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碧霄御敕，混元斗魁！
第一臺神機，源自於古老帝國時期。
據說是祖星的某位“大神通者”，意欲遨遊九霄，飛昇天外。
他向皇帝進言，得到允許，糾結全天下的能工巧匠，再集萬民之心力，海量之資材。
歷經一甲子之久，終於造出初始階段的神機！
史書之中，亦有相關記載——
“……高逾十仞，通體玄鐵，目如炬火，聲若雷霆，誠造化之奇工也。觀其形制，外如金甲神將，內藏璇璣百轉，機關相錯若星辰列張，運化無休，力能拔嶽……”
神機出世的那一日，震撼世人，令其歎爲觀止。
後世亦有史家感慨：
“今觀此鐵甲神兵，方知人力竟可奪造化，其臂可化百兵，左掌開則光銃迸射，如羿射九日；右臂展則鏈鋸轟鳴，似共工觸山。雙肩負離朱之匣，更有太乙神雷暗藏膻中，一爆發則赤地焦土……
猶記，神機現世之夜，紫微垣動搖，破軍星明於白晝。”
伴隨著初號神機成功試飛，衝破大氣層，遨遊星海間。
東夏帝國開始大量生產，幾乎把祖星挖空，進而開啓大遠征時代。
曾經有大宗師評價，認爲神機是一件“衣服”。
正如人遊江河，身著水靠，可以潛得更深更遠。
生命力突破專職領域，就能駕馭神機搭載的能源核心，適應外太空的惡劣環境，甚至橫渡宇宙射線暴的危險地帶。
待到帝國最輝煌的鼎盛時期，神機軍團已成編制，這些大傢伙將戰火帶到銀河的每個角落。
那會兒的東夏，讓其他文明種族談之色變，因爲這幫被稱爲“出籠野狗”的人類，每次都開著戰艦烏泱泱懸停上空，而後一架架神機像下餃子似的，從外太空急墜！
投放艙如同漫天飛舞的蒲公英，覆蓋蒼茫大地！
這一幕往往在不同星球不斷上演，此種財大氣粗的“飽和式打擊”，讓敵對方叫苦不迭，完全無法組織有效抵抗！
武德格外充沛的東夏帝國，在遇到“星神”與“鐵民”兩塊鐵板之前，從未吃過癟，看誰不順眼，便打服它！
還鬧出過幾位大宗師奉皇帝之命，出使廣袤銀河的各大文明，然後吃席不愉快，直接發動滅國戰爭，把國家首領與王公大臣統統揚成灰的“暴躁黑歷史”。
“神機怎麼開到衛星堡壘來了！隨意越過警戒線！防衛隊幹什麼吃……”
大鬍子膽戰心驚，那架神機所散發出來的能量波動，至少是“王級別”！
“大宗師開神機！操！誰敢攔！戰爭基地的防禦陣線都能打穿一個缺口！”
光頭男子並起兩根手指，輕輕地放在眉心。
但僅在片刻間，他的心靈念力就像一瓢水灑進高溫鍊鋼爐，還沒挨著邊，就已經蒸發氣化！
呼！
“恐怖！大恐怖！”
光頭男子臉色慘白，精神力被消融瓦解的反噬傷害，震盪著意識海。
即便是聖胎階段大圓滿，也無法承受，令他腦袋如受重錘擊打，鼻腔滲出絲絲血跡。
“這是全盛姿態的大宗師！我們對付不了，趕緊呼叫堡壘的防衛隊！”
大鬍子呆呆注視那架宛若仙佛，頭頂神環，靜靜地懸立於漆黑宇宙的天藍色人形輪廓。
即便相隔甚遠，他仍然清晰地感知到那種強烈的壓迫，彷彿心臟被緊緊攥住，產生窒息的錯覺。
“防衛隊麼！這裡是黑水號……喂！喂喂喂！”
……
……
啪！
話筒被按回座機，衛星堡壘的長官臉色煩躁，罵罵咧咧道：
“他媽的，外邊一位駕駛神機的大宗師堵門，黑水號向我求援，讓我執行東夏的法案？他們是不是腦袋被門夾了？”
肩章刺有“第四堡壘防衛軍”字樣的中年長官，沒好氣衝著手下說道：
“下次能不能長點心？這種浪費時間的通訊，還要讓我接？媽的，我難道是祁無相或者賀嵐禪嗎？
人家是南煌道館之主，且不說有著披甲持械的權力，即便違反條例，也不是我能搞得定！
這尊大佛沒有直接撕開衛星堡壘，強行闖到我辦公室來，已經很給面子了！”
被叱罵到狗血淋頭的手下親兵十分委屈，他哪裡曉得這些內情。
只當哪個囂張至極的宇宙大梟，不長眼敢打劫軍部頭上。
“記得眼睛放亮點兒，咱們第四堡壘就在衡州新星的可支援範圍內，最基本的大人物，得認識！南煌道館，聽說過沒？兇人張強！
你可以不認得他人，但一定要知道這位大爺的座駕！
當初上過東夏神機前二十！碧霄御敕-混元斗魁！”
……
……
黑水號內，全息的人像投影呈現在指揮室。
應驍五官硬朗，宛若鐵鑄，兩鬢微微斑白，卻是青年面容。
身穿灰綠色的制式軍裝，兩肩黑章各自頂著一條銀蟒。
“碧霄御敕-混元斗魁！王級別的神機確實厲害！你們坐逃生艙離開吧，除非把初代十傑找過來，不然的話，誰也攔不住……”
瞭解前因後果，應驍果斷下達命令指示。
由於距離太過遙遠，他的每一句話都要延遲三分鐘才能抵達黑水號。
他雙手負後，緩緩踱步，看背景似乎站在一處開闊地帶。
沉聲道：
“應麟死就死了，不要讓影響擴大，既然莫啓寰沒有保住我兒子，那麼我跟他的合作就此中止。
黑水公司立刻中斷對莫震霆麾下隊伍的資源供應，不再履行後勤支援以及軍事訓練等合作義務。”
應驍接到那通加密訊息，確實有一剎那怒火沖天，充盈胸膛。
畢竟是他在這世上留下的至親血脈，但在詢問過家族意見之後，又冷靜下來。
兒子沒了，可以再生。
但自己要是出意外，便真的無後了。
“張強守著南煌道館，誰都拿他沒辦法。一位大宗師，一架王級別神機，已經是硬撼集團軍的恐怖層次。
而且碧霄御敕-混元斗魁，若非少了‘巨神兵’，是有躋身‘至尊皇級’的可能性。”
應驍認真考慮過，是否要駕駛黑水公司的旗艦殺回衡州新星，但思索再三選擇放棄。
除非應氏願意支持他，不然的話，僅憑個人的力量，無法對抗南煌道館。
“撤出第四衛星堡壘，收縮黑水公司的業務範圍……”
應驍吩咐道。
他的話音響徹在狼藉一片的指揮室內，卻無人在乎。
嘎吱，嘎吱，大鬍子和光頭男子面露驚駭，一隻宛若峻嶺的巨手探進黑水號，高強度合金像被浸溼的紙張，一戳就破。
艙室被撕裂出巨大窟窿，狂暴氣流險些要把所有人吸扯出去，宛若神人的冷漠面容充塞洞口，額頭鑲嵌的奇異晶體從中裂開，氣焰兇狂的白髮老者如電光飛掣。
約莫在專職級四段左右的大鬍子，都未看清楚老張移動軌跡，只覺得眼前一晃，脖子就被掐住，整個人被單手拎起，重重壓在另一面的金屬牆壁！
咚的一聲，瞬間印出人形輪廓！
“應驍不在，只有你們這幾隻大貓小貓？”
老張目光斜睨，甚至沒拿正眼去瞧對方。
手掌好像拖拽著“風箏”，他又出現在光頭男子面前。
眸光一閃，精芒爆綻，強橫如瀚海的生命力釋放！ 喀嚓！
光頭男子腰身被寸寸壓彎，整個人當場跪下！
膝蓋撞在金屬地面，發出碎裂聲音！
“帶我找應驍！”
老張說道。
“老傢伙，別以爲你有神機……”
大鬍子怒瞪雙目，不過他話還未來得及講完。
老張手掌輕輕一收，五指合碾碎脖頸。
大鬍子腦袋耷拉著，歪歪地掛在一邊，不得不說，專職級生命力當真頑強，即便遭受這樣的致命傷害，他仍然吊住半口氣。
“還以爲是過去！你的神機，扛得住一發戰艦炮麼？”
老張仍舊未拿正眼瞧對方，只道：
“戰艦？很厲害嗎？又不是沒斬過。”
他揚手一震，空間陡然扭曲，急劇升起的高溫侵蝕大鬍子身軀。
一片片血肉發焦化爲飛灰，合金般堅硬的沉重骨架，更是瞬間變得漆黑，像烤箱裡端出來的酥脆餅乾，氣流打著旋兒，整個人如同風化坍塌。
爾後望向跪在地上的光頭男子：
“帶我去找應驍。”
“沒問題！前輩！只要你饒我一條命……”
光頭男子很果斷很乾脆，表示願意配合。
“走吧！”
老張那顆蠢蠢欲動的殺心，一點點收斂回去。
“前輩，飛船讓你弄成這樣……”
光頭男子跪在地上，難以爬起。
老張並未理會，身軀一閃迴歸駕駛艙。
奇異晶體合攏後，那架神機雙手一搓，像揉捏泥巴，把破開的窟窿強行合攏。
緊接著，名爲“碧霄御敕-混元斗魁”的王級別神機，釋放出磅礴無匹的重力場，拖拽著黑水號衝出衛星堡壘，奔向更遙遠的太空。
“真是兇得沒邊了！”
負責鎮守第四堡壘的高級長官，通過監測畫面看到這一幕，不由地感慨。
……
……
“你說，泰安地區有一架神機突破封鎖線？！”
教育司大樓內，莫啓寰頭一回表露明顯情緒，把菸灰缸摔向落地窗。
“爲什麼不攔著！任何沒有通過申請的神機，或者飛船，無論民用或者軍用，都不得擅自離開衡州！這是總督府的指示！高於除根本憲令之外的一切條例！”
秘書將腦袋埋低，面對司長的雷霆震怒，他戰戰兢兢回答道：
“那架神機是……王級別！南煌道館的碧霄御敕-混元斗魁，它參與過光榮戰役，又有百無禁忌的許可證，在泰君的處理序列中，優先級高於封鎖條例。”
莫啓寰雙手撐在桌面，氣喘吁吁，一絲不茍的銀髮微微凌亂。
碧霄御敕-混元斗魁！
張強那個老傢伙，真是命都不要了，一把年紀還敢駕駛王級別神機，橫渡太空？
越強大的神機，越看重駕駛者的生命力純度與數值。
尤其是王級別序列的神機，使用條件極爲苛刻。
若無強橫無匹的生命力，壓根無法驅動！
更別說操控了！
“如果泰君想阻止，絕對能夠攔得住！這是總督府的表態嗎？”
莫啓寰瞬間冷靜，他望著桌上那臺紅色座機，好像陷入某種糾結與考量當中。
最後他伸出的手又默默縮回來，坐進椅子裡，自嘲一笑：
“如履薄冰大半輩子，還是沒辦法走到對岸。”
……
……
“張師這會兒，應該已經不在衡州新星了吧？”
秦時步出小紅樓，三師姐魚微微已經俏生生站在草坪外等候了。
“嗯。師父他需要替你掃清一些可能會造成麻煩的障礙，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是師父從沈師兄那裡吸取的教訓。”
魚微微頷首，秦時決定前往中心城，老張就與三徒弟仔細合計過。
最後決定讓魚微微貼身保護，吸引臺前的目光。
而後老張雷霆出手，徹底了結恩怨。
原本的計劃，是老張駕駛王級別神機，強行衝開中心城的防禦鐵幕，速戰速決，碾死應麟，震懾宵小。
但應凰的突然到來，讓事情走向發生改變。
魚微微不清楚那位應氏第一序列繼承者，究竟跟師父如何談的。
但很顯然，師父不必耗費所剩不多的生命元氣，也不用擔上衝擊行政新星的罪名。
“師姐，謝謝。”
秦時很認真地說道。
“你我是同門，何必這麼生分。”
魚微微笑容恬靜，肩並肩與秦時一起走在街道上。
“真要感謝，也應該是我感謝你纔對。若沒有你，師父極可能抱憾而終，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莫過於讓南煌道館傳下去。
衆多師兄弟裡頭，只有沈師兄承接得起，但他又遭逢不測。
小秦，我無比慶幸，你能入南煌道館的門。”
秦時仰頭看天，他這一路走來，確實很幸運啊。
遇到這麼多盡心盡力的師長與前輩。
“師姐，我會把南煌道館帶到星海之上，帶到那條古路。”
秦時輕輕說道。
他深知，若沒有老張，應氏這座龐大山，自己決計很難翻得過去。
“我堅信。新生代的浪潮在醞釀，東夏需要一輪驕陽，再次照耀三十二座行政區。”
魚微微側過臉，望向秦時，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本章完)