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暗黃,氣氛剛好,炎熙澤隔著薄薄的襯衫可以感覺尹梓晨手掌的溫熱。
他眼裡情緒變換不定,他終究還是吻下去。不過尹梓晨卻笑起來,用食指抵住了他的薄脣。
“我能問你爲什麼要吻我?”尹梓晨笑得輕鬆。
炎熙澤移開她的食指說:“你剛剛把我壓倒不就爲了這個嗎?”
尹梓晨大笑起來,露出了潔白整齊的小牙齒,眼裡滿滿的笑意是炎熙澤所不懂的。
她用手指解開炎熙澤襯衫上面的幾顆釦子,露出他結實白皙的胸膛,然後指著那個特殊的Y字母紋身說:“你心裡的人不是我,你爲什麼要吻我?”
尹梓晨當初還認爲炎熙澤胸口的紋身是爲他自己紋的,可她細細地想,才發現原來歐曦影的影字也是Y字開頭,她才恍然大悟,他早已把她紋在自己身上。
炎熙澤皺起眉頭,鬆開她,坐到一旁。
尹梓晨輕笑起來,笑容帶著一絲嘲笑,她說道:“我知道你爲什麼想吻我。“
炎熙澤扭頭看她,誰知道她一下子雙手抱住他的頭,吻住了他的脣。雖說她接吻的技巧完全不行,但是這個動作還是著實嚇到了炎熙澤。
她在他反應之前離開他的脣,她笑道:“我不是她吧。“
炎熙澤琥珀色的眼裡充滿了驚訝,怎麼這個女人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但是的確她不是尹梓晨,
“你不是。“
一瞬間,尹梓晨驚訝地看到了他眼裡竟然劃過一道傷痕,她不願意去相信自己看見了的。
“我困了,謝了你的晚安KISS。“尹梓晨調戲地說道。
炎熙澤默默地看了她的背影,離開了房間。一聽到他離開了,尹梓晨立即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
誰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表情,是安穩地睡覺了,還在被子裡淚流不止。
第二天尹梓晨早早地起來了,迷迷糊糊中竟然走到廚房,準備做早餐。
她摸到廚具的時候,一下子驚醒了。她苦笑起來,自己還真中毒太深。
“你起來了?“炎熙澤突然出現在她身後說話。
尹梓晨雖然驚訝了,但是還好背對著他。她假裝睡得迷迷糊糊的樣子說:“我肚子好餓。“
“你等一會,早餐好了我叫你。對了,衣服已經乾洗好了,在洗衣間裡。“炎熙澤走進廚房裡說道。
“謝謝。“
尹梓晨轉身離開留下這一句,她沒看炎熙澤一眼,怕在自己眼裡泄露些什麼。
炎熙澤的早餐可能是千年不變的,牛奶加雞蛋。
離開的時候,尹梓晨也只是道謝,然後淡漠地離開了這間擁有太多回憶的房子。
她婉拒了炎熙澤送她回家,因爲她還不好讓他自己與簡安律住在一起。
因爲工作的原因,她直接去了公司。沒想到簡安律竟然在工作的地方等她,只是見到她的時候一聲招呼也沒打,徑直與她擦身而過。
她以爲自己哪裡惹到他,可是與自己擦身而過的一瞬間,他把一塊電池放在她的手心說:“你手機沒電了。“
他就說了這麼一句,尹梓晨拿出自己的手機一看果然沒電了,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沒電的。
她換了電池開機,發現裡面有簡安律打的十多通電話。她回頭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瓦麗莎你總算來了,快開始了。“女助理在門口叫道。
她收回目光走過去,雖然助理告訴她許多次自己的名字,可是尹梓晨卻始終記不住。
這一點讓她的小助理非常頭疼,不過尹梓晨還是樂在一次又一次地問她的名字。因爲外國人的名字太長,她真的記不太真切。
工作一直持續到晚上九點鐘,她跟助理告別之後,徑直離開了公司。
在公司裡二層樓上簡安律雙手放在玻璃窗上,看著尹梓晨上了一輛的士,開向與家的方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他眼裡的情緒非常深沉,他知道她的那兒不歸自己管,也就收回目光,靠在玻璃窗上。
今天的夜不是太深,所以醫院裡還有人,她帶上了她的大框墨鏡,走進去。她走向那個熟悉的方位,只見前面有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女人穿著一身正裝,外面套著一件黑色的呢大衣。漂亮烏黑的頭髮整齊地盤在頭上,她還是跟以前一樣,永遠那麼幹練。
沒錯,在尹梓晨面前正是木凌雅,她剛從病房裡走出來。因爲尹梓晨變化太大,她沒認出她,與她擦身而過。
尹梓晨也昂首挺胸,沒有與她目光接觸,全當她是一個陌生人。
只見她離開了,尹梓晨就打開病房門,走進去。
她站在玄關處,一直不敢進去,連燈都沒開。裡面有股非常清新的問道,完全把藥水味掩蓋了,四周非常安靜,也只有儀器的聲音顯得非常吵雜。
平靜了一會兒,她從口袋裡掏出那個盒子,把裡面那枚鑽戒拿出來帶在自己右手的無名指上。
她把燈打開,輕手輕腳地走進去,木凌薰安靜地睡在病牀上,樣子跟她前幾來看他的時候一樣。
安靜地閉著眼睛,就像熟睡一樣,兩隻修長的手重疊放在自己的腹部。她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她看著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放進他的手心裡反握著他的手
“薰,我來看你了,”她看著他的面容柔聲說,“我是Vanessa,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木凌薰仍舊一動不動,好像做著誰也打擾不了的好夢。
“你趕快好起來,好起來我們就結婚好不?我們一直待在一起,隨便去你想去的地方,所以你一定要好起來好不好?”她本來柔聲地聲音越說越哽咽。
此時有人突然打開門了,尹梓晨立即看向那邊,看到是一個小護士,她立刻鬆了一口氣。
她用英文說已經快過了探病時間,要尹梓晨趕快離開。
誰知道還沒等尹梓晨說話,又有一個人進來了,她在玄關處還沒走進來就說:“怎麼了?”
尹梓晨聽到是木凌雅的聲音,立即靠著木凌薰的牀躲下去,在下去之前她用目光祈求小護士別說。
但是她沒多少把握小護士不說。
只聽到她說,她來檢查一下,問木凌雅怎麼了?
木凌雅說她把手套忘在洗手間了,剛剛洗手沒拿走。過了一會兒,尹梓晨聽見關門的聲音,小護士此時走到她面前。
“她走了。能告訴我你爲什麼躲著她嗎?”
尹梓晨眼睛一轉皺眉委屈地說:“真如你所看見的,躺在病牀上的人叫木凌薰,是我所愛的男人。但是剛剛那個女人,不願意我待在他身邊,可是我很想見他。我想嘗試把他喚醒,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這樣虛弱下去。”
說著說著尹梓晨的眼淚就掉下來,小護士也被她感動了,眼睛也紅起來。她說:“那你趕緊在和他待一會兒吧,我幫你看著,到最後門限的時候再來找你。”
尹梓晨點點頭。
小護士讓他們兩個繼續待著,自己離開了。尹梓晨把眼角的眼淚擦乾,重新坐到椅子上,她沒再跟木凌薰說話,只是把手放在他的手裡,伏在他的手上,感受他僅有的溫度。
“薰,你摸到了你送給的鑽戒嗎?”她輕聲問了。
但是沒有任何回答,病房裡依舊安靜得只能聽到儀器滴答的聲音。
夜越來越深,她沒必要讓小護士難做,所以站起來準備幫他掖好被子,但是看見他那純色的病服胸口處一條長長的疤痕,觸目驚心,她心裡糾疼起來。
她輕撫了一下傷痕,好像能感受木凌薰每次被她傷害,心刺痛的感覺。她閉上眼睛,緩和了一下,掖好他的被子,轉身離開。
其實她對他的到底是不是愛情,還是隻是憐憫,誰又知道?但是能看出她只是不想再傷害面前這個男人,這個用生命愛著自己的男人。她想嘗試給他點兒什麼,因爲她以前眼裡只有炎熙澤的時候,竟然像炎熙澤一樣揮霍著他的一切。
回到家的是已經將近午夜,簡安律待在牀上,聽見玄關那兒響起了聲音就知道尹梓晨回來了。
他看了一下表,把手裡的書合上,關了燈睡覺了。
誰也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但是又能怪誰呢?也是他自己願意的。
冬日終將會過去的,天氣逐漸暖和起來。
尹梓晨站在自己的房間裡,打開窗子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今天是她的第一部作品搬出大屏幕的日子。
這明媚的春光讓她霎時間,有些迷茫了。
“醒了嗎?”簡安律在門口問道。
“醒了。”尹梓晨反應過來回應道。
她穿上風衣,隨著簡安律出去了。其實今天也沒什麼大事情,只是尹梓晨要與炎熙澤合作的那個廣告要試鏡,而且地點在環球影視。所以她此番出行,也是她能否打一個勝戰一個關鍵,因爲裡面熟悉尹梓晨的人太多了。
其中還有查理,如果讓他知道了Vanessa的存在,他肯定會追尋過來問。如果私下問還好,萬一在大庭廣衆之下問出來,尹梓晨面臨的問題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