紫色的薰衣草海洋。上面的天空是紅色,下面的地面是紫色,這樣的顏色交替真是美極了。
木凌薰一直在看,沒有說話。Vanessa看見他那樣偷偷地笑起來,他發現了有些不滿地說:“你笑什麼?”
“沒,只是覺得你的側臉很漂亮。”Vanessa非常直白地說出來。
她沒有臉紅,倒是木凌薰臉紅起來,這個女人怎麼說話這麼直白?但是想想自己的確是挺帥的,也不再計較。
“這是衆人皆知的。”
Vanessa更加肆無忌憚地笑起來了,她一邊笑一邊拍著他的手臂。他看著她,咖啡色水靈的眼睛,快瞇成一條縫,硃紅的嘴脣笑開了露出潔白的牙齒。真沒有哪個女人能在他面前笑成這樣,她也算是第一個。
“有那麼好笑嗎?”他板著臉嚴肅地問。
“當然,你真的以爲我這麼覺得?我只是一時找不到話說,才說出這句的。你還真的以爲是了。”她依舊邊大笑邊說。
木凌薰被她一笑,是又火又無奈,站起來就想走。
可是Vanessa又把他拉下來說:“好啦,我不笑了。我承認,你是真的長得很好看!”
他上了一次噹噹然不會上第二次,只是白了她一眼。
“我說真的!”她叫道,邊說邊摸著他的五官,“你看你的眉毛,你的鼻子,你嘴脣都很好看。”
木凌薰本來沒什麼,可是一對上她的眼神,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推開了她的手。
“呦,我以爲你是花花公子什麼都不怕,原來你也會害羞。”Vanessa笑道,這明顯是報下午在沙發上的嘲笑之仇。
“能碰我的女人都是美女,你算不上。”他掩飾道。
Vanessa淡淡地笑了起來,雙手撐在椅子上,望向遠方。一會兒後說:“我今年十七歲,我沒有上過學認識的人也不多。一次戀愛都沒談過,可能因爲我有病,認識的人看見我發病都覺得很恐怖。誰會喜歡一個下一秒說不定就不在的人?”
木凌薰聽她這麼一說,心突然疼了一下,目光憂鬱地看著她的側臉。依舊是掛著笑容,她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說到這樣的話還能笑?此時他又有些煩操起來。
“喂!我們算是朋友吧?”Vanessa回頭看他笑道。
“怎麼?”木凌薰沒好臉色地問。
“如果我死了,能不能幫我守護好這裡?”她笑道,眼睛明亮澄澈。
木凌薰皺眉,氣得有些哽咽。他叫道:“我跟你很熟啊!憑什麼要我來守護,你自己看好,死了也是你自己的事。”
她不知道爲什麼會明白,木凌薰不是真心罵她,便笑起來說:“你跟我有約定的,我知道你會履行。”
“少自作多情!”他拋下這句站起來往回走。
Vanessa笑著跟在他身後,一起回到屋子裡。外面已經黑下來,Betty也已經洗完澡換好衣服在看綜藝節目。
她一看見Vanessa和木凌薰走進來便偷偷笑起來。他只是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倒是Vanessa過去拍拍她示意她別笑。
“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Vanessa笑道。
木凌薰點點頭跟著她後面上去了,他好奇地問:“你朋友笑什麼?”
“你真的要知道?”
“說!我總覺得不是好事。”
Vanessa回頭說:“因爲你身上的裙子,哈哈!”
她說完立刻就笑起來,而且是那種要岔氣的笑容。木凌薰頓時又羞又怒,推開她往上面走去。
“別生氣嗎?你知道你的房間是哪個嗎?”Vanessa不笑出聲跟在他的身後說。
他的房間是Vanessa房間的旁邊,第一間房子是Betty的。他一知道房間是哪個就躲進去把房門用力地一關,不理會在外面的Vanessa。大約晚上八點的時候,他才因爲想喝水下樓來了。
一看屋子裡燈都亮著,可是沒有人便覺得奇怪。便往孩子們住的地方走去,此時看見Betty在那兒收拾東西。她見到木凌薰就笑起來,然後指指樓上。他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還是上去了。
這才知道,她是在告訴自己Vanessa在樓上。
“你怎麼出來了?”剛出門的Vanessa小聲說道。
“沒就來看看。”
Vanessa笑而不語,帶著他進入了下一間房。裡面的空間雖然小,但是放下一張雙人牀的位置還是有的,孩子們在牀上安穩地睡著。她提著昏黃的燈,照照他們,有沒蓋好被子的一一幫他們蓋好。如果還沒睡覺,她就假裝訓斥一頓,然後拍拍他們的腹部讓他們睡覺。
這些無微不至的關心,木凌薰都一一看在眼裡,他不明白自己爲何心裡暖暖的。
八點半的時候她就檢查好所有的宿舍,提著燈往樓下走。跟Betty說了幾句後,她就帶著木凌薰離開,而Betty則留在這棟房子裡和小孩子們睡在一起,已防突然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