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原告早有準備,直接連線了金偉才當事人。視頻連接上,金偉才坐在書房裡,戴上老花鏡,神態平和。
金偉才一露面,林銳翰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不對,這不是金偉才,這怎麼會是金偉才?
原告律師和金偉纔打了招呼,問了最近身體情況,鏡頭沒有切入到其他人,就掛斷了。
這只是證據中的一個環節,沒有必要讓林銳翰和金偉才兩人在公堂上對簿。
林銳翰不相信是真的,他暴躁的站起來,指著原告律師兇狠道:“你找人假扮的,一定是假扮的!”
法官手裡有當事人的指紋,DNA化驗結果,有視頻,有剛剛的在線連接視頻,證據確鑿,立刻就有了結果。
林銳翰被告,將要被沒收所有財產,並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林銳翰抓住叢律師的衣領:“你說話啊,跟他們辯護啊,我沒有騙保,那個金偉纔是假的,真的金偉才早就死了!”
叢律師掰開他的手,整理衣領:“對不起,林先生,證據和證人都有,我無力反駁!”
林銳翰呆坐在椅子上,他的公司完了,賺那麼多錢,投入那麼多精力,甚至爲了公司能夠運轉,他手上揹負了好幾條人命。
他怎麼能這樣妥協了?
他林銳翰,從來都不怕命運多舛。
他一定會在絕境中,找到突破點。
在法院宣判十日後,執行之時,傳來林銳翰逃跑的消息。
名下財產沒凍結,金氏一日之間破產並負債累累。
席文浩站在車旁,斜倚著車身,就差一個墨鏡,一根菸了。
古又兒在白微微攙扶下,出院。
走出醫院這一刻,她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席文浩一身藏藍過膝的呢子大衣,開春的季節,風有點大,他風衣衣角在微微起動。
古又兒只覺得他在陽光下,有些晃眼,不知道是太陽的緣故還是春風迷了眼。
席文浩見她出來,雙手揣兜,信步而來。
“怎麼樣?多管閒事的感覺,刻骨銘心吧?”
本是一幅旖旎的畫面,他只要不開口,多少少女爲之心動,包括古又兒都有那麼一刻恍恍惚惚,亂了心神。
開口竟是冷嘲熱諷,臉上還有欠揍的笑容,古又兒不理他,扭頭從他身邊走過。
席文浩:“嘿,我給你帶來了出院的禮物,你不要麼?”
古又兒回頭看他雙手放在衣服口袋裡,真不覺得什麼禮物能夠裝進他風衣口袋。
不會是——戒指項鍊什麼的吧?
呸,不知怎麼回事,住了一回醫院,好像把腦子落在那了,怎麼會想到這些亂七八糟毫不相關的東西。
若說以前的老大,還是有可能,現在的老大,自從第二重人格佔據主導後,對自己是非常正常甚至不耐煩的態度,她是第一次遇到雙重人格的人,看來每一重人格都是不一樣的人,要不是同一個身體,真的是兩個獨立的有著各自想法和喜好的人。
席文浩痞壞痞壞的笑:“你看我口袋幹什麼?我這個禮物你一定喜歡,它不是撞在口袋裡的!”
古又兒撇嘴:“別賣關子了!你知道我喜歡什麼?”
席文浩走過去拉開車門:“來上車,我慢慢和你說!”
花一澤在身後跟著,也要上車,席文浩啪嗒把門關上:“你們坐微微的和藍羽的!”
龍茜茜羨慕的眼睛冒星星:“哇,老大真是太寵又兒姐姐了!”
花一澤翻了個白眼:“一起坐同一輛車就叫寵麼?那你跟我坐一輛,走!”
龍茜茜被花一澤拉上車,還在哇哇亂叫:“不是啊,老大眼神不太對啊,你沒看出來有寵溺的味道嗎?”
“閉嘴,我沒看到,你看錯了!”
車子啓動,往古又兒家裡開去。
“說吧,什麼禮物?”
席文浩:“林銳翰被保險公司起訴了,法院以詐騙保險的名義判了十年並沒收全部家產!”
古又兒好半天才消化了席文浩說的內容。
林銳翰被判入獄了?
資產全部沒收?
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的事業一遭回到瞭解放前,他能心甘情願?
席文浩從鏡子裡看到古又兒懷疑的樣子,他轉著方向盤:“怎麼?不敢相信?”
古又兒搖頭:“以我對林銳翰的瞭解,他不會這麼束手就擒!”
席文浩嘴角上揚,眉毛一挑,不在意道:“就是要他敢於反抗!”
古又兒:“是你下的套兒嗎?”
席文浩:“怎麼能這麼說?我這麼正直的一個人!他做初一我做十五罷了!”
古又兒歪頭:“真是你啊?”
她眼睛很大,睫毛很濃,很黑,撲扇著看席文浩的時候,席文浩覺得彷彿是兩顆星星在一旁閃爍不停。
他不自然的咳嗽一聲:“我什麼也沒做,都是跟著他的計劃在走罷了。”
古又兒知道席文浩說的他是誰,在還是第一重人格的時候,席文浩把後面林銳翰要走的路早就設計好了,只是沒有想到爲何老大會突然激發第二重人格,並第一重掙扎無果被徹底壓制。
她多想喚醒他,可是她沒有方式和辦法。
對於她而言,第一重纔是她認識的熟悉的老大。
對於其他人來說,也許都是老大,並且因爲上下級關係,誰也不敢介意,知情的不敢介意,不知情的不知道介意,還有小軍那樣的,十分介意,又在等待時機的。
古又兒也介意,可是她是沒有辦法,不知道該怎麼做能喚醒。
古又兒:“他怎麼反抗的?”
席文浩:“跑了!”
古又兒驚訝:“跑了?”
她看著席文浩一臉淡定的樣子,如果席文浩不默許,他會跑的出去?
林銳翰這一跑,可能就再也沒有回頭之日了。
到時候,只需要她以伏魔妖姬的身份,追殺獵物魔物的方式,將其獵殺。
古又兒佩服席文浩,他從來不說自己的計劃,只是到最後一步了,告訴她有個準備而已。
她不感動嗎?不可能的,作爲一個女人,有一個渾身是馬甲的富可敵國的上級,動不動就給你的事情放在心上,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安排的妥妥帖帖。
她感動,十分感動!
她這邊是感動得稀里嘩啦,林銳翰這邊就可憐巴巴了。
羅城鎮是羊城市海邊的一個小鎮,按理說,靠海吃海,交通便利,碼頭髮展都是很好的,不過羊城的海太多了,周邊都是靠著海邊的小鎮,羊城政 府大力扶持,也不會每個鎮都照顧到。
而羅城鎮這邊的海,也是相對其他小鎮邊上的海貧瘠許多,海產不豐富,海邊都是陡峭巖石,沒有沙灘,開發困難,交通相對比較其他鎮而言,還是沒有什麼優勢。
羅城鎮許多漁民眼紅別的鎮,舉家帶口的搬離了羅城鎮,去到了外面的鎮謀求更好的發展。
許多房屋空置出來,整個鎮大部分都是不願意離去的老人。
林銳翰藏在一家空置了不知道有多久的屋子裡,金絲邊框眼鏡不再一塵不染,蒙滿灰塵。下巴上是濃密的胡茬。全國都在通緝他,連機場他也是去不得了。
他躲在這裡,一直在等約定好的黑船,將他帶出國。
他不敢用電腦不敢用智能手機,現在的大數據,分分鐘就能鎖定他的位置。
老年手機的屏幕在黑夜中閃著藍光,林銳翰翻了個身,並沒發現。
遠處的汽笛聲響起,他驚坐起來。
想著看看時間,來接他的人可能快到了。
拿起手機,屏幕上有一封未讀的短信,他心中疑惑,這個手機號是新換的,沒有告訴過幾個人,怎麼會有人給他發信息?
點開一看,瞳孔陡然放大,老年機,沒有智能手機方便,短信裡面的照片還需要彩信發送。
他記得自己並沒有開通什麼彩信業務,但是對方發送過來的圖片內容,赫然就是他現在住著的房子,他在牀上睡覺時候的樣子。
這?
屋裡有監控設備?
發照片的是誰?
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