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餘威武在知道自己不會止步於此時有多興奮，齊秋霜確實頗爲感慨的，牧場的那片地要整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等種子篩選培育好，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這裡並不靠近沙漠，所以也沒什麼風景好看的，不過地勢相對來說比較平坦，陡峭的山峰之類都距離人類的居住地很有一段距離。
這邊高大的樹木並不多，更多的是低矮的灌木以及類似草原的生態環境。齊秋霜轉了一圈，說真的，暫時她也沒想到這裡有什麼植物能大量種植的。
畢竟每個地方都有它的生態，如果引進來外來的植物，尤其是多年生的話，就很可能破壞當地環境，繼而引發各種各樣的問題。
所以齊秋霜的目標還是放在當地植物的篩選上，不過很顯然，這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餘大哥的軍隊，是有種地罷，我們去看看他們種的。”齊秋霜並不覺得這種自給自足的生活有什麼不好，關鍵是訓練不能落下，否則真爆發了戰爭，又該如何是好。
對此，樑澈鈺當然是沒什麼一家的，“走罷，或許你可以給他們一些意見。”
也不知道餘威武發明的那一套種植軍訓兩不誤的方法是什麼。
他們到了軍隊開墾的那些田地時，此時正好是施肥的時候，質檢一個個的士兵或一人或兩人，肩扛或背，以著一定的速度來回奔跑，更是有人在盡頭計時。
運送肥料與施肥的人自然不同，施肥的的人強調的是身體的靈活，並不是按一壟一壟的來的，而是像猴子似的上串下跳的，讓人哭笑不得。
齊秋霜和樑澈鈺看了一會，說真的，這樣的話，真的比單獨的訓練要有意思得多，不過強度不夠，卻是要另外增加的。
餘威武沒空，就讓他身邊的一個侍衛過來帶人，因此這些士兵見了，也不會驅逐，但心裡卻是好奇的，只想著又是哪家公子無聊想要來軍隊見識見識了。
“你覺得餘大哥手下這些兵的農活做得如何，可是老把式？”樑澈鈺和齊秋霜轉了一圈，這片本就是荒地，被開墾出來，雖說離著軍隊還有些距離，但總算多了些人氣。
齊秋霜瞇了瞇眼，“不錯，就是種類單一了些，容易有蟲害，且這邊的種植規律跟南方不大同，天氣也要嚴寒許多，諸如土豆地瓜之類只能種一季。”這類東西是不能當主食，但是可以加工成各種東西儲存。
在糧食吃緊的時候，也是能夠頂一頂的。
“最主要的問題，還是這片地太少，一年的產出又如何夠一個軍隊的人吃？”玉米經過她的改良後，現在主要是比較高產的玉米，口感並不那麼好，但飽腹卻是可行的。
“哪有可能真的自給自足。”樑澈鈺瞇了瞇眼，將士們的主要職責就是戍守邊疆，保家衛國，種田不是主業啊！
“府城的莊子是否按著我說的，提早用暖棚將玉米給種上？等到能收穫了，這裡的冬小麥也差不多能收了，就統一種玉米。”到了樑澈鈺現在的位置，自身的錢財並不是最主要的了，再多也就是個數字。
“我記得，你原本的計劃，是要在北方推廣的。”京城附近的縣城以及那些產糧州府大戶。
齊秋霜猶豫了下，“與這裡相比，類似北河州這類地方，產糧肯定是更高的，你安排下罷，但餘大哥這裡，也送些給他罷。”
“產量高總是有缺點的，是什麼？”樑澈鈺從來都知道，什麼都是有等價交換的。
“玉米吃肥厲害，一塊地不能連續種玉米，最好是一茬一米一茬大豆苜蓿之類的。”齊秋霜也沒瞞著，她又想起前世無意間瞄到的一篇文章內容，玉米間間種竹蓀。
不過這念頭她只是一閃而過，這還沒會走呢就想跑了，還是一步步來得實在。
“我知道當兵一直很苦，每一年都有兵役，這兩年，徵的人是不是多了？”一般來說，服兵役的，都是家中有兩個兒子以上的人家，若是情況再嚴峻些，只怕年輕人都要去了。
樑澈鈺沒有回答，這個話題太沉重，若是可以，誰又願意看到戰爭的發生？
不過在他看來，如果真的打起來，就勢必要將這些夷族給收入大金朝的版圖，而不是打退了而已，捲土重來，這是最讓人厭惡的事情。
見他沒說話，齊秋霜突地說道，“據說，要毀掉一個民族，首先就是毀掉他們的民族信仰和文化。”
“這個罪過太大。”樑澈鈺輕聲說道，有時候知道得越多，就越是畏懼因果，他日因今日果，今日果又成他日因。
“回去吧。”齊未來的事情誰又知道呢，命運的齒輪一直在轉動著，人力所能扭轉的局面，實在是微小得不可查。
心理感慨良多，接下去的兩天，齊秋霜就沒再出去，而是去了牧場，看著這些士兵們整齊有序地開墾著天地，自己則是在一旁研究著這些被吹連根拔掉的植物。
與作物的精耕細作不同，牧場的土地只是稍微翻了下，田壟也是淺淺的，不細看都看不出來。將培育好的種子交給有經驗的人依次撒入，又覆蓋上肥土，只等待著發芽之時。
等所有士兵都離開，而老佟一家也趕著那些牛羊到了草原另一處暫居，齊秋霜抱著玉茶樹和樑澈鈺，就站在這片土地的中央，隨便找了個位置盤腿坐下。
“主人，我把這些都給催發了，你要給我好吃的。”玉茶樹撒嬌道，終於又恢復了些精神。離開京城後，它一直都是萎靡的，纔剛交到沒多久的好朋友，真是讓它鬱悶非常。
“去吧，少不了你的。”齊秋霜摸了下玉茶樹的葉子，往它的根部滴入十來滴的綠液。
至於靈液，玉茶樹是別想了。
根部貪婪地吸收著那些綠液，玉茶樹晃晃葉子，一道道無形的白光就閃了出去，將周邊的土地都籠罩在其中。
那些受了驅使的牧草，緩慢地破殼而出，又從土壤中鑽出來，大約有一指來長，就不再有動靜。不過這樣卻是夠了，再繼續催的話，這些牧草的生命力會減弱，卻是不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