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公公的話音未落,只聽一聲脆響,桌上的一盞硯臺打碎,安暖織站在旁邊,若有所思。
慕容無痕眉頭一皺,難道是因爲慕容無殤馬上要成親了,她才心神不寧?
一想及此,慕容無痕冷了臉色,若是這樣,她前幾天與他的頻繁曖昧又算什麼,她心真大,竟裝的下這麼多男人!哼!可惡!不安分的女人!
程公公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安才女,你做事注意著點,這可是上好的‘青州官硯’,一臺價值相當於半座皇宮,你打碎了一輩子賣在這裡也賠不起!”
“哦哦。”安暖織心裡亂紛紛,她敷衍兩字,眼神依舊放空著,低頭快速收拾,弄傷了兩根手指都渾然不知。
像是逃般,安暖織離開了承德殿,步子踉蹌。
慕容無痕見安暖織離開的身影倉皇,他眼神,一點點變深。
入夜,涼薄的夜色寒冷透徹,安暖織徹底失眠了,披上衣服,她去了她和慕容無殤第一次“約會”的地方,有時候回憶從哪裡開始的,就需要在哪裡埋葬。
拍拍自己的小臉蛋,又揉了揉左胸口,安暖織爲了從失戀的痛苦中“治癒”出來,她不禁自我催眠道,“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蛋疼的人生,安暖織,別和怨婦似得拉著苦瓜臉行不,你要樂觀,更要開開心心的。”
安暖織的話音未落,就傳來一陣男子的笑聲,聽起來格外耳熟。
安暖織不由得警惕地掃視周圍,但未發現一個人影。
正詫異呢,沒想到一個身影如鬼魅從花叢中閃出,月色鉛華,他標誌形的完美五官很吸引眼球。
安暖織定睛一看,是他!
她並沒想到,竟在這裡遇上了這個人,這是緣分嗎?
不過,被這人撞見了自己的自言自語,安暖織不禁不好意思起來,連雙手都不知該往哪裡放了。
其實呢,緣分的定義有兩種,一是露水緣分,也就是巧遇,二纔是真正的緣分,也就是無論何時,這人都會在地點、時間、感覺對了的時候出現。
而她面前的男子,談不上第二種緣分,談第一種又不夠貼切,所以安暖織纔會感覺挺不好意思的。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花樣公子——田可瑁,不,應該是花樣王爺,安暖織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田可瑁見安暖織用水汪汪大眼睛,探究地看著他,他不禁笑道,“安才女,被你這麼一看,在下估計要少活個幾年了。”
“爲什麼?”安暖織不解。
“因爲世人都說,美女的眼睛會有魔力,把人的魂魄吸進去,哎呀呀呀,魂魄都沒了,看來在下是活不過四十歲了。”田可瑁做出一個捧心狀,還煞有介事地搖了搖頭。
“呵呵。”安暖織笑出了聲,她心裡暗道,“有朋友真好,謝謝在這個時候安慰我,逗我開心。”
“對了!”田可瑁似是想起了一件事,“安才女,你不是要請在下喝酒嘛。今天,我帶酒來了。趁著月色好我們就喝個痛快。”田可瑁像變戲法似得,從身後拿來一瓶酒壺、兩隻酒杯,皆是青色。
“好,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安暖織答應地爽快,但實際上,她是沾酒必醉的性格,一喝點酒就會做出理智之外的事情,具體是什麼,後面會說明。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好詩好詩!沒想到安才女詩詞歌舞全部精通,有才能又有才華。”田可瑁的眼神裡又添了一絲欣賞,他看著安暖織的無暇容顏,上面有一絲豁達,他不禁暗歎安暖織與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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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杯白酒下肚,安暖織醉意朦朧,親們可以想想,古代的白酒可是實打實的純糧食釀造絕不含工業甲醇,不勝酒力的安暖織喝下去的話,會產生怎樣的化學反應?
答案是——耍流氓。
沒錯,安暖織喝醉了就有這麼一個令人淚奔的嗜好,今天她心情不佳,這個嗜好被無限放大了,平日裡都是嵐亦珞陪在她的身旁接受她的騷-擾,現在換做田可瑁,會發生什麼呢?
次日晨。
安暖織從睡夢中清醒過來,頭還是暈暈晃晃的,她的手上,竟然是一件男子的褻衣,褻衣是最貼身之物,如果不是把衣服全部脫下,是不可能看到的。
安暖織迷茫了,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她手裡爲什麼會攥著田可瑁的褻衣呢。
勒了個去,該不會是她強迫田可瑁和她那個那個了吧?
安暖織腦海裡閃過各種粉紅念頭,但因爲昨晚醉的不省人事,竟然一點細節都想不起來了。
和往日一樣,安暖織穿戴好去了承德殿工作,一踏入內裡,衆宮人紛紛用異樣的眼神望著她,摸摸臉上,也未有奇怪東西呀?
安暖織詫異。緊接著,一個謎面形成。該不會是,昨天她真地對田可瑁做了什麼,鬧的滿皇宮風雨吧?
入了承德殿,氣氛卻是凝重的緊,尤其是慕容無痕的臉上,竟是少有的北極冰色,安暖織暗暗吐吐舌頭,心道,“會噴火的大恐龍,不知道誰惹到她了,好恐怖的說。”
正吐槽著呢,沒想到慕容無痕起身,他大步流星朝安暖織的方向走來。他的目光,像是有千鈞萬鈞重,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安暖織心想,她就是被壓迫的底層苦命小白菜了,慕容無痕心情不爽,她呢,估計就要倒大黴了。
不過,未想到,慕容無痕並未發火,只是淡淡說道。“跟朕過來。”
“哦哦。”安暖織小碎步,亦步亦趨,她心下小鼓咚咚,慕容無痕態度越平和,她越是毛骨悚然,只覺得,冷風四竄,竄到哪裡都是拔涼拔涼。
可是,他要說什麼呢,非要進內殿?
進入內殿,安暖織頭垂下,一副俯首認罪狀,她已打算好了,無論慕容無痕說什麼,她都聽著,不還嘴。
不過一進去,慕容無痕的話就讓她招架不住了,他說的竟是。
“脫掉衣服。全部!”
哈?
安暖織半張嘴巴,嚇了一跳。
很多人都說過她是一個很直接的人,但在慕容無痕面前如果說直接程度,她自愧弗如。
直接可以有很多方面,說話直接,做事直接……愛愛不用這麼直接吧,尤其是愛愛的前戲,脫衣服當然是很重要的一步,但也不用太直接了吧。
慕容無痕呢,就太直接了,直接地嚇人。
“皇上,一定要脫嗎?”安暖織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她不想稀裡糊塗地失去貞潔。
“脫!”看來,慕容無痕斬釘截鐵要看安暖織了,她心裡,有種被非禮的屈辱感,可咋辦,人家是皇上,皇上叫你脫皮也得脫。
慕容無痕見安暖織久久沒動作,他失去耐心,“你不脫,朕來幫你脫!”
“哦哦。”安暖織小雞啄米耷拉腦袋。
“那,還是奴婢自己脫吧。”
第一件是碧色青羅衫,第二件是白色小羅裙,裡面便是中衣,再裡面便是肚兜和褻褲了,安暖織脫到上身中衣的時候就停下來了,因爲,她看到到了胸口一片灼紅色的吻痕,層層疊疊,密密麻麻。
哦,天老大,這草莓是誰種上的,怎麼也不通知她這個女主人一聲呢?
腦袋嗡嗡兩聲,安暖織終於明白了,慕容無痕哪是要非禮她,他只是想羞辱她罷了,但是,她怎麼知道她胸口有吻痕的事情?
好亂呀。
慕容無痕見安暖織不說話,他冷笑一聲,“人盡可夫的女人!”
安暖織百口莫辯,她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一切都是如此如此莫名其妙。
眼看慕容無痕甩袖子而去,安暖織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攔在了他前面。
“皇上等一下,首先聲明,我並不知道這吻痕是從哪裡來的,昨晚我喝醉了,即使有人親了我,也不代表我是不正經的,第二,皇上請尊重別人,您難道不知道強迫讓人脫衣服很失禮嗎?作爲明君,你這樣命令我的時候是不是欠考慮呢?”
安暖織說完這話就出去了,她摸了摸胸口,卻是悶悶地難受。爲什麼心裡五味雜陳,像是被丈夫捉姦在牀的妻子,可她明明和慕容無痕沒有任何關係。
慕容無痕見安暖織離開,他的眼神一點點凝固,似若有所思。
回到房間,安暖織左思右想,她決定弄明白,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她不介意一夜,酒後亂性也無可厚非,大家都在不理智的狀態,很容易發生各種曖昧和關係,但是,她有底線,如果到時候生了孩子都不知道爸爸是誰,那就太無語了。
不過這種事該怎麼問,總不能說“昨夜我們有沒有xxxx?”或者是,“昨夜我脖子上的草莓是不是你種的?”,女孩子臉皮都薄,何況是一夜亂性呢?
安暖織真的糾結了。
但是如果不搞清楚,那誤會就越結越深,不知怎的,一看到慕容無痕那誤會的眼神,安暖織就心裡就悶悶銳痛,似被大黃蜂蟄了一下,說實話,她很難過。雖然不知道是爲什麼。
正出神著,才女宮的小宮女跑來,“安才女,程公公派人傳來太后手諭,讓你去安心殿一趟。”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