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爺，太爺爺，您怎了，快別吵，去叫大夫啊！”齊書俊並沒有參與這一場爭吵，因著魏青梅藉口身體不舒服，他就陪她回房。

終究是放心不下大廳這的情況，過來一看，正好看見齊太爺捂著胸口滿臉青紫地倒下，嚇得他以最快的速度衝上去。

頓時，本來吵得難捨難分，就差動手動腳的兩房人，被這一聲大吼給一激，一同停了下來，看向齊太爺那邊，不約而同臉色一變，都衝了上去，一人抓了一邊就開始哭叫。

齊太爺這邊吵得那麼厲害，本家那邊留著的人自然是報上去了，沒一會，就有個大夫揹著藥箱過來。

“怒急攻心，我這開幾個帖子，接下去幾日頭痛頭脹不會少，可千萬不能刺激老人家了。”那大夫似乎很有經驗一般，寫下了方子，收拾東西就要走人。

齊大爺欲言又止，齊太爺的身體一向很好，平時連個風寒什麼的小病都沒得，今日竟然這樣，可見是真的被氣狠了。

“既然大夫在，順道給太奶奶也看一看罷，年紀大了，或多或少都有點小毛病。”江氏想了想說道，上午齊太婆被齊書凡他們氣了個半死，現在看著沒什麼事，萬一有什麼隱患呢。

只要齊太婆還在，他們大房就佔有絕對的優勢，即使她兩個女兒都出嫁了又如何，又不是遠嫁，指不定因爲心疼，齊太婆會更加地補貼呢。

聽江氏這麼說，剛纔幾個吵得厲害不禁都看了她一眼，但嘴裡卻也說著差不多的話。

這大夫能被齊家本家派來，就是他口風緊，醫術又好，一把脈，他就知道這齊太婆也是大怒過後的，心裡不由搖頭。

這種人家，事情就是一堆一堆的，也不怕齷蹉事做多了得報應。

大夫留下兩張方子，又囑咐了幾句，就翩然離去，他很清楚，不多看不多問的規矩。

等大夫一走，忙抓藥的抓藥，安慰人的安慰人，哪裡還見剛纔剛纔的劍拔弩張的影子？每一個人都很清楚，本家之所以願意給他們這個旁支這麼多的支持，就是因齊太爺和本家的老太爺的關係在。

只要齊太爺沒了，而齊書俊齊書平又沒有成長起來，被本家放棄是顯而易見，這將是一個大悲劇。看看其他旁支生活的樣子，也就提供給個做事的機會，哪裡還有享受的機會？

齊家一家，都是精明的，爲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其他的暫時放一邊也沒什麼，再清楚不過的事了。

而齊太爺看著環繞身邊的子孫，輕言輕語地說著話，之前你死我活的情景好像做夢一般，但他很清醒，兩個兒子，一直以來都不合。

齊太爺齊二爺一羣人能顧慮到的事，齊太爺自然也想得到，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在自己這一支沒能起來前，絕對不能倒下。

這時候，他不由想到齊秋霜，如果這這丫頭沒有分家出去，齊家要達到目標豈不是更容易？偏偏，那丫頭，就是不肯待在齊家這艘大船上，非要逃開不可，而他還讓她成功了。

要說這麼多年來，齊太爺有什麼事覺得後悔的，就是齊秋霜這事了，如果當初嚴懲了舒氏，後來又適當約束其他人，齊斯農一家是不是會更貼心一點？

只是世上是沒有如果的，齊太爺也只能想想，疲憊地閉上雙眼，如今事已成定局，他這一支已經跟本家綁在一起，得到庇護與富貴，相對的就要付出一定的東西。

如今本家想要齊秋霜，他們就是綁也要把人給綁來，不管用什麼手段。

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齊太爺決定把齊秋霜他們當做陌路人，爲了將來，總是要犧牲某些人的，誰讓他們最先背棄呢？

“氣死我了，真想將江氏那張臉給抓破，那張嘴，說話真的太難聽了。”吳氏氣呼呼的，手裡拿著茶杯，相摔吧又捨不得，只好拿了件不常穿的裙子在手裡擰啊掐的。

齊斯禾看了吳氏一眼，“你就不能忍一忍，人家在爺爺奶奶面前那麼得力，兩個女兒也嫁得不差，兒子又有本事，能不心大嗎？”

“哼，書平哪裡比她兒子差了，年紀不說還比書俊小呢，再說了，秋水秋霞哪裡嫁得好，以後我們月兒會嫁入更好的人家。”本來是有差距，但也沒那麼多，但搬來府城後，江氏處處表現出優越感，私底下，她們已經好幾次針鋒相對了。

“現在說這些沒用的，還不如想想，怎麼把霜丫頭他們給抓來，讓爺爺高興高興呢。”齊斯禾哼了聲，“才一年沒見，都變得厲害了，看你養的好兒子，整個吃裡扒外的。”

“少說我，是誰說書然讀書不行不管，常年待在他外祖家的，如今跟我們不親還能怪得了我？”吳氏很不滿齊斯禾的話。

“我不跟你吵，問問月兒，看知道書然去哪兒不，這小子肯定知道霜丫頭他們去哪了？”齊斯禾心裡也是有打算的，他們這一房在齊太爺那邊落了大房不是一星半點，他就想著將齊秋霜他們給帶回來好邀功。

吳氏又怎麼會不知道齊斯禾在想什麼，“你能從書然口中問出事來？不在客棧裡頭，他們會搬去哪裡？”

齊斯禾當然不可能從二兒子口中問出什麼話來，能不被齊書然氣死已經是萬幸了。

“不是說他們認識府城程家嗎，你不是跟大夫人說得上兩句話，請她幫忙去，成績可是府城首富，根基深厚，本家一直想搭上關係，可僅一年多來，程家都低調得很，這不正是個機會嗎？”

吳氏雙眼一亮，有些摸不準，“這能成？”

“不去試試你又知道不行了？”齊斯禾使勁地攛掇道，反正又不用他出面。

“那我去試試？”吳氏說著，轉身就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衣服首飾，想了想，又去把秋月給喊進來，準備母女一道過去。齊斯禾見狀，瞇了瞇眼，尋思著要不要出去街上溜達幾圈，這府城果然是熱鬧啊，能去玩耍的去處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