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小說

第816章 終章 捍衛(wèi)者(完本感言)

雖然張斐信心十足,但趙頊卻有些不太相信,因爲根據(jù)遼國國內(nèi)的消息來看,遼國對此是非常謹慎的,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小心,雖然如張斐所料,並沒有建設公檢法,但還是嚴明法律,就只是獨缺公檢法這一項制度,難道這也不行?

就事論事,紙幣就只是一種經(jīng)濟政策,哪怕是在宋朝,也是政事堂和三司來決定,傳統(tǒng)的司法,也能給予保證,只要你們不亂來就行,畢竟紙幣本就出現(xiàn)在公檢法之前。

然而,接下來兩年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卻令趙頊瞠目結(jié)舌。

眼看高樓起,眼看樓塌了。

而在這期間,宋朝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即便在得知遼國開放海港,維持與宋的貿(mào)易,來爲他們的代幣提供保障,也沒有因此關閉桃花島,依舊是通過桃花島與之貿(mào)易。

倒不是說宋朝不想去添亂,而是因爲宋朝目前的對外政策非常依靠商人,並且近幾年一直都在加強海運。

其實最初遼國代幣發(fā)行的算是非常順利,因爲是可以照抄熙州的模式,恰好與宋停止貿(mào)易後,遼國國內(nèi)貨幣是嚴重匱乏,代幣的出現(xiàn),還真是盤活了遼國的經(jīng)濟,一度也看見繁榮的景象,可不到兩年,遼國國內(nèi)代幣氾濫,商人、百姓手中大量的財富被國家和貴族收割。

以至於民怨沸騰。

遼國上下,根本不知如何應對,只能決定將矛盾轉(zhuǎn)移到外部。

因爲遼國是契丹人的國家,如果出現(xiàn)問題,肯定是先維護自己的基本盤,代幣的損失,也由各部族跟著契丹人一塊分擔,原本各部族對於遼國君主就非常不滿,但是聽說遼國要帶領大家一塊去宋朝搶,補回大家的損失。

不過由於宋朝決策層面知道遼國的意圖,根本就不需要與之決戰(zhàn),只要守住就行。

龜縮半年的宋軍,分兵三路,一路由劉昌祚領軍,出雄州進攻幽州。

而遼國如今求饒,主要就是後院起火,而不是說完全喪失戰(zhàn)鬥力,在幽州前線,宋軍還是打得非常辛苦,放遼國一條生路,他肯定會回去平定女真族,以及攻擊高麗。

這消息傳到宋朝,朝臣們無不堅決反對,都已經(jīng)這時候,你才跑來求和,晚了。

而且當下的火器是更有利於防守,使得遼軍是損失慘重。

這一下遼國君主,意識到大事不妙了。

這就好像一個賭徒,是越陷越深。

在與宋朝達成協(xié)議後,遼軍是火速從燕雲(yún)地區(qū)全面撤退。

三路宋軍兵又是不血刃收復整個燕雲(yún)地區(qū),連一個角都沒有少。

終於!

關鍵,宋朝此戰(zhàn)目的就是收復燕雲(yún),並沒有說一定要消滅遼國,如今宋朝的戰(zhàn)略,都是一階段一階段的打,因爲時間始終是在宋朝這一邊,宋朝根本不需要著急。

左路軍則是有種諤統(tǒng)帥,出雲(yún)州,進攻幽州。

尤其是西北的戰(zhàn)馬,這對於宋朝而言,那真是香的一批。

要是遼國再不開戰(zhàn),宋朝都快要忍不住了。

如今北邊亦有著兩萬規(guī)模的騎兵,其中還包括一支三千重甲騎兵。

要知道,如今宋軍配備的火器要比三年前增加了十倍,並且是經(jīng)過西夏和李朝的試驗,如今宋軍已經(jīng)能夠熟練將火器應用於各種戰(zhàn)場。

但同時宋朝給遼國一個明確的退兵時間,你們別想拖著,以及表示不得強迫燕雲(yún)的百姓跟著他們離開,只能是自願的,否則的話,宋朝將會繼續(xù)出兵。

但爲時已晚。

尤其是邊境的將軍,他們更是一萬個不想停戰(zhàn),他們現(xiàn)在都在比,誰先收復幽州。

這沒有道理不答應。

表示願意交還燕雲(yún)十六州,但求能夠恢復宋遼的友好往來。

他們一反,西邊各部族也都反了,主要就是西夏以北的地區(qū),他們此次進攻中,是出工不出力,因爲在宋朝拿下西夏後,這些部族一直保持與宋朝的密切來往,他們中很多部族是不願意出兵的。

但朝廷在經(jīng)過一番討論之後,宋朝還是答應了遼國的請求。

有道是,一鼓作氣再而歇三而衰,前線久攻不下,直接導致遼國內(nèi)部開始分裂。

而且,遼國玩崩,但宋朝卻是越玩越強,尤其是在這兩年間,還整合西北、蜀地、南方的人力和資源。

後方的女真部率先反了,並且他們還聯(lián)合了高麗。

他們用的詞是“交還”,而不是割讓,可見遼國現(xiàn)在已經(jīng)多麼卑微,我承認這些土地都是你們的,是我們之前霸佔了。

不但攻不下,自己還損失慘重,這遼國君主當然是選擇吸其它部族血,來補充自己。

有可能是爲他人做嫁衣。

然並卵。

朝廷給邊境下達的死命令,就是死守,嚴禁出戰(zhàn)。

中軍則由剛剛升爲樞密院副使的王韶統(tǒng)領,出定州,進攻蔚州。

掌握絕對主動權的宋朝,在處理這些複雜事務方面,也變得精明起來。

然而,就在中路軍,抵達的蔚州城下時,遼國突然派出特使。

對於遼國而言,不讓他退,他反而難受,他現(xiàn)在得將主力,調(diào)去南邊打女真,守住自己的老家。

宋軍憋了整整三年,個個都如出籠猛虎,除幽州這一路,遭遇到遼軍的頑強抵抗,其餘二路,宋軍真是猶如無人之境。

當你的對手比你的強大,武器比你的精良、先進,並且他們還是防守的一方,你是很難戰(zhàn)勝的。

他們充分考慮到,要是將遼國徹底打垮了,後面的高麗怎麼辦?女真又怎麼辦?要知道,如今他們跟宋朝都非常友好,宋軍也不可能是一路打到底,這底子再厚也經(jīng)不起這麼耗損,關鍵女真他們要控制塞外,可比宋朝要容易得多。

宋朝又能夠隔岸觀火,平衡塞外。

然而,宋朝一直在旁觀望,眼看著遼國一步步走向深淵,料到對方可能會開戰(zhàn),來轉(zhuǎn)移矛盾,邊境將士早就做好應戰(zhàn)的準備。

至此,時隔一百五十年,燕雲(yún)十六州終於重新回到中原王朝的懷抱中。

邊軍將士用二十路快馬,去向京城報捷,主要就是告訴沿途百姓,我們收復了燕雲(yún)。

河北百姓聞此捷報,無不泣不成聲,當年燕雲(yún)一丟,河北是裸露在遼國鐵蹄前面,河北百姓飽受其苦,他們不但要負擔沉重軍費,就連黃河改道,也由於要防禦遼國,才導致治理得一塌糊塗。

如今收復燕雲(yún),他們是再也不用擔心了,懸在頭上的那把劍,終於消失了。

當前線的捷報傳到京城時,真是舉國歡慶啊!

百姓們是熱淚盈眶,奔走在街道上,不管認識不認識,抱在一起放聲大哭起來。

今日汴京城都快被淚水給淹沒了。

但全都是喜悅的淚水,每個人都是一張笑臉上掛滿了淚珠。

連唯利是圖的商人都被這氣氛感染,拿出部分現(xiàn)有的酒,免費請人飲用。

皇帝也宣佈要大赦天下,並且減免今年的酒稅,讓伱們一整年都喝個飽。

要知道當初消滅西夏,可完全沒有這般動靜,可見燕雲(yún)十六州對於中原的意義。

城牆上。

但見一個身著白色圓領長袍的男子趴在牆上嚎啕大哭,其身後還站在一個與他年紀相當,身著紅袍的男子。

正是趙頊和張斐。

趙頊本想著親臨幽州,但由於那裡不是攻佔,而是遼國直接退出,控制的不是那麼徹底,最終在大臣們的勸說下,趙頊還是放棄親臨。

但聞此消息,他便立刻來到北牆上,遙望幽州的方向。

與百姓一樣,他也情難自禁。

一百五十年的期待,一百五十年的等待,一百五十年的屈辱,終於在這一刻全部爆發(fā)出來。

過得好一會兒,趙頊才站起身來,旁邊的宦官立刻將一塊溫熱的溼手帕遞上。

趙頊接過來,抹去臉上的淚珠、淚痕,但卻抹不平那紅腫的雙目。

其實早在一年前,他已經(jīng)預感到,收復燕雲(yún)已經(jīng)是近在咫尺,但是真到這一日,他還是未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喜悅、激動過後,趙頊漸漸平靜下來,他回頭看向張斐,“朕現(xiàn)在終於明白亢龍有悔的意義。”

張斐只是微微一笑。

趙頊道:“但這也令朕感到害怕。”

張斐點點頭道:“我能夠理解。”

趙頊道:“可有辦法,能夠防止這一切的發(fā)生?”

真是眼睜睜地看著遼國濫發(fā)紙幣,雖然他們事先就已經(jīng)知道這個問題,並且是嚴加防範,然並卵,跟沒防一樣。

這是人性所致,而亢龍有悔,指的就是人性啊。

張斐搖搖頭道:“我就是再厲害,也不能扭轉(zhuǎn)人性。”

趙頊道:“或許有,只是你不敢說。”

張斐道:“陛下是想立法限制君權?”

趙頊問道:“這難道不是一個辦法嗎?”

張斐道:“不瞞陛下,如果陛下真的決定這麼幹,我是第一個反對的。”

“爲何?”

趙頊好奇道。

張斐道:“因爲這有違人性,陛下也一定會對此後悔的,這只是陛下的一時衝動,未有考慮周全,而且,既然陛下有權立法限制君權,他日也有能夠修改此法。到時候若發(fā)生矛盾,陛下和公檢法都將變得無路可退,只能二選其一,故此我寧可維持現(xiàn)狀,給雙方都留有餘地,先保持這一股發(fā)展的勢頭,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趙頊沉默良久,突然笑道:“你看待問題,總是與別人不一樣。”

張斐道:“或許是因爲陛下給予我太多的寬容,我纔敢直言不諱。”

趙頊哈哈一笑,道:“這也是朕珍惜與你的友誼的主要原因。”

說罷,他突然擡手搭在張斐的肩膀上,“如果有朝一日,朕被人性所迷惑,你一定及時告訴朕。”

張斐點點頭道:“一定。”

之後,張斐又跟隨著趙頊回到皇宮,好好痛飲了一番,回到家時,已經(jīng)是二更天。

“哇!什麼情況?”

來到自己的臥室,只見許芷倩和高文茵喝得是睡眼稀鬆,兩腮酡紅,嘴裡還哼著嘟嘟嚷嚷交流著什麼。

“是張三回來了?”

許芷倩斜目一瞥,大咧咧道。

高文茵似乎還僅存一絲理智,雙手撐在桌上,正欲起身。

張斐趕緊過去,一手攬著她的香肩,又向許芷倩道:“是的。”

“過來過來,陪本娘子喝上幾杯,今兒本娘子高興。”許芷倩衝著張斐眨了眨眼。

張斐又想起第一日與許芷倩見面,也是這個德行,不過他知道許芷倩今天肯定非常開心,一直以來,她都是支持王安石改革變法的,倒不是說她對於政治有多高的認知,而是她渴望國家富強,渴望洗脫屈辱。

收復燕雲(yún),無疑就是最高的證明。

她今天肯定比任何人都要開心。

“今兒張三我就捨命陪夫人,喝。”

翌日。

高文茵迷迷糊糊睜開眼來,頓覺一陣頭疼,可當一張精緻的臉龐映入眼簾時,她登時清醒過來。

芷.芷倩?

不對。

怎麼這枕頭還熱熱的。

高文茵雙眸忐忑不安地往上一瞥,這才發(fā)覺自己躺在張斐的懷裡,幾個片段從腦中閃過,只見她兩頰緋紅。

她極其小心翼翼擡起頭來。

突然。

一隻大手緊緊將她摟住,還善變輕輕拍了下她那渾圓、如麪糰一般,彈性十足.。

高文茵更是面紅如血,但也只能隱忍著不敢聲張,緊緊閉上眼來。

她剛剛閉上眼,許芷倩悄悄睜開左眼來,瞄了眼高文茵,見她是合上眼的,然後悄悄伸出手來,摸向張斐的腰間。

“芷倩,你是做噩夢了嗎?”

張斐面色扭曲,但卻充滿愛意地問道。

這一下,二女都藏不住了,只能睜開眼,彼此眼中滿是尷尬!

張斐瞧了二女一眼,呵呵笑道:“第一次是有些尷尬,往後七天一次,大家習慣習慣就好!”

“休想。”

“你想得美。”

二女倏然坐起,敞開的衣領,偷偷拋出一縷春光來,令張斐雙目發(fā)直,他神情非常嚴肅地說道:“最少一個月一次,絕不能再講價了。”

話音未落,就已經(jīng)一個枕頭摁了下來。

一個時辰後。

“愛得不易,做得太遲,我怎想到,她們?nèi)滩坏侥侨兆印!?

張斐哼著小曲,來到前院,突然發(fā)現(xiàn)廳內(nèi)站著一個有些面熟的男子,正是富弼的孫子,富直爽,“富公子?”

許遵道:“張三,你來得正!”

話音未落,富直爽便急急上前,“大庭長,我爺爺想見你一面。”

張斐愣了下,這富公想見我,還這麼。

突然,他意識到什麼了。

當張斐趕到富府時,富弼躺在牀上,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

其實早在那場立法大會過後,富弼就因身體原因,只是掛個名,由司馬光兼立法會副會長,主持立法大會。

當?shù)弥獜堨硜砹耍诲霾啪従彵犻_眼來,“你們先下去吧,我想跟大庭長單獨聊上幾句。”

“是。”

滿堂兒孫盡數(shù)退下。

“大庭長,可否過來一些。”

“是。”

張斐立刻來到牀邊,但見富弼已經(jīng)是瘦如枯槁,面無血色,可嘴角那平易近人的微笑,未有絲毫改變,“大庭長聰明絕頂,見識過人,可知老朽爲何要見你這最後一面。”

張斐張了下嘴,到底沒有出聲。

富弼呵呵笑的兩聲,“多謝大庭長體諒我這將死之人,未有找那些說辭來搪塞老朽。”

張斐心虛地笑了笑。

富弼又道:“其實一直以來,老朽都有一個問題想要向大庭長請教啊,只是擔心不合時宜,如今這時候是剛剛好啊。”

張斐道:“富公請問。”

富弼道:“法制之法的終點在哪裡?”

張斐沉默片刻,道:“百姓。”

富弼雙目一睜,“百姓?”

張斐點點頭道:“可能與富公想得有些出入。”

富弼咳得兩聲,語氣激動道:“怎說?”

張斐道:“法制之法的理念是捍衛(wèi)百姓的正當權益,誰來捍衛(wèi)?範檢察長以爲自己是捍衛(wèi)者,富公或許也以爲自己是捍衛(wèi)者,包括司馬學士、趙相公,如果是,那百年之後呢?

其實最好的捍衛(wèi)者就是百姓自己,法制之法的終點,就是讓百姓懂得如何捍衛(wèi)自身利益。我們只是啓蒙者,而非是捍衛(wèi)者,真正的捍衛(wèi)者是他們自己,也唯有如此,才能夠捍衛(wèi)自身的正當權益。”

富弼聽罷,眼中一片釋然,嘴裡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錯了!老朽猜的全錯了。”

過得片刻,他又看向張斐,“唯有如此,才能讓公檢法長存。”

張斐點點頭。

“多謝大庭長能夠告知我這一切。”

富弼嘴角含笑地閉上了雙目。

他其實早就不行了,愣是撐著一口氣,等著收復燕雲(yún),如今他終於可以

張斐見罷,不禁心生敬佩:“君子當如富公也。”

富弼用實際行動告知張斐,他會將這個秘密帶走的。

上天是公平的,有得必有失,在富弼去世後半個月,趙抃也去世了,而在兩年前,韓琦就已經(jīng)去世。

接連痛失三位重臣,趙頊內(nèi)心也是無比悲傷,下令讓富弼、趙抃與韓琦一塊陪葬昭陵,並且輟朝七日,以示哀悼。

今日,張斐與司馬光、王安石前來祭拜韓琦、富弼、趙抃。

“啊?”

張斐驚訝得看著王安石、司馬光他們,“二位要致仕回鄉(xiāng)?”

王安石笑道:“怕了嗎?”

張斐一怔,“怕什麼?”

司馬光呵呵道:“我們兩個走了,你就沒人可利用了。”

張斐神色一變,“司馬學士,你這話說得,我真是有些傷心啊!”

“你就別狡辯了。”

王安石道:“我與君實昨夜秉燭夜談,其中有兩個時辰都離不開你小子,你一個小小珥筆,卻能在朝堂呼風喚雨,正是因爲我與君實鷸蚌相爭,你小子漁翁得利啊!” 張斐忐忑不安道:“二位昨夜秉燭夜談?”

王安石點點頭。

司馬光呵呵笑道:“好在我們二人愚鈍,此時此刻才幡然醒悟,否則的話,便就錯過如此盛世。”

王安石不爽道:“我說君實,你這是作甚,咱不是說好,今兒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嗎?”

張斐一翻白眼,“原來二位是嚇唬我的,我還以爲二位真的要致仕。”

司馬光神情嚴肅道:“這倒不是嚇唬你的,我們已經(jīng)遞上辭呈。”

張斐皺眉道:“爲什麼?”

王安石道:“此時此刻,我們唯一能夠爲大宋做得,就是遞上這一道辭呈。”

張斐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在得知王安石、司馬光上呈辭呈後,那文彥博也趕緊遞上辭呈。

趙頊鬱悶不已。

朕剛剛創(chuàng)下如此偉業(yè),你們就要辭職,你們是在玩朕吧?

不批!

但是三人仍舊堅持致仕。

趙頊只能將張斐找來,傾訴心中委屈。

“陛下。”

張斐安慰道:“大宋需要這三道辭呈。”

趙頊皺眉道:“爲何?”

張斐道:“高風亮節(jié),爲後人垂範,這纔是真正的士大夫,也是亢龍有悔的玄妙所在。”

趙頊道:“但是朕還需要他們。”

“不。”

張斐搖搖頭道:“陛下不再需要他們。”

趙頊驚訝道:“你爲何這麼說?”

張斐道:“他們的眼中就只有燕雲(yún)十六州,如今是夙願以償,而陛下面前卻是星辰大海,他們繼續(xù)留在朝中,反而會阻礙陛下前進的步伐。”

“星辰大海?”

趙頊眨了眨眼。

張斐笑道:“陛下不會就此滿足了吧,我想最低也得超過唐太宗吧。”

趙頊愣了愣,旋即指著張斐道:“你小子!”

張斐又道:“其實我!”

不等他說完,趙頊就道:“想都別想,當初你承諾過,要與朕共進退。”

“呃!”

雖然張斐還很年輕,但他心中一直將自己視爲與司馬光、王安石一代的,因爲他一直在跟二人打交道,他們退了,張斐還真覺得有一些寂寞,也想著急流勇退。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皇帝確實還需要他來平衡皇權與法權。

出得皇宮,剛剛上得馬車,李四突然道:“三哥,衙內(nèi)他們回來了。”

“在哪來?”張斐忙問道。

“應該在白礬樓。”

李四道:“不是說樊大郎也回來了麼。”

剛剛來到白礬樓,就聽到曹棟棟那高亢的聲音。

“瞅見沒,你們瞅見沒,這可是箭傷,契丹人的射的。”

但見曹棟棟一腳踏在椅子上,露出自己的左臂,周邊坐在一羣人,有年輕的公子哥,也有美貌如花的歌妓。

“這纔是我的世界,MD,前面被老王他們給帶偏了。”張斐興奮地走了過去。

又聽一人道:“衙內(nèi),被人射傷,你也好意思拿出說。”

“哎!別急!”

曹棟棟手一擡,又回頭看去:“濤子!”

“哎!”

濤子立刻上前來,將幾塊金燦燦的玩意往桌上一拍。

衆(zhòng)人定睛一看,異口同聲道:“金耳朵。”

曹棟棟哈哈笑道:“本衙內(nèi)帶傷拼殺,斬殺七位契丹勇士,這便是從他們腦袋上割下來的,怕你們不知,本衙內(nèi)特意讓人依模做成金耳朵。”

旁邊的馬小義道:“俺可以爲哥哥作證,哥哥當時真是箭無虛發(fā)。”

曹棟棟道:“小馬可也殺得三四個,比哥哥也只是稍差一些。”

符世春笑道:“諸位應該知曉當時的情況,就是小馬在前面衝,衙內(nèi)在後面射。”

衆(zhòng)人一陣大笑。

忽聞後面一人道:“這我得爲衙內(nèi)說句公道話,萬軍從中,小馬一個人哪裡擋的住,還得是衙內(nèi)英勇。”

曹棟棟面色一喜,哈哈道:“我的大珥筆來了,誰敢笑我。”

“三哥!”

馬小義也跳了起來。

張斐拍了拍馬小義的肩膀,“可算是如你們所願了。”

馬小義嘿嘿道:“可就是沒有打痛快。”

當然,也只有他這麼想,在其他人心中,張斐如今可是神聖的大庭長,見到張斐來了,那些公子哥非常識趣地離開了。

“張三,你咋一來,大家就都走了。”

曹棟棟有些不明所以。

符世春笑道:“張三可是大庭長。”

“那又怎樣?”曹棟棟好奇道。

張斐哈哈笑道:“不錯,那又怎樣。”

說罷,便坐了下來,又向樊正道:“樊大,聽說你也立下不小的功勞。”

樊正只是謙虛一笑。

此番對遼作戰(zhàn),他也被調(diào)往北邊,負責後勤事宜,因爲目前糧草需要糧食署去購買,這就需要解庫鋪。

張斐又道:“收到朝廷的政令了嗎?”

樊正點點頭道:“說是讓我出任三司副使。”

符世春道:“商人直接出任三司二把手,可真是自古未有啊!”

曹棟棟眨了眨眼,撓著額頭道:“衙內(nèi)當將軍很常見嗎?”

張斐哈哈一笑,又道:“快快快,吹吹你們的戰(zhàn)績,不,咳咳,說說你們立功的事蹟。”

“張三,你不在真是可惜了,我們兄弟三人.!”

話說至此,曹棟棟突然頓了下,“對了,你可還記得林飛。”

“林飛?”

張斐皺了下眉頭,“就是那個被你綠了的林教頭?”

“對對對,就是那林教頭,不過被綠了是啥意思?”

“咳咳咳,沒啥意思,你繼續(xù)說。”

“如今他又成了我的下屬,乃是定州警司,此番與我們一同上陣殺敵。”

“是嗎?”

張斐欣喜道。

馬小義補充道:“三哥,有所不知,那林飛去發(fā)配到西北後,又隨當今樞密副使征戰(zhàn)河湟,立下功勞,終於贖罪了,後來又升爲河州警長,跟隨那種警司出征西涼府。

在西夏滅亡後,他又調(diào)來河北,負責訓練皇家警察。”

提到這林飛,往日種種,又涌上心頭來,張斐欣慰地笑道:“他也算是如願以償啊!”

曹棟棟又接過話來,開始講述他們的輝煌戰(zhàn)績。

他們的迴歸,倒是平復了張斐因司馬光、王安石即將離開的失落感。

哥還年輕。

次年。

隨著交接工作完成,司馬光、王安石、文彥博、呂公著這一批宰相,全部退下,就連許遵也致仕養(yǎng)老,沒有人貪念這無上的權力。

這也爲後人做出了表率。

當然,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shù)百年。

呂惠卿如願以償,接替王安石,出任宰相,而那邊則是由蘇軾出任,這也是司馬光舉薦的,他在刑部,一直是兢兢業(yè)業(yè),他發(fā)現(xiàn)蘇軾之才,不應限於律法,而且他的性格,也不適合擔任庭長、檢察長,繼續(xù)他留在公檢法,還會阻礙蘇轍的晉升,不可能他們兄弟同時擔任檢察長、庭長,肯定是要避嫌的。

於是司馬光和他們文彥博商量後,舉薦蘇軾出任宰相。

而蘇軾與呂惠卿的恩怨,那也是人盡皆知,今後的朝堂一定會更加熱鬧。

蔡延慶、元絳、章惇等人則是出任副宰相。

在政事堂中,王安石這一派始終更加強勢。

薛向也是繼續(xù)擔任三司使,只不過樊正出任三司副使,爲以後接替薛向做準備,事到如今,大家也都知道,往後三司使這個職位,就是三大解庫鋪推選上來的。

這是很有必要的,因爲這能夠很好的確保不濫發(fā)紙幣,如果濫伐紙幣,他們?nèi)蠼鈳熹亾p失最爲慘重,他們一定會盯緊的。

再來,從西打到北,不乏商人的影子,如今商人的勢力已經(jīng)壯大起來,如果不給商人一個官職,這也說不過去,必須將商人也納入到統(tǒng)治集團來。

不過司法方面,就還是司馬光這一派牢牢控制著。

蘇轍終於回京覆命,接替許遵,擔任最高檢察長,京城權貴們無不瑟瑟發(fā)抖,畢竟蘇轍在西北時,不管是權貴,還是將軍,見到他,如同老鼠見到貓。

範純?nèi)驶貋斫犹孚w抃,出任庭長。

這一對老搭檔碰在一起,真是所有權貴、外戚的噩夢啊!

程頤則是接替富弼,出任立法會會長。

蔡京更是直接從糧食署署長升爲戶部尚書。

而齊恢、劉述、劉摯等人則是出任二級皇庭的庭長,用來制衡張斐。

蔡卞、上官均他們雖然沒有回京,但都升爲各路大庭長。

而王韶則是接替韓絳,出任樞密使。

至於張斐,穩(wěn)坐最高皇庭,其實他就是皇帝的人,這一點從來就沒有變過,只不過他培養(yǎng)出一批出色的敵人來限制自己。

一個嶄新的朝堂冉冉升起,真是朝氣蓬勃,令人充滿著期待。

完本感言!

正如各位所見,這本書的完本之路顯得有些坎坷,早在兩個月之前,我就說過,之所以完本,是因爲在那之後,宋朝主要就是對外擴張,主角能發(fā)揮餘地的不多,如果戲份再側(cè)重於主角,就會顯得有些突兀,但如果不寫主角,那又不太對。

我之所有寫這幾篇番外,就是想讓大家明白我爲什麼在那個點完本,想證明我在那個點完本,是非常正確的。

事實告訴我,是我錯了。

好像大家都覺得應該這麼寫下去。

各位看官們,小希在此給各位磕一個。

抱歉!我錯了!

真心的。

但願這個結(jié)局,大家能夠稍稍滿意一點。

許多書友們認爲我是急著完本過年,我承認是有這方面的原因,但是不多,主要還是太累了。

這本書真是我寫過最累的,不管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就拿查資料來說,以前寫小閒人、小廚師的時候,大概看一看,知道是個什麼事就行。

但這本書可就不行,必須要查清楚宋刑統(tǒng)上面每個字的意思,關鍵很多條例寫得是晦澀難懂,甚至於你看懂了,但不知道他們想表達什麼,這條例爲什麼要這麼設計,這真是非常要命。

而且寫到末段,大庭長就必須給出具體判例,甚至給出全新的法例,但照搬全抄是肯定不行的,因爲很多民事法,其實跟生產(chǎn)力也是息息相關的,如果照搬全抄,可能會貽笑大方,這也是爲什麼我在文中幾次強調(diào),必須要基於儒家思想立法。

同時,我對此沒有細說,只是說富弼他們立的法,反正一筆帶過,原因就是在於我也不敢爲了主角裝逼去亂寫,法律沒有好壞,只有適合與否。

就說皇權,誰都知道限制皇權肯定是好的,但是在這個時代,去貿(mào)然限制皇權,亦或者給予商人更多的權力,可能會起到反效果。

這纔是完本的主要原因,而過年只是起到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

另外,說說這本書的兩個比較重要的問題。

第一,就是女主。

也是這本書的爭議點,其實我不喜歡去解釋這些,因爲寫都寫了,這潑出去的水,也收不回了。

所以在這裡我就跟大家說說我設計女主的初衷,其實我一直以來就是根據(jù)主角所缺失的一面去設計。

白淺諾代表的是愛情,因爲李奇是洞房花燭夜穿越來的,他們之間就是最純粹的愛情。

蕭無衣代表的是責任,因爲韓藝是一個無婚主義,原因在於他怕承擔這份責任,他必須懂得承擔這份責任,才能夠去成長。

靈兒代表的是平等,因爲在那個時代,人類反而成爲低級種族。

寇涴紗代表的是事業(yè)心,因爲郭淡是在事業(yè)初成之際,就穿越了,對於他的事業(yè)心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姬舒代表的是野心,原本姬定會因爲姬舒,而變得更加充滿野心,慢慢變成一個成熟的帝王,只是沒有細寫罷了。

而許芷倩對於張斐而言,代表的是正義,是善惡分明。因爲一個現(xiàn)代律師,一定是在法律的基礎上,務求利益至上。但一個現(xiàn)代律師,跑去古代,根據(jù)現(xiàn)代律師的態(tài)度去幫富人打官司,這聽著就很無趣,說實在的,那些大地主也不需要張斐。

但張斐又不會突然就變成一個鋤強扶弱的俠士,怎麼去轉(zhuǎn)變他這種心態(tài),我之前是有考慮過讓許遵去慢慢教導張斐,但是我又認爲,這說不通。

張斐難道不知道何謂正義嗎?他是知道的,只是跟許遵的不一樣而已,他能找出一萬個理由去反駁許遵。

或許他還是對的,但在公檢法未有建設好之前,他的那種正義其實就是助紂爲虐。

只有是許芷倩這種嫉惡如仇,善惡分明、堅持正義,且又漂亮,又有家世的女人,纔有可能慢慢去改變張斐的一些思維習慣。

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方式,也是我設計許芷倩的初衷,有人認爲我是故意製造男女主角的矛盾,顯得有些老套,但我真不是爲了讓男主和女主打情罵俏,而是希望利用這些爭吵,去轉(zhuǎn)變張斐的思維方式。

我可以對天發(fā)誓,我一直在研究如何寫出討好讀者女主,我也看別的書,其實大多數(shù)都被罵,我對此也有自己的看法,大家或許不認同,就當交流一下。

我認爲讀者和作者的視角,有一個很矛盾的地方,就是讀者只代入主角,但作者必須是要代入每一個角色。

尤其是網(wǎng)文,動輒幾百萬字,而且是日更,如何把握每一個角色,我的辦法就是先將每個角色的性格設定好,牢牢記在心裡,每當寫到這個角色時,我就直接以這個性格去看待這件事,往往就不會去顧忌主角,否則的話,這人物就會臉譜化。

這要是其他角色,不會有太大問題,關鍵女主是一個非常特別的角色,稍微有點個性,尤其是刁難男主,讀者就會感到被冒犯,往往很難討喜,我的經(jīng)驗就是日久生情,我最早看過一本神書,裡面的女主角剛出現(xiàn)時,也是被罵的體無完膚,但寫完以後,每個女主都被人喜歡,奉爲經(jīng)典。

其實小廚師、小閒人也有類似的情況,寫得夠長,縱使最初不喜歡,完本時,大家還是對她們充滿著愛,畢竟已經(jīng)是孩子他娘,不看僧面看佛面。

如果讀者實在不喜歡,我可以少寫,但是我不會輕易改變女主的性格,如果養(yǎng)成這種習慣,很難去把控住人物。

當然,下本書,我會爭取寫得多數(shù)人都滿意。

第二點,就是兩個人,一個是歐陽修,一個就是王雱,這兩個人物廢了我很多稿子,我恨他們。主要是王雱,就是王安石的兒子,我之所以將他的稿子全部刪掉,都不提整個人,因爲我不認爲王雱是一個那樣的人,但如果要寫他,就必須寫成那樣,這纔有看點。

我爲王雱設計了四個官司,但導出來的結(jié)果,必然是王雱要走向黑化,甚至影響到王安石,因爲我不認爲王安石在當時局勢下,會大義滅親,他一定會選擇維護兒子,黨爭的情況下,是沒有是非對錯,只有輸贏,王安石哪怕是爲顧全大局,也得維護自己的兒子,就很難去把控這個度,但因爲王雱而令王安石失去光彩,我覺得對王安石又不公平,因爲司馬光那邊沒有一個同樣的角色,所以經(jīng)過很激烈地鬥爭,我選擇放棄整個角色。

歐陽修的話,其實歐陽修比富弼、韓琦他們有趣多了,我很想寫他,但那是年輕的時候,從歐陽修離開京城的那些詩詞文章來看,他心態(tài)其實發(fā)現(xiàn)了變化,就沒有那麼有趣了,所以我只是在後面,點了一下歐陽修內(nèi)年輕時候的影子,但要是具體去寫,可能會怪怪的。

在寫小廚師的時候,我就提到過,王安石和司馬光,我是必須寫得,因爲我非常喜歡這個時期,從范仲淹到蘇軾,每個政治人物,我都非常喜歡。

因爲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政治理念,政治信仰,哪怕蘇軾和司馬光,文彥博和富弼,范仲淹和歐陽修,他們的政治理念看似一樣,但其實有很多矛盾點,即便面對好友,他們也會堅持,但同時又都有可取之處,哪怕是兩種極其矛盾的觀點。

在我看來,當時的政治氛圍,就是一種超前,在別的朝代,是很難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這只是我個人看法),所以我也不願意去破壞裡面任何一個角色,能力不足,那是另外一回事。

可惜被黨爭徹底摧毀,因爲在黨爭之下,就沒有什麼是非對錯,就是爲了反對而反對,只有成敗,在歷朝歷代,王安石和司馬光誰忠誰奸,那也都是輪著來的。

我個人是認爲,置身事外,誰都更崇尚王安石,但身處其中,或許大家又會如司馬光一樣,誰能承擔起這份責任?

本書完結(jié),看看其他書:
第四百九十七章 就是開不了口讓他知道第五百零二章 繼續(xù)!不要停!第二百一十章 金錢纔是原動力第三十五章 初生牛犢不怕虎第四百八十一章 靜待花開終有時第四百六十四章 鴿與鷹之間第五百九十三章 三法之爭(七)第一百二十五章 從此世上再無蘇東坡第793章 一把火都不能少第六百零六章 釜底抽薪第五百八十三章 借商殺人第一百七十七章 改過自新第一百一十一章 祖法論(求訂閱)第672章 我是無辜的第六百三十八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第806章 哀莫大於心死第四百二十四章 送佛送到西第五十七章 買到即是賺到第一百二十章 朕第363章 權威與權益第四百九十一章 麻煩來了第十九章 政治正確第二百一十八章 以無情勝有情第281章 胡來胡有理第746章 與我無關第705章 直面皇權第一百二十五章 從此世上再無蘇東坡第一百八十章 都是狠人第四百五十七章 貨幣戰(zhàn)(中)第六百零九章 沒有官司,就製造官司第374章 下獄第672章 我是無辜的第二百一十六章 道德綁架第750章 用實力說話第三百八十八章 大小法第三百八十五章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第380章 哥之前就坐過第五百一十二章 政、法之爭第673章 謀反案(一)第四百七十八章 另有隱情第764章 外交事故第806章 哀莫大於心死第380章 哥之前就坐過第五百九十三章 三法之爭(七)第一百二十章 朕第四百四十九章 稅戰(zhàn)(二十三)第七十八章 有競爭纔會有進步第263章 進步不小第一百六十八章 御訟第305章 三岔口第二百一十二章 死灰復燃?第六十六章 我要復仇第一百二十三章 公檢法第四百六十二章 法纔是基礎第五百六十六章 英雄救美?第331章 利益輸送第750章 用實力說話第五百三十六章 直接梭哈?第798章 法定權力第五百六十八章 欲加之罪,其無詞乎?第705章 直面皇權第六百一十六章 掌舵人第690章 煙霧瀰漫第三十七章 平平無奇張三郎第二百五十章 一報還一報第686章 真正考驗來了第五百六十二章 三冗第一戰(zhàn)(完)第五百四十一章 決不妥協(xié)第四百四十九章 稅戰(zhàn)(二十三)第732章 有鬥爭纔有進步第四百二十二章 大魚第346章 此法非法第三十六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第261章 我是一個珥筆第三百九十七章 迎親第一百九十五章 好人不長命第二百一十六章 道德綁架第七十三章 相見恨晚第769章 八議制度第八十九章 是非之地第271章 注意!注意!交通管制!第五百六十七章 法與現(xiàn)實第754章 痛打落水狗第322章 公與私第五百七十二章 職業(yè)走鋼絲第790章 秉公判決第702章 太過分了第664章 赴任第一案第四百三十二章 稅戰(zhàn)(六)第790章 秉公判決第二百三十八章 冤有頭,債有主第二百三十七章 洗刷刷洗刷刷第719章 逆之則亡第764章 外交事故第812章 亢龍有悔(大結(jié)局)第359章 難就難在這多一步第四百八十二章 哥不喜歡被動第二百四十一章 我開封府就不要面子?第359章 難就難在這多一步
第四百九十七章 就是開不了口讓他知道第五百零二章 繼續(xù)!不要停!第二百一十章 金錢纔是原動力第三十五章 初生牛犢不怕虎第四百八十一章 靜待花開終有時第四百六十四章 鴿與鷹之間第五百九十三章 三法之爭(七)第一百二十五章 從此世上再無蘇東坡第793章 一把火都不能少第六百零六章 釜底抽薪第五百八十三章 借商殺人第一百七十七章 改過自新第一百一十一章 祖法論(求訂閱)第672章 我是無辜的第六百三十八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第806章 哀莫大於心死第四百二十四章 送佛送到西第五十七章 買到即是賺到第一百二十章 朕第363章 權威與權益第四百九十一章 麻煩來了第十九章 政治正確第二百一十八章 以無情勝有情第281章 胡來胡有理第746章 與我無關第705章 直面皇權第一百二十五章 從此世上再無蘇東坡第一百八十章 都是狠人第四百五十七章 貨幣戰(zhàn)(中)第六百零九章 沒有官司,就製造官司第374章 下獄第672章 我是無辜的第二百一十六章 道德綁架第750章 用實力說話第三百八十八章 大小法第三百八十五章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第380章 哥之前就坐過第五百一十二章 政、法之爭第673章 謀反案(一)第四百七十八章 另有隱情第764章 外交事故第806章 哀莫大於心死第380章 哥之前就坐過第五百九十三章 三法之爭(七)第一百二十章 朕第四百四十九章 稅戰(zhàn)(二十三)第七十八章 有競爭纔會有進步第263章 進步不小第一百六十八章 御訟第305章 三岔口第二百一十二章 死灰復燃?第六十六章 我要復仇第一百二十三章 公檢法第四百六十二章 法纔是基礎第五百六十六章 英雄救美?第331章 利益輸送第750章 用實力說話第五百三十六章 直接梭哈?第798章 法定權力第五百六十八章 欲加之罪,其無詞乎?第705章 直面皇權第六百一十六章 掌舵人第690章 煙霧瀰漫第三十七章 平平無奇張三郎第二百五十章 一報還一報第686章 真正考驗來了第五百六十二章 三冗第一戰(zhàn)(完)第五百四十一章 決不妥協(xié)第四百四十九章 稅戰(zhàn)(二十三)第732章 有鬥爭纔有進步第四百二十二章 大魚第346章 此法非法第三十六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第261章 我是一個珥筆第三百九十七章 迎親第一百九十五章 好人不長命第二百一十六章 道德綁架第七十三章 相見恨晚第769章 八議制度第八十九章 是非之地第271章 注意!注意!交通管制!第五百六十七章 法與現(xiàn)實第754章 痛打落水狗第322章 公與私第五百七十二章 職業(yè)走鋼絲第790章 秉公判決第702章 太過分了第664章 赴任第一案第四百三十二章 稅戰(zhàn)(六)第790章 秉公判決第二百三十八章 冤有頭,債有主第二百三十七章 洗刷刷洗刷刷第719章 逆之則亡第764章 外交事故第812章 亢龍有悔(大結(jié)局)第359章 難就難在這多一步第四百八十二章 哥不喜歡被動第二百四十一章 我開封府就不要面子?第359章 難就難在這多一步
主站蜘蛛池模板: 普洱| 中山市| 工布江达县| 工布江达县| 保康县| 太仓市| 阳东县| 沙田区| 汨罗市| 横山县| 顺平县| 长春市| 马山县| 石渠县| 白水县| 丰镇市| 玉溪市| 尖扎县| 林口县| 牙克石市| 济南市| 修武县| 太和县| 新建县| 昆山市| 买车| 平定县| 翼城县| 霍州市| 裕民县| 榆中县| 韶关市| 福州市| 边坝县| 桑植县| 建瓯市| 镇安县| 黄石市| 温泉县| 安化县| 通渭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