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看起來很嫌棄我們耶?”卿九繼續(xù)聳肩。
“喜……歡……”骷髏人真急了,手骨因爲用力“咯吱”作響。
卿九看差不多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瞇著眼道:“真的喜歡?而不是因爲可憐我們?”
“真……的!”他一急,竟然膽子也大了些,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放在掌心裡,五指的指骨緊緊扣著她的,卿九低著頭,看著他們十指相扣的手,莫名想到了那句話: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眼眶莫名就紅了,忍不住反握住了他的手,輕聲道:“我也是……”
……
卿九覺得一切就像是做夢一般,她睜開眼,感覺往日的種種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她看向趴在他牀頭的一大一小,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他伸過來的手骨,“霄祈,好久不見。”
感覺真的很久了,久的彷彿經(jīng)過了一世。
小傢伙看到她醒來,窩到了她的手邊,歪過頭看著卿九,昨晚上她喝了無情水的解藥就昏睡了,嚇得他忍不住把月叔叔和那個鬼醫(yī)叔叔也換來了,好在鬼醫(yī)叔叔說沒事,他們才安下心。如今,孃親醒了,那麼,“孃親誒,你……你不會記起以前的事,又把兒子我給忘了吧?你可不能??!”
“邊兒去!”
這倒黴兒子!
她有這麼坑嗎?
“嗷嗚,孃親,你不能有了相公就嫌棄兒子?。∵@是不人道啊!”小傢伙順著她的手臂就爬到了她的胸口上,攬著她的脖子緊緊的:“孃親,快說你兒子最帥!兒子比親爹重要!”
卿九被她鬧騰的最開始心裡的酸澀都消失殆盡,坐起身,一把把他抱了起來,攬在懷裡:“你這小不點,知不知道老孃還是傷患人士啊,麻溜兒的安靜點!”
“失憶叫傷患麼?”小傢伙鄙視地看了她一眼,不過還是乖乖地安靜下來。
骷髏人端坐在那裡,因爲坐的太久骨頭似乎僵硬住了,可還是一眼不眨地看著她,卿九把小孩放下來,嘆息一聲,上前,把他頭上的黑色斗篷放了下來,看著他露出的骷髏頭,眼圈紅紅的。骷髏人身體一縮,想要重新遮上,她睨了他一眼,捧住了他的臉,歪了歪頭,朝後喊了喊:“兒子,是你帥還是你爹帥?”
“那當然是……親爹最帥了!”
小傢伙從卿九的肩頭躥到了骷髏人的懷裡,蹭了蹭:“親爹誒,兒子我想死你了!”
“……”卿九無語地看著又再賣萌的小傢伙。
淡定地喊了聲:“小小啊。”
小傢伙明顯沒反應過來,卿九於是淡定的又喚了一聲。
這次不僅小傢伙,連骷髏人也看了過來。
卿九嘴角勾著笑,探起身子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語重心長地解釋道:“兒子,你有名字了……”
“誒?啥?!”
“蛇小??!”
“!”小傢伙小身板哧棱立了起來,瞪著驚恐的眼:“孃親,你別嚇兒子!”
“嚇你做什麼?”
“……”沒有嚇的話,爲什麼給他起了這麼個不夠帥氣,也不夠霸氣的名字,小小,小小,明顯就是他以後就這麼丁點兒大的意思,他纔不要啊不要啊!
“你親爹給你起的?!?
“!!!”
小傢伙把腦袋悲傷地扭了過去,看著骷髏人茫然的表情,想起他親爹甚至都不認識他了,別說記起來了,於是幽怨地看著卿九:“孃親,你故意的吧?!?
卿九聳肩:“兒子,你就認命吧?!?
她以前雖然覺得這名字坑,不過現(xiàn)在莫名的感覺還不錯,讓她有種心裡暖暖的感覺。
這,是霄祈替他取的……
……
西泠月在翌日清晨第一時間來到房間的時候,就看到小傢伙撅著小屁股把腦袋埋進被子裡不出聲,他清冷的眸子裡掠過一道訝異:“小娃娃怎麼了?”
卿九淡定地掃了他一眼:“喏,有名字了,高興的了?!?
“嗚嗚嗚嗚……”
小傢伙擡起頭,幽怨地睜著冰藍色的眸子看她,不帶這樣以欺負兒子爲樂的。
西泠月一怔,這麼快就有名字了?“哦,起了什麼名字?”
“蛇小??!”
“蛇?不是霄?”
卿九聳聳肩,他那爹起的,她也不知道他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一般來說,自己兒子不應該就隨自己性麼?可當時他沒說,她也沒有細問,如今,這就成了一個懸疑問題了。
西泠月看她這模樣,頓時瞭然。
想必是皇上未出事之前給起的,他垂下眼,眼神裡莫名閃過一抹黯淡,卻又很快恢復了正常,走過去,把小傢伙從被子裡撈出來:“……挺好聽的,別這樣捂著,容易憋壞了。”
小傢伙幽怨地繼續(xù)看他:不好聽啊,一點都不好聽啊。
不過……想到好歹是他爹給起的,悶悶地把小腦袋給埋進了西泠月的懷裡,唔,他好命苦呦。
西泠月好笑地拍了拍他的小腦袋,這才擡起頭,環(huán)顧四周,並未發(fā)現(xiàn)霄祈的身影,忍不住一冷:“他呢?”
“……去,出去了?!?
卿九想了想,才輕聲應答。
骷髏人必須以血養(yǎng)骨,雪狐女帶著他出去了,她原本也想跟著去的,可不知道什麼原因,霄祈莫名的牴觸,她突然就想起來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的手骨劃破那個人的脖頸,他身體裡的血源源不斷地流進了他的體內(nèi),這……應該就是他不想自己跟去的原因吧。
那個笨蛋,果然無論變成什麼樣子,都喜歡自己承受一切。
“西泠月,你來找我……”卿九咬脣,自從恢復記憶到現(xiàn)在,她一直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西泠月,她對不起他,即使當初那紙婚約是他心甘情願簽下,心甘情願讓她報復霄祈,可如今,她終覺得自己像是欠了他什麼,覺得……
西泠月看著她眼底閃過的一道不自然,嘴角的笑有些苦澀,搖搖頭:“我是來送這個的?!?
說完,他從袖口裡掏出了一張紙,遞到了卿九的面前。
卿九一愣,疑惑地接過,隨即打開。
可在看到上面的內(nèi)容時,臉蹙然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