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不吃你聽不懂嗎?”炎熙澤生氣地把那碗湯麪甩到地上。
那碗還好倒在地毯上沒有打碎,但是面和湯汁在白色的地毯上潑灑開,染髒了。
這個舉動嚇到尹梓晨,她驚叫起來。
“你是怎麼炎熙澤!”她稍微平靜下來叫道。
“我現在很煩,請你出去!”炎熙澤皺著眉頭,伸出手指著門口說道。
“你不能這個樣子,不能因爲歐曦影,如此頹廢下去。你想想還有那麼多人支持著你,期待著你。”尹梓晨也皺著眉頭說。
炎熙澤非常厭惡地把臉轉到一邊去,說:“別管我!”
“我怎麼能不管你?我喜歡著你,看你這麼痛苦,我好受嗎?再退一步,我是你的經紀人,也不能這麼放任你!”尹梓晨叫道。
“夠了!”炎熙澤轉身看向尹梓晨說,“那你想怎麼樣?”
尹梓晨看著他那樣難受卻無處安放的樣子,不忍向他發脾氣便說:“我怎麼才能讓你好過一點?怎麼樣才能振作起來?”
“安慰我?你能怎麼安慰我?”炎熙澤挑眉嘲笑道。
“我盡力爲你做你任何事情。“尹梓晨皺著眉頭柔聲說。
炎熙澤又笑起來,他走向尹梓晨,一手把她摟緊自己的懷裡,低頭吻住了她。尹梓晨一開始驚了,一直用手推開他,但是後來想到自己剛剛所說的,便放鬆配合他的吻。
他的吻非常急躁,不停地在尹梓晨的脣上輾轉反覆,然後他撬開她的齒關,把舌頭探入,像是要把她嘴裡的空氣全抽空。
她感覺空氣有些稀薄,但是炎熙澤沒有放過她,他慢慢把她往後退,抵到牀後。
他一隻手放在她的腰上扶著她,自己跪上牀,接著她躺到牀上,炎熙澤壓在她身上,開始解開她的衣服。
尹梓晨本來被他的吻吻軟了,整個人都沒力氣,他的手一開始解開她的扣子,她便清醒了,雙手握住他的手腕。
他沒理會她,繼續吻著,手裡的動作也一直沒停下。
她閉上眼睛,手慢慢鬆開了。
他的蒼白的薄脣此時已經紅潤,他離開她的嘴脣,吻了她的下巴,吻了她的脖子。
尹梓晨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人吻自己的脖子不過,這一次她感到渾身一陣酥麻,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了。
最後炎熙澤所有的狂熱全止於吻在她的胸口的時候,他突然停止了,鬆開她的腰,翻了一身躺在她的身旁。
尹梓晨平靜了一會兒,驚了一下動作麻利地把衣服扣好。炎熙澤側過身說:“你走吧。”
尹梓晨聽話的離開了。
可是接下來的幾天,炎熙澤並沒有改變什麼,已經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這次尹梓晨真的生氣,她來到他的門前,用力地敲著他的門。一直都沒人來應門,她扭動門把,誰知道一下子就開了。
她走進去,一陣酒味撲面而來,她扇動著手把氣味消除。剛開始一眼看過去整個房間裡都看不見炎熙澤,她走到牀邊的時候,發現他躺在地毯上手裡還抱著威士忌的酒瓶子。
尹梓晨上去一手把酒瓶拿開,叫道:“你是瘋了嗎?喝這麼多久,會傷喉嚨的!“
炎熙澤看了她一眼,原本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非常無神佈滿血絲,看得她一陣心疼。
“把酒瓶還給我。“炎熙澤一張口一陣酒氣,他醉酒了,伸手去夠尹梓晨手裡的瓶子。
尹梓晨站起來向後退,他也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去追。
最後他追上了,跟尹梓晨搶手裡的瓶子,雖然他醉了,但是他的力氣還是大得很。她見搶不過他,一著急甩了他一巴掌說:“你清醒點,你明明知道歐曦影她怎麼也不會喜歡你,你這樣做她知道嗎?你這樣沉淪能得到什麼?”
炎熙澤緩緩地扭回頭看她說:“關你什麼事?我和她之間你能插手嗎?我一定會等到她的!”
“只要木凌薰一好,他們就訂婚了,新聞都已經出了。”
炎熙澤搖頭說:“不可能,我不相信。”
“你何必如此自我束縛?”
“尹梓晨,閉嘴!“炎熙澤生氣地大叫道。
尹梓晨沒有住嘴,她繼續說,一副不把他罵醒誓不休的樣子。
“夠了,你憑什麼管我?”
她叫道:“我是你的經紀人,我有權利管你。”
炎熙澤笑起來說:“好!經紀人是吧。”
炎熙澤搖搖晃晃地從牀頭櫃裡抽屜裡拿出那張兩頁紙的合約邊撕邊大叫道:“我撕了合約,你不是我的經紀人,你走,滾出去,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
尹梓晨看著他用力地撕開合約,一片一片的,像撕開她的心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陷得這麼深,甚至自以爲自己在他心裡並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是一個隨便就可以拋棄的人。
其實都是自己騙自己。
炎熙澤可以輕易地就把對她的約定撕毀,一點兒也不在意,對自己予取予求。
“原來我就是一張合約,你需要的時候在這裡,不需要撕碎就行。現在……終於知道合約是怎麼保護甲方。”
開口講話,尹梓晨嚐到鹹澀的味道,原來眼淚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流下來,她立刻抹去。
“是,你對我來說只是避開緋聞的一種辦法。你和我本應該是兩個世界的人,是你越級插了一腳進來。你壓根一點兒管我的權力都沒有!”
聽到這兒,她的眼淚更加掉得厲害,已經不是用手擦去就可以阻止的。
“不會的,你現在只是在氣頭上。”尹梓晨苦笑起來,“我任你發泄。”
炎熙澤把手上的碎紙扔了她一臉,說:“你已經沒必要呆在這兒,滾,我不想見到你!”
尹梓晨的臉被那些碎紙片打得生疼,她看著滿天飄落的白色紙片,呆住了,她無力地癱坐在地毯上,她用力地把自己摟緊。
“難道我在你心裡一點兒地位都沒有嗎?”尹梓晨問道。
“沒有,十分之一的位置都沒有。”炎熙澤叫道,因爲站不穩坐到牀上。
人家說酒後吐真言,看了炎熙澤這次是把真心話說出來了吧。見尹梓晨愣愣地坐在地毯上,炎熙澤搖搖晃晃地往外面走。
留下了最後一句話給尹梓晨:“在我回來之前趕緊收拾東西滾。”
很快她就聽見跑車啓動的聲音,她完全想不起阻止他醉駕,因爲她心裡完全只在想母親因爲離開了,木凌薰因爲自己病危,炎熙澤不要自己了,這個世界最重要的人都不見了。
她突然覺得非常無助。
但是在下午六點的時候,她還是離開了別墅。只要她踏出這一步,炎熙澤的世界就完全跟她無關了吧。這一場夢,也總算到盡頭了吧。
學校休學了,宿舍去不了,炎熙澤別墅也不能待下去了,尹梓晨突然覺得無處可去。
最後在車站思考了很久,她想到了一個地方,也坐上了去那邊的大巴。
兩個小時後她到達了目的地,蘇格蘭。夜晚非常冷,她趕緊打的去那個海邊的酒店。對,那就是炎熙澤父親的酒店,當初炎熙澤與易蓓卡拍攝MV的地方。
她住的還是以前那個房間,可以看見海景,可是已經很晚了,看向窗外是一片黑暗。
就在她前進的方向一樣,她躺在柔軟的牀上,把被子裹緊。在母親去世之後,她整個世界裡唯一的光芒就剩下炎熙澤。她還喜歡著他,還渴求著他,但是現在這最後一點兒光也被掐滅了。
真的失去方向,整個世界好像全塌了。
最後她安慰自己別想這麼多,先睡覺逃避一下。
第二天很早她就醒了,沒有刷牙洗臉,裹著被子整個人縮在沙發上透過玻璃看向外面彭拜的大海。她突然很想出去走走,便趕緊收拾了自己,揹著包就往外走。
在酒店裡吃了早餐後,她往外走,突然看見酒店角落一間花店。她走進去,店主對她微笑,然後問她需要什麼。她說自己看看,有需要就叫他。她慢慢地在店裡逛,看見許多奇異的花,最後她看中冰櫃裡一株一株亭亭玉立的海芋。
店主給她包紮了一個花束,裡面有十株海芋。
接著她就捧著花束,慢慢地沿著酒店裡一條延伸出去的小路往那個峭壁去。
大約是四十分鐘的路程,她才走到了當初和炎熙澤一起跑出來的地方。就是在這兒,他說了這輩子再也不會說第二遍類似於告白的話。他說過,沒有歐曦影的話,她也是可以的。但是偏偏還就是有一個歐曦影,她越想眉頭越皺得厲害。
她慢慢地往前走,走到崖邊,解開花束的緞帶,一下子來了疾風把她手中藍色的緞帶帶到了海上。
她目光悠遠地看向緞帶飄向的地方,又把目光放在懷裡的海芋身上,她輕輕地說道:“媽,沒有山百合,我把海芋送給你吧。”
說完,她一隻一隻地把海芋扔下怒吼著的海水裡,一浪一浪翻滾著的白浪把它們帶得越來越遠。十隻海芋一下子就扔完了,尹梓晨感覺自己就像這些海芋一樣,要隨著海浪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