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赫連清凝認識向映寒以來,她都是在努力修煉,要麼就是在收集藥材救治她的弟弟,倒是沒有見過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赫連清凝想到前世因爲煉丹炸爐身亡的自己,又想到今世因爲傷了靈根被族人折磨苛待,想到喬語溪因爲天賦不夠被衆人欺負的事情,嘆了口氣。
大部分修士,一身都在尋找武道的極致,想要尋求更大的力量,要麼在挑戰別人,要麼被別人挑戰,最後甚至是被別人打死,稀裡糊塗結束一生。有的武者結爲了夫妻,也不過是爲了生幾個孩子,像是完成什麼任務一般,孩子生完便去追求武道,和和離又有什麼區別。我成爲武者,是想要更強大的力量,去過更好的日子,保護想要保護的人。若是能想吃什麼便吃什麼,想玩什麼便玩什麼,想和誰在一起便在一起,每一天都好好地過,就像有一天真的死了,也不枉來這一遭。
上一世赫連清凝一心煉丹,追求丹道的極致,連師門都沒有出過幾次。在這裡和孃親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是她最爲愉快的日子。一日三餐能吃到母親做的美味,夜晚躺在母親懷裡入眠,有時候還能出去看一看,在花燈會上和大家一起玩鬧。
只是這樣的日子也沒能過太久,最近這幾個月,她一直在外面歷練,就算留在清溪園的時候,也是在不斷的修煉或者是煉丹,倒沒有和喬語溪多交流多相處。
赫連清凝一步步走到如今這地步,也不過是希望能保護身邊的人,不會再有人像孃親那樣,因爲自己護不住她而受盡欺負。但她也不會忘了孃親的話,若是過得每一天都只剩修煉,孃親知道了也不會開心的。
赫連清凝拍了拍向映寒的肩膀,道:“行了,先別想這麼多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先幫你把丹藥煉製出來,總是會有辦法的。”
赫連清凝笑了笑,勸道:“等你再厲害一點,就把你弟弟接出來,好好護著他就是了。”
向映寒拿著糖葫蘆吃了一口,裡面的山楂是酸的,外面裹著的糖漿倒是挺甜,酸酸甜甜的滋味讓她笑了笑,道:“說的是,倒是我想多了。”
兩個人逛了逛,把街上好吃好玩的都買了許多。赫連清凝現在好歹也是有個幾萬金幣的人,而且這些小玩意兒都不太費錢,自然是可以隨意買。
赫連清凝平日裡很少出門,這會兒體驗了一下買買買的感覺,很是新奇,也沒有把東西放進乾坤袋裡,而是像其他人那樣,都拎在手上。
汲沛跟著宗政陌雲遠遠地跟著她們,深深覺得自己像個偷窺姑娘的登徒子,偏偏手上都拿滿了東西也不能遮一遮臉,生無可戀地跟在自家主子後面。
更何況他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是什麼意思,明明有乾坤袋可以用,卻偏偏要這麼提著東西。
提著東西也就算了,爲什麼是他來提啊,他雖然是侍衛,但也不是這麼用的啊。
汲沛只能低著頭,裝作看不到其他人奇怪的眼神,鬱悶道:“主子,我們真的要這麼跟著嗎,這有什麼意義啊?”
宗政陌雲順手買了一袋赫連清凝剛纔買的桂花糕,扔給了汲沛,淡淡道:“我也沒逛過烈陽聖城,這些東西都新奇得很,買回去看看。”
汲沛手忙腳亂接過桂花糕,滿臉的“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這麼不相信”。
自家主子很少出來逛逛是真的,但是買東西就買東西吧,爲什麼買的都是赫連姑娘買過的東西。
這到底是看東西新奇,還是想多瞭解瞭解赫連姑娘啊。
汲沛只覺得自己爲自家主子操碎了心,只想要拉著自家主子的肩膀狠狠地搖晃一下,讓他清醒一點。
主子,你有什麼想法就去告訴赫連姑娘,這麼跟在她身後買東西,是不能讓她明白您的心意的。
汲沛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傳信回去告訴宗門裡的長老,只靠著自家主子,估計是不行了。
向映寒買了個糖人,瞥了眼身後,似乎看到個熟悉的身影,戳了戳赫連清凝,低聲道:“我怎麼覺得,好像是看見宗政公子了?”
赫連清凝頭也沒回,淡淡道:“他不是也在烈陽聖城嗎,那要見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這是大街上,又不是我家,還能不讓他逛啊。”
向映寒搖了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剛纔不是跟著太子殿下的嗎,我們都已經出來這麼久了,他卻還在這兒,不會是跟著你的吧。”
赫連清凝皺了皺眉,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但沒有看到熟悉的人影。
“沒有見著人啊,你看錯了吧。再說了,就算真的在,也不一定是跟著我的,說不定是跟著你的呢。”
向映寒連忙擺手否認:“別別別,我和他可不熟悉。”
向映寒想了想,臉上多了些揶揄的神色,問道:“那次在酒樓你們不歡而散,真的生他的氣了?宗政公子雖然說話不好聽了些,但也是關心你。你氣了這許久,也差不多了吧。”
赫連清凝撇了撇嘴,道:“我纔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呢,他說幾句話,我就能氣這麼久。”
頓了頓,赫連清凝又道:“再說了,本來就是他說話太難聽了,他都沒有來找我道歉,難不成還要我眼巴巴地湊上去嗎?”
向映寒聽了這話,差點要笑出聲來,又怕赫連清凝惱羞成怒,硬是忍住了。
這還說自己不是小氣的人呢,分明就是還在生宗政陌雲的氣,但又不肯承認。
方纔在千機閣的時候,宗政陌雲跟著太子殿下過來,本來是和這件事沒什麼關係的,但開口解圍,分明就是看在赫連清凝的面子上。
太子殿下會給她們送兩瓶丹藥,說不定也是因爲宗政陌雲的原因。
向映寒回頭瞥了一眼,這會兒也沒有再看到人了,但她相信方纔的感覺不會錯,忍不住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