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夕照,倦鳥歸巢。落日餘暉傾灑在西安古城上,爲這千年文化名都更添了幾分神韻。城樓上,各國遊客熙熙攘攘,滿目崇敬的瞻仰這座標誌著華國古老輝煌文化的城池。
衆多遊人中,一個白色的身影默然倚著城牆,略顯深沉的眼神一直注目著不遠處聳立的大雁塔,緊皺的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淡淡的蕭索。他的身旁,一位風華絕代的清麗少女比肩而立,欺雪冰肌,皓眸朱脣,尤其是那張燦若桃花的絕色笑靨,與男子的冷峻深沉形成了絕妙的對比。
“五年了,那一切可還依舊?”男子微仰著頭,似是在自言自語,臉上的神情更顯滄桑。
“世事難料,五年的時間,足夠一場滄海桑田的變化。”女孩撇頭看了身旁男子一眼,不禁笑道:“林松聲,這真不像是你的臺詞。”
“是嗎?”林松聲嘴角微動,眉間落寞仿若這肅殺深秋,嘆了口氣,也沒等女孩說話,便低頭自答道:“算是吧,五年刀光劍影的生活走來,似乎真遺忘了當初輕狂的自己。”
女孩莞爾一笑:“那你這次故地重遊,又是爲了什麼呢?別告訴我是爲了緬懷你林公子飛揚跋扈的少年,我白紫青可不吃你這套。”
林松聲不置可否,扭頭看著她:“你不是會讀心術嗎?猜猜!”
白紫青一愣,臉上顯出一絲無奈:“我要是能讀懂你的心,又何必跟你漂洋過海來到這裡?”
林松聲輕輕一笑,露出一絲略顯得意的神色,但很快便恢復如初,淡淡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龍叔毫無徵兆要我回國,想必是有什麼事情發生,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與五年前的事情有關吧!”
“龍叔?”白紫青伸手拂過額前的劉海:“就是那個把你送到美國的大人物?”
林松聲點頭應了一聲,繼續遙望那西安標誌性的建築,那裡,是否還殘留著五年前的空氣?
“有殺氣!”白紫青臉上笑容忽的消失,壓低聲音道:“五點鐘方向,三個人,只是殺意時強時弱,很奇怪。”
林松聲瞥了下眼睛,果然,余光中三個黑衣男子正不時凝望著他們的方向,雖然已經極力掩飾,但刻意的眼神一看便知他們是有所圖謀。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華國人,倒有點日本人的味道。
林松聲皺了下眉頭:“你確定是找我們的?我們纔到西安兩個小時而已。”
“飛機上我見過他們。”甩掉林松聲不知何時已經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白紫青微微閉起雙眼。
林松聲卻沒有意料之中的詫異,只是一笑而過,淡然道:“幾個跳樑小醜而已,不值得爲他們浪費念力。”說罷也不理會白紫青眼中的那絲疑惑,朝那幾個日本人緩緩走去。
白紫青也沒有多問,靜靜期待著他接下來的表演。與林松聲在一起五年之久,她對這傢伙的脾氣秉性早摸得一清二楚,除非他願意透露自己行事的原因,否則任你使出渾身解數,也得不到半點有用信息。
但不可否認,這個向來劍走偏鋒的傢伙,辦事效率卻是整個組織無人可及的巔峰之最。也正是因此,他們這些實力遠勝於林松聲的元老級別的人物,都甘願爲他瞻前馬後。
見林松聲走了過來,那三個日本人神情明顯有些錯愕,互相對望一眼,便齊齊將目光投在林松聲的身上。
林松聲滿臉笑意,拱手以禮道:“各位,一路跟來,辛苦了!”轉念一想這些人也許聽不懂華語,便以日語再翻譯了一遍。
“你是林松聲?”中間一個貌似頭領般的人物用生硬的華語問道。
會說華語,這倒省事!林松聲雲淡風清的點頭:“正是!”
“我們家主要見你。”
“告訴你們家主,我對男人沒興趣,讓他別再騷擾我!”林松聲連想也沒想,隨口丟下這一句話,轉身便走,回頭之際那睥睨天下的一眼,讓三人莫名其妙一陣膽寒。
“八嘎!”一個傢伙被林松聲那不屑的眼神激怒,猛地朝前走了一步,殺氣頓現,但緊接著便被中間那人拉了回去,嘰裡咕嚕說了些奇怪的話語,卻並不是日語。此時周圍已經有人被這暴怒的聲音吸引過來,不時朝這邊看上兩眼,似乎在等待著好戲開場。
林松聲冷笑不已,大踏步走到白紫青身邊,拉著她便離開了古城,他可不想在這裡動手,然後被人當耍猴一般戲看。
深秋的夜來的很快,沒多久便已經是黑暗茫茫。
帶著白紫青吃了碗正宗的西安羊肉泡饃,兩人便在市中找了個普通的家庭旅館準備下榻。林松聲原本並不想讓白紫青在這低檔旅館中遭罪,無奈他們帶的資金實在有限,星級酒店一晚上的消費他們當真是奢侈不起。好在白紫青也不是什麼嬌貴的大小姐,風餐露宿的生活早習以爲常,有地兒住便是好的,無需挑剔。
當他們說分開兩間房時,旅館當值的大叔眼神異樣的盯了他們好一會兒,方纔拿著鑰匙邊走邊喃喃自語:“現在竟然還有分房睡的小年輕,真是少見!”
林松聲很配合的看向白紫青,眼神曖昧道:“媳婦兒,要不咱就一塊兒睡吧,別讓人看笑話。”
正上樓梯的白紫青微微一滯,隨即扭過身笑的燦爛:“好啊,不過你得先告訴我,昨天還有前天以及大前天跟你在一起的女人都是誰?否則今晚別想上本姑娘的牀!”
“噗通!”領路大叔一不留神被樓梯絆倒,回頭一臉崇拜的看向林松聲,悄悄向他豎了個大拇指。
林松聲尷尬一笑,一時嘴上痛快倒忘了白紫青“百變女王”的名頭,她可以在社會各種職業身份之間來回變換而不留痕跡,演技即使是專業實力派演員也望塵莫及,與她玩cosplay,這不純屬找虐的麼。
將房中一切收拾妥當,林松聲懶洋洋躺在牀上,時隔五年再次睡在自己國家的土地上,他心中有些興奮,卻也隱隱有些矛盾,也許這就是所謂“近鄉情更怯”的遊子情結吧。
背井離鄉五年,他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能記得自己這個曾經輕狂的少年。
那時的他幾乎是所有社會主義大好青年的反面教材,因爲一句話不對便大打出手至頭破血流,倨傲的站在講臺上危言聳聽要將學校所有美女收入囊中,因爲一些實在微不足道的事情與人針鋒相對終闖出驚天大禍,甚至只是個莫名其妙的理由便離家出走,而且一走便是五年。
想著自己狂妄且幼稚的曾經,林松聲嘴角慢慢扯出一絲弧度,不帶有任何邪異血腥,只是一個離他許久的純真笑容。
“噹噹噹!”幾道敲門聲將林松聲帶回了現實。
沒經過林松聲任何允許,白紫青便已經打開房門走了進去,對林松聲她一向如此,哪怕是林松聲正光著身子她也一樣會照闖不誤。
“媳婦兒,想通了?”林松聲嘿嘿笑著。
“林松聲我警告你,在你勝過我之前,最好別把你那骯髒的主意打在本姑娘身上,否則,別怪我讓你林家斷了香火。”
“開個玩笑而已,別當真嘛,再說你也從未逃出過我的手心。”示威性的朝白紫青捏了捏拳頭,林松聲無趣的躺回牀上,漫不經心道:“說吧,想問我什麼?”
白紫青豈能不明白林松聲剛纔動作的含意,眼神微怒的瞪了他一眼。說來她也奇怪,林松聲的實力明顯與自己有著不小的差距,但每次她都避不開林松聲趁機伸來的鹹豬手,而且不僅自己,幾乎所有認識這小子的女孩都難逃此劫,彷彿冥冥之中早已註定一般。
好在林松聲不是那精蟲上腦有異性沒人性的純種禽獸,雖然花心但也僅限於手上的一點小便宜,從不對她們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否則五年下來,這小子不知道要禍害多少良家少女。
拿把椅子坐在林松聲身旁,白紫青說道:“雖然你做事總有你自己的理由,但不問個清楚我還是不甘心,今天的事情,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迷魂藥。”林松聲一本正經的答道。
白紫青氣了個半死,抓起枕頭朝林松聲砸了過去,沒好氣道:“混蛋!告訴我能死啊!”
抱著枕頭在白紫青曼妙的身體上流連了一番,林松聲眼神隨即瞟向天花板,淡淡說道:“紫青,你深明紫薇斗數,應該知道‘廉相入命,貪狼在身’意味著什麼吧!”
白紫青眉頭一皺,驚道:“這是……”
林松聲搖頭輕笑:“我不明白這玩意。不過好不容易回國,我可不想第一天就被這種無聊的事情影響了心情。”
白紫青默然不語,廉相入命,貪狼在身,紫府朝桓,這是大富大貴之命,但卻也是典型的桃花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